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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杳杳歸霽 3090 2024-11-01 10:27: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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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不在】


      冷酷又絕情。


      消息剛送達,走至電梯間,電梯門叮咚一聲向兩邊敞開,站在裡面的人勻速在兩扇門中間顯現出相貌。


      蘇稚杳微微睜大眼,心髒抽搐了下。


      直直偶遇,程覺眼睛倏地亮起光,一步跨出電梯,驚喜交加:“乖乖,你去哪兒了這麼晚才回?”


      蘇稚杳不假思索低頭撤回消息。


      她還沒能作出任何應對,程覺眼底驟增的驚詫一下蓋過喜悅,叫喚聲越過她,呼向她背後:“賀叔?”


      蘇稚杳絕望地合上了雙眼。


      賀司嶼左手抄在西裝褲袋裡,右手自然下垂,握著一把黑傘,走近。


      他身量很高,比程覺還要高上幾釐米,即使一個字都不說,自身的氣勢也足以壓得人不敢大喘氣。


      他經過蘇稚杳身邊時,蘇稚杳心跳都快停歇了,然而他卻沒有停留,隻涼薄地睨了程覺一秒,算是回應了他那聲稱呼,而後從容不迫地走進電梯裡,自己上去了。


      “乖乖,你怎麼和我賀叔一塊兒回呢?”


      蘇稚杳筋骨一松,渾身緊繃的勁剛卸下,就聽見程覺驚駭的疑問。


      練了一天的琴,心情又大起大落,蘇稚杳沒精力同他拉扯,不耐煩地敷衍:“你賀叔誰,不認識。”


      程覺啞口無言,見年初拍賣會的事她忘得一幹二淨,想問也不知從何問起。


      “再過來,我就拉黑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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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稚杳瞪他,程覺一驚,忙擺手打哈哈:“別別,下回我提前說還不成嗎,零食我掛你門上了啊。”


      電梯合上,女孩子娉婷的身影消失眼前。


      目送她離開後,程覺獨自留在原地,摸著下巴冥思苦想。


      他賀叔居然也住這裡……


      杳杳和賀司嶼不合是公認的事,何況之前拍賣會杳杳還惹過事,那她現在住在這裡,豈不是很危險?


      ……


      蘇稚杳回到樓上。


      書房的門半掩,裡面依稀傳出一點邈遠的聲音,是賀司嶼在講電話。


      二窈黏人地撲騰在她腳邊,蘇稚杳彎腰把它抱起來,輕手輕腳靠近,耳朵貼到門上去聽。


      “明日我回港。”


      “林漢生的貨下周三在碼頭提前裝箱,那日晚七點,我會親自和他在維港飯店交涉。”


      ……


      “去過你的情人節,你見我幾時過過生日?”


      書房裡,男人的聲音徐徐沉沉,粵語的調子天然裹上一層溫柔,尤其隔得遠,入耳更是蒙著絲絲惑人的莫測。


      蘇稚杳不經意間聽得沉迷。


      她不懂粵語,但隱約聽出幾個關鍵詞。


      晚七點,維港飯店,情人節,生日。


      裡面不知何時沒了聲音,應該是他的通話已經結束,蘇稚杳屏著氣,想悄悄退回到自己房間,這時,懷裡的二窈像個叛軍,突然一聲喵叫。


      蘇稚杳慌亂中逃遁。


      書房門拉開的瞬間,客臥的門關得砰響,賀司嶼垂眼,二窈蹲在門口,軟軟掃著尾巴,一對藍寶石的眼珠子和他對望。


      賀司嶼若有所思,似笑非笑地哼了聲氣音,返身回屋,任由二窈跟進去。


      當晚,蘇稚杳浸泡在圓形大浴缸裡。


      養膚的海鹽椰奶泡沫液擁泛到肩頭,露出雪白的細頸,長發在腦後用一支珍珠簪松松挽著,耳鬢幾縷彎彎的短碎發沾了水氣的湿暈。


      水霧氤氲在眼前,暖得她犯困,昏昏欲睡之際,蘇稚杳想到不久前偷聽到的電話,迷迷糊糊地臆想


      賀司嶼情人節那天生日。


      晚上七點,他在維港飯店有飯局。


      下周三。


      二月十四日,情人節。


      翌日,賀司嶼果真回了港區。


      這回他離京的時間略久,似乎有重要的事忙,一直到十四號情人節,都沒有要回的消息。


      周三那天下午,蘇稚杳在琴房練琴都心不在焉,彈著彈著就走個幾秒的神。


      總控制不住想到賀司嶼。


      蘇稚杳自鋼琴前起身,在落地窗前來回踱步,深刻意識到自己這麼下去不是回事。


      左思右想,她理清頭緒。


      目前的情況就是,隻要她想解約,就不得不哄賀司嶼出面,如果不願意繼續忽悠他的感情,那就得再忍受十年合約到期,指不定還要被逼無奈嫁給程覺。


      “……”


      她說服了自己。


      選前者,聽天由命。


      為了自我的內心好受一些,蘇稚杳下定決心,要在以後的日子裡,善待賀司嶼,至少她不是純純利用,也是付出過真心的。


      這麼一想,糾結的痛苦頓然消失,蘇稚杳心情豁然開朗,立刻訂下一張三小時後飛往港區的機票。


      臨時起意,想給他生日驚喜。


      一輛風騷的亮粉色四座敞篷超跑飛馳在國貿大道。


      副駕駛座,程覺戴著副墨鏡,一隻胳膊橫出窗外,迎面的疾風把他的慄色短發往後甩。


      開車的人踩著油門飛馳,聲音揚在風裡:“覺哥,情人節怎麼不約小貂蟬出來啊?”


      “閉嘴,煩著呢。”程覺沒好氣,蘇稚杳最近都不愛搭理他,一主動就拉黑威脅。


      後座那兩個跟著起哄。


      “覺哥行不行啊,這都追多久了,還沒把杳妹追到手?再搞不定哥們兒可要上了。”


      “走走走,咱們到琴房看看杳妹去!”


      超跑一個旋風拐,掉頭開往永椿街。


      靠近琴房,車速緩慢下來,程覺一眼就望見了蘇稚杳。


      她站在馬路對面,小洋房外那棵槐樹下,一套米色小香風連衣裙,中低跟短靴上的小腿柔細瓷白,起風了,她的長發揚起柔柔的弧度,立在風景中,畫面唯美得像一幅畫。


      程覺手指把墨鏡從鼻梁勾下到鼻翼,看得呆住。


      另外三個人眼睛也都看直了。


      “別的妹子和小貂蟬真沒可比性。”


      “你們說,杳妹等誰呢?”


      話剛問出口,那輛黑曜加長版布加迪商務從他們身邊駛過,沉穩停在洋房前,完全擋住了蘇稚杳的身影。


      三五秒的功夫,車子駛離,來去無蹤。


      洋房再重現眼前時,槐樹下空空無人。


      敞篷超跑裡的四個人都愣住。


      “黑牌照,五連零,絕版私定款,我去……這臺Bugatti誰的?”


      “港區入境的車子?”


      程覺懵怔中回神,猛地鯉魚打挺:“草!”


      他乖乖被賀叔架走了?


      飛機在港區國際機場落地時,正到晚七點。


      蘇稚杳叫車直接去了維港飯店。


      她有預約維港飯店的晚餐,頂層落地窗旁的座位,還定了生日蛋糕,想給賀司嶼慶生,不知道他飯局結束後有沒有空。


      到達維港飯店,蘇稚杳一下車,就給賀司嶼電話,但他可能在忙,電話沒接通。


      蘇稚杳隻好拍了張飯店的照片,發短信過去:【賀司嶼,你在哪裡?】


      飯店大堂奢華氣派,裝飾用的幾幅油畫均價值不菲,吊燈拖下串串真材實料的水晶,映得大堂金碧輝煌。


      蘇稚杳一入內,就有侍應生上前迎接,領她到預定座位。


      賀司嶼遲遲沒有回復,蘇稚杳讓侍應生延遲上菜,坐在頂層落地窗邊的位置,託著腮,百無聊賴地欣賞維多利亞港的夜景。


      蒼茫夜色裡,港口座座巨輪浮動,瑰麗的燈光倒映海面,撥開璀璨的水紋,仿佛電影裡的秘境。


      蘇稚杳正望得出神,耳邊響起一聲流氓哨。


      她循聲抬頭,桌旁不知何時多出幾個人,暴發戶的穿搭,有的尖嘴猴腮,有的賊眉鼠眼,一看便知不安好心。


      蘇稚杳沒理,這裡是正經飯店,諒他們也不敢肆意妄為。


      “喲,我沒看錯吧,真是小貂蟬?”為首的年輕人大大落落地在她對面坐下,眼神曖昧地在她身前摸索:“怎麼一個人坐著呢,哥哥們陪你喝幾杯好不好?”


      蘇稚杳厭惡地蹙起眉。


      這人咬字的語氣,欲望底下清晰壓抑著懷恨和報復,仿佛曾經與她有過很深的過節,可明明他們不認識。


      “我朋友就要到了,請你讓讓。”


      “賀老板?”


      蘇稚杳指尖一顫,心髒繃緊。


      看到她眼裡的驚慌,年輕人心滿意足地笑出幾聲,拎起桌面的酒杯,調戲地在桌上朝她敲兩下:“賀老板和我們林哥談事兒呢,沒空陪你,敬哥哥兩杯,哥哥帶你過去。”


      蘇稚杳呼吸越放越慢,預感到事情不太妙。


      她好像躲不掉了。


      ……


      維港飯店和平包間,茶水區。


      黑胡桃木中式禪意方形長木桌,面對面總共配著四把太師椅。


      賀司嶼靠著椅背,長腿交疊,手肘隨意搭在椅子扶手,右手指尖握著一支雪茄,煙霧縈繞。


      他脫下的西裝外套掛在右邊那張太師椅的椅背,身上的馬甲襯衫很顯身材,皮質袖箍束縛下的手臂,肌理線條硬朗而帶勁。


      一派矜驕。


      對面的林漢生抽著細煙,吞雲吐霧間說道:“賀老板,還是那句話,我就這麼一個要求,今晚我的貨裝完箱,立刻出船,隻是提前一天而已,對你賀老板絕非難事。”


      賀司嶼扯唇冷笑,抬手抽了口雪茄。


      他不說話,四周的氣氛冰封住,仿佛結著一層霜,凍得人喘不過氣。


      顯然之前的相談並不愉快。


      林漢生敲了下煙灰,擺出一副好聲好氣的樣子:“賀老板,都是兄弟,行個方便。”


      賀司嶼半垂著視線,青白煙霧從唇間緩緩吐出去,聲音染上抽過雪茄後性感的沙啞:“跟我稱兄道弟。”


      他撩起眼皮,直視對面的人,深不見底的黑眸中笑意隱約,但那笑是陰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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