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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一釐米的陽光 3407 2024-11-01 14:17: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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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央視竟然沒有任何的新聞直播。


      紀憶打電話給暖暖,暖暖在家竟也沒睡,一直在看鳳凰衛視的新聞,告訴她兩座大廈都先後倒塌,特別可怕。好像這個全球媒體都在說這件事,唯獨央視失語了。車窗外那些還不知情的旅客們平靜地在夜色中穿行來往,神色匆匆。


      紀憶靠在車窗上,看著車離開機場,看著道路旁不斷掠過的樹,仍舊心神不寧,覺得這個災難如此不可思議。不止是她,車上的學生到老師都覺得這像是個傳聞,誰會能想象到,載滿旅客的飛機能夠直接撞向紐約世貿大樓,這種隻發生在災難電影裡的情節,卻真實發生在了生活裡。


      每次災難,大家都會感慨一句世事無常,珍惜眼前人。


      沒過多久又都開始為名利奔波,真正能體會這句話的,最終也隻有那些真正因為天災人禍失去所親所愛的人……對於此時的紀憶來說,季成陽沒有在紐約,沒有任何安全威脅就足夠了。那時的她想不到那麼遠的地方,最多想鼓起勇氣讓他知道自己喜歡他,連“在一起”這種念頭都隻敢一閃而過,又何況是“珍惜眼前人”這麼深刻的問題。


      回到學校已經很晚。


      紀憶拎著行禮箱,一層層爬著宿舍樓。


      電梯有了問題,她這種住在最高層的高三生,在這種時候,絕對是最悲慘的。這個時間已經熄燈了,隻有樓梯和走廊有燈光,她走著走著,身後就有人追上來,幫著她一起搬箱子。紀憶一看,是趙小穎。


      “你這麼晚才回來?”紀憶是真驚訝了。


      趙小穎高三為了補課,也申請了住宿,這她倒是知道的。


      “嗯,在做卷子,”趙小穎笑,“我還幫你記筆記了。”


      紀憶啊了聲。


      其實她想到的是自己早就念完了高三的課程,根本不需要什麼筆記,可是轉到語言上就成了:“謝謝謝謝,我明天請你吃肯德基吧。”


      趙小穎連著說不用啊,從小長大還那麼客氣,紀憶直接就說明天放學就去,兩個人爬到最高層,終於分開來。她回到宿舍,把箱子先放到床下,簡單洗漱完躺在床上,閉上眼卻都是季成陽,想到的是他在英文的背影音裡,說著中文的聲音。


      結果第二天放學後,她和趙小穎的兩人之約,成功加入暖暖,變成了三人行。


      高中之後,趙小穎很少和她們一起,所以暖暖吃飯的時候總會有點兒別扭沒話說,不過好在她有手機,發發短信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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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真不打算學古箏了?”紀憶把薯條沾了番茄醬,塞到趙小穎嘴巴裡。


      附中特別重視學生培養,隻要是肯學的學生,哪怕沒有基礎,都會安排樂團裡願意教的人來免費教他們。紀憶也是進了附中,知道有這種免費提供樂器和訓練廳的慣例,才特意在高一時每周騰出時間教趙小穎古箏。可惜,後來趙小穎沒堅持下來。


      “不學了,”趙小穎特別不好意思,“我沒什麼天賦,還浪費你一年來教我,我現在滿腦子就是高考,做題,什麼別的都不敢想。”


      “你壓力別太大,”暖暖隨口說,“小心考砸。”


      ……


      紀憶覺得這位大小姐總喜歡說實話,可也總能戳中別人的軟肋。其實大多數時候她都是無心,但是每個人都長大了,誰能做到真正聽著也無心呢?


      趙小穎低頭喝可樂:“我總想考很好的大學,可又覺得自己肯定不行,完全比不上你們。”


      紀憶繞開這個話題,催著趙小穎吃漢堡。


      周末回家,暖暖特地等紀憶和趙小穎一起,三個人擠在車後座,暖暖正在打電話,紀憶就拿起她的CD機聽了會兒,有首英文歌特別好聽,淡淡的調子,讓人聽著就像看到一個畫面:純灰色的世界裡,綻放出了一朵豔麗的花。


      她低頭看了眼CD機上的歌名:Shape Of My Heart


      “好聽嗎?”暖暖剛好就結束電話,笑眯眯地說,“我小叔去新西蘭之前,在家看了一個電影,這是主題曲。他看了兩遍呢,應該挺喜歡的,我小叔喜歡的肯定沒錯。”


      紀憶裝著不在意地問她:“挺好聽的,什麼電影?”


      “中文名好像叫——”暖暖回憶,“這個殺手不太冷,他說是九幾年的老片子。”


      18、第十七章 Shape of My Heart(2)


      “我看了一會兒,是講一個小女孩和一個老男人的。你知道我喜歡年輕帥哥啊,年齡差太大了,看著沒有共鳴——不過我還是覺得,我小叔喜歡的肯定沒錯,一定是我不懂欣賞。”


      暖暖繼續說著,紀憶又悄悄循環了一遍,已是心猿意馬。


      是什麼樣的電影?回去一定要看看。


      她胡亂想了會兒,再凝神聽,歌已近尾聲。恰好有一句話,經過她的耳朵:


      If I told you that I loved you,you'd maybe think there's something wrong…


      如果我真的說喜歡他,


      他一定也會覺得是哪裡出了問題……


      紀憶低頭看著CD殼上跳動的藍色時間顯示,莫名想到某個冬天他回來,對著站在雪地裡發呆的自己說:“低頭幹什麼呢?找金子呢?”然後自己回頭,看到那麼高大的他站在自己身後,穿著襯衫,而他身上的衣服就披在自己身上。


      那時候,她隻有十一歲。


      一定是什麼出了錯,她從來對同齡男生沒感覺,哪怕是付小寧每次的明示暗示,或者是那些樂團男生偶爾拿來的情書,打來的電話,她都一律裝傻略過了。


      “西西同學,你怎麼聽個悲傷的英文歌,都呆呆的……”暖暖推了她一下,“想付小寧呢吧,那小子追你可真是不遺餘力,就差把心掏出來了。”


      紀憶蹙眉:“我不喜歡他。”


      “啊,不喜歡啊?”暖暖奇怪,“為什麼啊,喜歡他的女孩兒可多了。”


      紀憶沒說話。


      “你看,一問多了,又不言語了。”


      紀憶無奈看了她一眼。


      開始她還沒那麼排斥這個人。


      直到有一次,她陪著暖暖去約會,幾個人在電影院看電影,她吃完冰棍想拿張餐巾紙裹住,就被付小寧隨手抽走了剩下的那根木棒,然後她就眼瞅著付小寧就把木棒咬到嘴裡。從那時開始,紀憶就覺得渾身不舒服,能躲則躲。


      星期五晚上。


      紀憶和暖暖要來了碟片,看完了這個電影。


      這真的是個殺手老男人和失去所有親人的小女孩之間的……朦朧愛情。她戴著耳機,到結尾leon為小女孩報了仇,在驚天動地的爆炸聲裡閉上了眼睛。她看得哭了,而且哭得都喘不過氣。因為美術的啟蒙老師是個喜歡色彩的人,所以她也一直有個習慣,任何書和電影到最後都會在心裡留下一些色彩。


      而這部電影正如同它的主題曲一樣,灰色中卻有著一抹豔麗的色彩。


      剛看完時,她很難過,始終糾結在一個問題上:那個殺手到底喜歡過小女孩嗎?


      第二天背單詞的時候,


      她再想起這電影,卻聯想到了季成陽和自己……這個念頭一但冒出來就控制不住,悄無聲息地和電影畫面和音樂貼合在一起。Shape of my heart……她想著這個名字,用鋼筆在本子上畫了小小的一個心,慢慢塗滿。


      然後,在旁邊又畫了一個更小的心。


      星期六中午。


      季成陽開車返回費城。


      在9月11日的那個早晨,他在離開費城前接到了紀憶電話,答應她不能去紐約,電話掛了沒多久,他就吃了烤面包和牛奶,離開了家。


      雖然這次回來是為了為學生生涯做個結束,但他有著自己的職業習慣,這個時候,一定要去離現場最近的地方。那天真的混亂,沒人會想到紐約會遇襲,而且整個紐約市的緊急措施中心……就在大廈內,大廈被襲,等於全部癱瘓。


      季成陽車開到半路,同行給他打了電話,事發後的第一個記者招待會開始了。


      ……


      當晚,他到紐約。


      四天後的中午,現在,他在費城。


      季成陽打開房間的燈,想要給自己泡一杯熱咖啡。


      他腦子裡仍舊盤旋著那天的晚上正式的新聞發布會,竟有人暗示,阿拉伯國家的人正在載歌載舞慶祝紐約被襲。紐約市長回答的非常得體,就是偏見和仇恨造成了今日的一切。季成陽當時坐在那裡聽到這樣一問一答,卻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有戰爭要開始了,會是一場……非常大的災難。


      他輕呼出一口氣。


      陽光平靜地穿過玻璃,落在廚房的地板上。


      和季成陽同住的室友走進來,看到他風塵僕僕的樣子還有些奇怪:“徹夜未眠?”


      季成陽不置可否:“是數夜未眠。”


      室友好奇追問了幾句才知道他竟在這幾天去了紐約。兩個人就此話題開始了一場激烈討論,從政治說到經濟,再說到日後美國的民眾是否會因此草木皆兵,甚至說到了下一任大選……大概說了一個多小時,大家各自一嘆。


      季成陽滿腦子都是可能到來的戰爭,還有那些爆炸,以及無辜的平民。他看著咖啡豆,已經覺得沒有耐心去等待復雜制作的咖啡,於是拿了速溶的,隨便衝泡了一杯。


      他喝咖啡的姿勢總是很特別。


      隻用兩指捏著咖啡杯兩側,湊在嘴邊,一口口喝著。


      一個小小的聲音,在他這放松的片刻,慢慢出現。“我平時在學校,周末回家,白天……家裡都沒有人。”小姑娘的聲音像是一縷陽光,將他心裡的烏雲密布生生撕開,然後慢慢地融入血液,緩和著他奔波數日的疲倦。


      電話鈴響起來的時候,紀憶正在給自己泡咖啡,她抱著杯子跑過去,熱水濺出來,燙了手指,卻還不肯耽擱一秒鍾,立刻就拿起了話筒:“你好。”


      “西西,是我,季成陽。”


      “嗯,”她聲音根本不受控制,立刻就變成了最柔軟的語氣,“你睡醒了?”


      季成陽隨口應對:“睡醒了。”


      “你讀博士是不是特別累?周末要睡到十一點嗎?”紀憶去看客廳裡的立式大鍾,“吃飯了嗎?要是餓了先去吃飯吧?我可以等你吃完飯再打電話。”


      這一連串的問題丟過去,倒是把季成陽問得笑了起來:“應該我來問你,餓了嗎?”


      “我啊,”紀憶想了想,“做題做到現在也不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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