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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我的曼達林 3783 2024-11-01 14:57: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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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當時對方在低聲說得時候,自己緊張的不停去抹掉身旁一輛自行車尾座上厚重的積雪,暮然就被拉住了手。“那就試試……吧。”她是這麼回答的。


      可這場剛萌芽的戀愛還不到三天,檢邊林就在放學時間,當著全校各個年級人,狠狠揍了那個男生一頓。晚自習下課,學生如潮,或走著,或是推著自行車,都圍在車棚旁,看這場突然爆發的衝突。初見在旁邊都嚇傻了,怎麼攔都攔不住,眼看著滿地的血,她怕出大事,最後衝到班裡拿水桶接了半桶冷水,慌張跑來,潑向搖晃著站起身,還要撲上去的檢邊林。


      他當時一身冰水回看自己的那種眼神,她記得很清楚。


      很可怕。


      惡性的校園鬥毆,對方傷勢不輕,骨折在所難免,還做了多處檢查,處理起來也很麻煩。一方面,檢邊林是重點班班長,又是成績最好的人,老師們都想大事化小,一方面,對方家長不依不饒,不肯要賠償,隻要學校嚴厲處分。


      那幾天她都生活在黑暗裡,對男朋友的內疚,年級裡風言風語,爸媽長籲短嘆,檢叔叔的焦急。最後,初見偷偷跑去男生的醫院,哭著道歉,為自己給對方惹去的身體傷害道歉,還為了男生能幫她求情,能退一步,讓檢家度過這個坎。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求情起了作用,還是老師們力保,最後事情大事化小。到最後,那場元旦的暴力事件,兩家都不知道是因為什麼,當事的三個人誰都沒對校方和家長們說實話。


      可各種傳聞仍伴隨她整個高三,她被排擠到沒有朋友。


      那是她學生時代最黑暗的半年,所以她故意高考失常,去了很遠的海南,和在北京讀書的檢邊林天各一方。


      大學後,檢邊林經常坐很久的火車去海南看她,她都會躲得遠遠的。雖然也會心疼他從北到南跑那麼遠來,可還是怕他,怕他再做出什麼讓人害怕的事。


      直到大二的春節,她回到家,媽媽說檢哥哥和女孩異地戀,失戀了,一蹶不振,整天在社會上混,像變了一個人。爸媽都讓初見去對門勸勸,她猶豫整整兩天,找了各種借口避開。


      可當在樓下遇到憔悴的檢叔叔,還是心軟了。大學一年半,長大了很多,她想,高中的荒唐事可以過去了。


      那個春節,她敲開他臥室的門,看到坐在窗臺上睡著的人,想退出去,他卻倏然驚醒。


      他不過是睜開眼的細微動作,她就嚇得連退兩步。


      ……


      那天後,這麼多年,檢邊林再沒表示對她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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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成績漸漸回復正軌,獎學金全是A等。大學又組個樂隊,被唱片公司籤下,又在唱片市場不景氣時被經紀人推薦去做演員,加上他自己確實有偶像潛質,在這行越來越順遂。


      再加上初見自己在創業,兩人也沒那麼多時間見面。


      初高中的事,再荒唐,也都過去那麼久了。


      就連十幾天前她都還挺樂觀,想著說不定他感情早就飄忽走了,哪天會緋聞閃婚——


      可兜兜轉轉這麼久,又徹底繞回了原點。


      身後有人開了防盜門,緊接著,腳步聲臨近。


      初見輕呼出一口氣,不要刺激他,初見,這是人生一個大坎。檢叔叔剛好,他又要手術,不要刺激他。


      檢邊林倚靠在門框上,視線越過她,也在看著那張合照的男人。


      “我來幫檢叔叔收東西,”初見語氣輕松,當作剛才什麼都沒發生,“那個跑步機是不是你買的?這種老房子隔音差不能用,整幢樓都能聽到跑步的聲音。”


      檢邊林沉默著,沒聽見一樣。


      其實他知道她為什麼來,剛才特地打了電話給她媽媽。


      “等我把水果都放冰箱再回醫院,”她想了想,“可能放不下,一會兒我搬點去放我家冰箱,再裝點去醫院。”


      檢邊林眼裡仍舊是淡漠,什麼也不表示。


      “可我不太會喂狗,它喜歡吃什麼?”


      初見本打算繞過他,剛錯了身,就被他擋住。她心有餘悸,立刻躲開,“咚”地一聲巨響,後腦勺狠狠撞上另一側門框。


      ……


      整個世界安靜了。


      大白狗聽到聲音馬上吐著舌頭奔過來,繞著兩個人舔來舔去。


      ……


      “疼嗎?”他低頭,摸到她腦後,打破了從進門就開始的僵局。


      何止是疼,眼淚都出來了,撞得太狠,一股腦把剛才心裡的悶氣又頂出來,“剛才你問我——”


      “是氣話。”他打斷她,搓了搓手心,感覺有些熱度後,想再去按住她被撞得地方。


      被她躲開了。


      要不是剛才突然那麼一下子把她磕得範懵,估計也會躲開。


      “檢邊林。”她鄭重其事。


      她一定不知道,她每次想和他認真談事情,都要先叫他的名字。


      檢邊林垂了眼,看初見的臉,還有她那顆換牙時舔歪的小虎牙。她小時候總說醜,還沒事用手往回按,拼命按,睡覺也按,但毫無作用。其實,檢邊林最喜歡的就是這顆虎牙。


      “你剛才問我——”


      “當我沒問過。”檢邊林皺眉,再次截斷她的話。


      他探身,單臂撈起那隻還在不停哈氣的白色大牧羊犬,離開房間。


      他不想談,也不想聽。


      剛才是想逼她,想借著父親和自己接連的事,讓她能心軟答應試一試做女朋友。但事與願違。


      可也幸好,她的同情心再次救了兩人的關系,她終究不忍心在這時候說是普通朋友。


      “我以為大二那年,我們談過就好了,”初見追出來,“可如果你還想再談一次,等你手術過後好不好?我不想在這時候影響你。”


      他沉默了幾秒,按下冰冷的金屬扶手,抱著狗走了。


      撞上門了,才隔著鐵皮交待了句:“我下樓給狗買點東西。”


      初見再次被他一口氣堵在心裡,悶悶地把箱子裡的水果都拿出來,挨個碼放在冰箱裡,最後那些獼猴桃也都放回了自己家。


      等不到檢邊林,就鎖門下樓,看到他獨自一個人坐在樓下的小亭子,拿著幾串早就涼了的羊肉串,安靜著喂狗。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從帽子到運動鞋都是純黑色,顯得整個人在風裡特別單薄。


      可仔細看,還是比在澳門時清減了。


      第九章 你共我(2)


      後來的十幾天,檢爸都恢復的很好。


      醫生檢查時也說幸虧老大爺過去幹活賣力,身體素質好。“要不是這次出事,我敢說,你爸身體素質都比你好。”


      醫生走後,兩個人繼續隔著床,陪檢爸看電視。


      檢邊林他爸很不喜歡戴眼鏡,耳背,又不太看得清字幕。所以初見的主要任務是遇到他沒聽清,又看不清字幕的地方,解釋給他聽。


      中途檢邊林離開,午夜新聞,開始報道海南入境的臺風。


      狂風暴雨肆虐下的街景成功引導出了新的話題:“聽說海南的碳烤生蚝和紅口螺不錯?”“嗯……”初見攥著幾瓣柚子,一點點抽去橘絡,“紅口螺好吃,粗鹽炒也行,蘸醬油也行。”


      提起海鮮,她是真想回去母校走走。


      “你知道我怎麼這麼清楚?”檢爸壓低聲音,“我那時候還以為自己要有個海南兒媳婦,特地研究了海南特產。”


      “……”初見點點頭,把原本要給檢爸吃的柚子,毫無知覺塞進自己嘴裡。


      檢邊林大學時被檢爸從行李袋裡翻出過不少北京往返海南的車票,就是那時,他說自己女朋友在海南……又是一個小謊言。雖然並不傷害任何人,可是在她和他之間積累了太多這種東西,越壘越高,無形中,就連這種日常闲聊都處處有陷阱。


      檢爸時而惆悵,時而心酸,絮絮叨叨說起了當年諸多事,正是到情緒最高潮時,檢邊林好巧不巧邁進門檻。


      活靶子出現,檢爸怎麼肯放過,恨聲叫了句“衰仔”,又開始從他的衣服數落起來,最後完美過渡到海南的那個女朋友,當年有多耽誤他,幸好初見勸他回了頭。


      檢邊林用手背壓了壓前額,闔上眼,顯然很排斥這個話題。


      然而這些落在檢爸眼裡,就是無聲反抗。


      於是,教訓得更厲害了。初見把手裡所有的柚子都剝得光溜溜的,再沒有下手的地方……隻能又塞到自己嘴裡,囫囵吞下,讓自己起碼有點事情做。


      “爸,我明天就要回北京,”檢邊林自動忽略了訓話,“我剛才聯系好了人和車,就是要麻煩初見幫你辦下周一的出院手續。”


      明天?這麼緊張的行程回去。是為了手術?


      “有什麼急事嗎?”檢爸一聽兒子要走,氣焰全熄,恢復可憐巴巴一個孤獨老頭狀,“我還說出院了,給你炒兩個菜。”


      “忙,”他言簡意赅,“等我忙完接你去北京。”


      “哦,哦,你可要注意身體。”檢爸滿臉不舍。


      這天晚上,初見在自己家的小床上破天荒地失眠了,翻來覆去都在想,究竟該不該管?還是就這麼不管了?最後也沒得出什麼結果。


      他走後,初見在杭州多留了半個月。


      每天的任務就是在白天爸媽去工作時,陪著檢爸,給他解悶。從醫院到家裡,在小院,還有推著檢爸去超市,常能碰到老鄰居老熟人。好多人羨慕檢爸能有這麼孝順的“幹女兒”照顧,明著暗著,都在開玩笑,說讓幹女兒變親媳婦算了。


      檢爸樂呵呵的,一個勁兒說衰仔配不上。


      然而在所有人聽著,這都是客套話。


      畢竟檢邊林是名校畢業,又是大明星,怎麼都比初見這個名不見經傳學校畢業的小創業者條件好得多。


      在確認檢爸復查沒事後,初見直接回了上海。


      檢邊林的事她不敢多問,就囑咐了童菲,要是知道了他要做手術了告訴她。在杭州也叮囑,回了上海又確認,童菲都說檢邊林的工作簡直排到了後年,一天四五個通稿,完全沒有手術的意思。


      到最後童菲也沒再當回事:“說不定誤診,或者復查又沒事了。”


      她不太安心,可又覺得不該再問,也就壓在了心裡。


      到十一月初,童菲陪自己籤得藝人來上海做活動,住在浦東,約初見來私會。


      初見這天正好空闲,搭了供應商的車去了酒店,下了車,開車的人還好心探頭問句:“半小時後,我回浦西,要帶你回去嗎?”人家問的時候,初見聽到身後有人在敲玻璃,叫自己,是謝斌,她交待句不會那麼快回去,就匆匆進了大堂。


      謝斌將才抽了兩口的香煙按滅,拿沒夾煙的那隻手去接初見手裡拎著的紙袋:“那誰啊?”


      “供應商。”


      “哦,未婚?還是已婚啊?還是離異?”


      “不知道,”初見被問得鬱鬱,“我就見過他兩次。”


      謝斌“啊”了聲,笑了:“你來找檢邊林啊?”


      “不是,”初見躲開,可還是被謝斌拿走了袋子,莫名其妙看他,“我來找童菲。”


      “哦對,童菲也來了,”謝斌顯然是故意的,這個酒店好幾層都被主辦方包了,為今天的時尚晚宴做準備,他能在名單上看到童菲帶得藝人名字,怎麼會不知道經紀人也來了?


      然而知道又如何。謝斌不由分說攬住初見的肩,將她往電梯那裡帶:“反正你沒門卡,她也要下來接你。還不如我直接帶你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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