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首頁
  2. 秋燥
  3. 第50章

第50章

秋燥 4039 2024-11-05 09:43:36
  • 字体大小 18
  • “嗯。”單羽枕著胳膊,很舒服地伸長了腿。


    假期這幾天,小鎮幾個月以來的蕭瑟被遊客衝淡了很多,平時可以悠闲遛達的街上現在都是人,路邊也都停著自駕過來的車。


    陳澗開著摩託車順著路往前,這樣熱鬧的場景一年裡會有那麼幾次,但他很少會這樣放慢速度去感受。


    他去的還是之前二街的那家飯店,他家現炒的快餐味道還可以。


    大隱老板把陳大虎給抓了這件事兒果然小鎮已經傳遍了,癱瘓老板接手鬼屋的時候,小鎮上的人就議論過一回,這次再把陳大虎給送局子裡去了,頓時再次成為這個沒什麼新鮮事的小鎮的談資……


    “你們這個老板挺厲害,”老板娘跟陳澗一塊兒坐在收銀臺後面,等著老板給炒菜,“就是不知道陳大虎能關多久,以前都是沒幾天就出來了,聽他們說這回得判刑。”


    “警察還在調查,還不知道呢。”陳澗說得很謹慎,每次有人提到陳大虎時,他都會想起陳二虎帶著哭腔的那句哀求。


    “肯定得判,惹多少麻煩了都,以後可算能清淨些了,”老板娘說,“這回你碰著個好老板,老天爺還是長眼睛的,你爸多虧有你這麼個兒子。”


    陳澗笑了笑,沒說話。


    帶著一堆飯菜回到大隱的時候,單羽還在搖椅上靠著,陳澗摩託車開進院子他都沒動,看著像是睡著了。


    胡畔跑出來接過打包盒:“這麼多?”


    “老板送了兩個菜,”陳澗說,“後面幾天都他給咱們送過來,趙姐不用做員工餐了。”


    “老板!”胡畔衝單羽那邊喊,“吃飯啦!別裝睡啦!”


    單羽抬手比了個OK。


    果然是在裝睡。


    下午趙芳芳的女兒自己坐班車過來了,東西往宿舍裡一放,就開始幫著她媽媽收拾房間,負責各種擦洗,還能幫著洗碗什麼的。

    Advertisement


    雖然還是個小學生,幹活卻的確很利索,頂不了一個趙芳芳,但頂一個老四或者老五沒問題。


    陳澗本來想誇誇她能幹懂事,但最後還是沒誇出口。


    相比忙碌的員工們,老板就像他自己說的,看上去挺清闲的。


    也許是為了不給大家添亂,這幾天單羽除了吃飯,基本都不下樓,不在健身房上吊,就是在辦公室裡躺著坐著,偶爾拿電腦看看電影,有時候陳澗上去,會還看到他坐窗戶旁邊發呆。


    一小時前上去在發呆,一小時後上去還在發呆。


    唯一能跟單羽這個狀態比一比的,就是102的客人了。


    這人那天上了一回四樓找錯了鬼屋之後,三天裡一共就出了兩回門,喝了一杯咖啡,餐廳裡吃了一次飯。


    “他怎麼還不退房,劉悟他們那麼能玩,明天都要退房了,”陳澗拿了煎好的中藥給單羽,順便在辦公室裡匯報完這幾天的情況,唯一的異常就是102,“他多住一天我睡不踏實一天。”


    “要不你喝幾口?”單羽端著藥已經五分鍾了,硬是一口沒喝。


    “你趕緊喝吧,”陳澗說,“憋住氣幾口灌下去完事兒了。”


    單羽端著藥走到了洗手池面前站著,深吸了一口氣,仰頭開始灌藥,幾秒鍾之後他放下碗,對著洗手池嘔了兩聲,再長長舒出一口氣。


    “這是個固定流程嗎?”陳澗之前還沒注意過單羽喝藥是怎麼喝的。


    “嗯。”單羽回手把碗遞給他。


    “喝這麼多次了,還沒適應?”陳澗有些好奇,“有這麼難喝嗎?”


    “下回煎好你要不先喝兩口嘗嘗味兒我就找賀良他們挑事兒去。”單羽說。


    陳澗一時之間連內心逼逼都沒找著合適的詞兒。


    “店長店長呼叫店長。”對講機裡傳來胡畔的聲音。


    陳澗看了單羽一眼,從腰上取下對講機,拿起來剛要說話,裡面又傳出了老五的聲音:“店長在嗎店長在嗎?畔畔呼叫你。”


    “你都沒給店長留氣口店長怎麼在,”陳澗拿起對講機,“畔畔什麼事兒?”


    “102客人背個包出去了,”胡畔說,“要不要……”


    “等我下去的。”陳澗說。


    “要偷偷進客人房間嗎?”單羽躺在沙發上問了一句。


    “收拾房間。”陳澗說。


    “順便偷偷檢查一下?”單羽說。


    “正常收拾,進去看一圈,看看有沒有什麼異常。”陳澗說,“你是不是老板啊?”


    單羽笑了笑:“問問畔畔他狀態怎麼樣。”


    “狀態能怎麼樣,就那個半死不活帶點兒微笑的樣子,”胡畔說,“我問他去哪兒,要不要幫他買門票什麼的,他說不用,就進山看看。”


    “這個時間了進山?”陳澗看了一眼手機,下午三點了,現在進山的都是要露營的,“他帶帳篷了?”


    “沒,”胡畔搖頭,“就一個普通的背包。”


    “你先進去收拾一下。”陳澗拿著手機,打開了錄像,雖然是正常的房間清潔,但鑑於這位客人區別於普通遊客的不正常行為,還是錄一下視頻比較保險。


    胡畔打開了房間的門,陳澗跟在她身後走了進去。


    屋裡看上去一切正常,很整潔,甚至床上的被子都是疊好的,床單也抹平了,要不是他還有一件外套掛在衣帽勾上,這屋子跟趙姐剛收拾完差不多。


    “好像沒有什麼問題?”胡畔把浴室裡用過的毛巾拿出來,換了新的。


    看著是沒什麼問題,但似乎就是因為太沒有問題了,讓人有點兒不太舒服。


    “有點兒……”陳澗皺了皺眉,“說不清。”


    “這個是什麼藥啊?”胡畔把新的牙具往浴室的抽屜裡放時,從裡面拿出了一個盒子。


    陳澗正想過去看看的時候,身後傳來了單羽的聲音:“我看看。”


    “誰?”胡畔嚇了一跳。


    陳澗本來就有點兒莫名的心虛,就算是聽出來了這是單羽的聲音,還也是跟著胡畔一塊兒被嚇了一跳。


    “你老板。”單羽靠在門邊。


    胡畔拿著藥盒從浴室裡出來,單羽沒等她走近,往她手上掃了一眼就說了一句:“先放回去,你倆出來。”


    “哦。”胡畔又轉身把藥盒放了回去。


    “陳澗帶兩個人進山去找找,”單羽坐在前臺旁邊的椅子上,“他的‘還沒有’應該是到時間了。”


    “什麼還沒有?”胡畔問。


    “他可能要自殺,”陳澗頓時緊張起來了,“他往哪邊進的山?”


    “徒步那個小路,我從窗戶看到他往裡走的。”胡畔馬上說,“怎麼看出來的啊?那個藥是什麼藥?”


    “抗抑鬱的。”單羽說。


    陳澗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隻是拿了對講機,讓三餅和老五馬上到前臺來。


    “給劉悟打個電話,”單羽說,“他們不是還在山上麼,讓他們玩的時候留意這個人,如果看到了給你打電話。”


    “嗯。”陳澗點點頭。


    “別提自不自殺的,就說有人找這個人,要不他們那幫大學生直接就能不玩了,給你把事兒辦成地毯式搜索,”單羽說,“動靜太大了容易出亂子。”


    “知道了。”陳澗跟胡畔問清了這人今天的穿著,帶著老四老五出了門。


    一邊走一邊撥電話還沒走出院子,陳二虎滿腦袋繃帶地進來了。


    “二虎哥?”三餅吃驚地看著他,“不是請了十天的假嗎?”


    “我沒事兒了。”陳二虎看了他們一眼,“你們去哪兒?”


    “進山找個人,”陳澗皺了皺眉,“你回去休息,你這傷挺嚴重的……”


    “我去找人,”陳二虎馬上說,繃帶縫裡的眼睛都撐大了一毫米,“找什麼人?陳大虎的同伙嗎?”


    “不是,一個客人,”三餅趕緊說,“他……家裡有事兒打電話來找他,挺急的。”


    陳二虎沒說話,過了一會兒才笑了笑:“沒事兒,不用跟我說實話。”


    “不是,老大,”老五看他這樣子,有些著急,“這就是實話,我們沒有排擠你。”


    陳澗看了老五一眼。


    真會說話啊。


    “我說什麼了麼?”陳二虎果然更不爽了。


    “二虎來了?”單羽柱著拐杖走了出來,打了個招呼。


    陳澗松了口氣,回頭看了一眼。


    單羽衝他抬了抬下巴。


    “走吧。”陳澗低聲說了一句,快步走出了院子。


    “二虎哥……”三餅邊走邊回頭地跟出了院子。


    “二虎,”單羽看著陳二虎,“來得正好。”


    陳二虎站著沒動,也沒出聲。


    “來,”單羽偏了偏頭,“聊聊。”


    陳二虎猶豫了一下,走了過去,悶著聲音:“什麼事兒?”


    “喝個下午咖。”單羽轉身走向咖啡廳。


    “什麼人找他?”劉悟問,“警察嗎?”


    陳澗聽著那邊劉悟有些興奮的聲音,單羽強調要把事兒往輕了說沒錯,這人的思維真的很別致。


    “他是逃犯嗎?”劉悟又問。


    “什麼?什麼逃犯?”那邊馬上有歡樂豆湊了過來。


    “不是不是不是不是,”陳澗有些無奈,不止劉悟,這幫前幾天剛抓完賊的正義豆們還處於興奮狀態,他不得不把話說得明白一些,“就是正常有人找他,家裡有事兒,他手機沒帶出門,你如果路上見到這個人,告訴我一聲就行了。”


    “為什麼告訴你,不直接告訴他呢?”劉悟畢竟是一個一本豆,雖然興奮,腦子轉起來還是嚴絲合縫的。


    “你前幾天為什麼不接你媽電話?”陳澗問。


    “……他在躲家裡人?”劉悟有些恍然。


    “差不多,總之不要搞得跟抓逃犯一樣,見到了告訴我就行,”陳澗加上了砝碼,“你哥好不容易讓大隱重新開業……”


    “我懂!我明白!”劉悟馬上說,“別把小事兒搞大了,讓人以為又怎麼了。”


    “對。”陳澗說。


    “行,我們在那個望彩亭呢,要從旁邊的路繞下去,”劉悟報告了自己的位置,“路上我注意著點兒。”


    劉悟的位置跟他們正好相向,他們上,劉悟下,隻要102不是進山就立馬找個地兒往下蹦,他們應該能找著人。


    “你們怎麼知道這人可能要自殺的?”三餅大步走在最前面,腦袋時不時往兩邊林子裡看著。


    沒有們,隻有老板知道。


    至於老板怎麼知道的。


    問了可能真的會越界。


    第037章


    單羽沒讓陳二虎跟他去辦公室, 那裡太正式,而且以陳二虎現在的立場,那裡還有著太鮮明的上下級關系。


    咖啡廳挺合適, 坐下來之後陽光把花園裡的搖曳的樹影投在了窗戶上, 窗前架子上擺放著的花瓶擺件上也晃動著光影……


    嘖。


    其實這兒也不是很合適。


    不過胡畔把咖啡給他倆端過來之後, 陳二虎看上去沒有之前那麼緊繃了。


    胡畔給單羽的是拿鐵,給陳二虎費勁做了杯摩卡, 可可粉還撒了個笑臉。


    陳二虎盯著杯子裡的笑臉看了挺長時間。


    “是個笑臉。”單羽說。


    “我看見了,”陳二虎抬頭看了他一眼,“笑臉。”


    “我以為你看不清, ”單羽笑了笑, “眼睛好點兒了?”


    陳二虎轉開頭, 嘆了口氣:“嗯。”


    “怎麼不多休息幾天, ”單羽說,“你鼻子算輕傷了吧,得好好養。”


    “我在家待著難受。”陳二虎靠到椅背上, 皺了皺眉,腦袋包得太嚴實,他皺得有些吃力。


    “因為你爸嗎?”單羽問。


    “嗯, ”陳二虎悶著聲音,喝了口咖啡, “一邊覺得我哥早晚有這麼一天,一邊又覺得我不該幫著抓他。”


    “你一開始是想抓他嗎?”單羽又問。


    陳二虎沉默了。


    “再怎麼都是親哥, ”單羽看向窗外, “被揍的時候恨, 真到裉節兒上了還是狠不下心, 下次被揍的時候再接著恨, 知道這叫什麼嗎?”


    陳二虎手裡的咖啡杯被他有些用力地放回了桌上,當的一聲。


    單羽轉回頭:“員工打碎杯子也是要賠的啊。”


    陳二虎頓了頓,過了一會兒又瞄了一眼杯子。


    “家裡不想待的話,這陣兒就在宿舍歇著吧。”單羽拿起咖啡喝了一口。


    “單老板,”陳二虎拿著杯子一圈圈轉著,看得出是在組織語言,但組織能力有點兒差,好半天才組織起來三個字,“為什麼?”


    單羽看著他,沒說話。

    作品推薦

    • 我們不遺憾說再見

      唐澤仗著我喜歡他經常跟我提分手。 每一次我都會竭盡全力地挽留他。 最后一次他提出分手后我看了他很久,然后說好。 五年了,他終于將我對他的愛消耗殆盡了。

    • 花落時鳶

      "我娘是个采药女,靠着采药才养大了我。 却没想到与国公爷生了情,日后带着我这个拖油瓶做了国公府的妾室,又替我找来了一个便宜哥哥和便宜爹。"

    • 情斷成殤

      "从外面回来,我亲眼看见儿子从天而降砸在我面前。 砰的一声,小小的一团,血肉模糊。 我悲痛欲绝,当场晕厥。 潘成宇疯了般把我抱到医院,嘶吼着找医生,惊动整个医院。 苏醒过来,我拔掉输液管,忍着身上莫名的痛感,冲出病房寻找孩子。 "

    • 哥哥在下

      我爸人到中年與初戀重逢,來了個閃婚。 結果后媽進門不到半年,兩人一起車禍離世。 后媽還留下一個處在叛逆期的兒子 老頭子遺囑里要求我管這個沒半點血緣的弟弟到大學畢業,才能繼承所有財產。 一開始,我冷笑將叛逆的繼弟從網吧里薅出來,掐著他的脖子讓他乖乖聽話。 后來,他伸手將我的掌心按到他臉上,啞聲道:「哥哥,再用點力扇我。」

    • 畫心

      我是女扮男装的昏君,一心希望有人篡位。朝臣给我送来了温润如玉

    • 胭脂醉

      我进宫那年,只有14岁。海棠说,等她教会了我,她就要 出宫去了。她是娘娘身边的大宫女,已经20岁,是个老姑 娘了。

    目錄
    目錄
    設定
    設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