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首頁
  2. 衡門之下
  3. 第111章

第111章

衡門之下 3731 2024-11-06 10:11:45
  • 字体大小 18
  •   棲遲一怔:“什麼?”


      他說:“成婚時的事了。”


      成婚當日,光王差遣了王府管事給他送來了這柄劍,帶話說:我王府人丁凋零,隻這一個胞妹相護扶持至今,君雖生於毫微卻是奮力搏出之英豪,當不是那等無節小人,今贈以寶劍,以借故劍情深之意,望君珍視舍妹,永不相棄。


      伏廷得劍後便聽聞光王已至彌留,趕去時隻見到了他最後也是唯一的一面,以及在他榻前垂淚的棲遲……


      其實他平常用的最多的其實是刀,這柄劍到他手上後,隻因長度得宜,制材鋒利,才開始也帶在身邊使用。


      用得多了,沾了不少血,就用慣了手,偶爾想起這件往事,卻也無從提起,怕勾起她傷懷。


      棲遲怔忪地坐著:“哥哥從未說過。”


      也或許是來不及說了。原來即使在臨終之前,他也記掛著她的終身。


      伏廷說:“這是他與我交代的話,自然不會與你說。”


      男人之間說話都是直接的,不會拐彎抹角,給他一個武人送一柄兵器,即便不用也會時常看見,如同一個提醒。


      光王不可謂不用心。


      他看了看她臉上神情,和她那雙已然潮湿的眼:“早知我就不說了。”


      說完一手拿了劍,一手把她拽起來。


      棲遲手腕被他握著,跟著他一同走出去,才忍住了思緒,在這王府裡,忽就想起了當初與他成婚時的場景。


      當年行禮時他也是這樣走在她身側,她面前遮著扇子,不好肆意張望,隻能低頭瞥見他一截衣擺,始終未能看清他模樣。


      府中隨處可見護衛,未免有些引人注目。

    Advertisement


      伏廷知道她向來面皮薄,走了沒多遠便松開了手。


      棲遲默不作聲,待走上回廊,默默重新將手伸了出去。


      伏廷手上一涼,察覺她的手主動碰了上來,看了過去,她眼勾著他,手指一根一根撥著他的手指,握住。


      他眼神便與她纏上了。


      新露和秋霜剛從房裡點了燈出來,一左一右立在門口,遠遠見到二人相攜而來,屈身見禮。再見到伏廷,皆是暗自替家主高興的,不便打擾就退去了。


      伏廷進了門,將門一合,手中劍在門背上一靠,抵住了門,另一隻手腕上一轉,就將棲遲的手給反握了。


      她攀著他的肩,伸出根手指,指了指門說:“你還記得這外面是什麼地方麼?”


      伏廷問:“什麼地方?”


      “當初你我洞房的青廬帳就在那裡。”


      他不禁也朝門看了一眼。


      棲遲墊腳,在他耳邊低語——


      親我,三郎。


      伏廷一轉頭就湊了上去。


      棲遲抱著他的腰,手貼著,往裡伸進去。


      伏廷渾身繃著,弦一般的拉緊,她主動起來會要了他的命。


      衣裳落了一地,他們近乎急切地到了床邊。


      棲遲放肆的手觸過一片緊實,被他絞去身後。


      她想騰出隻手去拿了發上的釵飾,好不容易抽出隻手來,剛抬起來便咬住了唇,如何也握不準發上的釵,發絲卻已被自後而來的狠力撞散,搭在了她肩頭,一晃一晃。


      ……


      入夜時外面落了雨,淅淅瀝瀝地砸在窗稜上。


      伏廷坐起,看見棲遲披著他的軍服,赤著腳坐在床頭燈火裡,露著一截雪白的手臂,在翻著手裡的一本冊子。


      留意到他眼神,她合上冊子說:“隨便看看。”


      伏廷知道她分明是將他的話聽進去了,一定是在想其他對策。


      “等有確切消息送來再說。”


      她點點頭,將冊子放下了。


      伏廷順手扯了她身上的軍服,她臉轉過來,臉上微微的紅,襯著身上的雪白。


      他看著,又一次伸出了手:“過來。”


    第八十七章


      雨過天晴。


      伏廷難得有睡晚的時候, 起身披了衣裳, 下了床,沒在房裡看到棲遲。


      床上亂糟糟的, 他看了一眼,抬手按了按後頸,心裡回味的都是一整晚棲遲在他身下的柔情, 自顧自地一笑,將軍服穿戴整齊了。


      桌上堆著厚厚的一沓賬本。


      他去洗漱時, 隨手翻了上面的一本看了看,入眼卻是一筆多年前的賬目了,上面詳細列了商鋪的分管與紅利, 出賬皆是大手筆,仔細算算,那時候她也不過才十七八歲。


      伏廷將冊子合起來, 打量了一番這摞的厚厚的高度, 如此家業,叫他無端想起了她戴著的那個微不足道的珠球。


      仔細想想, 他還沒送過什麼像樣的東西給她,以往是將全部身家都投在北地上了, 無暇想也無力想起這個, 如今再想想, 欠她的債都還沒給。


      欠她挺多的。跟著他,她也沒過過什麼好日子。


      伏廷收住念頭,出了門。


      ……


      王府後花園裡懸了一架秋千, 棲遲抱著佔兒坐在上面輕輕地蕩。


      佔兒樂壞了,坐在她膝頭,隻要一晃就咯咯咯地笑個不停,惹得後面在推的新露和秋霜也跟著笑起來。


      “我發現了,小郎君真是喜動,隻要是動的時候他便高興,將來不會和大都護一樣是個練家子吧?”新露邊笑邊說。


      秋霜道:“你怎麼就知道,將來他不是和家主一樣身纏萬貫的豪士呢?”


      棲遲聽著笑了笑,看了眼懷裡的小家伙。


      其實將來如何哪裡重要,如今情境,隻要能陪著他安然長大已經是萬幸了。


      身後的兩人笑著笑著,忽的沒了聲。


      棲遲想得入了神,開始還未察覺,忽然感覺到秋千蕩的高了些,吃了一驚,抱緊佔兒,手去撈繩子,倏地蕩回去,被一雙手臂穩穩地接住了,扣在她腰上的手指修長有力,也一並攬住了佔兒。


      一回頭,伏廷就在後面站著,漆黑的眼正看著她。


      新露和秋霜早已不知退去何處了。


      她松口氣:“險些被你嚇了一跳。”


      伏廷笑了下:“擔心我接不住你不成?”


      “你又沒玩過這個,若是拿行軍打仗的力氣用出來可怎麼辦?”棲遲故意說。


      他握著繩子,扶地穩穩的:“那你不妨試試。”


      佔兒已經又笑起來,隻要繩索一動他就興奮。


      伏廷當真又推了幾下,棲遲抱著佔兒每次晃出去,回來都被他牢牢接著。


      她被晃了幾下,心跳不免加快,停住後,聽見他在身後低低地說:“放心了?有我在怕什麼。”


      棲遲心跳仿若因這句話更快了,回頭看他一眼,莫名覺得自己也成了個被人寵著的孩子似的。


      伏廷沒再推下去,因為瞧見羅小義往這頭來了。


      “三哥,你等的消息送到了。”他在遠處一眼看見站著的伏廷,邊走邊說,到了跟前才留意原來嫂嫂帶著孩子在這兒坐著,怪不得會在這裡見到他三哥了。


      棲遲聞言便朝他看了過去,站起身,喚了聲新露。


      新露自遠處過來,從她懷裡將佔兒抱走了。


      伏廷看見,便對走近的羅小義道:“直接說吧。”


      羅小義便沒回避棲遲,放低聲說道:“有風聲說聖人近來有意立儲,要立的正是那幺子,大概待其病一好便要下旨了。”


      伏廷安插的眼線都是他所帶精銳中的斥候,以他們的能力,消息應該不會有錯。


      “還有什麼?”


      “又有個藩王出了事,還是遠離都城的。”


      伏廷看向棲遲,卻見她蹙了眉,似在思索。


      “可能我之前猜對了,”他說:“這個消息,加上先前聽說聖人疏遠了邕王,又暗中除去其他藩王,看來是有心收攏皇權,傳給儲君了。”


      而且還收得很急。


      棲遲是在思索這其中關聯,抬頭說:“就算如此,又何須如此陣仗,如此時機?”


      不僅急切,還不擇手段,且要立儲還是趕在皇子病中,怎麼看,這都不是個合適的立儲時機。


      以往有那麼多時候,為何偏偏趕在這個時候來做這些?


      伏廷想了想,說:“或許是不得不做,比如,有勢力威脅到了皇位繼承。”


      棲遲不禁想冷笑:“難道阿砚還能威脅到他的帝位不成。”


      說到此處,不禁看住了他,因為倘若聖人有這想法,也隻可能是因為如今的北地實力大增,而不是因為光州。


      伏廷看見她眼神,便知她意思。


      臣握重兵,君必忌憚,這是自古以來的道理,沒什麼好奇怪的,這天下六大都護府,哪一個不被聖人忌憚。


      他一個軍人,隻知保家衛國,行的端坐的正,聖人又能如何。


      羅小義在旁聽著他們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的,琢磨了個大概,插了句嘴:“這消息可對世子的事有用?”


      伏廷說:“也許是個機會。”


      聽到他的話,棲遲心思便收攏起來,心底那絲剛被帝王勾出來的寒意終是壓了下去,看著他。


      聖人既有廢長立幼之心,必然會遭至朝臣反對,他要應對,便難以顧及其他,如此想來,眼下的安寧確實是個機會。


      “可要想讓阿砚安全,除非是能讓聖人自己放棄動他的心思。”


      伏廷自然明白,當機立斷道:“無論如何,得先讓他回北地,就算真有難,也可以最快的速度出境。”


      話音剛落,就見棲遲朝著他的臉有些了變化,低語道:“我原本給他安排的退路,是特地避開了北地的。”


      伏廷抿了唇,毫不意外,她原本既然想讓他和佔兒置身事外,自然是會繞開北地,免得聖人追究起來拖累了北地了。


      他看一眼羅小義:“去看看李砚在哪兒。”


      羅小義知道他是想單獨與嫂嫂說話,識趣地叫人去了。


      見他走遠,伏廷才回頭說:“你可知你那般作為,是把自己當做了什麼什麼?”


      棲遲問:“什麼?”


      “商人。”他說。


      在他看來,商人圖的是最大之利,保全了他們幾個,的確是最大的利益,可不就是把自己當商人。


      “但如今不是在買賣場上。”


      棲遲一怔,咬了下唇,軟聲說:“嗯,是我錯了。”


      伏廷盯著她,沒話說了。


      她這人歷來認錯幹脆,一旦覺得自己錯了便毫不拖泥帶水,連理由也不會為自己找一個,就這麼由著他這般說了。


      棲遲眼又看過來,瞄了瞄他,似嘆似笑:“若我還當自己商人,那你便是我做的最成功的一筆買賣了。”


      伏廷目中一沉:“你這是好話還是壞話?”


      “都不是,”她臉朝著他,輕聲說:“這是情話。”


      他身頓一下,看著她立在身前,一隻手搭在了秋千繩索上,眼落在他身上。


      臉依舊是有些紅的,但這句話說得自然而然,每個字都砸到了他心裡。


      伏廷抹了下嘴:“下次別在這種時候說。”


      “為何?”她眉頭輕輕一挑,心想還不是你自己挑起來的。


      “怕沒法和你好好說正事了。”他心說再多半個字,恐怕都沒法說下去了。


      ……


      李砚過來時,就見姑姑和姑父相對站在秋千旁,離得很近,幾乎靠在一起,小聲地交談著,若非聽見內容,這模樣簡直說不出的親昵。


      棲遲說:“你先前說邕王被疏遠了?”


      伏廷回:“沒錯。”


      她接話說:“那為何不用他一下。”


      “你想如何?”


      “我想……”棲遲的聲音仍是低低軟軟的,卻透出一股涼意:“我想反刺一刀,哪怕不疼,也要叫他躲一下才好。”


      李砚聽得一驚,棲遲已經看到他,招了下手:“來的正好,正要與你商議。”

    作品推薦

    • 重回子母河,打臉換我鳳凰蛋的繼妹

      世上最後一只雄鳳隕落了,雌凰必須靠飲子母河的水來繁衍族群。作為最有潛力孕育出上古神鳳的我卻逃離子母河,在所有人不解的目 光中,毅然跳進了烈火深淵。前世我耗盡心血,用全部靈力繁育出最尊貴的金鳳,卻在鳳臺上一爪刺穿了我的胸膛,反而親昵地抱著…

    • 他浪子回頭的時候,我在坐月子

      "周愿身边换了好几个新欢,个个眉眼间有几分像我。 明明我是他的白月光,他却在别人身上找我的影子。"

    • 穿成死對頭的男金絲雀

      穿越成死对头的男金丝雀,发现这具身体跟我本人有八分相 似后,我麻了。问题是,他还每天要逼着「我」去模仿我自 己。

    • 結契綜合征

      "江耀是兽人里最好看的小豹子,却不得已和我缔结契约。 他时常顽劣地对我笑道: 「你死了就能解除契约了,所以你什么时候去死?」 一场洪流中。 江耀救下了心心念念的白月光,任由我被淹没卷走。 契约终于解除。 再见面时,他盯着我身后矜贵斯文的男人,眼眸阴鹜地问: 「你要因为他不要我了吗?他比我好在哪里?」 嗯…… 大概是因为蛇比其他兽人多一个那什么吧……"

    • 穿進恐怖遊戲後,我惹上boss

      "和爱欺负我的室友一起进入了恐怖游戏。 里面的Boos居然是她们曾经逼我玩的招鬼游戏招来的老公。"

    • 出軌的代價:高知女性,設計殺死背叛自己的閨蜜

      "她是精英女高知、女高管,夜里却在天台当偷窥狂。 窥视一个孕妇的幸福生活后,她发疯了。 只因那个孕妇是自己的闺蜜,身边亲昵的男人,是自己的丈夫! 为了报复,她靠高智商想出了一条天衣无缝的毒计。 一周后,闺蜜就死了。"

    目錄
    目錄
    設定
    設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