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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藏風 3568 2024-11-07 13:3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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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兩人出去的時候寢室門沒關好。


    在樓道走廊傳音效果的加持下,這番對話一字不差地傳進周文宇他們寢室裡。


    等兩人走到拐角下了樓後,李言的聲音才漸漸消失。


    寢室裡。


    周文宇拍拍胸口:“嚇死我了。”


    他還以為他要命喪於此。


    寢室其他人全程吃瓜,忍不住問:“他們怎麼回事?他倆……高中早戀分過手?”


    “比那個還可怕。”


    “?”


    周文宇想了想,心有餘悸地說:“你們知道什麼叫一生之敵,一山不容二虎,不是他死就是他死的關系嗎。”


    第二章


    周文宇嘆口氣,望天花板,神色悠長地回憶:“每個人的高中生涯裡,多少都會有那麼一位代表性人物是吧。我們高中,有兩位。”


    “其實壓根不知道他倆最開始為什麼不對付,反正等眾人皆知的時候,這兩人的關系已經打了一萬個死結。”


    “離譜到什麼地步,他倆根本不能呼吸同一空間的空氣。”


    “有次他倆期中考分在同一個考場,我們所有人都在賭他倆到底會不會來考試,誰會缺考,我還記得,我斥兩百巨資壓的詞哥,結果你猜怎麼著,兩個人都沒來考試——他倆平時拿年級第一第二的,全缺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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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導主任都快瘋了,那是個陽光明媚的中午,我們教導主任的崩潰,整個樓層的人都能聽見,他撕心裂肺地喊‘你倆想幹什麼,給你們能耐的,高考那天要是在同考場考試,你倆高考也不考了幹脆他媽等重讀是不是’。”


    “……”


    “不過年級第三倒是挺開心的。”


    “……”


    “因為那一次,他終於拿了一次年級第一。”


    剛才的吃瓜群眾:“……”


    說實話,想過很離譜,沒想過會那麼離譜。


    “那這確實比早戀分手可怕多了,”有人點點頭,“起碼早戀分手,一般不至於到缺考的地步。”


    周文宇:“誰說不是呢。”


    他伸手想掏瓶水喝,後知後覺想起來最後一瓶水剛才上供給雲詞了。


    他收回手。


    有人又忍不住問:“就真沒人知道他倆為什麼不對付嗎?”


    周文宇撓撓頭:“真不知道,但是坊間傳聞倒是挺多的,版本有好幾十個,什麼兩個人初中也是同校,從初中就打起來過——不過這個後來闢謠了,還有說是看上了同一個女生,但也不太可能,他倆有點太專注彼此了。還有人測過他倆的星盤,說他倆上輩子有仇未報,這輩子必須得找彼此算賬……我覺得還是得相信科學。”


    ……


    -


    雲詞拖著行李箱往五號樓走。


    他方向感一向很強,來的時候記過路。


    他本來還在心底有那麼一絲對新學校的好感。


    畢竟南大這個學校確實不錯,分數線高專業好,整體環境也可以。


    但現在,他覺得這個學校都不幹淨了。


    李言起初不吱聲,隻在後面拖拖拉拉地跟著,直到雲詞問他:“你早就知道了?”


    李言回兩個語氣詞:“嗯,啊。”


    雲詞動作微頓:“嗯啊?”


    李言:“嗯啊的意思就是,是的沒錯。”


    “我們有個新生群,群裡都是今年這屆的大一新生,那個主要功效就是互幫互助,提前報團取暖,抵御陌生環境。我在那個群裡知道的。”


    雲詞:“哦,怎麼沒人拉我一塊兒進去抵御陌生環境。”


    李言:“群裡人多,你不是嫌這種群吵麼。”


    “姓虞的,”雲詞眼尾略抬了下,不經意地問,“他在群裡麼。”


    ……


    你倆打三年沒打夠。


    這都要比是吧?


    李言在內心翻個白眼,如實說:“也沒人拉他。”


    果然。


    聽見這個回答,雲詞面色略微好轉,抬起的眉尾又落了下去。


    李言安慰他:“我真覺得,區區一個虞尋不足為懼。”


    “你們高中交戰三年,雖然戰局一直勝負未分,但他早就知道你的厲害了,知道你也在南大,他肯定夾著尾巴做人。”


    “懼?”雲詞又笑了下,“我怕他?”


    “不是,”李言說,“不是這意思。”


    雲詞又一個字一個字地說:“勝、負、未、分?”


    “……”


    不是。


    怎麼這麼計較啊表舅!


    李言感覺自己怎麼安慰都沒用了:“在我心裡,你早就戰勝了他。”


    雲詞:“就你一個人這麼想,隻能在心裡想想,我沒理解錯吧。”


    “…………”


    李言:“你這可以說是史詩級理解。”


    雲詞抬手,手指並攏,輕晃了下:“不用跟了,我自己上去就行。”


    -


    等雲詞上樓,放完東西,簡單收拾過後,情緒也平復得差不多了。


    事實上,當他走到寢室門口,推開門進去和先到的陌生舍友打招呼的時候,已經看不出這人剛捏過水瓶。


    寢室床位、布局都和李言寢室一樣,上下鋪,六個床位。


    他們這間人來得比較晚,寢室裡隻到了一個人。


    “雲詞,”他簡單自我介紹,“詞語的詞。麻煩讓讓。”


    他在最裡面,靠陽臺那個床位面前停下,對坐在下鋪的人說:“我在你上鋪,放東西容易碰著你。”


    下鋪床位上沒東西,就一張床板。


    也不知道坐在床位上那個人是不是還沒開始整理東西,那人穿得很潮,身上大銀鏈子外加戒指堆滿,正聚精會神打遊戲,他打到最後,罵了一聲:“傻逼隊友。”


    然後潮男抬起頭,看見雲詞,愣了下,又罵一聲:“我操,帥哥。”


    “……”


    “好的帥哥,”潮男站起來,“我坐對面去。”


    雲詞避開他,提著剛在樓下現買的被子和三件套,輕輕松松把東西甩到床位上。


    潮男:“對了我不住下鋪,我住你對床,就是下來打會兒遊戲。”


    說完,他又補充,“……你下鋪好像沒人,咱寢室就住五個,有張床空著。”


    雲詞掃了他一眼,感覺他看起來像是消息渠道很多的那種人,於是隨口問他:“哪條道上的消息。”


    潮男:“樓道。”


    “……”


    “樓下宿管大爺貼了表,消息應該是保真的。”


    雲詞對上潮男清澈的眼神,一時間失語。


    可以。


    樓道,他媽的也確實是一條道。


    他東西少,收拾得很快。


    但很多缺的日常用品,還是得去學校附近現買,估計還得折騰很久。


    他和李言在各自寢室收拾,忙活半天,等臨近傍晚,才有空看手機。


    李言:[表舅,收拾得怎麼樣了]


    李言:[等下一塊兒去吃飯?]


    李言:[大概四五個人,都以前老同學,去的話我發地址給你。]


    雲詞一眼掃下去,目光落在最後一條上。


    [沒那誰。]


    雲詞目光落在“那誰”兩個字上。


    半晌,回復他:在哪,幾點。


    李言:[學校附近。七點,我發定位。]


    大學城範圍很廣,幾所知名大學擠在一起,光南大這一所學校就有兩個校區。由於人流量大,幾乎到處都是商業街。


    為了迎新,這些商業街把能裝飾上的東西都拿了出來,到處掛滿裝飾燈,哪怕天色暗下,整條街依舊燈火通明。


    雲詞到的時候他們正好在看菜單。


    都是些以前高中的熟悉面孔,白天見過的周文宇也在。他掃過去一眼,簡單打了聲招呼。


    “表舅,喝什麼?”李言問。


    雲詞剛洗過澡,頭發半幹:“水,礦泉水就行。”


    李言指指桌上其他人:“好不容易沒人管了,他們都想點啤酒,你礦泉水?”


    雲詞“哦”了一聲:“那來瓶伏特加。啤酒有什麼意思?”


    李言:“……”


    牛逼。


    不過飯桌上的玩笑話,說說也就過去了,最後這幫人連啤酒都沒點,人手一杯橙汁,專心吃飯。


    大家都是老同學,飯桌上話題不斷,聊的最多的還是專業問題。


    “我這專業,好像目前就業前景不是很好,很怕最後讀了個寂寞……”


    “別說了,能有我讀哲學寂寞嗎?”


    “……”


    幾人說著,有人把話題拋向雲詞:“詞哥什麼專業來著?”


    飯局過半,雲詞半湿的頭發也幹得差不多,劉海細碎的遮在眼前:“法學。”


    南大法學系由於專業開設得早,在業界地位一直很穩,算南大王牌專業之一。但想到雲詞平時的成績,這個回答也不算太意外。


    但那個人聽到這個回答後,表情有一瞬間微妙。


    雲詞問他:“怎麼?”


    那人老老實實:“我不敢說。”


    “……”


    雲詞眉頭微挑。


    “你非要問的話,就是我對學霸的敬畏,以及對自己高考成績的深深自卑。”


    算了。


    雲詞隱約覺得那個真正的答案,大概率也是自己不愛聽的,也沒有摁頭強迫別人回答問題的興趣,幹脆不再繼續追問。


    飯後有人提議:


    “吃完飯要不在附近走走?”


    “校區那麼大,今天光顧著收拾,還沒仔細瞧過。”


    於是幾人沿著來時的路往校區走。


    雲詞走在最後,不緊不慢跟著他們,一隻手百無聊賴地把玩宿舍鑰匙,細細的銀色鑰匙圈套在他指節上,一圈圈轉著。


    人群熙攘,他目光落在手裡的鑰匙圈上,沒注意到前面似乎有些異常。


    與此同時,前方不遠處。


    校學生會的拍攝任務還在繼續。


    此刻那架熟悉的攝像機正懟著一個人在採訪,那人一隻手拎著一瓶冒著涼氣的水。


    “可以做下自我介紹嗎,以及在南大度過第一天,今天過得怎麼樣?”


    “……”


    那人個子很高,攝像頭差點懟不到他臉上。


    他看似配合,彎下腰湊近。


    “採訪啊。”


    然後他用一種散漫又張揚的語調說:“我沒什麼可介紹的。樣貌平平成績普通,這種機會還是留給別人吧。”盡管攝像在聽到“樣貌平平”這四個字的時候就已經露出非常微妙的表情,他還是繼續說著,甚至主動抬了抬手,把鏡頭的角度往斜後方轉,鏡頭定格在某個玩鑰匙圈的人身上。


    他絲毫沒有負罪感地對著鏡頭介紹:


    “比如,這個人。”


    “曾經的西高學霸,入學成績名列前茅,法學系未來之光。”


    當啷。


    鑰匙圈停止轉動。


    雲詞停下腳步。


    熟悉的攝像頭又快懟到他臉上了。


    他抬眼,但這回看向的不是攝像頭,而是站在攝像頭後的那個人。


    天色已經變得很暗。


    那人在街燈下,長著一張和“樣貌平平”毫無關系的臉,五官格外立體,每一處輪廓都被光影描繪得格外重,陰影和光線似乎格外偏愛他,交織在一起,撒在他眉眼。


    他眼睛很特別,似笑非笑的樣子,眼尾落了顆痣,光線變換,竟顯出幾分妖冶。


    那人直起身,身材高瘦,正對上雲詞的視線。


    兩人面對面站著,中間隔了個攝像機,說不出是磁場還是別的什麼原因,某種交戰的氣息無形蔓延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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