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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碎金 3194 2024-11-07 15:49: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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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有很多事等著做。


      料理葉滿倉的後事。


      安撫項達。


      最重要的當然是哄住裴蓮……還有裴澤。


      葉碎金還給他的人,加上帶到這邊的人,要重新整合。這些人是他的嫡系了,葉碎金都沒有昧下,自也不能叫裴家吞了去。


      明明有這麼多這麼多的事要操心,要去做。


      男兒丈夫立於天地,豈可蠅營狗苟,自然要做大事。


      可是,可是……為什麼心口,空落落的?


      為什麼,為什麼這麼難受?


      葉碎金隻帶了貼身的護衛進城,其他人都留在了城外。


      作為一地之主,她敢這樣,裴澤都側目。


      “裴公不必為我擔心。”葉碎金道,“我鄧州葉氏,族人近千。我本家叔父、兄弟一大堆,若我沒了,自有人頂上。我把順序都給他們排好了。”


      自來繼承人在哪裡都是一個敏感的事。在天家,更是攪動風雲,血流成河的事。


      她怎這樣大剌剌地就掛在嘴上,毫不在乎。


      裴澤默默地想,是因為她自己不能生嗎?所以不在乎身後事?


      但不管怎樣,光是“族人近千”這件事,就能讓裴澤嫉妒到眼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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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劍南道的裴家人,已經被殺光了。


      裴澤後來在房州生過三個孩子,唯有裴定西一個立住了。


      “這些,都是趙景文的人,我給他帶過來了。”葉碎金馬鞭一圈,指著城外的一個方陣,“裴公替他收了吧。”


      裴澤問:“其他的,是你家的?”


      葉碎金頷首:“我的親兵。裴公……檢閱一下?”


      裴澤也不客氣,騎馬走了一趟,大致看了看,回到葉碎金身邊,點頭:“尚可。”


      葉碎金失笑。


      帶的這五百人裡,至少一大半都是才跟了她半年的新兵,雖這半年也隨著她大大小小地剿匪打地盤,但終究時日太短,也根本沒法和裴澤的精兵去比的。


      兵事上,她是欽佩裴澤的。


      “我根基淺,這些人能得裴公一句‘尚可’,已經令我受寵若驚了。”她笑道。


      裴澤哼了一聲,道:“要打襄州,尚是做夢。”


      “人要是連夢都不敢做,和飛禽走狗有何不同?”葉碎金道,“人之所以為人,便在於敢想。”


      你倒的確是一個敢想的人,裴澤心說。


      他一帶韁繩:“我送你。”


      將趙景文的一百人留下,葉碎金帶著自己的五百人離開房陵東行。


      裴澤父子送了她五裡地,葉碎金勒馬:“就到這裡吧,裴公留步。”


      春季的風從山嶺的夾縫裡吹。


      葉碎金鬢邊碎發翻飛,在馬上抱拳:“我在河口等裴公的人。”


      裴澤也抱拳:“五日之內必到。”


      葉碎金看了一眼裴定西,笑嘆:“小公子,快點長大。”


      第二次說了。


      裴定西眨眨眼。


      裴澤目送著葉碎金和她的人遠去。


      撥轉馬頭往回走。


      裴定西忍不住問:“父親,我長得很慢嗎?”


      他道:“赫連也叫我快點長大。”


      聽他提起赫連,裴澤握著韁繩的手微微緊了緊,“哦”了一聲。


      又行了一段,他轉頭看去,卻見裴定西一張嘟嘟小臉繃著。


      他繃了一路了。


      裴澤問:“在生氣?”


      裴定西:“嗯!”


      “生誰的氣?”裴澤問。


      裴定西卻不吭聲。因他生氣的人中,隻不包括葉碎金。


      裴澤懂了:“生我的氣?”


      “姐姐說,父親猜到了姐……趙景文已有妻室。”裴定西道,“可雖如此,父親仍然什麼也沒做。”


      裴澤問:“你想我做什麼?”


      裴定西道:“旁人既已經有妻室,怎可再把姐姐嫁給他?”


      裴澤問:“那又怎麼樣。”


      裴定西一呆。


      裴澤道:“因我弱了,王榮奪我領地,滅我全族,那又怎麼樣?我能找他去說,你做的是不對的?”


      裴定西嘴巴張開。


      “鄧州葉碎金,若真是個鄉野村婦,她甚至沒有能力來到房州。你姐姐永不會為她煩心。便嫁了又怎樣。”


      “她若是一村婦,真來了,你姐姐叫人殺了她又怎樣?趙景文會為了一村婦與你姐姐翻臉嗎?”


      裴定西回答不出來。


      但答案就在他心裡。


      “村婦死了,沒有人會提起她,沒有人記得她,甚至沒有人為她喊冤,為她報仇。”


      “但葉碎金偏來到我面前了,與我對話,得我以賓禮待之。她憑什麼,憑的是對錯?憑她是誰的發妻?”


      裴定西垂下頭。


      他是個聰明孩子,說到這裡他已經懂了。


      他又抬起頭:“但我還是生氣。便不生父親和姐姐的氣,也還是生趙景文的氣。”


      “若論強弱,是我們強他弱吧?若以父親所說,如何是他竟敢欺瞞我們?”


      裴澤望著前方:“因為我們的弱點被他抓在了手裡。”


      裴定西忽然泄氣。


      他們父子的弱點是什麼呢?自然是裴蓮了。


      裴澤望著前路,忽然長嘆:“定西,我後悔了。”


      裴定西:“趙景文嗎?”


      “不。”裴澤道,“你姐姐。”


      “我出生在劍南道,身為節度使之子,身份貴重,所見女子,皆是溫婉柔順之賢良淑女。包括我的母親和姐妹。”


      “我發妻出身京城,一品國公之家的嫡女。”


      “她一到,還把劍南名媛都壓了一頭。論貞淑良靜,劍南道無有女子可出其右。”


      “我一直覺得,女兒就該養成這樣。”裴澤說,“所以你姐姐與我團聚,我實心疼她,便處處慣著,事事順著,覺得女兒本該嬌軟,沒什麼問題。”


      “我沒想到,別人家……原來能把女兒養成這樣。”


      裴定西也吐出一口氣:“她那一刀真快啊,我出不了這麼快的刀。”


      少年易慕強,葉碎金那一刀,斬獲了小男孩的敬慕。


      而裴澤卻說:“刀、槍不過是她最不重要的東西罷了。”


      裴定西看他。


      “她身上有更貴重的東西,得你以後自己去品,去學。”


      “好。”


      “還繃著臉,是還在生趙景文的氣嗎?”


      “哼。”


      “以你的身份,生他的氣是對的。你回去,可以揍他。”


      “啊,可以嗎?”


      “可以,你是小孩子,有時候也要記住自己是小孩子。”


      裴澤道:“你揍他,他必不敢還手。會說很多解釋的話,你不必聽,直接揍就行。”


      “他必持續向你賠不是,想辦法討好你。等他拿出什麼你的確喜歡的東西的時候,你就趁勢原諒他。”


      “那之後,不管你心裡怎麼想,臉上都不許帶出來。以後,和趙景文相親相愛。”


      “直到你姐姐厭倦了他,不會再為他覓死覓活。”


      “啊,”裴定西問,“非得這樣嗎?”


      “嗯。”裴澤說,“我給你選錯了姐夫,你辛苦些。”


      裴定西嘆氣:“如果是赫連就好了。我喜歡赫連。”


      裴澤道:“怪我。”


    第84章 隊伍


      “他配不上主人。”段將軍說。


      皇後無奈, 嗔他:“別胡說,他是皇帝。”


      “皇帝又怎了。”段將軍道,“他就是配不上主人。”


      皇後責備道:“這話別說了。終究是他是天子你是臣, 大不敬, 小心掉腦袋。”


      段將軍無所謂道:“這麼多年了, 我說過這麼多次,他不可能不知道。”


      這倒是真的。


      這一次的對話,就恰被灑掃的小內侍聽到。


      他退出去晚了, 皇後和段將軍過來了。他怕驚了貴人,便縮在柱後壁角沒出聲。沒想到聽到皇後和將軍的對話對皇帝大不敬。


      小內侍以為人生機遇, 跑到皇帝跟前去告密。


      皇帝叫人堵了他的嘴, 杖斃了。


      皇後還是皇後,將軍還是將軍。


      皇帝跟皇後抱怨:“能不能叫阿錦管住嘴,我好歹是皇帝。”


      皇後道:“啰嗦。”


      天氣真好,碧空萬裡, 胸臆舒暢。


      葉碎金喚道:“阿錦。”


      段錦提韁靠近。


      葉碎金問:“高興嗎?”


      是指義絕的事嗎?


      於一般女子,丈夫停妻另娶, 二人義絕,自不是什麼好事。


      可他的主人怎是一般女子。


      段錦實際上覺得今天的空氣都特別清新。


      “我開心。”他道, “因我知主人開心。”


      葉碎金莞爾:“你好久沒這麼貧嘴滑舌了,你現在話怎地變少了?”


      段錦疑惑:“有嗎?”


      葉碎金很肯定:“你現在很少說笑了,常繃著臉。十郎之前還跟我抱怨來著, 說你變得越來越像三郎。七叔訓他的時候, 都拿你來做例子。”


      這也是葉碎金困惑的事。


      的確前生的後來, 段錦獨挑大梁, 沉穩可靠。可以說, 取代了三郎在她身邊的位置。


      但那是在三郎戰亡之後的事了。


      今生不知為何, 段錦在這個年齡,不似從前活潑了。


      段錦道:“因為我長大了啊。”


      必須長大。


      不能在她眼裡還是小孩子。不能被她用慈愛的目光注視。


      段錦在今日之前,雖沒有清晰系統地意識到這件事,但是已經下意識地開始調整自己的姿態。不常作出少年跳脫的模樣了。


      但是今日,他見到裴澤,醍醐灌頂一般地明白了。


      得成為那樣的男人。


      家中自然也有許多成年男子,但要麼是本家族人,要麼是家奴將領,或者門客。不管什麼身份,都是葉碎金的下屬,聽葉碎金的命令。


      唯有裴澤不一樣。


      他與葉碎金平等論交,對坐談話,言辭中互用敬語。


      他們二人一直都是直視著對方的眼睛的。


      尤其裴澤實在是個美男子。他出身富貴,長於錦繡,雖後來流亡多年,但身上的貴氣不曾消去。更掌兵自立,有上位者的沉穩,有戰陣之人的驍悍。


      他身上甚至還有些文人的優雅,可能與他的出身環境有關。


      當然,段錦今年翻過年來就算長了一歲,可以算十六歲了,於他眼裡,裴澤三十多歲,實是個老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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