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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碎金 2970 2024-11-07 15:49: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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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葉碎金登基後,更專注於內政。


      因無論未來是南下,還是北上,都首先得保證國內的安穩。百姓也需要休養生息。


      在政事堂和樞密院軍、政分立的架構穩定下來之後,葉碎金開始動手剝離政事堂手裡的財權。


      葉碎金使戶部掌戶口及賦稅。


      使鹽鐵司掌全國茶、鹽、礦冶、工商稅收、河渠及軍器之事。


      使度支司掌統籌財政收支及糧食漕運。


      此三處,合稱三司,最高長官為三司使。


      葉碎金看來看去,把八王叔抬了出來。


      “我是中意蔣引蚨的。”她說,“隻三司水太深,他一時扛不起來。”


      “八叔受累,先扛一扛,給我時間理順。”


      至於蔣引蚨,葉碎金隻暫讓他擔任度支司長官。


      三司便從政事堂剝離了出來。


      全國財政,悉在三司,從此脫離了宰相的掌握。


      軍事、財政,都獨立了出來,比起魏朝,大穆宰相的權力大大地被削弱了。


      與之相對的,卻是軍事、行政、財權前所未有地都向皇帝傾斜,集中。


      權力永遠不會消失,隻會從一些人的手裡,流向另一些人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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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到葉碎金手裡的權力不是憑空出現的,是從別人手裡剝奪過來的。


      這別人,主要是指舊勢力。


      大穆女帝難搞的程度,超出了舊勢力諸人的預期。


      沒有人喜歡權力從手心裡流失,但新帝的改革無可阻擋。


      既然失去一些,就要想辦法用另一些來補償。


      於是,一個空著的位子被盯上了。


      奏疏擺到了女帝書案上。


      天地人倫,以夫妻為基。


      帝者萬民之敬仰,當為百姓做出表率。


      男當娶,女當嫁。


      陛下宜立皇夫。


      給牛上鼻環。


      給馬上籠頭。


      給女帝娶皇夫。


    第172章 立夫


      葉碎金笑了。


      她知道或遲或早, 這些人終會拿她是女子這個事做文章,但沒想到今生他們會從這個角度切入。


      男人們不僅制定規則,還真的很會變通。


      三郎四郎聞聽了此事, 聯袂來到宮中。


      “你想怎麼辦?”他們問。


      葉碎金道:“他們說的沒什麼不對, 男當娶, 女當嫁。皇帝的確當為萬民表率。”


      別氣人了,她哪是這樣的人。


      四郎直捏眉心:“正經點。”


      葉碎金哈哈大笑。


      那份奏章當然被駁回了,女帝不願意立皇夫。


      舊勢力怎可能就罷手。當然由此引發了一場廷議。


      文人們激辯起來, 也會面紅耳赤撸袖子,急眼了把笏板當燒火棍照著對方臉上招呼也是有的。


      一時官帽與笏板齊飛, 斯文與粗語並作。


      武將們叉腰的叉腰, 抱胸的抱胸,看得樂呵。


      “徐侍郎又下黑手。”


      “啊呀,這一腳缺德。”


      十二娘指揮殿前衛:“把這些殿前失儀的給我叉出去!”


      記下來,她要挨個參。


      袁相不知楊相為何不說話, 他實在看不下去,出列:“陛下, 陛下管管。”


      葉碎金在上面撐著腮笑,道:“也不好阻塞言路……”


      看袁相臉色實在難看, 她咳一聲:“好了,都收斂些,不要辱了斯文。”


      “今天就到這裡, 散了吧。”女帝拍拍手, 散了朝。


      大清早看熱鬧, 神清氣爽。


      這一天處理公務人都有精神了。


      “楊相!楊相!”散了朝, 袁相追上了楊相, 扯住了他的衣袖, 質問他,“皇夫事大,楊相如何袖手旁觀。”


      楊相卻眉頭緊蹙。


      袁相:“楊兄?”


      楊相長長嘆了一口氣:“茂生,我有不好的預感。”


      袁相問:“怎麼說?”


      楊相卻不說話。


      說出來不吉利。


      袁相放開了他的袖子,道:“我覺得你多慮了。現在畢竟不是從前了。”


      他們這位皇帝,是自己打下來的天下,她殺戮重,又是女子,文人中對她風評不算很好。


      文人心中期待的英主,是偉丈夫。


      但現在終究不一樣了,葉碎金已經坐上了皇位,她再面對的不是戰場上的敵軍,而是自己的臣子了。


      她總不能舉刀相向。


      袁相是這樣相信的,打天下和坐天下是不一樣的。


      “你瞧,陛下都知道不阻塞言路。縱他們想做是她不喜的,她也肯讓大家好好爭一爭、辯一辯。”


      “明君英主正該如此。”


      楊相頷首:“但願吧。希望是我錯了。”


      但他內心的憂慮不減。


      因殿中爭辯激烈時,他看了一眼皇帝。


      皇帝在龍椅上撐著腮笑呢。


      她眸子幽幽,笑得讓他都感到害怕。


      袁相道:“你就是想多了。如今畢竟不是從前了。陛下比我們更曉得何是為君之道。”


      文人夢想輔佐明君。


      怎麼才算是輔佐,主要就是諫議、幫助君主決策。


      再託大一些,甚至教導君主、替君主決策也是有的。


      但他們這位主公好像天生便知道怎麼當皇帝,根本無需他們諫議、教導。


      在這位女帝的手下,他們更多隻是執行者。


      執行她的意志。


      袁相拖著楊相:“走,去公房,一大堆公事等著辦呢。”


      可往政事堂公房去的路上,袁相情不自禁地回顧這些年的許多大事。


      然後他發現,自他追隨了葉碎金以來,她所有的意志都得到了貫徹。


      她想做的都做到了,她想殺了都殺了,她想得到的都得到了。


      這場廷議持續了兩個月之久。


      實際上在禮法上,反立皇夫的一派一直居於下風。


      因君臣父子夫婦,原就是世間綱常。尤其是,穆國初立,休養生息,為著恢復人口,官府甚至鼓勵寡婦再嫁,不提倡守節。


      若說在戰場上,的確女帝無人能敵,可朝堂終究跟戰場不一樣,文人掌握著更多的話語權。


      比起楊相這種白身出身的新貴,舊勢力顯然擁有更多的文人的力量。


      兩個月後,女帝妥協了。


      她說:“可以。但我要他出身好,學識好,相貌好,如此才堪為皇夫。”


      老家伙們笑吟吟地保證:“陛下放心。不是人間菁華,豈能與陛下匹配。”


      立皇夫的事定下來,接下來便是定皇夫的人選。


      這一下,又人頭打出了狗腦子。


      不說舊勢力內部的爭奪,便是之前反對立皇夫的一派,都猶豫了。


      既立皇夫之事已不可擋,就該改變策略,想辦法去爭奪,否則,利益不全落到對家手裡。


      一時間,京城有熱鬧非凡。


      仿佛重現了剛立國,打破了舊規制新建二府三司的那時候,名利場中人人奔走的場面。


      楊相府中自然聚攏了一批新貴。


      有人不甘:“總不能就這麼拱手讓給舊族吧?我們為什麼不爭一爭?”


      也有人道:“我看陛下是不願的,選我們的人總比選他們的人強些。”


      更有人道:“那個,犬子今年正及冠,生的也還可入眼……”


      楊相抬起眼,掃視了全場。


      屋中安靜了下來。


      楊相有種強烈的感覺,皇帝她並非“不願”,正相反,他覺得她是非常樂於看到如今的場面的。


      他甚至懷疑,此時此刻,她是不是正在宮中笑吟吟地猜著,都有哪些人家正在為此事奔走、焦慮。


      袁相亦在房中,沉默不語。


      事情的走向和他預期的相差太多。


      袁相開始莫名地感到不安。


      皇帝妥協得太容易了。


      他抬眼看向楊相,有些理解他先前的擔心了。


      若說對皇帝的了解,眼前沒有人能越過楊相,楊相是看著皇帝長大,陪著皇帝起家的。


      正因他比他更了解皇帝,所以更早就開始憂慮。


      參與,還是不參與。


      眾人都在等楊相發話。


      楊相緩緩抬起眼:“誰也不許動。”


      大家面面相覷。


      剛才說自己兒子還不錯的那個,尤其不甘心,忍不住喚了聲:“相爺……”


      楊相的目光卻像刀子似的射過來。


      “都是跟著陛下一路過來的人,竟還對陛下有這般痴心妄想。”他斥道,“仔細品品陛下的話,她對皇夫有何要求!”


      “陛下要出身好!”


      “什麼是出身好?自己做個四品五品的官,就覺得自家兒子算是出身好了?”


      此話一出,許多人都訕訕。


      因和那人有一樣想法的人其實還真不少。便沒有合適的兒子的,也有侄子,沒有侄子,還可以從家族親戚裡找嘛。


      總能找出個俊秀能讓皇帝入眼的。


      當利益的誘惑擺在面前的時候,人的野心自然而然地就被喚醒了。


      上一刻,還在殿中與舊族激辯,力拒立皇夫之事。


      下一刻,“我兒子也不錯”。


      上一刻是真心的,下一刻也是實意的。


      隻被楊相一點,不由都訕訕。


      因要真論起出身,新貴實在沒法和舊族去比。


      能屹立至今不倒的舊族,哪家祖上沒出過個把宰相,數個學士,哪一家的家庫裡沒封存著一代代人幾十塊大魏朝的進士及第的匾額。


      這才是出身。


      眾人面紅耳赤。


      已經有人反應過來:“那陛下,陛下她的意思……”


      楊相和袁相對視一眼,兩人心意相通。


      “這就是陛下的意思。”二相道,“我們的人,誰也不許參與。”


      差不多的情況,在赫連響雲的府裡也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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