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上了我同寢的室友，是個長得超帥的啞巴。
不會說話，但打架超猛，一拳一個，精準砸中我心巴。
後來心意暴露，他將我堵在墻角，打手語問我：能不能親一下？
1
提問：剛開學，發現室友長得超級超級帥，心動了，怎麼辦？
某乎上，我意外刷到這麼個問題，於是下意識地就扭頭看了眼對床打遊戲的那家伙。
季平安，長的超帥一男的。
此刻他捧著手機，手指翻飛，估計正跟人激情對線。
我想了想，打字回答該問題：撲倒他！
不過這隻是想想啦，我雖然的確真的有點想撲倒對床那家伙，但那家伙似乎是個直男。
扳彎直男天打雷劈啊！
但他長得真的很帥。
想到這，我控制不住地悄悄打量他。
他剛洗完澡，還沒來得及吹頭發，此時濕答答的頭發貼著腦袋，稍長的擋住眼睛，叫人看不清表情。
似乎是遊戲打上頭了，他煩躁地順了下頭發，五指將頭發梳至腦後，露出精致明艷的五官。
嘖嘖嘖，驚為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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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沉迷顏值盛宴無法自拔的時候，忽地聽見清脆的一聲響，令我瞬間回神。
仔細一看，對床那位已經手腳並用地爬了過來，在我身旁坐下後，手機往我手裡一塞，憤怒地沖我打起手語。
他手語打的太快了，我有些看不懂，便輕輕拍了拍他，示意他慢些。
他就深吸口氣，嘴一撇，委屈巴巴地做起手勢來。
……其實罵的也沒錯。
季平安一連串地打完手語，控訴完對面的惡行，然後輕輕扯了扯我衣角，打開了遊戲裡的全隊麥。
……好自覺一孩子。
輪到我出場了。
我深吸一口氣，正式和對面開戰。
咬字清晰，條理有序，罵人不帶臟字，全靠我這多年來的經驗，簡直完勝。
偶爾餘光瞥見季平安眼睛亮晶晶地看著我，那裡頭不加掩飾的崇拜，我罵起人來就更帶勁了。
罵完了，手機還給季平安，對方得意地在我身邊躺下，濕漉漉的腦袋蹭了蹭我肩膀，又嘚瑟地開始在遊戲裡打字嘲諷。
我下意識地摸了摸他的腦袋，然後覺得有哪裡不對。
「……季平安！我的床！」
天殺的季平安，頭發濕的就躺我床，枕頭全濕了！
季平安被我吼得打了個激靈，遊戲不打了，「噌」地一下從床上坐起來，手忙腳亂地爬回了自己的床。
我看著他腦袋躺過的地方，那兒濕漉漉的一塊，越看越心焦。
季平安低垂著頭，儼然一副做錯事了的模樣。
半晌，他拍了拍他的枕頭被子，沖我打手語：你和我一起睡，好不好？
我瞅瞅我那濕了一小塊的枕頭，又看看季平安那張偉大的臉……好像也不是不行啊。
2
說實話，要不是季平安是個直男，我都要懷疑他是不是也對我有點意思。
「坐好。」
季平安聽話地盤腿在我面前坐下，他兩隻手撐著膝蓋，乖乖地閉著眼睛，微抬著頭，等著我幫他。
他的臉實在太具有沖擊性，即便什麼都不做，就隻是坐在那裡，我依舊感覺我心臟在砰砰跳個不停。
我拿著毛巾，輕輕蓋在季平安腦袋上，剛揉搓幾下，胸口忽地就覆上一隻大手，隔著薄薄的短袖，滾燙的熱度不斷從衣衫滲透進肌膚，像是毫無阻礙地挨著我的心臟，瞬間把我釘在原地。
我垂頭看他，對上季平安疑惑的視線。
他沖我打手勢：你心跳的好快。
打完手勢，他又摸了摸，繼續道：而且好燙，發燒了？
我故作鎮定地擦著他的頭發，點了點頭：「嗯，有點。」
3
追溯我和季平安認識的那天，兄弟們毫不誇張的說，見到他臉的一瞬間，我戀愛了。
跟這輩子沒見過帥哥一樣，老二禮貌起立，那張臉一下踩中我心巴。
彼時他拎著大包小包的行李，站在寢室門口，禮貌地跟我抬手打招呼。
我以為他不愛說話，所以沖上去拿走人家的包，殷勤地幫他選床鋪鋪床單，後面跟人交流時也是能比劃就比劃，弄得他都不好意思起來。
等我掏出手機，主動跟人加上微信後，對面哐地一下甩來了 500 的轉賬。
我盯著手機，揉了揉眼睛看著這天降橫財，有些不敢置信。
扭頭看看季平安，對方歪了歪腦袋，笑嘻嘻地看著我。
「你這是……」
季平安拿起手機，噼裡啪啦給我發微信：謝謝你幫我。
手比我腦子還快，先行在手機上打出「不客氣」三個字發送了出去，對面的季平安迅速回了個很可愛的愛心表情，和他高大俊朗的外表完全不符。
「站這麼近還用手機聊天呢？」
突然地，那聲音仿佛在我耳邊響起，嚇得我手機一下沒拿住，差點都要飛出去。
堪堪穩定心神，才發現一個穿著騷包花襯衫，拖著巨大行李箱的男人站在我身邊。
長得眉清目秀，就是衣品有些不敢恭維。
他很自來熟地湊上去拍了拍季平安的肩，笑道：「哥們真逗，我叫林楊，新來的室友，你叫啥？」
季平安擰著眉看他，半晌錘頭搗鼓兩下手機，然後舉起來，戳了戳花襯衫的肩。
林楊扭頭，視線對上幾個五顏六色的滾動大字：不好意思，我是啞巴，我叫季平安。
林楊：……
我也沉默，我壓根沒想到季平安不會說話，隻是單純的以為他不喜歡。
完蛋，他會不會誤會我之前比劃是在嘲諷他？仔細回想了下，應該沒啥傷人的地方吧。
手機屏幕上這幾個大字跟在林楊腦門上來回滾動播放似的，我感覺他身上艷麗的花襯衫在那一瞬間都灰暗了起來。
我特慶幸季平安剛出現的時候，我屈服了他的顏值。
「對不起……」
季平安收起手機，笑容燦爛地沖林楊打手語。
他動作很快，手指翻飛，幾下就結束了動作。
林楊看不懂，用手肘戳了戳我，小聲問：「這是原諒我的意思嗎？」
我也看不懂啊，但為了寢室未來和諧生活，我還是重重點了點頭。
林楊松了口氣，「那就好，那就好。」
他抬眼去看季平安，對方依舊笑盈盈地看他，林楊就更放心了。
4
四人寢，最後一個人到達整理完後，剛好是晚餐時間，林楊死活都要拉著我們出去聚餐，還拍著胸脯說請客，保證吃頓好的。
一邊說要請客的時候，還一邊偷瞄季平安，生怕人家不答應。
他想通過聚餐拉進寢室間的距離，更想通過這個彌補季平安，他依舊有愧於下午發生的事情。
我倒是真的想拉進寢室之間的關系，更想和季平安拉近些，所以毫不猶豫地就點頭了。
季平安看看我，又看看林楊，沒說話，算是默認同意。
林楊興奮得不行，對著鏡子搗鼓了好半天，最後出門前還給自己噴了點香水，才興高採烈地拉著我們出發。
最後停在了他說的超豪華、超氣派、超好吃的一家燒烤攤前面。
季風扶了扶眼鏡，嘴角不自覺抽動了兩下，扭頭看向林楊。
林楊心虛地躲開視線，快步走到露天餐桌旁，找了個小板凳坐下，拍了拍身邊的空位，跟朵花似的笑得異常燦爛，企圖萌混過關：「這家真的很好吃。」
季風嘆了口氣，很給面子地在林楊身邊坐下了，季平安其次，我趕忙跟上，在季平安身邊成功落座。
「老板，二十個羊肉串、二十個牛肉串、四瓶啤酒，」林楊拿筷子戳開裹著塑料膜的套碗，拿出來一一擺好，「一盤花生，十串烤雞爪和烤雞翅。」
他說完，又順手幫我和季風的套碗戳開了塑料膜，「吃燒烤點這些準沒錯。」
他還要幫季平安，但季平安坐在他對面，碗放的有些遠了。他伸長了手，還差點距離要碰到，剛準備放棄時，季平安就伸出兩個手指頭，將套碗往前推了推。
林楊愣了愣，而後「嘿嘿」一笑，拿過季平安的套碗，利落地給塑料薄膜戳了個洞。
「你們的串好了！」
老遠就聽見老板娘喊的一嗓子，扭頭一看，對方端著一大盤羊肉串，急匆匆地走了過來。
林楊噌地一下站起身，接過老板娘手上的盤子往桌子上放，嘴裡嚷嚷著：「串掉了！燙！」
季風離得近，親眼瞧見滾燙的羊肉串正好半搭在林楊手背的場景，慌忙湊過去拿掉，然後毫不猶豫地咬了口兇器。
老板娘站在桌邊，隨意地用圍巾擦了擦手，笑得慈祥和藹：「味道怎麼樣？」
季風嘴裡的羊肉燙得跟炒菜似的，但腦袋誠實地連連點頭。
季平安還沒吃呢，也沖老板娘豎起大拇指。
老板娘笑得更開心了，她拍了拍林楊的背，摸了下林楊快低到地裡去的腦袋，笑道：「你們是我兒子室友吧，以後還要你們多多關照了。」
季風嘴裡的肉不香了，季平安朝林楊投去疑惑的視線，我 cpu 燒了。
5
最後這件事以成功灌醉林楊作罷。
季風帶著個金框眼鏡，看起來斯斯文文的，實際灌得最狠，最後還拿手機錄了個林楊醉後高唱「兩隻老虎」的視頻作為結尾。
其實本來隻想灌醉他的，結果架不住人自己要表演，幹脆就錄了這麼個視頻。
林楊喝得實在太醉，最後燒烤還沒吃完就撐不住昏睡了過去，季風也知道有些過了火，等打的車到了後就扛著人先一步回了寢室。
我和季平安留在最後，解決剩下沒吃完的燒烤。
不過氣氛有那麼一絲絲尷尬，畢竟剛認識，我不知道該怎麼找話題，隻能沉默地刷手機吃烤串。
忽地，季平安戳了戳我，小心把他手機挪了過來。
手機界面停留在他遊戲角色死亡的畫面，右邊的對話公屏上，對面野王瘋狂嘲諷。
估計是罵的太難聽，對面發出來的字全變成了一長串的「*」號。
一看季平安的戰績，3-7-1。
……
扭頭看了眼季平安，對方正沖我飛快地打手語。
我努力睜大眼睛，死也沒看明白是什麼意思。
「你要不慢點？我看不太明白。」
季平安又拿起手機，打字給我看：太菜了，幫我一下吧。
這我就來勁了。
我擺了擺手，示意他放心，然後接過手機，摩拳擦掌等待復活。
十分鐘過去，我和季平安沉默著看著角色死亡的畫面，一時無語。
4-14-3 的戰績。
碰到硬茬了，對面是真的厲害。
屏幕亮起失敗的結算畫面，我深吸一口氣，做賊心虛地把季平安的手機熄屏，放進人家的外套口袋裡：「走吧，回寢室。」
季平安眨巴眨巴眼睛，嘴角擒笑，亦步亦趨地跟在我身後。
燒烤攤離學校不遠，大概十幾分鐘的路程，夜晚也不熱，所以是走路回去的。
學校位置又比較偏僻，走了幾分鐘就沒什麼人了，除了白色的路燈外，幾乎就隻剩下我和季平安。
他人高腿長，本來走在我後面的，沒幾步就超過了我，趕在我前頭。
抬頭看去，寬大的肩，穩健的身姿，涼風吹過我後脖頸，激起一片雞皮疙瘩的時候，令我不由得生出一種想被他擁入懷裡的錯覺。
我本身就喜歡男生，他真的就是我的理想型。
路走到一半，突然迎面走來七八個人，看上去吊兒郎當的。
我本來沒在意，隻是突然看見他們朝我和季平安走了過來，似乎帶有目的性。
看上去像小混混的一群人，突然氣勢洶洶地走過來，總感覺不會發生什麼好事。
剛這麼想，那群人已經走到我面前了，他們自動忽視掉了高大的季平安，攔住了悶頭跟在季平安身後當鵪鶉的我。
……我說哥們，你別太離譜。
我就算不高，但好歹也有 176，並且平時也有健身的，難道看起來真的很好欺負嗎？
「兄弟，有沒有錢？交個朋友，請包煙唄？」
為首的站了出來，不知廉恥地朝我伸手。
不能丟臉哇。
我垂頭，摸摸口袋，驚訝道：「呀，忘記帶錢了。」
然後撥開擋在面前的兩個人，走到季平安身邊，抓住了他的手，又轉頭朝那為首的混混揮手示意：「我先回去取錢，等我啊！」
話音剛落，那群小混混又圍了上來，為首的那位氣笑了，湊上來面容扭曲地狠狠推了下我的肩：「你耍我呢？！」
「沒有沒有，怎麼會呢。」
季平安不會說話，我默認我得扛起大梁，所以我義無反顧地擋在他面前。
「哥們今天真的忘記帶錢了，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手機呢？」
我一拍腦袋：「哎呀你看我這記性，手機也忘帶了！」
「忘帶了？忘帶了就……」
那小混混話還沒說完，我就感覺我腦袋邊吹過一陣風似的，有什麼東西擦著我的耳朵飛出去了。
定睛一看，季平安結實的拳頭落在了那小混混的臉上。
我腦袋一片空白，一臉懵地看那個小混混摔在地上，又一臉懵地看著季平安推開我，然後超酷地沖那群人豎了個筆直的中指。
帥炸了簡直！
那領頭的混混剛爬起來，都還沒反應過來，季平安就又一腳踹上去，一拳一個，給上來幫忙的全幹趴下了。
看得我熱血沸騰，也沖上去，在混亂中隨便找人補了兩腳。
我發誓從那以後我愛的就不隻是臉了。
6
現在，我和季平安躺在同一張床上。
我是背對著他的，睜著眼睛看著墻，想著背後的季平安，實在是睡不著。
宿舍的單人床過於窄小，我側躺著，季平安結實的手臂搭在我腰上，睡在外側，我幾乎被他攬在懷裡。
他應該是睡著了，我能清楚聽見他平緩的呼吸聲，在寂靜的夜裡格外明顯。
似乎人總容易多想。
剛才想起了過去，現在又不由得去想季平安對我的看法。
他喜歡和我親近，經常粘著我，會牽我的手，會給我買零食、衣服鞋子，很多宿舍裡其他人沒有的禮物。
我總感覺，他對我是對其他人不同的。
但我實在是不敢輕易下結論。
季平安也會給林楊買禮物，也會幫季風帶早餐，或許在他看來，這些都是朋友間再正常不過的表現呢？
如果輕易告白了，說不定連朋友都沒得做了。
我思緒正亂著，背後的人忽然貼了上來，他搭在我腰間的手也略微縮緊，似乎無意識地把我往他懷裡帶了帶。
我還沒反應過來，他腦袋忽地就湊了過來，跟我抵在了一起。
剛好，溫熱的呼吸噴灑在我頸後，燙得我那塊皮膚都要燒起來。
「季平安？」
我小聲叫他。
季平安嚅囁兩聲，毛茸茸的腦袋無意識地蹭了蹭，抱著我的手收得更緊了。
這回我明顯感覺後頸蹭過一個滾燙的物體，軟軟的，帶著灼人的溫度和季平安的氣息。
雖然隻蹭過那麼一下。
「！！！」
我猛地拉開了距離，幾乎是控制不住地轉身，後背貼上冰冷的墻，手捂住後脖頸，面紅耳赤地看著熟睡中的季平安。
季平安似乎真是無意的，我心裡翻江倒海了，他依舊甜甜地睡著，沒受一點影響。
而我脖頸後，被他唇瓣擦過的那塊皮膚依舊持續發燙。
意識到剛才蹭過的是什麼東西，我目光就不受控制地落在了季平安的唇瓣上。
黑夜裡其實看不大清他的面容，但我借著窗戶透進來的一點微弱月光，竟意外覺得他唇瓣塗了唇膏似的，看起來水潤又好親。
實在是離譜。
我試圖通過背後冰冷的墻壁緩解一下頸後灼人的溫度，也試圖深呼吸讓自己平靜下來。
可季平安躺在我身邊，那點溫度隨著季平安的呼吸聲，在黑夜裡愈發明顯。
最後我實在忍不住，爬回了自己的床。
我總感覺再待下去，得做出點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7
隔天早晨醒來時，一睜眼就是季平安幽怨的臉。
我嚇了一跳，推開他爬起來，就看見他沖我打手勢，一連串的，似乎在控訴著什麼。
我剛起床，腦子有點懵，仔細看了一會兒，沒弄懂，就叫他打字給我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