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首頁
  2. 嫁反派
  3. 第56章

第56章

嫁反派 3261 2024-11-08 10:52:09
  • 字体大小 18
  •   寧殷笑了聲,還不算太笨。


      他將帕子隨意丟在案幾上,垂眸道:“剛過子時,再睡會兒。”


      虞靈犀從思緒中抽離,搖了搖頭道:“我剛醒,還不困。”


      “清毒需要靜養,湯藥裡有安神草。”


      寧殷俯身,伸手輕輕覆在她的眼上,嗓音輕沉:“閉眼。”


      視線一片黑暗,虞靈犀的眼睫在他掌心不安地抖動,片刻,還真的湧上一股困倦來。


      她極慢地合上眼,沒多久,呼吸逐漸綿長,陷入了黑甜的夢鄉。


      待她熟睡,寧殷緩緩松開手掌,替她扯了扯被角。


      而後起身,推門出去。


      從暖光中走出的一刻,寧殷眼裡的淺光也跟著寂滅,暈開凌寒的幽沉。


      黛藍的霧氣暈散,星月無光,悄寂的濃夜中,折戟已經領著下屬跪候階前。


      ……


      卯時,東宮。


      快到了進宮早朝問安的時辰,寧檀皮衣散發下榻,罵罵咧咧地摔著東西。


      “廢物!都是一群廢物!”


      他氣得臉色醬紫,“弄個女人給我弄錯,殺個人也殺不成,這都第幾次了?孤養著這群廢物有什麼用!”

    Advertisement


      宮婢和內侍跪了一地,唯獨不見豢養的影衛郎。


      “影奴呢?”


      寧檀大聲叫著影衛的名字,“崔暗,你去把他給我叫過來!虞家這個禍根和老七沆瀣一氣,絕不能留!”


      崔暗躬身,領命退下。


      崔暗是不屑於給寧檀跑腿的,隻是此番實在覺著奇怪。


      影衛伴隨暗夜而生,替東宮做盡了見不得光的勾當,這是第一次,天都快亮了還未見影奴回來復命。


      難道是任務失手,跑了?


      不可能。


      崔暗很快否定了這個說法,那群影衛是寧檀花重金私養著的死士,養了十年,還算忠誠。


      寧檀在東宮坐了這麼多年,也隻擁有這麼一支完全聽命於他的隊伍,器重得很。


      一次失誤,不至於潛逃。


      影衛所就隱藏在毗鄰東宮的光宅門,一刻鍾便到了。


      崔暗下轎,慢吞吞走到影衛所門前,便覺出不對勁。


      影衛所大門緊閉,無一人值守,卻傳出一股濃重的血腥味。


      這麼濃的血腥味,上一次聞見,還是在五六年前。


      崔暗目光一陰,示意身後下屬戒備,隨即抬手擱在門扉上,用力一推。


      門扉吱呀一聲打開,粘稠的猩紅自橫梁上滴落。


      展目望去,晨光熹微。


      影衛所八十餘具屍首齊整整、血淋淋地掛在廊下,風一吹,俱是打著旋輕輕晃蕩。


      東宮養了十年的心血,一夜之間,被屠得幹幹淨淨。


    第50章 吹吹


      虞靈犀是被細微的水流聲吵醒的。


      約莫是昨晚的湯藥有鎮痛安神之效,睜眼時非但不難受,反而神清氣爽。


      窗外天已大亮,盥洗架旁,寧殷正赤著上身,在擰一條純白的棉巾。


      清澈的涼水自他冷白修長的指骨間擠出,帶起淅瀝的聲響。仿佛受手上沾染了什麼穢物似的,他轉動手掌,仔仔細細擦洗了許久。


      用力時,他手背的筋絡和肩臂的肌肉也適當鼓起,宛若最上等的冷玉雕成,墨發披散,帶著些許霧氣的潮湿。


      虞靈犀恍然間發現,這大半年過去,寧殷的身形已不再瘦削青澀,而是有了直逼前世的矯健強悍,每一塊肌肉都充斥著蓄勢待發的力量。


      他這是,剛從外邊回來?


      正想著,寧殷已拭淨了手,抓起木架上的衣裳披上。


      雖然仍是雪色的袍子,但與昨晚那件有細微的不同。


      “衛七。”


      虞靈犀坐起身,嗓音帶著睡後的沙啞,輕輕軟軟的,“你一夜未睡麼?去哪兒了?”


      寧殷不緊不慢地系上腰帶,重新擰了一條幹淨的帕子,用泡得發白的手指捻著,走到榻邊的座椅上坐下,交疊雙腿道:“去點燈籠。”


      虞靈犀不解:“點燈籠?”


      “點了八十多盞,美極。”


      寧殷低低一笑,將湿帕子罩在虞靈犀惺忪慵懶的睡顏上。


      視線被阻擋,虞靈犀想起前世那些“天燈”和“美人燈”,再回想起方才他一身煞氣濯手擦拭的樣子,大概猜出他昨夜去做什麼了。


      虞靈犀沒過多追問,隻揭下臉上湿涼的帕子,順從地擦了擦臉頰。


      見寧殷一直望著自己,她想了想,而後微微一笑:“若是喜歡燈,七夕那夜,我們可以去放祈願燈。”


      寧殷眼尾微挑。


      他知道虞靈犀猜出來了,原以為會在她臉上看到厭惡或是失望,未料等來的卻是這樣不痛不痒的一句。


      她不吝於以最大的善意化解戾氣,寧殷便也順梯而下,叩著椅子扶手的指節漸漸緩了下來。


      虞靈犀隻有一隻手能用,擦臉的動作慢而細致,純白的棉布一點一點拭過幼白如雪的臉頰,沿著下颌到漂亮的鎖骨處,而後停住了。


      寧殷點著座椅扶手的指尖慢了下來,目光也跟著停住。


      “擦好了。”她將帕子仔細疊好,擱在了榻邊。


      寧殷看了她一會兒,傾身拿起案幾上靜置許久的小藥罐,“小姐該換藥了。”


      虞靈犀伸手去接,寧殷卻是收回手,將藥罐握在手中慢慢轉動。


      虞靈犀見他半晌沒有動作,又看了看自己上臂那處刁鑽的傷口,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用了須臾片刻說服自己,輕聲道:“那就勞煩你了。”


      她挑開系帶,頓了頓,繼續將左側的薄紗中衣褪至肘彎處,露出一截皓白如雪的肩臂,以及繡工齊整的杏粉色訶子。


      因為膚白嬌嫩,越發顯得臂上的傷口令人心疼。


      寧殷解開繃帶的結,嗓音啞沉了些:“忍著點。”


      血痂和繃帶黏在一起,拆解時有些疼。


      虞靈犀屈起雙腿,將下颌抵在膝蓋上,疼得蹙眉屏息。


      寧殷清理完傷處,以手指挑了些許藥膏,細細抹在她的傷處:“此藥可祛疤生肌,不會令小姐留下傷痕。”


      藥膏刺痛,虞靈犀渾身繃緊,鎖骨處凹下漂亮倔強的弧度,咬著唇沒吭聲。


      寧殷瞥著她眼睫顫抖的可憐模樣,湊過唇,輕輕吹了吹她紅腫結痂的傷處。


      溫熱的氣流拂過,令虞靈犀猝然一顫。


      寧殷抬眼,漆黑的墨發自耳後垂落,撩刮著虞靈犀撐在榻沿的手指。


      “痛?”他問。


      虞靈犀忍著敏感的戰慄,搖了搖頭輕啞道:“痒。”


      寧殷像是發現了一個有趣的秘密,低低地悶笑了聲。


      呼出的氣流撩過她的傷處,羽毛般撫平灼痛。


      “不許笑。”


      虞靈犀揪緊了被褥,總覺得他逗弄自己的神情像是在逗弄一隻貓似的,不禁有氣無力道,“難道你就沒有個怕痒的時候麼?”


      而後才反應過來,寧殷的確不怕痒,甚至也不怕痛。


      她正懊惱著,卻聽寧殷道:“也有怕痒之時。”


      虞靈犀詫異,連疼痛也忘了,倏地扭過頭看他。


      “何處?”她狐疑。


      明明兩輩子,她都不知道寧殷有怕痒的軟肋。


      寧殷抬眸回望著她染了墨線似的眼睫,慢條斯理包扎好繃帶,而後抬起帶著藥香的指節,輕輕點了點她的眼角。


      一見她鉤子似的眼神,便心痒得很。


      虞靈犀閉目,感受著他的指腹一觸即離,復又睜開。


      怔然抬手,摸了摸被他觸碰過的眼尾。


      半晌遲疑:碰眼睛……是何意思?


      ……


      光宅門,影衛所。


      匆匆趕到的寧檀看著滿地遮屍的白布,眼底的驚愕漸漸化作驚恐。


      這種驚恐並非僅是來自死亡本身,而是一種眼睜睜看著別人的力量凌駕於自己頭頂的恐慌。一個沒有了自己心腹力量的儲君,不過是個空殼木偶,一推就倒。


      況且,他如今已經不再是大衛朝唯一的皇子了。


      寧檀後退一步,踩在湿滑的血水裡,踉跄著扯住崔暗的衣襟。


      “誰幹的?孤該怎麼辦?”


      他赤紅著雙眼,無能而又頹敗,“你不是最聰明了嗎,崔暗?你去把兇手給我救出來,立刻!千刀萬剐!”


      崔暗任由他揪著衣領,岿然不動。


      寧檀自顧自吼了一陣,而後在無盡的冷寂中明白:他的影衛死絕了,沒人會真正效忠於他。


      崔暗是母後的人,薛家效忠的是東宮正統,而非他寧檀。


      寧檀怔怔然松開手,羽翼被人一點一點剪除,而他除了哀嚎,什麼也做不了。


      崔暗皺眉撫了撫衣襟,慢吞吞道:“娘娘讓殿下退居東宮,暫避風頭。”


      母後……對了,他還有母後。


      沒有哪個母親不心疼孩子的,她一定會為自己穩住儲君之位。


      寧檀失魂落魄地上了輦車,朝坤寧宮匆匆行去。


      偏殿,皇後正在閉目養心。


      聽太子進殿問安,她眼也不抬道:“不是讓太子在東宮待著麼?”


      “母後,您幫幫兒子!”


      寧檀惶然下跪,如兒時般拉著皇後的衣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


      “影衛所的事,本宮已經知道消息了。你身為儲君豢養私兵,本就犯了忌諱,為今之計便是將後事料理幹淨,莫留下把柄。”


      皇後閉目平淡道,“回去吧,最近不必來問安了。”


      “母後,兒臣是太子,並非囚徒,幽居東宮與廢太子何異?”


      寧檀心懷不甘,說到激動處已是口不擇言,“即便那麼多傳言說您非我生母,挑撥我們母子關系,兒臣都不曾相信過……就算全天下都不幫兒子,您也不能坐視不理啊。”


      皇後轉動佛珠的手一頓,睜開眼來。


      那空洞的眼神投向太子,喚了聲:“崔暗。”


      崔暗會意,向前幾步,站在抽噎著的寧檀面前。


      寧檀還未反應過來,便見一個巴掌重重甩在了他臉上,將他打得腦袋一懵。


      寧檀不敢置信,這個閹人竟然打了他。


      他就像一個丟了玩具的稚童,迫不及待地找母親哭訴,換來的卻是毫不留情的巴掌。


      “太子失言了。”皇後審視他,淡淡道。


      她看兒子的眼神始終是平淡冰冷的,似乎與看宮人奴婢沒有任何區別。即便掌嘴教育,她都不願親自動手。

    作品推薦

    • 我被大學室友網爆了

      "室友在垃圾桶捡牙刷,非要卖给我们,「这牙刷又不是不能用,友情价,十块一只。」 让我们给她留下快递盒子,顺手把我们新买的快递给偷了。 被发现之后,她理直气壮。 「谁知道那是没拆的,我以为你们不要了。再说我家里穷,你们照顾照顾我怎么了?」 我惊呆,「那你人还怪好嘞,明明能直接乞讨,还非得找个理由。」 她当众痛哭,将掐头去尾的视频放上网,导致我被网暴。 「有钱就可以看不起没有钱的同学吗?人家牙刷买多了卖一下怎么了?」 「就是,好心收拾宿舍,反而被诬蔑成小偷,小姐姐你别哭,我们挺你。」 "

    • 媽媽替嬌妻姐姐生孩子

      "上辈子,我姐是个娇妻,对花心又暴力的富二代老公爱得要死要活。 可她不能生,求我帮她生个孩子,我不同意。 我妈向来偏心我姐,直接把我绑到别墅送给姐夫。 刚生完孩子,姐姐脑补姐夫爱上我,于是一把火把我烧了。 重生回到姐姐求我那天,我立马拿出子宫已摘除的假病历。然后将风韵犹存的妈妈推出来,「这不是还有一个现成的美人嘛?」"

    • 擺爛宗收了個卷王徒弟

      "婆婆喜欢没福硬享。 没有退休金的她非要学别人报 800 一节的普拉提私教课。 硬生生透支了五万的信用卡。"

    • 與君長訣

      我是个不受宠的太子妃。太子不爱我,我也不喜他。

    • 天使的親吻

      收到神秘短信要我掰彎恐同室友。 我直接拒絕,寧折不彎。 【一個吻一萬。】 我立馬就彎了。 牽手、擁抱、接吻…… 唔,不對勁,好像做過頭了。 不要再親啦!你不是恐同嗎?

    • 我跟死對頭穿回二十年前養崽

      和死對頭打架的時候遭遇星際亂流,穿越到二十年前。 我第一時間跑去黑市買下個臟小孩。 臟小孩洗干凈后雌雄莫辨,我嘿嘿笑掏出一件粉色蕾絲碎鉆蓬蓬公主裙:「乖!穿上這個!」

    目錄
    目錄
    設定
    設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