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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重生後王妃鹹魚了 3261 2024-11-08 13:27: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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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進入文案,還需要幾章鋪墊哈,快了。


    第37章


      盛夏, 草木葳蕤,螢蟲飛舞,水泊西北角的碧荷開得正盛, 荷葉田田, 一片連著一片,夜裡亦是送來陣陣清香。


      連著數日,朱謙白日出府辦事, 夜裡便與她耳鬢廝磨,往回離京幹脆利落, 如今心裡倒生出幾分牽絆。


      沈妝兒也柔順地應承他,再聯想靈遠大師的卦象, 這回著實抱了幾分期待。


      除此之外,沈妝兒心裡還擱著一件事,前世軍演的情形她並不清楚,朱謙回來亦不曾與她提起,但是緊隨其後,昌王與六王爭奪皇位, 打得如火如荼, 這事,沈妝兒印象深刻。


      不過前世朱謙並沒有拿下戶部尚書,現在的朱珂比前世權勢要弱上幾分,要是能遏制昌王的勢力, 興許有望改變那場動亂?


      沈妝兒永遠忘不了替聽雨收殓骸骨時,王府如修羅地獄般的情景, 四處散著殘肢斷臂, 每個人以扭曲的姿勢倒在血泊中, 至今想起來依然渾身發顫, 惡寒不已。而聽雨的死也隻是那場動亂的縮影,沈家遭逢大難,城中許多富戶被抄家,流離失所,苦不堪言。


      隻是朱謙並未與她交待軍演的計劃,她又如何曉得哪些情報對他有利?


      思來想去琢磨出一個法子,待朱謙臨行前一夜便與他道,


      “王爺,我這兩日做了個噩夢,心裡不太踏實,夢到昌王與六王對您下手了,您扔下我在京城,獨自去了雍州...”


      朱謙臉色一沉,扶著她腰身道,“你胡說,我怎麼可能扔下你?”


      沈妝兒淚意斑駁,一副嚇壞的模樣,“是真的,我在夢裡懷了孕,孩子胎像不穩,無法與您同行,便留下了....”


      朱謙盯著她,薄唇抿成一線,極是不快。


      隻覺沈妝兒這夢稀奇古怪,隻是她模樣兒哭得可憐,也隻能哄著,


      “你放心,任何時候我都不會拋下你....別胡思亂想了...”將她緩緩擁入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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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妝兒靠在他懷裡,盤算著,有了這話,今生她要躲去鄔堡,朱謙也定不會阻攔,


      她難得溫順地依偎他,“王爺說話算數?若真有那一天,您離開了京城,可否將妾身送去莊子上躲著?”


      朱謙被這話給氣笑了,揉了揉她細軟的發梢,“原來你購下莊子存的是這份心思,我告訴你,沒門!”


      沈妝兒當即從他懷裡坐起身,也不哭了,秀眉蹙起,恨道,“王爺什麼意思?不是說不會拋下我?難道要將我扔在京城?”


      前世因她在京城為質,六王與昌王著實對朱謙少了幾分忌憚,給朱謙留下充分準備的時間。


      朱謙凝視她,那雙漂亮的眸子蒙著一層蒼蒼茫茫的霧氣,與那怒炙的火焰交融,形成一層瑰豔的亮彩,翻騰不息。


      她對他到底有多不放心?


      朱謙驀然嘆了一聲,指腹輕輕摩挲著她面頰,溫聲道,“妝兒,即便你懷了孩子,我也有法子帶你走,我去哪兒,你便在哪....”


      沈妝兒怔了一下,心一下子滾入油鍋,又似滑入冰窖。


      眼底的炙焰瞬間熄滅,隻剩下冰凌凌的怔忡。


      她眸色淡的如同水沫,仿佛一戳就破,腦子裡渾渾噩噩的,陷入一團亂麻,很努力想要掐住一絲線頭,掙脫出來而不得。


      半晌,她自肺腑悶出一聲笑,笑意不及眼底,“多謝王爺....”


      演這場戲純粹是為了給朱謙提供情報,不成想,演到最後,竟是發現前世的自己是個活生生的笑話。


      朱謙被沈妝兒這模樣弄得一頭霧水,他說錯什麼了嗎?


      若真有那一天,帶她走不是理所當然?


      不過很快他無暇細想,隻因沈妝兒從袖口掏出一張紙條兒,輕輕塞至他掌心,神色清冷,


      “王爺,那夢境過於真實,我也不知是王母託夢或是真的預示什麼,不敢大意,遂將夢裡記得住的人名都寫了下來....”


      朱謙並未將她這番話當回事,不過見她神色慎重,還是將紙條接了過來,隨意打開,目光一掃,臉色頓時一變。


      這裡頭絕大部分人物他都熟悉,唯獨有兩人十分出乎他意料。


      譬如宣府守將段寧玉,此人滿腹韜略,一身正氣,在朝中很得人心,亦是父皇肱骨,可沈妝兒卻將此人納入六王一黨。


      這怎麼可能?


      朱謙飛快將六王一黨的情形給梳理,很快又恍然大悟。


      朱珂手握禮部與戶部,卻從不染指軍權,他一直很好奇朱珂難道不知軍權在奪嫡中的震懾作用?除非他在軍中有暗樁,朱謙也曾排查過,卻從未想過那個人可能是段寧玉。


      如果那個人真的是段寧玉,那麼,六王一黨的很多舉動便能得到合理解釋。


      而另一人,則是陝甘總督王剛。


      他與王剛十分相熟,王剛是個粗獷豪邁的大漢,平日粗鄙無狀,不修邊幅,可他在軍中威望甚高,很得下階將士愛戴,朱謙見他為人仗義,驍勇善戰,一直誠心與之相交。


      王剛會是昌王的人?


      他起先是不信的,可想到王剛初入軍中曾在信國公麾下效力,便覺十分可能。


      昌王雖沒幾分真本事,但他的嶽丈信國公久事沙場,城府極深,若出其不意在他腹地安插一枚棋子,也不是沒可能。


      沈妝兒區區一個夢,竟然給他透露了至關重要的情報...想一想,都覺得匪夷所思。


      朱謙神色復雜看著妻子,俯身揉了揉她發梢,“等我回來。”旋即退下床去。


      他得去求證,如果這二人立場屬實,軍演計劃便要重新布置了。


      朱謙迅速回到書房,傳來溫寧,“快,將這些年段寧玉與王剛二人有關的軍報悉數找出來。”


      朱謙在兵部與通政司安插了眼線,每日這兩處的情報都會抄送一份,輾轉送入煜王府。


      不然,前世朱謙也不可能從一寂寂無名的皇子,一躍登基為帝。


      溫寧不敢大意,喊來兩名密衛,四人進入地窖的密室裡翻查,一個時辰後,與二人有關的信息全部翻了出來。


      朱謙心思缜密,從這些細枝末節中終於尋到了蛛絲馬跡,確認段寧玉是六王的人,而王剛則是昌王的人,難怪昌王放心大膽將軍演交給他籌備,原來打著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算盤。


      朱謙心中有了謀算,重新回到後院。


      天心閣黑漆漆的,無一絲光亮,輪廓匿在樹梢下若隱若現。


      敞軒外那一排燈盞被夜風吹得搖搖晃晃,不經意間發出一聲寂寥的撞響。


      她沒有等他,亦沒給他留燈。


      那無聲無息黑如片影的天心閣,就如同她熄滅的那顆心。


      朱謙眸色如墜雲霧,一身玄衫立在湖邊孤石上,清風獵起他的衣擺,他如同水墨畫裡一片剪影,一動未動。


      空氣明淨,下弦月在半空撐起一方極小的天地。


      薄弱的銀芒避過樹梢,灑落在他肩頭,如有微霜,又似在他與天心閣之前劃開一道天塹。


      隨著夜色越深,那沉寂的輪廓漸漸從他眼前淡去,仿佛要墮入夤夜深處,從他生命裡慢慢割離開來。


      朱謙離京後,沈妝兒在府上過得愜意舒適,皇後那夜信誓旦旦要賞賜於她,隔了幾日便將一車絹帛與字畫賜來了王府,前來傳旨的太監竟是劉瑾。


      單獨將劉瑾引入東廂房敘話,下人均侯在門口,劉瑾掀起蔽膝便跪了下去,


      “奴婢今日前來,特謝王妃搭救之恩。”


      “哪裡的話,快些起來,這是皇後的賞賜,你怎麼來了?”


      劉瑾笑道,“皇後遣人將禮單遞至御前過目,恰恰奴婢在場,老祖宗便遣奴婢一道來傳話,陛下叫王妃放心,會看顧著煜王。”


      沈妝兒沒料到皇帝有這等心意,看來上回哭一場還是甚有效果,抬手示意他起來,“上回是不是你將皇後為難我的事告訴了陛下?”


      劉瑾起身恭敬立著,“奴婢使了些手段,叫陛下知道了這事,皇後若打量王妃您無人孝敬,便是錯了主意。”如今他進了司禮監,又被馮英認了幹兒子,有底氣說這話。


      沈妝兒卻搖著頭,吩咐他坐下喝茶,“以後斷不可肆意妄為,你在御前當差,一個不慎,便是掉腦袋的。”


      劉瑾清秀的臉端得是從容不迫,“王妃放心,奴婢心中有數,斷不會被人抓到把柄。”


      也不好逗留太久,臨走時,沈妝兒悄悄塞了一袋銀子給劉瑾,劉瑾臉色一變,眼底溢出幾分難過,


      “王妃娘娘,您於奴婢有救命之恩,何須您用銀子來打發奴婢?”


      沈妝兒卻鄭重地搖頭,“劉瑾,我給你銀子,並非是打點你,而是給你去宮裡打點旁人...”


      劉瑾聞言一怔,眼眶登時湧出幾分血色。


      他行走在宮廷,無依無靠,如今雖掙得些薄面來,可越往上走,路越艱難,在司禮監爬摸打滾,往往隻需三分本事,還需七分為人處世。


      上面的人非等闲之輩,下面更有魑魅鬼倆來扯他腿膀子,各處著實需要打點。


      宮裡的太監,沒了根子,沒了旁的指望,唯有銀錢實在。


      沈妝兒這話在他心坎落下濃墨重彩的一筆,他緊緊握住銀袋子,咬著牙往兜裡一塞,


      “謝王妃!”


      躬身施了一禮,劉瑾跨出門檻,入了宮車。


      輕輕掀開半角珠簾,瞥見那道昳麗的身影立在門廊下朝他笑。


      她的笑容,便像一束光,刻入他陰暗的心底。


      他是身在溝渠的人,有那麼一方明月淺淺往他一照,便是寂寥夜色裡唯一的皈依。


      他一心想出人頭地,不叫旁人看輕了他,太監怎麼了,太監也是人,亦可有一番作為。外官將出將入相視為人臣典範,他便劍指司禮監掌印,筆起驚風雨,筆落定乾坤。


      待宮車行遠,劉瑾將那錢袋子掏出,裡面有一大摞銀角,方便他打發小內使,底下更擱了些面值不一的銀票,掏出來細細一數,竟有兩千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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