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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遊戲加載中 3199 2024-11-08 17:19: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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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謝汐腦袋一歪,繼續睡。


    江斜低笑出聲,索性把人打橫抱起,帶回了家裡。


    這其實有些過頭,江斜也知道,但沒辦法,他做不到丟下他不管,甚至不願他在飛行器裡湊合一宿。


    哪怕他的飛行器夠寬敞夠舒適。


    上樓後,江斜將他放到了自己的臥室裡。


    別想歪,江斜沒壞心思,隻是因為自己的客房幾年沒用過,一直沒收拾,睡不了人。


    謝汐沾床既睡,江斜有清潔球,放到他衣服裡一個,這樣不沾水就能把人和衣服都洗個幹幹淨淨。


    收拾利索後,江斜這個主人去睡了沙發。


    第二天醒來,謝汐發現自己睡在一張陌生床上,整個人都懵逼了。


    對理性來說,一夜情是很尋常的事,沒什麼好在意的。


    但謝汐從未有過,他是個理性,卻和理性們格格不入。


    他從不屈從於欲望,他從身體到思想都嚴格要求自己,他厭惡理性那所謂遵從生理欲望的放縱。


    可是現在……


    他連和誰做了都不知道。


    這時江斜出來了,剛洗完澡的他頭發還沒全幹。


    謝汐腦袋嗡得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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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和一個感性睡了,他糟蹋了這樣一個溫柔、風趣、優秀的感性學長。


    他不喜歡理性,甚至故意隱藏了性別,可卻幹了這種蠢事。


    江斜看到他崩裂的表情,心中好笑道:“別想太多,你昨晚醉得隻會背法律法規,我一聽這東西就萎了。”


    謝汐抬頭,眼神呆呆的。


    江斜不逗他了,說道:“我昨晚在沙發睡的,你要是不相信,可以連接下室內監控。”


    謝汐提著的心終於落下了,他一邊慶幸一邊又後怕。


    不能再靠近江斜了,他會傷害他。


    謝汐起床道:“對不起。”


    江斜道:“該道歉的是我,昨晚是我帶著你喝了太多酒。”


    謝汐搖搖頭道:“不是的,是我不對,不能喝還非要喝,醉了還要麻煩學長照顧……”


    江斜沒等他說完便道:“那就兩清了,我們吃飯吧。”


    吃飯?謝汐不敢久留,他匆匆下床,低著頭說道:“不了,我還有事先走了。”


    江斜一愣。


    謝汐已經衝出臥室,走過客廳,鞋子都沒換就推門而出。


    江斜這才回過神來:“诶……”


    可惜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他半晌才笑彎了眼睛:嚇到他了?


    也是,醉得一塌糊塗卻在一個陌生人床上醒來,會害怕也是正常的。


    緊接著江斜又想起一事,他懊惱地錘了下腦殼:“忘了要聯系方式!”


    如果隻有這麼一段小插曲,那江斜也不至於輪回九次都忘不掉這個人。


    第二次相遇是在他們共同的老師的婚禮上。


    這位七十歲的感性老教授活出了自己的風採。


    在這麼個高齡時候,他遇上了自己的真愛,一位六十歲的感性畫家。


    兩人迅速墜入愛河,並且執意要舉行婚禮,讓彼此的名字刻進自己的生命中。


    神聖的教堂裡,江斜一眼就看到了落落寡合的謝汐。


    他站在人群中,卻像是站在一座孤島上,孤單得讓人心疼。


    江斜忍不住穿過人群,來到他身邊:“又見面了。”


    謝汐先是一愣,見到江斜後他眼睛明顯的縮了縮:“學長……”


    江斜噓聲道:“婚禮正在宣誓,我們要安靜。”


    謝汐鄭重點頭,凝神看向正前方的兩位年邁的情侶。


    “你願意和他在這個輪回中結為伴侶,愛他忠誠於他,無論他貧困、患病或者殘疾,直至走進輪回,你願意嗎?\"


    兩位年邁的老者齊聲道:“我願意。”


    話音落下,代表著衷心祝福的掌聲響起,感染著在場所有人。


    江斜低聲道:“他們真好。”


    其實謝汐不太理解,這個輪回他們已經快走完了,結婚了又如何?相守短短幾年很快就會把對方忘記。


    江斜忽然問他:“如果我遇到喜歡的人,無論多久,我都想抓緊時間和他在一起。”


    謝汐問出了心中的疑惑:“下個輪回再相遇不好嗎?”


    江斜道:“這樣的怦然心動,連一分一秒都不想錯過。”


    謝汐擰眉,他理解不了。


    江斜笑了,湊近他道:“你有時候的表現可真像個理性。”


    謝汐繃直了後背,以為自己被看穿了。


    畢竟理性偽裝成感性,對於一個真正的感性而言,就像一個滑稽的小醜。


    誰知江斜竟嘆口氣道:“別去學那幫理性,他們無趣又死板,別為了迎合他們而改變自己。”


    謝汐眉心皺得更緊了。


    他知道江斜的意思。


    江斜還以為他是個感性,以為他這些異樣是因為他待在法律系,和理性們待久了,為了合群而變得像個理性。


    可實際上謝汐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理性。


    謝汐想把真相說出來。


    江斜卻又道:“別質疑自己的性別,感性絕不比理性差。”


    到了嘴邊的話,謝汐又咽了回去。


    說不出來,越是隱約感覺到江斜對理性的厭惡,他越是沒法說出自己的性別。


    這到底是為什麼?謝汐不知道,他從誕生就和別人不一樣,不被理性接納,不被感性喜歡,努力學習,努力得到好成績,換來的卻是同班同學的冷漠與疏離。


    謝汐不止一次地覺著,自己要是個感性就好了。


    像江斜這樣的感性。


    這次江斜要到了聯系方式。


    謝汐猶豫了很久才和他交換了好友。


    謝汐不想再和江斜有接觸了,他想讓他一直以為自己是個感性,如果走得太近,他很快就裝不下去了。


    破綻太多,無法理解的地方更多,哪怕不說話,他的行為舉止對於一個感性來說,也足夠明顯。


    如果讓江斜知道,他是一個裝成感性的理性……


    他一定會很討厭他。


    謝汐很不安,可是卻總找不到一個合適的機會和江斜說明白。


    江斜哪裡知道這些?


    他早就被這小學弟給迷得昏頭轉向,滿心都是直接表白還是溫水煮青蛙,反正一定要把人追到手,還要舉行一個比老劉(七十歲老教授)更浪漫的婚禮!


    在江斜的主動出擊下,謝汐完全沒有拒絕的機會,他努力揣摩著感性的反應,憑借著超強的記憶努力記著“公式”,竭盡全力地扮演著一個感性。


    其實這真的破綻重重,江斜的濾鏡隻要稍微薄那麼一點點,他都能看得出謝汐的性別。


    可惜濾鏡太厚,江斜隻覺得謝汐是個被理性汙染的小可憐,努力“淨化”著他,連他那些超理性的言論都覺得非常可愛。


    約莫三個月後,江斜忍不住了,在一個浪漫唯美的餐廳裡問他:“你對我怎麼看?”


    謝汐垂眸問道:“學長,你想和我談戀愛嗎?”


    這下輪到江斜愣住了,他笑著點他額頭:“你啊,真是個十分理性的感性。”


    謝汐嘴角繃直,看著眼前的美酒佳餚卻像看到一片洪水猛獸。


    江斜看著他,視線溫柔,唇瓣的笑意若隱若現:“我想。”


    他直白地說出來了,把自己的心意攤平擺在他面前。


    謝汐怔怔地。


    江斜怕嚇到他,安慰他道:“你別急,好好考慮下,我想要的是天長地久。”


    謝汐開口了,聲音異常艱澀,甚至連心髒都在被拉扯著,疼痛伴隨著酸澀湧上了鼻尖:“對不起。”


    江斜心一涼,他以為自己被拒絕了。


    謝汐低著頭道:“對不起,我一直在騙你……其實我是個理性。”


    第184章 崩壞的神18┃我們結婚吧。


    “理性?”江斜呼吸有些急促, 嘴角掛著勉強的笑容, “這玩笑不好。”


    謝汐心裡空落落的, 像是什麼東西被挖走了,他努力鎮定道:“我沒有開玩笑。”


    江斜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謝汐從不開玩笑,兩人認識的這幾個月裡, 江斜時常說笑逗他,謝汐從來不懂說笑話,他說什麼就是什麼, 有時候還會過分認真。


    江斜喜歡他, 覺得他怎樣都好,連這明顯理性的行為也理解為呆萌可愛。


    現在……


    謝汐摘下了自己的耳釘, 裡面代表著冷靜、理智的深藍色刺痛了江斜的眼睛。


    每個人一出生都會有這樣一個代表著自己身份並且可加載各種功能的儀器。


    理性是深藍色,感性是橙黃色。


    一個冷靜, 一個熱情,是截然不同的兩種存在。


    謝汐是個理性人, 一個不懂得愛情的理性。


    江斜起身,身體輕晃了一下。


    他胸腔裡像是被塞進去一個絞肉機,深藍色的刀鋒瘋狂旋轉, 把他的五髒六腑給攪得稀裡哗啦。


    謝汐道:“對不起。”


    江斜沒法集中注意力, 也就無法分辨出他語氣中的難過。


    江斜走了,像個戰敗的逃兵,失魂落魄地離開。


    倘若他們隻是這樣,那江斜也不至於輪回九次都忘不了謝汐。


    一段痛苦的感情,其實是很好遺忘的。


    真正難以忘懷的反而是浸骨的甜蜜。


    就像一個美食家, 品嘗過世間最美好的食物,還怎麼看得上那些劣等食物。


    江斜之所以忘不掉,是因為他有這麼一個無比甜蜜的輪回。


    兩人分開了,謝汐坐在餐桌前,盯著空空的杯子看了一下午。


    這期間他什麼都沒想,又好像想了很多。


    等最後能站起來時,他手腳全麻了,尖銳的像針扎一樣的刺痛蔓延了胳膊和小腿。


    可這樣神經麻痺的不適感竟也比不上心上的無奈。


    理性、感性。


    他為什麼要隱瞞性別?


    傷害了江斜,也永遠失去了這麼一個優秀的朋友。


    常年被孤立的謝汐,完全不知道自己後半生還會不會遇到這樣一個人。


    江斜也沒走遠,他在三百米外的一個長椅上坐了一下午。


    相較於謝汐懵懂式的痛苦,江斜體會到的是清晰的、直白的、鋒芒畢露的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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