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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

石榴裙下 3770 2024-11-11 12:05: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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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關漫微笑,“三哥,今兒定是要由我帶她回京的,轉獄手續是我辦的,我得負責到底。”


      (謝謝大家投小鑽給冬灰,嘿嘿。)


    ☆、4.45


      雁落抱著孟冬灰轉過身來,淡淡看向坐著的弟弟,“今兒,你還想叫我走不出去不成。”


      關漫慢慢起身,“誰敢攔您,可她必須擱這兒按程序走。”


      雁落哼笑。抱著冬灰直往外走去,


      卻,


      老七這次著實逮著空兒叫他不好過啊,


      準備得真齊全!


      這是並州哪兒來的兵?雁落心裡盤算了下,並州州首鍾允是大哥蕭西的老上級,這老爺子圓滑著呢,即使私下偏著老大,面兒上也個個討好,他不會來蹚這趟渾水。


      別看階下停靠的這幾輛軍車,掛的並州司法廳的軍警牌。具體出處兒可說不準。雁落此時若憑著洪橋的獄警跟他們去硬闖,老七到時候可會佔著理兒說話了:調這些不知所出的兵來,他可以這樣解釋,洪橋監獄遇火警全天戒嚴,並州司法廳協調某某某部對來增援加強安保。一旦雁落領著獄警硬闖了,這些外援軍警對其阻攔,就是百分百的執行公務。全天戒嚴,任何無正當手續出入的案犯都屬越獄!


      雁落當然也清楚,


      蕭關漫調這些兵來,終究還是為了逼他出“少首急行令”。


      是的,


      雁落是少首,必定有特權。“少首急行令”就是其一:緊急情狀下,他出此令,暢通無阻!


      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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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權意味著更多的“監督審視”!


      一旦他今日動用了“少首急行令”,接下來的程序將是繁復的,


      首先,他必須到元首跟前面述動用此令的前情後果。這是急令,暢通無阻,代表他可以進出任何禁地,可想,動用時該要多麼慎重。


      然後。他還得接受軍萎審查核實,來衡量這次急令是否運用恰當,如果濫用了,少首就是瀆職!


      當然,元首的認定絕對高於軍萎核實,元首擁有至高無上的帝權!也就是說,軍萎的這第二層認定還是要看元首的意思。所以,老七根本的目的,還是想叫他這次在老爺子跟前沒了顏面,為了個女人,失了分寸。老爺子就算對外能保住他的少首權威,私下必定也是要痛罵一頓。他當了這麼些年的少首,每次挨罵,於他的某些兄弟而言,就是大快人心……


      站在階上的雁落,


      大權在握,


      可又有多少人知道,一日他父親的帝權之劍懸在他頭上,他就沒有一日的恣意從容。多少人的眼睛盯著他,且,大多不懷好意。父親又善用制衡之術,如今,他這些兄弟們一個比一個彪悍,難道沒有父親著意不著意地推波助瀾?雁落心涼,十歲,好像這位帝王就選中了接班人,無上的光環套在了自己頭上。雁落覺得自己更像一個靶子,父親其實還在選,這就是一場弱肉強食的角逐,父親一手導演,一手掌控撥弄篩選……


      雁落歪頭更緊挨了挨懷裡冬灰的臉龐,眼睛裡,卻一絲溫度都沒有。


      少首回了頭,


      重新走進來,


      一眼未看他的弟弟們,


      而是問江正,“她的牢房在哪裡。”


      江正忙手一比,前方帶路。


      小步看著他抱著女孩兒往裡走去,元智後面跟著始終舉著那隻吊瓶,“這就妥協了?”


      關漫兩手背後,扭頭瞧著,唇邊始終帶著淺笑,沒說話。


      這事兒竟就這樣僵持了下來,


      少首抱著孟冬灰坐在她的牢房小鐵床上,


      吊針打完,拔了針頭,雁落也沒放下她來,抱孩子一樣斜抱著,低頭在她耳朵邊兒小聲說話,“乖乖,睡一下,醒了,我們就走了。”


      冬灰兩手揪抓著他的軍裝前襟,“完了。”


      雁落低笑,扒開她發絲捧住她的臉龐不住親吻,“什麼完了,你這不好好兒的,我絕對不會再把你一人丟在這兒。”


      冬灰合著眼,眉心緊蹙,嘟囔“就是完了,我不能安生坐牢了。”


      雁落都禁不住咬唇,她又開始軸。可還是安慰,“定叫你把這兩年牢坐穿好不好,小嘎巴子,你到底在堅持什麼……”


      是呀,你說她在堅持什麼,


      無非不就是,這是,舅舅的決定。


      舅舅還要不要她是一回事,


      她堅不堅持聽舅舅的話是她的事,


      孟冬灰隻要堅持做好自己的事就夠了。


      外頭,


      小步在七哥身邊也坐了下來,


      “看來這是要耗,他等著戒嚴過去吧,我猜,這會兒京裡司法部也在運作著,到了晚上,戒嚴時限一過,他可得大搖大擺抱著人名正言順走了。”


      關漫一直瞧著往牢房而去的走廊,


      “三哥這次確實……挺用心,就算他今兒一條規不犯,本身前方災情未安置完,他卻在這兒耗了一天……犧牲也不小呀。”


      “我就不明白,既然這麼寶貝,坐什麼牢呀,舍得擱這兒吃苦?她可不比顧婷,那是真住在普通牢獄,條件糟糕得很吶……”


      關漫這才扭頭看向弟弟,


      “上次你說是王繼真親口囑咐得這麼安置顧婷?”


      “是呀,所以我以為是老三對顧婷有意思……”突然住了口,一股子恍然大悟湧上來,“你的意思是,老三那邊也搞錯了?其實,王繼真打招呼的根本就是這一位!”


      關漫微笑,再次看向走廊那頭,“可不就是這樣,陰錯陽差,竟牽出這麼些事兒……不過,還是有一點叫人看不懂,他明知弄錯了,眼看著這寶貝疙瘩吃苦,怎麼之後不調整調整呢……”


      小步不禁接嘴,


      “是呀,你不知道普通犯人那吃住……你再看看她那疊盒子手指頭磨出來的水泡兒……”口氣裡竟然帶些心疼。


      都沉默了,似乎都在想原因,


      過了會兒,


      小步笑起來問,“七哥,來了真不去見見?顧婷這次確實受委屈了。”


      關漫慢慢直起身淡淡拂了拂膝蓋頭,此時神情可沒剛兒想原因那麼認真,


      “小步,牢是她自己要做的,苦,也該她自己去吃,你就甭操些冤枉心,也別拉著我非得攪合這些沒意思的事兒。”


      小步抬手擺擺,“好好,我多管闲事了。咳,我可沒你們這麼心大,要是我有心疙瘩手指頭磨出那麼大的泡兒,老子早跟這一監獄的拼命了,他們不心疼,老子心疼!”


      關漫看他一眼,還是扭頭看向走廊那頭,


      要沒看錯,小姑娘手指頭上的泡兒是磨出來不少,小孩子細皮嫩肉的,這以後磨成繭,多不好看呀……


    ☆、4.46


      如此僵持的結局似乎預見得到:蕭雁落“抱得美人歸”,顏面到底還是有損,前方如此重大災情,他在後方護小情兒。


      難怪下面蕭關漫也不動作了,目的已達到,三哥丟了臉。必定也失了些人心吧……


      雙方都沒想,事兒的轉折,悄然無息,來的這麼猛!


      先將視線暫轉並州州府,


      洪橋的事兒鬧這麼大怎麼可能傳不到州首鍾允耳朵裡呢。


      也確如蕭雁落所想,這老狐狸知道了也裝耳聾,絕不攪這局。


      老州首還在家悠哉聽戲呢,


      幕僚龐清略顯憂慮,“三位爺都在咱並州僵著呢,您真不去瞧瞧?”


      老爺子發福的身子靠在搖椅上。跟著點子微晃腦袋,“瞧什麼,都不是善茬兒,去了能討著什麼好兒?讓他們鬧。這一個個,都把人往我並州塞,不就是瞧準我是個睜眼瞎麼,他們也是各個兒最不把大爺放在眼裡。鬧吧,總有分出勝負的時候。”


      龐清沉口氣,“大爺也是上次被少首栽弄得一蹶不振了,要我說,趁這次咱們就該幫襯著老七,殺殺蕭雁落的士氣。”


      老爺子睨他一眼。笑笑,“你打量老七就是好相與的?老七為老六,老六老六,擔著多大的賢名兒啊,朝裡不說三中有二是他的人,至少也一半看他的臉色。老七是錢簍子,老八是猛將,如今看,可能老九都向著他,這是如日中天吶。可,你就敢肯定天上那位相中的就是他?我們這位元首最會玩掣肘。天威難測,老三他一直保,犯多大的事兒都是保,看看上次大爺那件事還不清楚麼,咱大爺怄的是這件事的氣麼,元首不公啊。十歲就定下來的人,栽培這麼久。縱是老六再德才兼備,元首眼裡,恐怕還是老三的磨礪石一枚。所以,愈是紅,愈是沾不得邊吶。你以為這朝上朝下誰是誰的人,元首心裡沒有數?我並州和大爺共榮辱,這事兒既然跟大爺沒一點關系,我攪合進去,豈不叫元首質疑我的為人?他您兒現在隻怕就指望我隔岸觀虎鬥呢。”


      龐清點頭,“說是這個理,想想還是不甘心,都覺得我並州好脾氣呀。”


      老鍾再次合眼,“現在好脾氣是好事,要不,淪到蔣仲敏那個境地,值麼……”


      正說著,


      鍾允上高中住校的小閨女放學回來,這是老鍾老來得子的心疙瘩,進進出出都是大大咧咧,


      “爸,山下面停著兩輛車怎麼不上來?”邊拿起水壺倒水喝,


      鍾允從搖椅上坐起了身,一邊招呼幺閨女喝水慢點,一邊輕蹙起眉頭,“哪兒看得車,”


      “就山腳邊兒上,我騎自行車上來,他們把自行車道兒都攔了。我覺著車裡坐著人,裝神弄鬼,門關得嚴嚴實實……”小丫頭不在意地繼續喝水。


      鍾允看一眼龐清,龐清出去準備查實。


      哪知龐清才走到書房門口,


      管家老紀跑上來,


      “?長,來了貴客!”


      而此時小丫頭喝水也瞟到了窗戶下,忙叫,“就是他們!上來了呀……”


      的的確確的貴客!


      你無論如何也想不到,


      元首辦的第一書記章程禮親自到訪!


      “哎喲,章書記,您這來了,也不招呼一聲,我去親迎吶。”老鍾迎上去,特別殷勤。


      章程禮伸出手與他握住,帶著微笑,卻止步於廳廊,並未隨其走進府邸的意思,


      “鍾州客氣了,這次來確實有緊急事務,就不耽擱時間了,您現在是否移步帶我去一趟洪橋監獄,您恐怕已經知道那裡面的情形了,我貿然去,”停頓了一下,“可能還真不能馬上進去,隻有勞煩您出面引個路。”


      “好好,您稍等,我上去換件衣裳就下來。”


      “您請便。”


      鍾允上樓來,龐清展開軍裝外套為他穿上,“看來元首也是得了信兒啊,這事兒是鬧得真大了。”


      鍾允扣著衣扣眉心蹙得緊卻輕輕搖搖頭,“不像,不像要鬧大的樣子。聽章程禮的口氣,他也不是走程序來介入這件事的,估計還是想避嫌,要不,不會找我頭上來讓我領著進去。至於,他為什麼等到現在才上來……”鍾允回頭看了下鍾,“洪橋的解戒嚴時間要到了吧!”


      “是,還有一個小時。”


      果然,


      路上,章程禮請求鍾允援手的幾件事,都是“大事化小”的跡象,


      鍾允親自下令,撤了外圍貌似司法廳進駐洪橋維穩的“援兵”,


      同時解了洪橋的戒嚴,


      鍾允抵達後,首先親自獨往洪橋裡來,見過關漫小步,可也沒有深入打招呼,更像是行使州首權力,把自己並州的官員全撤走了,對,清場。


      關漫小步自是玩味兒,這點上,他們確實和雁落一個想法,以為這隻並州老狐狸會一直看熱鬧到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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