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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七天七夜 3311 2024-11-12 00:27: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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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然而眾人總覺得其中哪裡不對勁。哪怕是個新手來這裡,也能感覺到村子的古怪。


    萬億看向蘇糖衣:“你去廚房時,有沒有發現?”


    蘇糖衣搖頭:“一切正常。”


    信息量太少,商討不出結果各自散開。依珠走在最後面,出門前視線在蘇爾身上流連,笑著說:“村長特意提示夜不閉戶,不要輕易觸犯規矩。”


    蘇爾打了個寒顫,僵硬地轉過脖子:“神說三天後來接我們,得抓緊時間出門搜集線索。”


    紀珩笑著不說話。


    想到臨走前依珠的那一個眼神,蘇爾捏著眉心十分不解:“女生不都喜歡能帶來安全感的類型?”


    幾個男玩家裡,唯獨他完全不滿足這點。


    “共鳴。”紀珩淡淡開口:“依珠討厭世俗禮教的束縛,更無法體會到父母子女間的羈絆。”


    蘇爾怔了一下,這點上兩人的確有相似處。


    遊戲給他們安排了一段虛假完美的人生,可惜無用。


    見他沉默,紀珩話鋒一轉:“早戀不好。”


    蘇爾隻是想到無渡副本裡的經歷,誰料話題轉得猝不及防:“嗯?”


    紀珩:“我會讓姚知多留意。”


    潛臺詞是,下次數學考試成績退步,就是早戀的鍋。


    “……”蘇爾就差沒發毒誓:“我對依珠,沒有一絲男女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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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古有同病相憐,少有同病相戀的。因為人喜歡在另一半身上追逐自身缺失的部分,蘇爾亦不能免俗,更傾向成熟穩重的。


    外頭喧鬧的動靜漸漸消停下來,他出門看了一趟,宴席的桌椅已經全部被搬走。回來時蘇爾低頭思索:“村子並不是特別缺水。”


    村民穿著樸素,但很整潔,身上沒有異味,證明日常在正常洗漱。


    “可白日下雨時,他們一個比一個激動。”


    紀珩唇畔弧度諷刺:“也許真正欣喜的是神使的到來。”


    瞥了眼窗外的天色,耐心等了一會兒,天地間徹底萬籟俱靜時,紀珩才站起身:“出去看看。”


    夜不閉戶並非村長故意折騰說得胡話,兩人站在暗處觀察了一會兒,視線所及之處家家敞開大門,連基本的虛掩都不做。


    蘇爾小聲說:“說不準這村子都是些活死人,至少那幾個小孩不正常。”


    紀珩不知道他從哪裡得來的判斷。


    蘇爾:“門大大方方開著,肯定沒有夜生活,試問沒有夜生活,哪裡來的孩子?”


    “……”


    乍一聽荒唐可笑,細想邏輯缜密。紀珩輕嘆道:“考慮的很周到。”


    蘇爾角度清奇:“所以我們要先從有小孩子的那幾家查起。”


    下午吃飯時,他就覺得奇怪,一共隻看見了七八個孩子。村子人口不多,但不可能隻有這麼幾個小孩。


    宴散時蘇爾特地關注過小孩的動向,指了指西側邊說:“最裡面的兩排房子,有一戶是有孩子的人家。”


    邁開步伐的瞬間,被紀珩拉住,依稀聽到有動靜從身後傳來,蘇爾連忙屏住呼吸。


    紀珩示意過去看看。


    從隱蔽的地方一路朝後,狹路相逢,發現居然是蘇糖衣和依珠。


    蘇糖衣小聲道:“我們準備去村子口。”


    白天村民還團團包圍,晚上便放松監管,像是篤定了他們跑不掉。


    蘇爾也坦白了去處,並且提供夜生活的理論。聽完後蘇糖衣看他的眼神十分微妙,一旁依珠撩了撩頭發:“知音難覓。”


    蘇爾僵笑了一下,岔開話題:“萬億呢?”


    蘇糖衣:“和李子倉去了水井那邊。”


    嗬——


    正要各走各路,突如其來的聲音讓幾人同時停下。


    豎起耳朵警惕聆聽時,隻有風聲不時飄過。誰都沒有擅自行動,足足有五分鍾的時間,如同雕塑一樣靜立在原地。耐心告罄前,奇怪的聲音再次出現了,喑啞幹澀,讓人聽著心裡跟貓抓了似的。


    紀珩和蘇爾對視一眼,彎腰從窗戶往裡窺視,蘇糖衣和依珠負責望風。


    屋子裡的人蜷縮著身體痛苦打滾,床板太窄,他的動作幅度又很大,導致直接摔在堅硬的地板上。


    “水。”重重一摔,男人沒喊疼,隻是一個勁叫囂著要喝水。


    他爬到桌邊,努力支撐起身子,咬著壺嘴往喉嚨裡灌水,一壺水眨眼間就空了,然而男人的口渴沒有得到絲毫緩解。


    借著月色蘇爾看清他身上的皮膚,皺縮程度相當嚴重,嘴唇幹裂出血。


    長時間弓著很難受,看了一陣男人痛苦的掙扎,蘇爾朝左側邁了一步,直起身輕輕錘了錘腰。不知想到什麼,他突然跑到斜對面的一家。


    屋內正在上演同樣的一幕,一對夫妻叫嚷著要喝水。


    大約過去半小時,屋主皺巴巴的皮膚恢復如初,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土,雙手垂在兩側低頭站著。蘇爾定定看了幾秒,發現對方肩膀動了一下,立時閃身在一旁緊貼著牆。


    幾乎在他閃避的同一時間,丈夫猛地轉過頭,窗外空蕩蕩的,隻有搖曳的樹影。


    “在看什麼?”妻子問。


    丈夫:“好像有人。”


    妻子:“可能是老鼠……快去換身幹淨的衣服,禱告要開始了。”


    蘇爾不敢再逗留,極其小心地退了出去。


    先前窺測的位置空蕩蕩的。


    環顧四周,最終在牆上發現一個箭頭,他跟著走過去,紀珩等人站在不遠處的古樹下。


    “不是偶然現象,”蘇爾邊走邊說:“這裡的人好像一到夜晚,就會渴到幾乎脫水,還說要禱告。”


    聽到‘禱告’一詞,紀珩眼神微變:“那就再等等。”


    這一等又是二十分鍾。


    月亮一點點爬到更高處,一片烏雲飄了過來,遮住了大半邊月光。


    夜半三更,每戶都有人走出來,互相間沒有交流,默不作聲朝著一個方向而去。


    蘇爾發現這村子沒有胖子,村民個個瘦小。白天還不顯眼,現下夜風飕飕鑽進寬大的衣服,宛如遊走在夜間的幽靈。


    “要不要跟過去?”他一時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對方人多勢眾,一旦被發現撕破臉,他們吃虧的可能性比較大。


    紀珩:“本身處境也沒多好,去看看吧。”


    不遠不近地進行尾隨,眾人謹慎觀察著。


    “這些人裡沒有小孩,”跟了一段距離,紀珩看了眼蘇爾:“你的推論多半是正確的。”


    線索缺口要從村裡的孩子身上打開。


    第130章 供著


    很多古老的村鎮都有延續下來的傳統, 譬如祭祀,禱告。


    有段時間蘇爾對這個還挺感興趣,恰巧當時電視頻道在播放紀錄片, 整體看下來的觀感是:有點怪異,但很虔誠, 神秘。


    眼下這些村民聚在村西口, 跪在井邊念念有詞,語速太快也聽不清在說什麼。


    村長俯身跪地, 手放在身前重重叩頭, 終於吐字清晰說了句話:“請神明寬恕我等的罪孽。”


    蘇爾皺眉, 和紀錄片完全不同,這種禱告一看就歸屬於邪性的範疇。


    “他們是朝著一個方向磕頭的。”紀珩壓低聲音道。


    蘇爾順著他提點的方向望去,所有村民在跪拜時, 都會看向水井右側。


    村長被攙扶著站起身,暗含警告:“後天就是祭祀禮,日常注意點, 不要說錯了話。”


    聽到祭祀禮,不少村民的眼中泛出激動的光芒, 肩膀微微顫抖著, 似乎迫不及待想要看到那一天的來臨。


    村長推開扶他的人,淡聲道:“散了吧。”


    村民逐一起身, 蘇爾指了指後面,用眼神詢問走還是留。


    紀珩:“一會兒去井邊看看。”


    一邊蘇糖衣另有擔憂:“萬一這些村民發現我們不在屋中, 不好解釋。”


    紀珩鎮定自若:“神使不需要解釋。”


    蘇爾點頭附和:“沒錯, 我們每晚都會夢遊禱告。”


    蘇糖衣訕訕道:“是麼?”


    在要事上,依珠說話和行事風格是兩種,十分正經:“剩層窗戶紙沒有捅破, 明面上的功夫沒必要做得太好。”


    村民心懷鬼胎,他們也是有目的而來,隻不過現在還不是撕破臉皮的時候。


    蘇爾小心躲在牆後,目睹大多數村民直接進入自己家的宅院,沒有要去夜訪的意思。當下徹底打消了回屋的想法,等到人散完,鬼鬼祟祟鑽出來,準備研究一下水井。


    他還沒膽大包天到直接伸頭探望,誰知道井裡會不會鑽出個鬼東西。


    紀珩的關注點似乎不在於井,折了截粗壯的樹枝,開始松土。見狀幾人合力在土松後用手往外刨。


    蘇爾碰到了什麼東西,手上的動作微微一僵,其他人順勢停下動作。


    “怎麼了?”紀珩問。


    蘇爾瞄了眼埋在土裡的手:“好像是根骨頭,你估摸著有幾成可能是動物的?”


    說著用力往外一拽,幾粒石子蹦到半空中,蘇爾手中的東西也呈現在眾人面前:一截燒焦發黑的手骨。


    更惡心的場面不是沒見過,強忍住反胃的衝動,他反而加快速度挖。


    一塊又一塊骨頭逐漸重見天日,蘇爾目光暗沉下來,這還沒往深處挖,單是手骨就發現了四個。地底下還不知埋了多少具屍體。


    蘇糖衣:“這些骸骨是村民的還是外鄉人的?”


    沒人回答,但都知道後者的可能性要更大。


    蘇爾做了個很普遍的推論:“祭祀禮,估計就是把神使燒了。”


    “……”


    說得有幾分道理。


    草草重新把骸骨埋進去,蘇爾轉而開始打量水井,很有禮貌地敲了敲井壁:“請問裡面有人麼?”


    快速探了一下,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回來。


    他的動作幅度太大,紀珩無奈:“你也不怕閃到腰?”


    蘇爾聳聳肩,這點自信還是有的。


    依珠嘴角一抽:“直接查看就行了,何必多此一問?”


    蘇爾:“如果有鬼,肯定也會因為我的禮貌詢問愣一下,所以要抓緊這幾秒。”


    依珠不抱期望地問道:“看出什麼了?”


    一共才不到三秒的時間,最多就是看個黑漆漆的井底。


    蘇爾笑意變淡,目光仿佛穿透屏障在看這口井,末了緩緩吐出一個字:“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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