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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主母難謀 3012 2024-11-12 01:38: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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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你那位夫君同你說不了這麼許多吧。


    「可惜,知己已嫁了人,不然趙某定要一親芳澤。」


    我輕輕推了他一下,臉上已經紅透:


    「他哪裡比得上二郎。」


    瞧我臉紅,趙雲彥禁不住湊近瞧。


    我忙推開他:


    「後日我要同夫君回門,還不知道他記不記得呢。」


    「他自然記得!」


    「你又不是我夫君,如何知道?」


    被我這麼一問,趙雲彥語塞,忽然捏了我的臉:


    「我說記得就是記得。」


    一室茉莉的香氣混著新雪的清冽寒氣,屋內曖昧又微妙。


    趙家人都生得好看,趙雲彥也沒有落於人後。


    趙雲彥的眉眼稱得上艷絕,他看向你的眼睛是深情的。


    有人的眼睛像澄澈的湖水,有人的眼睛如引人下墜的旋渦。


    趙雲彥可以又是湖水,又是湖水之下的深湖,靜謐神秘又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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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貼在我耳邊,一字一頓,是情場的老手說最簡單的情話:


    「從前怎麼沒有發現,我的妻竟然這麼好看。」


    太曖昧,太熟稔,像極了我期盼的琴瑟和鳴,仿佛一句話就讓我從揭蓋走到了白首。


    7


    我依然沒同趙雲彥圓房。


    一推再推,從三日推到五日,就推到了回門的日子。


    娘親早早等在門口了,瞧趙雲彥隨我下了轎子,偷偷抹了一把眼淚。


    「姐姐,姐夫對你好不好?」賢兒妹妹才七歲,仰起頭看著我,「給不給你買糖吃?」


    趙雲彥被這句話逗樂了,他彎腰摸了摸賢兒的頭:


    「給。」


    母親偷偷拉過我,問我過得如何。


    我一再說好,她才略放下心來:


    「你父親官位不高,人人都說趙家求聖上賜婚,咱家算高攀。


    「隻有娘心疼你,知道你擔心影響將來賢兒議親,不得已在趙家受些委屈。


    「最要緊的是有個孩子傍身,將他好好養大。


    「不管侯爺以後怎麼不著調,有孩子日子就好過了。」


    那一日認我為知己後,趙雲彥很願意給我些面子,府中熱鬧寒暄了一日。


    晚上,趙雲彥宿在我臥房,聽我說了許多小時的趣事。


    我希望他先了解我的過去,明白他的妻是個活生生的人。


    「原來還有比丘尼要度化你呢,說你有看破世俗的慧眼。」趙雲彥興致勃勃地翻著我的博古架,「這白瓷兔子拜月的樣子實在可愛。」


    「說什麼慧眼,那時我不過才十歲,焉知不是為了我母親多捐些香油錢?」


    我忙搶過來那兔子,寶貝地放好:


    「那兔子是我七歲時母親送的,正好我又叫……」


    我意識到不妥,忙打住。


    趙雲彥卻不依不饒:


    「叫什麼?」


    「……沒什麼。」


    這麼親密的事,我防備著他,不大願意對他說。


    他見我不招,放下兔子就來撓我的癢。


    他人生得高大,很輕易地將我摁在書案上。


    我不住求饒,他卻不肯放。


    不知何時,氣氛悄然曖昧起來,他貼得很近,近到我臉都熱起來。


    「好貞兒,告訴我。」


    「告訴你,你就放過我?」


    「告訴我,我就放過貞兒。」


    「叫月奴。」我臉一紅,小聲道,「是閨中小名,早就不這麼叫了。」


    趙雲彥輕聲念了兩遍月奴,眼神也漸漸幽深。


    他將我整個抱起,大步往繡床邊走。


    「這是我閨房!起碼、起碼明天咱們回了家再……」


    「閨房不是更好嗎?」


    聽我央求,他反而更加囂張。


    我發現趙雲彥在閨中事上總有一種隱秘的興味。


    越是禁忌的感覺,越是讓他食指大動。


    「二郎不是說放過我嗎?」


    「說放過貞兒,沒說放過月奴。」


    一夜燈燭未熄,是趙雲彥不許。


    那真是讓人恍惚的夜晚。


    外頭窸窸窣窣下了小雪,屋內卻一室溺死人春光。


    他是風月場的老手,再繁復的羅裙也願意聽他的話。


    他與我十指相扣,在我耳邊一遍遍喚我月奴,逼迫我應他。


    好像那一刻我們真是相戀多年的情人終成眷屬。


    床榻上情濃處,饒是冰雪也能融化,八風不動的旌旗都無風自卷。


    哪怕我這些時日收著心冷眼觀他,這一刻也無法不愛他。


    他憐愛地繞著我的發,滿意地看著羅裙上的血:


    「你端莊持重,和她們都不一樣。」


    「月奴,如今我才覺得自己真的成了親。


    「持重守禮又嬌怯解意,這是月奴的好處。」


    他都覺得不好,終缺意趣。


    「徐晚意太逢迎柔順,吳紅袖又深諳此道,終缺意趣。


    外頭的冷風驟然吹進來,提醒我這依舊是冬日。


    徐晚意婚前失貞給他,吳紅袖歧路回首為他。


    他這麼說時,讓我想到了祠堂裡的貢果。


    那是炸得金燦燦的糕點,從初一擺到十五也不化,專門給死去的祖宗們看的。


    可每當我想品嘗他時,才發現裡頭是爛的。


    趙雲彥嘗了甜頭,回府的日子又被他推了三日。


    「原來月奴喜歡小兔子,也喜歡水仙花。」


    他找到了一些我捏的兔子泥偶,還有幼歲的裙子上,一溜的水仙花。


    趙雲彥很樂於待在我的閨房中,像尋寶一樣一點點琢磨出我的過去。


    「我還以為月奴事事都做得好。」


    他尋到我的字帖,笑得得意:


    「原來字寫得不好。」


    我慌忙奪下來:


    「不許笑!寫字這事,強求不來。」


    趙雲彥趁機將我環抱住,曖昧道:


    「那我教月奴寫字好不好?」


    「當真?」


    「我教月奴寫字,月奴要拜師,拜師禮嘛……」


    「怎樣?」


    「拜師禮就……給我生個孩子吧。」


    我啐了他一口,他笑得不知羞:


    「月奴,咱們的孩子,一定是很好的。」


    「若是跟月奴一樣,寫不好字,豈不是把你這個師父氣得半死?」


    「子不教,母之過,定要罰你。」


    他又熟稔地勾住了我的衣帶。


    這些日子,趙雲彥知道了他的妻李貞兒不是李氏,李大娘子。


    李貞兒是一個喜歡水仙花和小兔的大家閨秀,可也不是處處優秀。


    詩文上她不如她的夫君趙雲彥,寫不好字又讀不懂後主詞。


    情事上她萌動懷春又不深諳此道,端莊持重又隻禁不住他的撩撥。


    亦夫亦師,亦闝亦父。


    這都太符合趙雲彥對自己想象。


    三日無知無覺地過去,回府那日,母親和父親笑得合不攏嘴:


    「雲彥我兒,我這個女兒實在淘氣又粗苯,若有什麼錯處,你隻管來跟我告狀。」


    趙雲彥握住我的手,眉眼盡是深情:


    「貞兒不會有什麼錯處。」


    「縱然有錯,難道二郎還不肯饒我?」


    我故意做出驕縱模樣,好叫他們安心。


    趙雲彥也願意做出懼內的樣子,惹得一眾僕婦紛紛附和我們夫妻情深。


    車簾放下,周邊盡是熱鬧喧囂的市井氣。


    趙雲彥忽然湊近,笑得促狹:


    「晚上自然不饒你。」


    8


    我們不在府中這幾日,府內面上風平浪靜。


    「我倒是沒看出來也是個狐媚的!纏得侯爺連家也不回了!」趙老夫人冷哼。


    趙雲彥下意識握住了我的手,示意我不必煩惱。


    晚上,靈芝卻悄悄地把補品送來:


    「太太可高興壞了,不住地念佛呢!」


    「最好生個大胖小子,氣死那兩閣妖精!」


    我啞然失笑,這趙老夫人真是演上癮了。


    當晚,趙雲彥來了我蘭竹軒,欲言又止。


    我猜出了三分緣由,因為下午時,聽雪閣摔了三個汝窯瓶。


    「二郎的煩惱,也是我的煩惱。」我摸了摸他的側臉,「不必顧忌貞兒。」


    趙雲彥本來猶豫著不知如何開口,聽我這麼說,不禁愧疚:


    「貞兒,本來說好陪你的。」


    「不要緊,二郎快去看看吧,別讓紅袖妹妹動了胎氣。」


    趙雲彥去了聽雪閣,我拿了趙雲彥字帖來瞧。


    我嘆了口氣,還真是平平無奇,若要誇,也隻能說一句清麗。


    我瞧了半日,正要熄了燈睡下,忽然簾子被掀開。


    趙雲彥來了。


    我看他神色怏怏,就猜到了一半。


    和吳紅袖吵架了,而且吵得很厲害。


    我不問緣由,隻撤了帳子下來:


    「二郎要歇息嗎?」


    他脫了外衫,上床攬住我,嘆氣道:


    「紅袖真是不懂事。」


    第二日日中,聽雪閣的燈穗來請趙雲彥,人跪在外頭半日了,趙雲彥隻冷著臉吃茶:


    「就是她吳紅袖過來跪斷了腿,年前也不見!」


    燈穗低聲諾諾,回去了。


    趙雲彥拿了筆,將我環住,一橫一豎教我寫字。


    「月奴寫得很好。」


    「是師父教得好。」


    趙雲彥很吃這套,教著教著又開始不老實。


    才放了帳子,外頭一個大丫鬟帶著兩個小丫鬟卻來問話了。


    趙雲彥的丫鬟柳兒說:


    「二爺,徐小娘打發玉榮來問,年下各王爺府中的禮如何備。」


    那丫鬟是玉榮?


    我瞧著怎麼不大像。


    不等我問,柳兒笑著說:


    「前些日子玉榮玉堂手腳不幹凈,偷了小娘的簪子出去賣,就打發出去了,因為侯爺和夫人都不在府中,又是小娘自己房裡的人沒臉,所以沒特意跟夫人說,又提上來兩個丫鬟用,小娘叫慣了玉榮玉堂,也就不改了。」


    原來是這樣。


    趙雲彥煩悶:


    「你們主子這些事都要來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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