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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不斷作死後我成了白月光 3353 2024-11-12 10:3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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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裴寂愣了半晌,不知道是不是被這番虎狼之詞嚇了一跳,臉上呆呆地沒什麼表情,倒是耳朵上的紅潮刷啦啦往脖子湧。


      “哇。”


      承影發自內心地感慨:“寧寧她如此生猛嗎?”


      “那個,就是,我的意思是,作為相親相愛的同門師姐弟,咱們關系已經算是不錯了,這種事情不用太在意。”


      寧寧拼命組織語言,試圖挽回自己在小師弟眼裡日漸崩壞的形象,隻希望不要被當作恬不知恥的女流氓。


      想起裴寂重重摔在地上的那一下,她下意識一邊說一邊伸出右手,輕輕摸上對方後腦勺:“這裡是不是撞疼了?”


      她動作笨拙,手掌上溫柔綿軟的觸感卻讓人無比安心。


      裴寂第一次被人摸腦袋,之前後腦勺撞在地板上的劇痛得了疏解,如同沉重冰塊慢慢融化,化作水流漸漸散開。一股暖意帶了恰到好處的力道,有些舒服,也有些痒。


      他在心底暗罵自己扭捏,本打算將衣物移開,念及薄衫之下的身體,動作卻又是一頓。


      如若這具身體毫無瑕疵,裴寂定會欣然地、甚至帶著期待地讓寧寧見到。


      可它不是。


      他從小被娘親打罵著長大,後者對棄她而去的魔修恨之入骨,心理偏執得幾近癲狂,等裴寂長相與那男人越來越像,報復便也越來越狠。


      在他長達十多年的人生裡,所接觸到最多的東西,唯有空蕩狹窄的黑屋、染血的長鞭木棍與女人毫不留情的耳光。


      她向來將他當作發泄憤怒的器具,從不曾為自己唯一的孩子療傷,隻會偶爾丟下一些便宜的金瘡藥,讓他自行塗抹,不至於死去。


      那些粗制濫造的藥自然無法令傷痕完全愈合。


      與其他人光滑潔淨的皮膚不同,裴寂身上遍布著猙獰可怖、如同蜈蚣一般的舊痕。而後來拜入玄虛劍派,比武切磋時不少同門聯合起來的刻意針對,更是讓他平添數道劍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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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連今日醫館裡的大夫替他擦藥時,也忍不住輕嘆著自言自語,從未在一人身上見過如此之多的疤痕。


      無論受傷還是留疤,對於裴寂而言皆是家常便飯。


      他從不為此感到羞恥,哪怕有大夫見後露出驚訝之色,也不過神色淡淡,並不理會。


      可此時此刻,遲疑與恐懼卻從心底迅速蔓延,如同密不透風的藤蔓層層疊疊,桎梏起他的所有動作和思緒。


      ……他不想讓寧寧看到衣物下那具蒼白醜陋的身體。


      任何人都無所謂,唯有她不可以。


      “怎麼了?”


      寧寧察覺他眸光一黯,伸手拉一拉蓋在裴寂身上的薄衫,卻見他將衣角攥得更緊,蹙眉冷聲道:“你出去。”


      承影猜出這孩子的內心所想,少有地語氣正經,遲疑出聲:“裴小寂……”


      裴寂的神色本有過剎那緩和,寧寧被這個突如其來的轉變弄得摸不著頭腦,思慮無果,又聽見他聲線沙啞地重復一遍:“我可以自己來,不需要——”


      然而裴寂來不及把話說完,所有言語就兀地卡在喉嚨裡。


      連承影也大吃一驚,發出一聲宛如抽水馬桶的尖嘯。


      ——寧寧一把攬過他後背沒有受傷的地方,將其摟在懷中,繼而稍一用力,便將高出她許多的少年人順勢抱起。


      修行之人的氣力遠遠超出凡俗之輩,寧寧抱得毫不費力、一氣呵成,感受到裴寂的極度僵硬後站起身來,把他放在一旁的床褥之上。


      然後趁他發愣,直接掀下那層薄薄的衣衫。


      這番操作如狼似虎,饒是承影也被震驚得呆立當場,看見近在咫尺的小姑娘板了臉,坐在床沿低下腦袋。


      “你如果想鬧別扭,等我包好傷口再來。”


      那些染了血的舊紗布在他跌倒後盡數散開,寧寧小心翼翼將它們一點點拆開,嘴裡沒停:“如果再不止血,難受的可是你自己。明天就是鸞城的燈會,你還想不想跟我——我們一起出去玩?”


      她說得認真,看著紗布一層層落下,蹙了眉沒再講話。


      駱元明的邪陣狠戾非常,如同無數帶著千鈞之力的飛刀刺在他身上,所過之處血肉模糊,又因為裴寂方才的動作紛紛迸裂,溢出殷紅血跡。


      而除卻這些觸目驚心的血痕,他身上還遍布著許多舊傷。


      有些像是鞭痕,有的則是燙傷,毫無章法、深淺不一,耀武揚威般橫亙在蒼白的皮膚上,如同璞玉之上猙獰的裂痕。


      寧寧果然變了神色。


      裴寂眸色更沉,濃鬱幽暗的自厭徐徐上湧,為整個瞳孔染上檀木黑。他隻覺心底無端煩躁,刻意避開了視線,不再去看她。


      也許寧寧會面露同情,將他當作傷痕累累的可憐蟲;也許會被這些醜陋的疤痕嚇一跳,露出厭惡與排斥的目光。


      無論是哪一種可能性,都讓他心口鈍鈍地發悶。


      “……而且總說什麼‘自己來自己來’,背上的傷口怎麼辦?”


      然而寧寧沒有表現出嫌惡之色,也並未流露憐憫與施舍的神採,隻是一本正經靠近他,雙手捧在裴寂臉頰兩側,輕輕往左右搖晃:


      “你是背後長了眼睛,還是腦袋能一百八十度轉到後頭?讓我看看——好像都不可以嘛。”


      裴寂本就不剩下太多力氣,此刻被女孩捧了臉,唯能任由她的擺布。


      而寧寧隻左右搖晃了兩三下,便維持著捧臉的動作,朝他靠近一些。


      不止臉龐,他們的眼睛也離得很近。


      被捂在兩手之間的臉很熱,被她呼吸灼到的皮膚很熱,與寧寧視線相交的雙眼也在微微發熱。


      裴寂怔怔說不出話,耳邊響起女孩清脆如鈴的聲線:“所以,要不要我幫你止血上藥?”


      裴寂:……


      裴寂:“要。”


      妙啊,妙啊。


      承影嘖嘖稱奇,裴小寂真是被寧寧吃得夠死,這麼多年過去,終於有人能治治他的臭脾氣。這性格天克,他算是逃不了了。


      寧寧把浸滿血跡的紗布拆下,從木桌上拿起裴寂準備好的棉布。


      裴寂快成了個血人,得先把這些礙事的血跡擦幹。


      如果忽略那些深深淺淺的傷疤,這副身體其實很是漂亮。


      他身形瘦削高挑,卻並不顯得過分孱弱,因常年練劍,手臂與腹部皆可見到均勻有致的肌肉,既有少年人獨有的纖細之感,又處處蘊藏著力量,有如蟄伏在深夜的野獸。


      棉布浸了水,首先落在鎖骨之上,然後帶著惹人心煩意亂的涼氣一點點向下,來到傷勢最為嚴重的胸前。


      每一寸皮膚都被她納入眼底、無處可藏,寧寧的視線雖則柔和,卻有如實質,悄悄擴散在他身體隱秘的每處角落,像是溫柔至極的刀。


      裴寂屏住呼吸,指尖暗自用力,抓緊皺起的床單。


      “如果弄疼了你,一定要告訴我。”


      寧寧看著他的傷口,總覺得自己身上相同的位置也在莫名發疼,視線劃過那一道道深褐色的舊傷,大概明白了裴寂為什麼會堅持讓她離開。


      他自尊心向來很強,連怕黑那件事都要死鴨子嘴硬,拼命藏著掖著,不讓任何人知道。


      這些傷口實在稱不上美觀,裴寂定然不願讓其他人見到這些疤痕,如今被她一覽無遺,心裡肯定很不好受。


      寧寧決定誇一誇他。


      “有沒有人說過?你的鎖骨很漂亮哦。”


      她小心翼翼拭去一團汙血,全神貫注地努力不碰到傷口,嘴裡順勢繼續往下說:“手上肌肉的形狀也是,一定每天都在按時練劍吧?還有手指脖子都很好看啊,是我喜歡的類——”


      裴寂的身體很明顯地僵住。


      寧寧腦袋轟隆隆炸開。


      房間裡的空氣有如凝滯。


      啊。


      她不應該在說這種話時分神的。


      ——為什麼會突然講出真心話啊!這也太死亡了吧!裴寂聽完會怎麼看她呀!!!


      完蛋了,徹底完蛋了。


      寧寧心亂如麻放棄思考,幹脆自暴自棄地放棄思考。棉布在他心口悠悠一轉,往下來到腰腹的位置。


      裴寂腰身精瘦,肌肉流暢地向內收緊,偏生又帶了幾分柔軟與纖細,很是漂亮。


      是那種叫人忍不住想要摸上一把的漂亮。


      這處地方傷口尤為嚴重,凝固的血液覆蓋著裂開的傷疤,為了盡量避開傷口,寧寧在擦拭時湊得更近一些。


      於是當棉布輕輕擦過,少女柔和的呼吸也在皮膚上無聲散開,仿佛一根溫熱的羽毛,緩緩掃過腰窩。


      比電流更為酥麻的觸感,看不見也留不著。


      裴寂呼吸僵住,身體一顫。


      寧寧抬頭望他,手裡的動作驟然停下:“疼嗎?”


      他茫然接下這道視線,沙啞的聲線從喉嚨溢出來:“……痒。”


      “你還怕痒啊?”


      她滿心擔憂終於少了一些,聞言輕輕勾了嘴角,目光裡帶出幾絲玩味的笑意:“那你在醫館療傷的時候,豈不是很讓大夫頭大?”


      才不是這樣。


      裴寂在心裡默默反駁她。


      旁人給他療傷,無論傷得多重,他都自始至終不會發出任何聲音。哪怕偶爾實在難以忍受,也隻會咬牙悶哼。


      連素問堂長老都說他不動也不說話的模樣像具死屍,若是實在很疼,叫出聲來其實也無妨。


      直到此番撞見她,身體卻變得和往常都不一樣。


      ……太奇怪了。


      這種話自然不可能親口告訴她,裴寂沒再出聲,倉促垂了視線,目光悄悄降落在跟前的小姑娘臉上。


      寧寧低著頭,在他的角度看去,隻能見到女孩光潔的額頭與秀氣挺直的鼻梁。房內昏沉寂靜,她濃密漆黑的長睫向下悠悠垂落,一張一合之間,好似蝴蝶顫動的翅膀。


      她從小到大沒受過苦,皮膚白皙柔軟、沒有絲毫瑕疵,像極了軟綿綿的白玉糕。


      也不知道觸碰起來,會是怎樣的感受。


      裴寂因為這個突如其來的念頭略微愣住,也正是在這一瞬間,側腰上吹過一陣清清涼涼的風。


      那道風來得猝不及防,正好落在他最為敏感、疼痛也最劇烈的地方。


      如同久旱大地遇見了久違的雨,深入骨髓的刺痛一絲絲散開,化作抓心撓肺的痒,順著血液在轉瞬之間襲往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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