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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不斷作死後我成了白月光 3073 2024-11-12 10:3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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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臺上舞動著的白曄如痴如醉、青絲墨染,有如鸞回鳳翥,一雙水光潋滟的黑眸欲語還休,手裡拿著的劇本名為《貴妃醉酒》。


      席間端坐著的謝逾殺氣湧現,唯恐那仙門弟子暴起傷人,手中魔氣緩緩凝聚,隻等時機成熟搶佔先機,腦袋裡上演的劇目叫做《荊轲刺秦》。


      唯有站在人群裡的寧寧一顆心提到了嗓子上,大感不妙。


      就物理學的角度而言,在密閉空間下,過熱的水大量蒸發會產生蒸汽,使空間內壓力不斷提高。而當壓力超過靈氣泡可以承受的極限強度時——


      “快停下!”


      寧寧心急如焚,利用傳音入密匆忙對白曄道:“把身邊的靈氣散開!”


      白曄不懂其間緣由,帶了些許困惑地扭頭望她。


      然後在下一瞬間,巨大的爆破音響徹四野。


      一切發生得太快了。


      快到所有人都隻瞥見吞天食地的亮光陡然爆開,一抹美麗的白色在巨大衝擊下彈飛而起,沿拋物線軌跡硬邦邦地往半空砸。


      然後吧唧一聲,如同被燒熟的死肉摔在地上,冒出縷縷白煙。


      擂臺上下,傳來迷人的焦香。


      玄鏡之外再度陷入沉默。


      沉默,是十方法會永遠的康橋。


      何效臣剛喝下的茶水噗地噴出來,聲線顫抖:“白——曄——!”


      他們這邊亂作一團,席間謝逾的眼中也罕見露出了百思不得其解的茫然與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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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原以為那名仙門弟子會趁其不備發動奇襲,可為何竟當眾來了一場他炸他自己?這……這是正道的新型進攻方式嗎?


      好高級好恐怖,好不走尋常路,真真叫他完全看不通!


      看著那團直挺挺癱倒的死肉,這位多疑的魔君剎那間感到了難以名狀的恐懼。


      場面慘不忍睹,寧寧咬著牙跑向白曄身邊,不敢看更不敢碰。


      身旁的裴寂同樣皺了眉:“我今夜在周家旁側的竹林練劍,你若是做噩夢睡不著,可以來找我。”


      承影冷哼:“你之前可沒說過要半夜練劍。”


      白曄身體抽搐一下,眼底有淚痕滑落。


      你這小子名不虛傳,還真不是人啊。


      寧寧看著他沒說話,滿目盡是復雜的神色。


      當壓力超過可以承受的極限強度,像高壓鍋意外爆炸那樣,靈氣泡也會砰地爆開,將泡泡裡所有東西轟然炸飛。


      誰管那麼多恩怨情仇仙魔糾葛,物理之下人人平等,這分明是根正苗紅的《走近科學》。


      道法千萬條,安全第一條,施法不規範,親人兩行淚。


      白曄像是被送去非洲煤窯打了八百年苦工,面目全非到可以直接改名為“黑曄”。盯著寧寧顫顫巍巍張開嘴時,吐出一口飄渺白煙。


      “接下來……”


      他說著抬起右手,像是要與永歸小師傅所做的那樣,同她擊一個掌:“就交給你們了。”


      寧寧看著他那隻焦黑如烤鴨爪的手。


      寧寧隻想拒絕。


      ——畢竟這一看就不是什麼正經動作,而是妥妥的厄運傳遞,誰擊掌誰在空中玩七百二十度大轉體。


      她本想查探一番白曄傷勢,卻被裴寂中途攔下。抱著劍的黑衣少年與她方才的動作如出一轍,伸手俯身時低低出了聲:“我來。”


      寧寧隻得點頭,抬眸遙遙望向謝逾。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那人臉上竟然會出現類似於恐懼的神色,但意料之中的是,謝逾周身已有殺氣湧現。


      她以為接下來注定是場惡戰。


      然而萬萬沒想到,有名小廝模樣的男人匆匆上臺,於謝逾身旁悄聲耳語幾句。後者由最初的暴怒漸漸軟化,顯出幾分驚詫與欣喜之色。


      謝逾頭也不回地下臺了。


      片刻之後再回來,身邊跟了個身形颀長的白衣青年。


      “孟、孟訣?”所有變故都發生在轉瞬之間,何效臣已經快要摸不清劇情走向:“他為何會與謝逾這般親近?”


      紀雲開往嘴裡狂塞甜點,似是心有所感,嗤地笑出了聲。


      “今日選妃暫且作罷。”


      與所有古早虐文男主一樣,謝逾生有一副優越的好皮相,勾唇輕笑時眼尾稍挑,顯出幾分懶散的桀骜:“我身旁這位乃玄虛劍派天羨長老,從今以後,便是崇嶺鎮的貴客。若有誰對長老不敬,殺無赦。”


      為什麼又又又是天羨長老!


      念及賀知洲在小重山裡的所作所為,天羨子緊隨何掌門腳步,嘴裡糕點噴了滿桌。


      玩歸玩鬧歸鬧,大家總愛拿天羨長老開玩笑。


      梵音寺、流明山與玄虛劍派的大宗風範一個接一個倒,三派長老清一色面無表情,隻希望這場為他們而開的法事盡快過去。


      事故現場,寧寧同樣是滿臉的懵。


      孟訣在選妃開始的時候,曾道他會有事離開片刻。


      她還以為這位高嶺之花般的師兄會放下偶像包袱,與那兩人一起參加選妃101,沒想到他非但光速搞定魔君,還大大方方承認了自己是玄虛劍派長老——


      謝逾為何還不殺他?


      “孟、孟道友?”


      白曄滿目的不敢置信,勉強動用體內殘存的最後一點靈力,傳音入密:“這是怎麼一回事?”


      “哦。”


      孟訣笑意不改,頗為愜意地垂眸向臺下打量,沒往他們這邊望上一眼:“我借用師尊名義叛出師門,把未來各大門派的計劃和進攻路線全告訴他了。”


      永歸:……?


      白曄:……?


      “此地說到底不過是場已逝的幻境,他無論知曉何事,都不會對未來造成任何影響。”


      孟訣道:“而我們恰好能以此為契機,讓謝逾對我們的叛逃深信不疑——這豈不比入宮為妃靠譜許多?”


      兩抹清淚,終於從兩張灰頭土臉的面龐上悄然滑落。


      白曄的心好痛。


      既然早就定了計策,孟訣那廝為何不透露一點風聲?他們的翩翩起舞與放聲高歌又算是什麼?這群劍修能做個人嗎?


      玄鏡之外的長老們無法聽見傳音,正當面面相覷之時,忽然見到鏡子裡的謝逾哈哈大笑,帶了幾分揶揄地拍一拍孟訣肩頭。然後洪亮的嗓音透過玄鏡,傳入在場每個人耳朵裡:


      “天羨長老叛出玄虛入我魔門,實乃可喜可賀的大好事!原以為天羨子乃正道之光,不料也是個貪生怕死之輩,哈哈!”


      無論哪方都看不起臨陣脫逃的懦夫,魔族也不例外。


      孟訣裝傻充愣:“多謝魔君,魔君謬贊。”


      天羨子本人:……


      何效臣身為難兄難弟,很是感同身受地拍了拍他肩頭。在身旁諸多同情的視線中,天羨子面無表情地端水,喝茶,指尖微微顫抖。


      境內鏡外,撕心裂肺的吼聲在三個人心底同時響起——


      孟訣,你這個叛徒!!!


      =====


      雖然孟訣被人在心裡罵了個遍,但不得不承認的是,託他的福,一行人終於有了合理的理由在周府待下。


      ——以“叛逃長老和他狐朋狗友”的身份。


      孟訣透露的情報句句屬實,把各大門派日後的進攻路線一字不漏地說了個底朝天。


      謝逾與他閉門詳談多時,再現身出來,整個人都透著股神清氣爽的勁兒,仿佛明天就能把修真界踏平。


      為感謝“天羨長老”帶來的信息,受魔君指示,周府特意設了宴席款待賓客。


      “原來兩位小道長的表演隻是為了助興,是在下唐突了。”


      謝逾坐在主人位上笑得陰鸷,頗有虐文男主六親不認的氣質:“不過在下有個疑問:仙門大宗對弟子們理應不薄,各位為何要選擇叛出師門?”


      此人性情多疑,若是理由無法將其說服,必然會徒增麻煩。


      宴席之中出現了一陣短暫的沉默。


      寧寧從儲物袋拿出一條手帕,擦擦眼角不存在的眼淚。


      “這一切,全是拜真霄劍尊所賜——你們能明白,被師尊當作白月光替身的感受嗎?”


      玄鏡外的視線聚焦體由天羨子瞬間變成他的親親師兄。


      真霄眼底劍氣湧動,真霄不想明白。


      “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深深愛上了他。師尊待我不薄,可我萬萬沒有想到,他之所以親近於我,隻是因為我與他愛而不得的女人長相有七分相似。”


      寧寧越說越入戲,以狗血對付狗血,把在座真正的古早男主說得目瞪口呆、深信不疑。


      畢竟在他的視角裡,這些事情真的好有條理,好符合邏輯,完全無懈可擊。


      “他視我為替身,為救那女人,挖了我的心頭血、割了我的肝脾腎髒、剜了我的靈髓,麻藥打進我的身體,我慢慢閉上眼睛。在他眼裡,我就是這樣不值一提。如果人有下輩子,我發誓,絕對不要再愛上他!”


      白曄瞳孔地震,努力埋頭吃菜,把心口的震驚往下壓。


      玄虛劍派的劍修果然恐怖。


      修真界裡的別人都在拼了命地變強,而他們,卻在用生命變態。


    第97章


      聽寧一席話, 勝讀十年書。


      寧寧的這段瞎扯淡,幾乎囊括了絕大多數虐戀情深的套路,所有古早男女主,都能從中隱約見到自己的影子。


      更何況她講得這樣詳細流暢, 脫口而出的時候沒經過絲毫猶豫和遲疑, 除了這些事情當真在她身上發生過, 謝逾找不出第二種解釋。


      謝逾義憤填膺:“深情之人總是被傷得最深, 真霄枉為名門正派!”


      說這番話時, 他頗有些嘲諷地垂了眼睫,覷向坐席右側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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