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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宋沅 4225 2024-11-21 14:1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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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宋知微回頭,嬌嗔地往裴衍懷裡鑽。


    我偏了偏腦袋。


    奇怪。


    我的反應,好像有些不對。


    宋知微喊裴衍「夫君」,我應該難過的。


    可現下,內心竟然平靜無瀾


    「不過妹妹,你為何將房間砸成這副模樣?」


    「那塊玉,是陛下做太子時的佩玉吧?」


    我環顧四周。


    一些記憶襲入腦海。


    我很疼。


    不分日夜地疼。


    疼到後來忍無可忍,將目光所及的東西全砸了。


    那塊玉的確是裴衍的。


    是我和他的定情信物,我一直很寶貝。


    現在四分五裂地躺在地上。裴衍皺眉,顯然不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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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無恙,在發什麼瘋?!」


    掃到我的腳,眉頭皺得更緊:


    「鞋都不穿,是怕自己不受傷?!」


    抬步就要過來。


    「哎呀...!」


    宋知微一聲驚呼,淚蒙蒙:「陛下..」


    她故意,踩到了一塊破碎的瓷片上。


    「知微!」裴衍轉身就將宋知微抱起來。


    「沅沅,你實在是不懂事!」


    狠狠瞪我一眼。


    「傳太醫!」


    我默默看著他匆忙離去的背影。


    默默看著宋知微朝著我露出挑釁的笑。


    摸了摸心口。


    奇怪。


    毫無感覺。


    8


    這個世界好像變得不一樣了。


    確切地說,是我變得不一樣了。


    從前我不愛出宸露宮。


    皇宮裡的一草一木,都讓我想到我被貶妻為妾。


    想到裴衍或許曾帶著宋知微攜手共遊過。


    可如今。


    御花園的花那麼豔,碧波湖的湖水那麼綠。


    春光正好,我為何不去遊賞呢?


    從前聽見鳳儀宮的消息就會心中悶痛。


    陛下又給皇後娘娘賞賜了。


    陛下與皇後娘娘絲竹整晚,徹夜未眠。


    陛下又為皇後娘娘誤早朝了。


    現如今。


    鳳儀宮的事,與我有何關系呢?


    甚至想起從前與裴衍的種種,我心中也一片平靜。


    那些心動,那些心痛。


    統統消失不見。


    我發現這個世界前所未有地清澈、朗淨。


    我的靈臺也從未有過地清明、透晰。


    以至於裴衍身邊的內侍過來讓我準備準備,待會兒巫師過來取血的時候。


    我的第一反應是:為什麼?


    我的血,為何要給旁的人解毒啊?


    取血,很疼的。


    我不願意。


    我命琳琅帶人關上宸露宮的門。


    將巫師等一眾人都關在門外。


    我雖不得寵,到底是這後宮的唯二女人之一。


    宮門不開,無人敢硬闖。


    很快,宸露宮外傳來裴衍暴怒的聲音:


    「宋沅!你到底在胡鬧些什麼?!」


    9


    其實裴衍很少發怒。


    至少在我面前是這樣。


    因為我總是將他放在首位。


    他說什麼,我都聽。


    即便不高興,他柔聲哄一哄,也就好了。


    此次大抵是大功就要告成,我卻臨陣反悔,叫他氣急敗壞了。


    他沉著臉進來時,我正在繡花。


    「沅沅,你這是何意?知微的身子都四個月了,多一日便多一分危險!」


    進宮三個月,有四個月的身子。


    倒是挺好意思說出口。


    我沒抬頭。


    「我知你怨朕那七日不曾來看你,可前有國事繁忙,後有中宮孕像不穩。」


    「平日你最是懂事,這次鬧得過了!」


    我仍舊繡著花。


    「更何況,朕可有騙你?你是否毫發無損?!」


    我拉長線絲。


    「沅沅。」熟悉的招數,溫柔起來了。


    「你乖一些,隨朕過去,嗯?」


    我感受著心口。


    沒有異常。


    與剛剛看到他那張臉時一樣,一片平靜。


    「陛下。」我看著繡繃上的花樣,「我會過去的。」


    「待給皇後娘娘送終時。」


    「放肆!」


    裴衍突然一聲暴喝。


    隨之,外頭齊整整的利刃出鞘聲。


    他帶了金吾衛。


    將我宸露宮包圍了。


    腦中清醒地推演:敵眾我寡,硬碰硬,無勝算。


    「宋沅,你..!


    「走吧。」我放下繡繃,起身。


    「沅沅。」


    裴衍突然扣住我的手腕:「你回頭。」


    「看著我。」


    10


    我望著裴衍。


    比他初進門時,更加細致地望著他。


    從眉到眼,從眼到唇。


    也比剛剛更加清晰地感覺到,內心的無波。


    裴衍臉上突然閃過一抹少見的慌亂,扣著我的手都收緊。「沅沅,你……」


    「陛下!皇後娘娘腹痛難止,在鳳儀宮…」


    裴衍迅速地恢復常色,不待來報的侍從話說完,就拽著我疾步往鳳儀宮去。


    宋知微當然沒有腹痛難止。


    她的慣用伎倆罷了。


    見到我時,眼底甚至湧現熟悉的、屬於勝利者的隱笑。


    她的確贏了。


    這毒在她身上十年了。


    蜀王府上一位異族小妾,在她嫁入蜀王府第一日就下給她了。


    因為過於陰毒,一直無解。


    如今卻要我的血來救她。


    但我望著她,與看著裴衍時一無二致。


    內心毫無波瀾。


    一直到匕首劃破手腕,鮮血湧出,我仍舊一臉平靜。不隻心理上的疼痛,生理上的疼痛,竟然也消失了。


    我特地轉了轉手腕。


    真的,一點感覺都無。


    倒是裴衍緊著嗓子喊了一聲「沅沅」。


    轉轉手腕而已,又不影響血的功效。


    緊張個什麼?


    大抵是我面上的不屑太明顯,離開時,裴衍又攔住了我。


    「沅沅,你到底怎麼了?」


    他看起來有些煩躁。


    「我高興啊。」我回他,「終於完成使命,可以功成身退了。」


    「朕知道你委屈,朕諾過你,這件事後…」


    「這件事後,陛下就好生在鳳儀宮陪皇後娘娘,與皇後娘娘琴瑟和美,不必去宸露宮了。」


    「宋沅!」裴衍面色驟冷,「使性子也要有個度!」


    「我沒有使性子啊。」


    我說的是實話。


    「陛下,我不想再看到你出現在宸露宮了。」


    雖則對他毫無感覺,連厭惡的感覺都無。


    可我並不願意被一群金吾衛包圍著,隨時可能被強迫去做不願意做的事。


    「好,好得很!」


    裴衍咬著牙笑了:「宋沅,你莫要來求朕!」


    甩袖離去。


    我有些理解裴衍的憤怒。


    過去那麼些年,我從未忤逆過他。


    即便是他賜我落胎藥時,我也隻是哭著求他:


    「我不怕陪你吃苦,我不要那尊貴的位子,我隻想與你做一對最普通的夫妻。」


    「夫君,你再想想好不好?再想一想。」


    「她已經六個月大了啊!」


    如今隻是一碗血而已,怎就耍脾氣了呢?


    我也能理解他讓我飼蠱地理所當然。


    我可是能為他擋刀的人。


    那年他復位在即,朝廷裡有人急紅了眼,幾撥人馬同時刺殺。


    我毫不猶豫地為他擋了一刀。


    從肩胛骨到後腰,深可見骨的一道傷,在床上趴了兩個月才好。


    那時我都未喊過一聲痛。


    隻是七個日夜的蠱蟲噬咬而已,算什麼呢?


    我倒是不理解自己。


    為何要這樣豁出性命地去愛一個男人?


    過去那些記憶,已經激不起我內心的一絲漣漪,我無從考究。


    但這個,不重要了。


    裴衍果真再沒踏足宸露宮。


    他日日都去鳳儀宮。


    生怕人不知皇後娘娘得寵似的,做點什麼都陣仗極大。


    琳琅總忍不住在我耳邊嘟囔。


    我左耳進右耳出,記不住多少。


    不僅琳琅與我說的我記不住多少。


    我發現過去的許多事情,長時間沒有回憶,也漸漸變得模糊了。


    就像走在路邊看過的一片落葉,一棵小草。


    無足輕重的事情,誰會牢牢記得它的模樣呢?


    隻是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有件事不得不提上日程。


    御花園的花看膩了。


    碧波湖的湖水,遊膩了。


    這皇宮,我待不下去了。


    某個陽光燦爛的午後,我攔住了剛剛去鳳儀宮看過宋知微的父親。


    12


    忘憂蠱真是個好東西。


    我對著父親時,竟也毫無情緒。


    乃至我將要做的事情告訴父親,父親大斥我瘋了的時候。


    我也一臉平靜地望著他。


    「父親,當年你將姐姐嫁給蜀王,便是站了蜀王的隊對嗎?」


    「我和廢太子,都是你的棄子。」


    「當年太子被廢,你…」


    「你閉嘴!」父親的臉色紙一般蒼白。


    我偏偏腦袋:「所以父親,你幫我嗎?」


    他和曾經的我一樣。


    沒有選擇。


    曾經的我總想得到他們的愛。


    他們為何不喜歡我呢?


    我有哪裡做得不好呢?


    是不是乖巧一點,順從一點,他們就會愛我多一點?


    所以即便手中有他們的把柄,也從來不用。


    如今我不這樣想了。


    我不要別人愛我了。


    我要自己愛自己。


    父親沒有讓我失望,很快為我安排好了一切。


    端陽節,宮中有宴。


    屆時在宸露宮放一把大火,「宸妃」葬身火海,我則趁亂出宮。


    想到即將離開這深深宮牆,我心中雀躍無比。


    以至於在御花園撞到裴衍和宋知微,都沒影響我的好心情。


    這個時節,荷花開得正盛。


    兩人正在涼亭裡賞花。


    宋知微的身子都六個月了,想來並不想看到我。


    因此我隻遙遙行了一禮,便打算離開。


    不想剛轉身,就聽宋知微一聲嬌呼。


    回頭,就見裴衍捏著她的下巴吻下去。


    我不解地望著他們。


    要親,找個宮殿親不好嗎?


    光天化日的,宮娥們都羞得抬不起頭了。


    我「嘖嘖」兩聲,再度轉身。


    才走兩步,背後瓷器碎裂的聲音。


    裴衍將手邊茶盞砸了。


    13


    我大抵是得罪裴衍了。


    他突然降了我的位分。


    將我從「宸妃」,降成了「宸嫔」。


    瞧,指望別人愛你,就是這麼個結果。


    他想給時未必慷慨大方,不想給時,卻幹脆果決。


    我並不在意。


    降為嫔更好,端陽節的宴席,我都不用坐在裴衍身邊。


    我安心等著端陽節。


    宋知微來過一次。


    嘲笑我寵愛沒了,連妃位都沒了。


    我沒理她。


    她困惑地看了我很久,最後冷笑:


    「妹妹長進了,玩兒起欲擒故縱了?」


    「陛下恐怕不吃這套。」


    揚著下巴走了。


    裴衍來過兩次。


    兩次都隻在門口駐足片刻,走了。


    甚合我心意。


    端陽節前,我又見了父親一次,確保一切準備妥當。可那日,到底出了岔子。


    並且,是完全在我意料之外的岔子。


    按制,嫔,是得坐在下座的。


    可裴衍身邊的內侍,仍舊將我引到了他身旁。


    給我留的位置,甚至在宋知微之上。


    宋知微快要用眼刀將我給剐了。


    下面的禮官都紛紛搖頭。


    裴衍拽著我坐下:「滿意了?」


    我不理解他何處來的這三個字,沒回。


    他用力放下酒盞:


    「宋沅,你究竟要鬧到幾時?!」


    我更不解了:


    「我何時鬧了?」


    要飼蠱我飼了,要放血我放了。


    如今宋知微的肚子高隆,比正常孕婦豐腴得多呢。


    「每次都是朕哄你,你就不能哄一哄朕?!」


    變故就發生在此時。


    今夜是裴衍登基以來的第一場宮廷夜宴,來者眾多。


    眾人方才剛剛落座,酒都還未上齊。


    穿著宮裝的「宮娥」,路過主座前方時,突然抽出腰間長劍。


    猝不及防就朝裴衍刺來。


    緊接著,更多的「宮娥」「金吾衛」,抽劍的抽劍,拔刀的拔刀。


    現場驚叫聲四起,一片混亂。


    我腦中清醒地推演:刺客,目標裴衍,此處危險。


    跑!


    裴衍躲過了那一劍,我提著裙裾便想跑。


    不想被他拽了回去:「你跟著朕!」


    我才不要跟著他。


    那群刺客就是衝著他來的。


    可裴衍將我拽得死緊,令我幾乎與他寸步不離。


    金吾衛迅速出動,將大部分刺客包圍。


    可他們都穿著一樣的衣裳。


    前方人猝不及防轉身,劍卻刺偏,直直朝著我而來。


    幾平不用任何思考,我反手拉過拽著我的裴衍,讓他擋在我身前。


    我感知不到痛。


    可是,會死啊。


    我不想死。


    還是他死吧。


    利刃刺穿胸膛時,裴衍猶自不敢相信。


    倏而看向我的眼裡,有震驚,有不可置信,有名為疼痛的東西,激起驚濤駭浪。


    隨著那一劍拔出,又片片龜裂。


    15


    我自然沒能出宮。


    皇宮出了那麼多刺客,皇帝甚至遇刺。


    當夜,宮中亂成一鍋粥。


    父親安排的一應計劃未能付諸實踐。


    這之後,我也沒機會出宮了。


    裴衍不知為何,不去鳳儀宮,竟搬到我的宸露宮來了。


    搬來便罷,還總也不消停。


    「朕叫你看著我!」


    聽,又開始咆哮了。


    我抬起眼,看著他。


    「不是這樣的!」又崩潰了。」


    「不是這樣的沅沅,你看朕的眼神,不該是這樣!」


    「那該是怎樣?陛下你說,我做。」


    我真是困死了。


    裴衍赤紅著眼,倏地站起身。


    扣著我的下巴,急切地吻下來。


    我眨眨眼。


    很自然地想到那日在御花園,他和宋知微吻在一起的樣子。


    但是,沒有任何感覺。


    既不惡心,也不反胃。


    我想睡覺,所以他將我往床上推,我也就躺下。


    我知道他想做什麼。


    成親十年,我們之間做過無數次。


    可我有些忘記以前是什麼感覺了。


    我望著晃動的帷幔,以前也是這樣無聊嗎?


    一朵祥雲,兩朵祥雲,三朵祥雲….


    任由裴衍如何動作,我認真地數著帷幔上繡的祥雲。


    裴衍的傷還沒好。


    鮮血順著他胸膛往下流,滴答,滴答,落在我身上。


    我仍舊數著祥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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