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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晏豔 3581 2024-12-06 15:58: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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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是貴族學院的惡毒女配。


    偶然覺醒時。


    我正欲對男主強取豪奪。


    他滿臉厭惡:「現在住手還來得及。」


    然後我真的住手了,轉頭對男二伸出魔爪。


    他的臉色霎時慘白,瘋狂且扭曲:


    「沈豔豔,回來!」


    1


    「阿獻,看啊,小窮鬼又來給你送午飯了。」


    我提著飯盒,氣喘籲籲地爬上樓時聽見的就是這樣一句話。


    說話的少年染著頭白毛,他用手肘捅了一下身旁黑發少年的腰,嬉皮笑臉,看著我的目光盡是揶揄。


    衛池獻拂開白毛少年的手臂,慢慢掀起眼皮,施舍般分給我一點眼神,落在我手中的鐵質飯盒上。


    「我不吃這種東西,惡心。」


    他冷冷丟下這句話,然後轉身就走,隻留給我一個背影。


    凝視著他的背影。


    我有點兒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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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都走遠了還看,這麼舍不得?」


    白毛少年的一張俊臉湊近了我。


    鼻對鼻,近得能看清他臉上細軟的絨毛。


    我立刻回神。


    見鬼了。


    要不是白毛及時打斷我,剛才我竟然想對著衛池獻的背影豎中指,大罵他裝 B。


    沒人比我自己更清楚,我有多迷戀衛池獻。


    迷戀到像 24 小時連軸轉的陀螺,沒有自我思想。


    心甘情願為他做任何事。


    可我剛剛竟然想罵他??


    太奇怪了。


    白毛少年還在一旁不走。


    腆著臉問我:


    「小窮鬼,阿獻不吃,你這飯豈不是又白帶了?給我吃唄,我正好餓著呢。」


    以往我都會拒絕他。


    誓死守衛衛池獻在我心目中獨一無二的地位。


    但現在我沉浸在見鬼的心情中。


    胡亂點了點頭,順手把飯盒往白毛懷裡一塞。


    輕而易舉得到想要的東西,白毛少見地呆住,顯得有點兒痴傻。


    他不敢置信,耳根浮現出一抹粉紅:「真、真給我吃啊?」


    我沒吱聲,他就一直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真給我吃?


    「你不會是在騙人吧?


    「你說句話,理理我啊。


    「……你不會是想讓我替你轉交給阿獻吧?


    「想都別想。


    「嗤,小窮鬼,少痴心妄想,你根本配不上阿獻,還有,我不是那麼好利用的人。」


    我樂了。


    衛池獻那副傲嬌的樣子,真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等等。


    我目光ťűₑ登時一凝。


    我超,我竟然罵了衛池獻?


    我不僅罵了他。


    我還把親手給衛池獻做的愛心便當給了白毛。


    怎麼說呢?這是在以前根本不可能發生的事。


    雖然有點奇怪,但我竟然不排斥。


    還有點兒暗爽。


    像是突然長了腦子,擁有了獨立的自我意識。


    全校都知道。


    我是衛池獻的舔狗。


    愛他愛到發狂,用盡手段趕走他身邊所有桃花。


    為他肝腦塗地,隻要他一聲令下,我甚至能付出生命。


    這份愛來得洶湧又怪異。


    在我心底埋下一顆懷疑的種子。


    我潛意識認為,「迷戀衛池獻」這種想法更像是有人強加於我。


    果不其然,這份懷疑在衛池獻的生日宴會上得到了證實。


    當天夜裡。


    衛池獻喝得微醺,轉身消失在大廳內。


    我不由自主,悄悄跟了上去。


    當時我腦中隻有一個強烈的念頭:


    趁他醉,生米煮成熟飯,衛池獻總找不到理由拒絕我了吧。


    我尾隨在他身後進了房間。


    一進去便發現,房中除了衛池獻,還躺著一個睡死的白毛。


    正常人這種時候都應該有點羞恥心,懂得收手。


    但我沒有。


    我仿佛一個 NPC,被主人下達了「必須上」的目標指令。


    我沒有任何理智可言地衝了上去,將醉得渾身發軟的衛池獻掼倒在地上。


    背脊上的骨頭撞在地板上,痛得衛池獻悶哼出聲。


    他仰起臉,目光已然清明。


    沒有任何詫異,似乎早就料到是我。


    我將他的雙手死死摁在地板上,俯下身想親吻他的臉龐。


    他怔忡一瞬,旋即別開臉。


    眼中閃過幾分厭惡,沙啞著聲音警告我:


    「沈豔豔,現在住手還來得及。」


    我視若無睹。


    雙手如一尾靈活的魚。


    正當我準備強取豪奪時。


    那股控制我行為和思想的力量忽然消失了。


    與此同時,我的腦中也湧入了許多陌生的畫面。


    我覺醒了自我意識。


    原來我所生活的世界是一本小說。


    我貧窮,漂亮,且考入了貴族學校。


    你以為我是女主?


    不是,很倒霉。


    我是女主的對照組。


    一名惡毒女配。


    小說電視劇的惡毒女配什麼樣,我就什麼樣。


    我對惡毒女配這個身份沒什麼不滿。


    是不是女主對我來說無所謂。


    但我對衛池獻這個男主,屬實有點兒意見。


    被我壓在身下的衛池獻此ƭűₚ刻正別開臉。


    滿臉抗拒,仿佛看我一眼都會髒了他的眼睛。


    這副模樣極大地刺激了我的自尊心。


    老實說,衛池獻這種類型真的不是我的菜。


    我向來最愛的。


    是那種,聽話、溫柔,做得一手好菜,人夫感十足的男人。


    衛池獻跟我喜歡的類型相差甚遠。


    如果不是被控制了意識,恐怕這輩子我都不會跟他產生聯系。


    我玩心大起。


    猛地貼近他的臉,嚇得他的瞳孔登時放大一圈。


    雪白的臉頰紅了一半。


    「住手。」


    他咬緊下顎,喉結上下滾動。


    情緒十分克制,繃緊身體抵觸我。


    沒意思。


    當誰真願意碰他似的。


    我勾唇笑笑,松開他:


    「別緊張,跟你開玩笑呢。」


    然後在他詫異的目光下,我三兩步走到床邊,轉而打起白毛的主意。


    「你看他幹什麼?」


    衛池獻望著我,深褐色的虹膜蒙上一層霧蒙蒙的情緒。


    見我不理他,專心致志地打量著白毛。


    他舔舔幹澀的唇,眼中暗了暗。


    緊緊注視著我的行為。


    思考片刻,我伸手,剛對白毛伸出魔爪。


    衛池獻便一愣。


    方才還緋紅的臉龐一寸寸失了顏色。


    嗫嚅著唇,目眦欲裂,半晌從喉嚨擠出兩句話:


    「回來。」


    「沈豔豔,回來!」


    2


    衛池獻大概誤會了我的舉動。


    不過那又怎樣?


    我已經不是從前那個唯他是從的 NPC 了。


    沒必要給他解釋太多。


    白毛的衣襟被松開兩顆扣子,釋放出他修長的脖頸。


    我嫌棄地瞄了兩眼,快速掏出手機,並從床邊的櫃子裡找出一支馬克筆。


    衛池獻還在陰暗注視。


    他揉著太陽穴站起身,看樣子是想過來阻止我。


    必須得速戰速決。


    動靜大了引來其他同學,明天學校的論壇上必將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屆時我恐怕會流言滿天飛。


    我迅速在白毛的脖子上畫上一隻豬。


    他睡得死死的。


    細軟的發絲黏在臉上,面頰因為天氣熱而呈現出粉紅色。


    配上身上的紅色喬治。


    顯得他引人發笑又甜美。


    咔嚓,咔嚓,咔嚓——


    在衛池獻逼近前,我舉起手機對準白毛,一口氣拍下十幾二十幾張照片。


    各個角度的都有。


    衛池獻因此停下腳步。


    「你——」


    他匆匆掃過白毛身上畫著的喬治,皺著眉說:


    「你想用這種方式羞辱他?」


    我懶得解釋。


    點點頭算作回應。


    他像是松了口氣,卻仍舊蹙眉盯著白毛。


    幾秒後,他單手提起疊好的被子一角,面無表情地朝白毛的方向蓋過去。


    從腳蓋到頭。


    動作穩重輕柔。


    拋開白毛是個活人的事實不談。


    衛池獻這番動作,很像是在給死不瞑目的屍體蓋屍布。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還露出這種隱隱不耐煩的表情?


    他倆不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兄弟嗎?


    我從衛池獻的舉止中品出點兒不一般來。


    又想起剛才他誤會我時著急的呼喚聲。


    腦中浮現出一個解釋。


    難道——他其實對我這個舔狗並不是毫無感情?


    事實證明,人不能自作多情。


    很快這個結論就被衛池獻親手推翻。


    他抿緊蒼白的唇直至豔紅。


    眼神泠然。


    開口便是替他沉睡的好兄弟指責我:


    「你犯得著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說到「下三濫」三個字時他稍作停頓。


    似乎難以啟齒,但最終還是用了這個詞。


    「拍他幹什麼?你以為你能從中獲益?」


    他語氣冷淡,面對面質問我。


    原來是想維護好兄弟的清白啊。


    我剛擁有自我意識。


    面對曾經奴役我思想的男主本來就不太爽。


    這會兒他質問的語氣一冒出頭。


    我就更不爽了。


    「不然呢?不拍他拍你?」


    我用不可描述的油膩眼神凝視他。


    我發誓,我的眼神跟街頭混混有得一拼。


    「你會願意讓我給你拍這種……嗯,藝術照?」


    我眉一挑,輕笑出聲。


    要多輕佻有多輕佻。


    我堅信,脾氣再好的人都會被我輕蔑的態度冒犯到。


    尤其像衛池獻這種蜜糖罐子裡泡著長大的、脾氣還不算好的富家小少爺。


    見鬼的是,衛池獻沒有當場暴走讓我滾。


    他沉默了。


    他竟然沉默了!


    沉默了足足三分鍾。


    在這三分鍾裡,他一直用他那雙深褐色玻璃似清透的漂亮眸子跟我對視。


    然後微抬下巴。


    驀然出聲:


    「你想拍我?」


    別。


    我不想。


    我對你沒有那種世俗的欲望。


    況且我拍白毛,那是因為大有用處。


    拍衛池獻……唔,用不著。


    小少爺是個有錢的體面人。


    他煩我煩得要死,隻要我不糾纏他,不妨礙他和女主。


    他大概率不會找我這蝼蟻的麻煩。


    於是我倆又陷入沉默。


    一分鍾。


    小少爺的表情從對我不屑一顧變成疑惑。


    兩分鍾。


    小少爺的表情從疑惑轉變為茫然。


    三分鍾。


    他破防了。


    估計是質疑自己的魅力不如好兄弟。


    他惱羞成怒。


    脖子和耳根紅成一片。


    看我的眼神如看一個死人。


    「出去,沈豔豔!現在,立刻,馬上,給我滾出去!」


    他指著門口。


    眼尾發紅,竭力控制著胸膛起伏,低聲咒罵我。


    嘖。


    被我氣得不輕。


    完全失了他富貴小少爺的體面。


    我忍住勝利者的微笑。


    捋了捋凌亂的頭發,整頓衣服,人模狗樣,精神抖擻地走出去。


    並禮貌地為他帶上房門。


    3


    還沒走遠。


    嘭——


    緊閉的房門中便傳出玻璃制品碎裂的聲音。


    不小的動靜引來了三三兩兩上流社會的貴族同學們。


    真倒霉。


    沒能及時脫身,還是撞上了這個劇情節點。


    他們看好戲的眼神在我和房門之間來回轉悠。


    見我穿戴整齊,臉上並無被羞辱和心虛的神情。


    他們的眼神變化詭譎。


    笑著道:「你幹了什麼好事兒?怎麼是從池獻臥室裡出來的?還惹得咱們衛小少爺氣成這樣?」


    語氣耐人尋味。ţüₕ


    且意有所指。


    都是千年人精,跟我玩這套。


    我抿緊唇,垂下眼。


    瑟縮著肩膀。


    滿臉愁容。


    從包裡掏啊掏,掏啊掏。


    掏出兩顆許久以前,洗衣服忘了掏出來、被洗衣機攪和了無數回的古早水果硬糖。


    「他喝得有點多,我想給他吃顆糖解酒,他拒絕了。」


    問我話的男生在看見我手中劣質的水果硬糖時,嘴角不明顯地抽了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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