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認為校草祁柏是彬彬有禮的天之驕子。
隻有我知道他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校園霸凌的主使，暗網變態組織的幕後黑手。
他帶著勝利者的微笑：「乖乖，你覺得他們會信你，還是信我？」
我回以微笑，他大概不知道，他是書中的一個角色。
而書的作者，是我。
一
「快，江然在樓頂，她要跳樓！」
勁爆的消息頓時在教室炸開了鍋，教室裡的人飛快衝了出去。
我緩緩抬起頭，看著周圍陌生的環境。
黑板，南陽一中，江然跳樓。
我穿書了，穿到自己寫的書中。
我跟著人群來到了現場，身穿白色連衣裙的少女站在樓頂哭得撕心裂肺：
「你們為什麼不信我，祁柏他真的不是好人！
「我親眼看見的，他當著我的面掐死了那隻小貓。
「你們相信我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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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議論紛紛：「她真是瘋了，這不就是傳說中的得不到，就毀掉？」
「對啊，班長多麼溫柔的一個人，他還經常喂學校的流浪貓，我們很多人都看見過很多次。」
「她是不是失心瘋了？」
「我看是。」
樓頂少女止不住哭泣，瘦弱的身軀搖搖欲墜。
「我求求你們信我好不好，我親眼看見的，祁柏是魔鬼！」
人群的目光紛紛落到了前排身穿校服的少年身上，少年皮膚冷白，眉眼精致，五官深邃。
即使是老土的校服穿在他身上也絲毫沒有拉低他的顏值。
反而多了一絲純良少年感。
他看著樓頂的女生，皺了皺眉：「別圍著，往後散散，去報告老師，報警，先救人。」
眾人很聽話地往後散了散。
「班長，你別怕，她要是跳了，我們都能替你作證。」
「對，班長，江然瘋了吧，怎麼還胡言亂語。」
南陽一中的所有人都知道，江然這個大小姐在追祁柏。
追得轟轟烈烈，異常高調。
可以說是死纏爛打，什麼招數都用上了，其他同學吃瓜都吃煩了。
祁柏依舊每次都禮貌拒絕，並且耐心勸告江然「好好學習」。
現如今，江然站在樓頂，以死相逼，卻沒人願意相信她的話。
校方，警察來得很快。
了解大致情況後。
老師看向祁柏，拍了拍他的肩膀：「別怕，清者自清。」
祁柏點了點頭：
「我去勸勸她，不要做傻事。」
「好孩子。」
在徵求警方的建議後，祁柏連同談判專家一起上了樓頂。
江然看到祁柏異常地激動。
不知祁柏說了什麼，她從天臺走了下去。
江然是被祁柏公主抱下樓的，眼淚都還沒有擦幹，死死摟住了祁柏的脖頸，笑得一臉甜蜜。
周圍人一陣唏噓：
「江然，還真是不要臉。」
「祁班長這次犧牲大了。」
江然被老師、警方叫去問話。
隱約聽到「是我鬼迷心竅，我冤枉了他」。
感受到一道極具侵略性的視線。
我抬頭，對上了祁柏深不見底的黑眸。
他的嘴角勾起涼薄的笑意。
我心神一顫。
二
幾天後ẗū́ₙ，江然轉學了。
據說她又跑去警局大鬧，說自己當時說謊了。
但沒人再相信她，她的家人認為她神經不正常，覺得她丟人現眼，對她失望至極，把她送去國外讀書。
沒有人想知道江然轉學的原因，他們都在為祁柏歡呼，恭喜他脫ṱų₈離瘋子的「魔掌」。
隻有我知道，在那個昏暗的巷子。
江然哭得梨花帶雨：「祁柏，你怎麼騙人，你明明叫我乖，聽話，就答應我。」
猶如淬了毒的冰冷從少年口中溢出：「哦？答應你什麼？」
江然咬唇：「我要你做我男朋友。」
祁柏掐上江然的脖頸，江然眼底有藏不住的恐懼。
「蠢貨，你很煩，知道嗎？別來招惹我，你知道我的手段。」
祁柏走了出來，江然緩緩倒在地上，脖子上紅痕異常明顯。
「你還要看多久，我親愛的學委大人。」
高大的身影不知何時站在我面前。
我愣在原地，我自認為隱藏得很好，還是被他發現了。
「我隻是路過，什麼都沒有看見。」
他突然伸手，我立馬往後退去。
他調整了我歪曲的書包袋子。
輕笑出聲：「是嗎，學委早點回家，天黑了，危險。」
走在回家的路上，想起自己剛剛下意識躲避的動作，想來是全暴露了。
那一瞬間，我感受到徹骨的寒意。
祁柏很聰明。
沒人比我更了解他，他是我創造出來的。
「天生的變態。」
三
他華麗完美的外表下是虛偽惡劣的人格。
他可以心狠手辣毫不猶豫地掐死貓兒。
也擅長玩弄人心，讓你瀕臨崩潰。
他做事毫無規律，富有侵略性，他樂在其中。
江然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沒人會相信她，她的內心有多絕望，隻有她自己知道。
她也為自己招惹了惡魔，付出了代價。
我一時心軟，給了她一個好結局，不然，她一定會被祁柏玩死。
書我就寫到這裡，我卻成了書裡的路人甲。
路人甲就算了，名也叫陸稔佳。
真的沒有人替我發聲嗎？
想到人群中和我對視的他，這裡的祁柏也很不一樣，他的靈魂更加真實，自然也更危險。
我抽了抽嘴角。
腦子裡滿是「百因必有果，你的報應就是我」。
寫文一時爽，穿文火葬場。
四
第二天上學，我頂著熊貓眼來到學校。
我的小同桌驚呼：「你去打架了？」
可不是嗎，昨天想了一晚上怎麼對付祁柏，做夢都在打他。
「我尊敬的學委大人，你作業寫完沒？借我抄抄。」
小同桌名叫石軍，是個很可愛開朗的小男生，和我的關系很好。
大家都叫他外號小胖，他也是了樂呵呵地回應。
我露出神秘的笑容：「你猜。」
他立馬懂事地從前面借了作業，放在中間。
我掏出本子。
滿頁都是「祁柏」的名字。
小胖不可Ṭü₊置信地看著我：「雖然班長是許多女生夢中情人，你大可不必如此瘋狂。」
頭頂傳來低沉的笑聲：「學委，這是在替我寫作業？」
是祁柏來收作業。
爪巴。
秉承著隻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的原則：
「我在練字。」
他伸手拿本子的時候指尖滑過我的臉。
像是毒蛇吐著的蛇芯子，讓人頭皮發麻。
「我的名字，學委寫得挺好看。」
能不好看嗎，一筆一畫，墨都印了兩張紙，足以見得有多討厭。
抬頭對上他含笑的眼眸。
伸手不打笑臉人。
裝是吧，誰還不是個塑料袋了。
我拽住本子的另一角：「好班長求你了，我還沒有寫完，你寬容一下。
「至少也給我清理證據的時間。」
說完我立馬微微低頭，咬了咬唇。
他輕笑出聲：「什麼證據？嗯？」
我低頭不語，表現出害羞的模樣。
小胖也跟在後面：「好班長，求你了，佳佳都沒有寫完，我是她忠實的跟隨者，你看，要不也給我寬容一下？」
他垂著眸子，臉上沒什麼表情。
聲音很低沉：「那佳佳同學……盡快完成作業。」
我露出標準微笑：「謝謝班長，班長最好了。」
他的眸底掠過一道暗芒。
我勾了勾唇，這一切都在我的計劃之內。
我要吸引他的注意，成為他下一個目標。
但我絕不會是下一個「江然」。
要說祁柏會那麼好心，我可不信。
果不其然，下課之後，我和小胖被叫到了辦公室。
班主任老王的唾沫星子都噴到了我的臉上，小胖往我前面站了站，阻擋了絕大部分火力。
我滿懷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祁柏在旁邊整理著作業，像是沒事人一樣，溫文爾雅，周身都透露著書卷氣息：
「老師，我有道題不太清楚，想向您請教。」
老王頓時變臉，笑得比花燦爛：
「好好好，你拿來。」
我和小胖溜了出去。
走之前，祁柏的目光一直跟隨我倆。
回到班級裡，過一會老王過來，把我和小胖調開了。
給我安排的新同桌……是祁柏。
我和小胖告別，他很傷心，說要送我個小小的同桌告別之禮。
我答應也給他個回禮。
班長和學委坐在一起沒有什麼好奇怪的，他託著下巴，唇邊浮現淺淡的笑意。
看著人畜無害，實則一肚子壞水。
真好，我的魚兒上鉤了……
五
體育課，我被祁柏堵在了器材室。
「作業，不是我，是副班長。」
我從容笑了笑：「沒關系，你知道的，我不會怪你的。」
對上他探究的眼神：「哦？你不怕我？」
他的雙眸清澈如水，眼底卻是一片深不見底的黑色，我搖了搖頭。
貼近他的耳邊：「或許我們是同一類人。」
他微微愣住，摸了摸我的頭：「是嗎，那就更好玩了，佳佳。」
好玩你個鬼哦。
六
期中考試前，我收到了小胖的禮物。
是他親手編織的手工娃娃，同時，還有一封情書。
看著他通紅的臉，緊張到結巴的樣子，還挺可愛。
我不禁感慨純真又炙熱的學生時代。
我悄悄準備了一封回信和一份禮物，放在了他的抽屜裡。
第二天，他像往常一樣給我打招呼，眼神中多了幾分坦蕩和堅定。
放學，老師叫我整理資料。
準備收拾書包回家的時候，發現小胖送我的娃娃和情書Ṫųₘ，不見了。
我第一反應是，祁柏。
夜色落下帷幕，我走在寂靜的校園。
黑暗中，有一絲光點。
祁柏在角落，他低頭拿了根煙，放進了嘴裡。
七
南陽一中誰不知道，學霸校草祁柏最討厭的就是隔壁學校不學無術、吸煙喝酒的混子們。
多次舉報他們校外欺凌，還被他們圍堵了。
看他這熟練的樣子，可沒少沾。
他指尖拎著一個打火機，有一搭沒一搭地扣著蓋子。
他腳下，是我破碎的布娃娃。
「祁柏，那是我的東西。」
他緩緩抬頭：「真是不好意思，佳佳，我以為是垃圾，就幫你處理了。
「你不會怪我吧？」
我氣得牙痒痒。
微笑回應：「沒關系。」
他拿出一張紙，從下方點燃。
臉色陰沉：「多麼愚蠢與無知的話術。
「毀掉才好。」
我看著他，沒有說話。
懷疑當時自己是不是腦幹缺失，寫下了這個壞東西。
八
期中考試後的假期，同學提出班級聚會，整個班隻有我和祁柏沒有參加。
我躺在床上想著怎麼抓住祁柏的小尾巴，撕掉他偽善的面具。
一段視頻引爆了學校論壇。
配文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惡心人渣滾出學校！！」
昏暗的酒吧，嬌弱的少女被抵在牆上，弱小無助，而想要強行欺負他的男生。
是小胖。
小胖的頭埋在了她的脖頸。
隨後，就聽到少女的尖叫聲和小胖被人按倒在地的畫面。
這個女生，是我們班的副班長，白馨馨。
短短兩個小時，網絡上的罵聲鋪天蓋地。
「這個男生真惡心，長成這個死樣子，一身肥肉還欺負女孩子。」
「我隔夜飯都吐出來了，死肥豬，去死！」
「媽的，這是我女神，我要去打死他。」
我皺了皺眉，給小胖發去微信，卻沒有得到回應。
早上來到學校，白馨馨四周圍了一圈人，她臉色蒼白，流著淚。
有一種讓人心疼的破碎感。
在上課鈴聲響起的前兩分鍾，小胖進來了。
他包裹得很嚴實，班裡頓時一陣騷動：
「死胖子，你還敢來！」
「滾出去，我們班不要你這樣的人。」
小胖抬頭看了我一眼，飛快低下了頭。
周圍的咒罵聲不斷。
祁柏皺了皺眉：「安靜，沒弄清事情真相之前，大家不要那麼激ṱú⁷動。」
他的話很有信服力，教室裡的聲音變小了。
小胖拍著桌子：「夠了，我隻是喝了她遞給我的那杯水，我才會控制不住我自己，我不是故意的，是那水有問題！！」
「你他娘放屁，我們那麼多人都看見了，副班長怎麼會給你遞水？
「真是白日做夢。」
他極力解釋，白馨馨指著他：「你……」
說著便暈倒了。
九
「叫救護車。」
我看著旁邊淡定的祁柏，皺了皺眉。
晚上，一條視頻再次炸開網絡。
「受害者」白馨馨發言了。
視頻中，她穿著病號服，哭得我見猶憐，希望大家不要傳播當晚的視頻，他也絕對不必原諒「施暴者」，她願以死自證清白。
網絡暴力是一場沒有鮮血，卻漫無止境的屠殺。
這幾天，小胖都沒來上學，他隻要出現在學校，便會被自稱「正義使者」的人欺凌。
再見到小胖，他整個人都消瘦了一圈，臉上帶著青紫。
眼中也沒有往日的光彩。
「佳佳，你信我嗎？
「是白馨馨親手遞給我的那杯水，我上廁所出來後，她站在門口等我。」
我點點頭：「我信你。」
他淚流滿面。
早在前幾日，我就去看了酒吧的監控，白馨馨的一切行為，都沒有拍到。
小胖認定自己和白馨馨沒有深仇大恨。
他這幾日，整天被校外那群地痞流氓打著幫白馨馨報仇的名號欺負。
連自家的攤子都被砸了。
他的父母覺得丟人死活不讓他報警。
他的狀態很不對勁，我安慰他：「會真相大白的。」
他苦笑道：「好。」
十
看來，事情要從白馨馨下手。
我拎著果籃來到醫院看望白馨馨，好巧不巧祁柏也在。
他認真削著手中的蘋果。
白馨馨看著他的眼神，格外地痴迷。
「你也來了，班主任讓我作為代表，來看望同學。」
說著，把手中削好的蘋果遞給了我：
「很甜，嘗嘗。」
床上的白馨馨，惡狠狠地瞪著我。
他起身拿起書包：「我還有事，就先走了，願白同學早日康復。」
白馨馨依依不舍：「班長，注意安全。」
他走之後，我看著床上的白馨馨。
她低喃：「把我的蘋果給我。」
我看著她，笑了笑。
轉身，把蘋果扔進了垃圾桶。
「你……」
「白馨馨，為什麼陷害石軍？」
她很平靜，又開始流眼淚：
「事實證據都擺在那，我是受害者，陸稔佳，你什麼意思？同為女生，你怎麼那麼惡毒！」
我冷笑：「那我換個問法，究竟什麼原因，讓你不惜一切代價，聽從祁柏的安排。」
她的眼底閃過一絲慌亂：「你這個瘋子，在說什麼？關班長什麼事，請你出去！」
她的嘴很嚴，顯然是被教導過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