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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野有喬木 4491 2024-10-12 16:0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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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重又翻了出來。

    江家當年用強硬手段壓下,結果導致了這次的反噬更加嚴重。

    而引起這次反噬的罪魁禍首是我。

    我去找江野,卻找不到他。

    我以為他生氣了。

    可還沒等我想辦法找到江野解釋,我爸回來了。

    他以我打架不服管教的理由強行拽我回去,沒人攔著。

    大概是覺得家裡的主心骨回來了,我媽添油加醋地說著我最近這段時間有多無法無天。

    「我看再過幾年,她都能隨便找個野男人跑出去了!」

    她用著最為惡毒的話咒罵著我。

    連帶著我那個弟弟也跟著用玩具車砸我:「不準逃!換錢!給我買玩具!」

    鐵質的玩具車砸到我額角。

    血流下來,糊了我的眼睛,而我隻是安靜地看著這家人。

    大概是被我媽提醒了,我爸拖著我回家後第一件事就是扒光我身上的衣服,翻出了我藏在身上的刀。

    我近乎赤身裸體地站在他們面前,情緒淡漠到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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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把我關在了家裡。

    為了懲罰我,我媽餓了我好幾天。

    先前被江野稍微養出來的一點肉也徹底沒了。

    「之前那家人還要嗎?」我聽到我爸問我媽,「你去聯系聯系,讓他們多加點彩禮錢,直接把這死丫頭嫁過去。」

    他們把家裡的利器全部藏了起來。

    為了防止我逃跑,除了吃飯的時候,我的手腳幾乎都是被綁著的。

    我似乎又回到了上輩子那段最為黑暗的時光。

    可這次,我很平靜。

    我想好了退路,最差也不過是魚死網破。

    但我沒想到江望會帶著警察闖進來,在我要被賣給老男人的那天。

    20

    為了防止意外,那兩個人幾乎是談好了價格後就立馬要把我嫁過去。

    男人還穿著老款的大紅喜服,周圍人也都是喜滋滋地在恭喜他,全然不顧手腳都被捆綁住的我。

    江望就是在這時帶著警察闖了進來。

    「畜生!」

    他氣紅了眼,替我解綁時手都在顫抖。

    又脫下衣服蓋在我身上那件刺眼的喜服之上。

    但除了這兩個字外,江望就再也沒說過任何一句話。

    「有人舉報你們涉嫌違法綁架。」

    「就是訂婚,訂婚而已。」我爸和警察賠著笑臉解釋,「鄉下姑娘都結婚比較早嘛!我們也是讓這丫頭先訂婚,等她成年再結婚,不犯法的。」

    「對、對啊,就是這樣的!而且這是家事,你們警察也不能管別人家事吧?」

    我媽也在一旁附和。

    而那男人也傻了眼,站在那裡不敢吭聲。

    「我舉報。」

    因為長久沒有喝水進食,我的嗓音沙啞得厲害。

    「我舉報他們涉嫌販賣人口。」

    這句話一出,警察的臉色頓時嚴肅了起來。

    21

    我有過一個姐姐。

    但是在我能幹活之後,我就再也沒在家裡看到過姐姐。

    因為她被我媽賣了。

    賣給了一個老鰥夫生孩子。

    她是被她名義上的父親綁著送到那個老鰥夫的家。

    甚至為了防止她逃跑,他硬生生打斷了她的腿。

    所以在很小的時候,我就知道我以後會面臨著什麼。

    而他們在發現了我有念書的天賦後,決定讓我去上學。

    因為有文化的小姑娘賣的價格更高。

    我以為我姐是第一個。

    但我後來才知道,他們不是第一次幹這種事。

    我姐也不是第一個被他們害慘了的女孩。

    上輩子的我花了很多精力去搜集證據,然後親手送他們進了監獄。

    重來一次,就輕松了很多。

    我帶著警察找到了家裡的地下室,裡面還關著三個昏迷的小姑娘。

    我媽屋子裡還有一個賬本。

    裡面記錄了這些年他們拐賣過的每一個女孩,以及賣出去的價格。

    而最新一欄是我的名字。

    標價:3000 元。

    22

    證據確鑿,那兩個人直接被警察帶走。

    被帶走前,我爸喘著粗氣,惡狠狠地瞪著我,而我媽用盡了各種粗鄙不堪的語言咒罵我不得好死。

    我弟直接舉著他的小鐵車,絲毫不害怕地朝我沖過來,嘴裡說著:「我打死你個賠錢貨。」

    他隻有六歲。

    江望擋在我面前,輕而易舉地攔下了他所有的動作。

    「滾!」

    我弟被嚇哭。

    為了配合調查,我和江望也去了警局一趟。

    聽著他們一口一個「感謝江望同學」時,我忍不住有些恍惚。

    等出來的時候,天快要黑了。

    江望維持了一天的得體笑容,此時也忍不住揉了揉發酸的臉頰。

    「你——」

    「我還是喜歡你紅頭發的樣子。」

    他扭頭看我,剛要說什麼,卻被我平靜打斷。

    江望一愣,強調:「紅頭發的是我哥。」

    我停住了腳步,然後告訴他:

    「隻有江野可以管我。」

    「也隻有江野才能帶我走。」

    江望,或者說是又和江望互換了身份的江野被氣笑。

    「行啊,」他不肯承認自己的身份,大步往前走,「那你就在這裡等著,我看他會不會來接你!」

    我沉默著沒吭聲。

    江野走了。

    晚間的時候突然又下起了雨。

    我找了個路邊的長椅坐下,安靜地想著我還能給江野做什麼。

    然後沮喪而又茫然地發現,好像這段時間裡一直是我在給江野添麻煩。

    這和之前在江望身邊時完全不同。

    哪怕江望再怎麼厭棄我,他也找不出我做事上的任何一絲出錯。

    我總能很好地替江望解決好所有的事情。

    但為什麼現在就不一樣了呢?

    我低頭想著事,直到熟悉的聲音由遠及近——

    「你他媽的下雨都不知道找個地方躲起來嗎?」

    23

    是去而又返的江野。

    他也沒打傘,渾身濕淋淋地跑了過來,然後二話不說就想拽著我走。

    「江野,」我叫了他一聲,然後笑了笑,「這次,我真的沒有家啦。」

    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我沒有任何一絲難過。

    隻有解脫。

    其實我之前也對江望說過一次。

    那次是我唯一一次在江望面前袒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

    可江望說:「溫喬,你覺得你會比你那對父母好到哪裡去?」

    於是我就再也沒說話。

    但這次不同——

    這次,我找到了江野。

    於是我鼓起勇氣,將上輩子不曾說出的話小心翼翼地問了出來:

    「所以江野,你可不可以……再管我一次?」

    江野沉默了下。

    這次他沒有否認,而是扯著嘴角瞪了我眼,粗聲粗氣:

    「老子哪次沒管你?老子就差一把屎一把尿地貼身服侍你了!」

    我沒忍住被逗樂,但眼睛酸澀得厲害。

    24

    江野一直在罵我是根「木頭」。

    「我叫了你幾句小木頭,你就真當自己木頭成精,要喝雨水吸收天地精華了是吧?」

    但在他看到我身上的傷口時,那些教育我的話頓時都噎住。

    最後硬是從喉嚨裡憋出了幾個字:

    「這幫畜生!老子當時就應該沖上去多踹幾腳的!」

    然後他開始說著其他事試圖轉移我的注意力。

    「終於好——」

    「我以為你生氣了。」

    我低頭看著包扎好的傷口,有些發愣:「明明說要報答你,結果每次都是在給你添麻煩。我以為你生氣了,所以我又找不到你了。」

    「為什麼會覺得我在生氣?」

    「因為那些事你並不想被提起來。」

    「我不想被提起就沒人會再說起來嗎?我可堵不住那麼多人的嘴。」

    江野被逗笑,然後告訴我:「我沒生氣,就是那幾天有點事,回去處理了一趟。我要真生氣,我還能費盡心思去救你?」

    後來我才知道,因為那件事被重提,江野被他生氣的父母強行帶回了江家。

    他擔心我找不到他,會多想,會出事,所以那幾天江野一直在想辦法出來。

    最後是江望說換身份吧。

    於是江野餓著自己。

    餓到和江望一樣是一副病懨懨的模樣後,這才和江望交換了身份逃了出來。

    但是這些江野都沒說。

    他隻是說,江野的身份不適合出現在警局。

    「所以你怎麼會認出我來的?」

    很明顯,江野對這個更感興趣。

    他摸著下巴:「連我爸媽都沒分得出來。」

    我不知道應該怎麼解釋。

    好像隻要江野一出現在我面前,我就能立刻認出他來。

    如果真要確切描述的話,那大概是我潛意識裡的害怕——

    我害怕再認錯江野,我就再也找不到他了。

    於是我說:「我不會再認錯你第二次。」

    江野誤以為是我在第一次看到江望的時候認錯了。

    所以他也沒太在意,隻是笑了笑。

    沒過多久,得到消息的老杜就急匆匆地趕了過來。

    他沒有多說,隻是紅著眼拍著我的肩膀,低聲安慰我:「走吧,你師母在家等著呢。」

    江野沒有跟著。

    隻是在我被老杜帶著離開時,他突然問了我一句:

    「就這麼相信我?」

    少年臉上依舊是那副張揚肆意的笑容。

    可我卻莫名感受到了他那隱藏在深處的小心翼翼。

    於是我想了想,給出了我的回答:

    「我是木頭嘛。你知道的,木頭人是最不會變通的,她就死認一個理。」

    江野慢慢收斂起臉上的笑容。

    最後嘆著氣,低低地罵了聲:

    「你就是個奇怪的犟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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