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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永安十五年 3344 2024-12-25 15:08: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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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養在王妃身旁一歲多的長女也被還了回來。


    我不會養孩子,便把長女託付給了李氏。


    李氏自然高興,天天抱著長女,逗樂不停。


    「盧氏、鞏氏請御醫號過脈了,大概是男胎,否則……」


    否則,長女怎會如此輕易回到我的身邊。


    長女送歸我時,已會說話,她吐字清晰地喚我姨娘。


    我也隻是笑著應下了。


    20


    臨近年關,盧氏先誕下了燕王的長子劉振。


    又過半月,鞏氏也誕下了次子劉懋。


    此二子皆由王妃撫養。


    燕王壽宴,開府設席,我的父兄也在受邀當中。


    席間,父兄受裴家兒郎奚落,我方知貞娘竟因裴家從中作梗,而毀了一樁婚事。


    李氏在府中資歷最久,雖無過多寵愛,可王府下人很多願賣她人情。


    她為我安排去見了阿兄。


    阿兄見我,便一傾苦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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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以為你嫁為燕王側妃,我們薛家也能跟著水漲船高,而今看來風光不過一時。對比起京兆諸多世家勳貴,我們仍是根基太淺。」


    「阿兄,京中多Ťŭ₌的是百年世家開朝舊勳,何不從軍中功績下手?」


    阿兄回去思慮再三,最終向朝中請命,前去北境幽關鎮守,以圖軍功封爵。


    李氏聽說後,抱著我的女兒,展顏道:


    「這孩子日後有掌軍權的舅家,便不怕叫人輕看了去。」


    21


    因王爺喜獲麟兒,王妃幫著說情,裴氏被接回了王府。


    從前她持寵而嬌,見與她同一年進門的盧氏、鞏氏先後有孕,不乏使過一些陰私手段。


    她在莊上待的時日,聽聞還需下地勞作。


    如今的她,容顏如頹蕊,病身如垂蘆,當真是今非昔比。


    府中受她苛待之人,紛紛落井下石。


    便是位份低的盧氏,也仗著是長子生母,待裴氏以牙還牙起來。


    鞏氏出身高門,不願似這二人般撕鬥。


    「我入府不到兩年,孩子也是還養在王妃身邊的庶子。今後,我可是要在府中過一輩子的,何苦鬧那些個不痛快。」


    說完這話,鞏氏抬眸怯生生地望著我們。


    李氏問:「我會伺候人,這個薛側妃會寫話本子,你會做什麼?」


    鞏氏愣了愣,腼腆說:「針鑿女工還算拿得出手……」


    22


    裴氏實在不是聰明之人。


    她因受不了盧氏奚落,竟派人在她日常彈奏的琵琶弦中塗了毒。


    那日,燕王召盧氏前去奏琵琶。


    盧氏忍著指尖紅腫難耐,還堅持奏完。


    一曲畢,盧氏當場就香消玉殒了。


    王府門客中便有擅斷案之人,一下子便查出是裴氏所為。


    裴氏高喊冤枉。


    可侍衛一一拿出了證據:在盧氏房中找到的毒藥瓶、購買毒藥的藥鋪收據,以及前去買藥的裴氏丫鬟。


    裴氏才道:「我就是不服,憑什麼一個賤胚子也可以搶在我的前頭誕下長子?還有鞏氏、薛氏、李氏,她們個個面上純良,誰知心中藏著什麼歹毒心思!就是王妃……」


    燕王怒斥道:「王妃也是你可指摘!」


    王妃恰時嘆了一句。


    「裴側妃這是何苦?這府中除了我與李氏福薄,誰未嘗不能誕下自己的孩子?」


    燕王沉吟,「子嗣?她也配!」


    王妃又道:「裴側妃正是太想有自己的孩子了……」


    燕王冷笑。


    「她身為側妃,便敢毒殺姬妾,若是生下子嗣,豈不是要將屠刀對準本王的孩兒?」


    裴氏聞言,面露驚恐。


    「不,我隻是殺了一個賤人!王爺,我沒想過要迫害子嗣……」


    裴氏被拖了下去,下身無端流出了一灘血,拖拽之處留下一道長長的血痕。


    本是妻妾間的爭風吃醋,竟生出這樣一樁血淋淋的命案來。


    23


    鞏氏被嚇壞了,夜夜夢魘。


    最後央求王妃,讓李氏遷來與她同住。


    「我們三人是同一年入府的,還不到兩年,盧姬死了,裴詩離死也不遠了,我……」


    李氏連連擺手,道:「莫說晦氣話,這宮中每年都死奴才,那宮裡頭豈不是個個嚇死了。」


    鞏氏人還是日漸消瘦下去。


    燕王憐惜,便把劉懋送還給鞏氏撫養。


    鞏氏與李氏,一人一個孩子,日子終是有些寄託。


    24


    漏夜無人,我去見裴詩最後一面。


    裴詩未受刑,但被問責那日驚懼交加,小產也未經醫治。


    如今已經奄奄一息。


    裴詩睜開眼,虛弱地嘲諷道:


    「我是河東裴氏之女,王爺不會殺我的。等我好了,必要將你們都踩在腳下。」


    我不管那些,直徑問:「當年,我阿姐與裴二郎說好私奔,何故裴二郎不肯赴約?」


    裴詩全然沒想到,我追問的竟是這件事。


    「那個商女約他是去城外望遠亭,家中獲知後,將二堂兄捆綁起來鎖入祠堂。叫你那勾人的姐姐等到的隻是一班流氓……」


    我禁不住,狠狠刮了她一耳光。


    裴詩仍撐著笑說。


    「聽說那個商女年過二十,仍嫁不出,是因失了名節怕被人發現,才不敢嫁人的吧。」


    「二堂兄得知真相後,竟大罵族人是禽獸不如,最後一根腰帶投缳自盡……」


    「窩囊廢,當真是個窩囊廢……」


    原來裴二郎沒有負了簪花娘子。


    阿姐。


    你聽見了嗎?


    我自推門而出,背後的裴詩狂笑不止。


    可笑之人分明是她呀。


    她以為,盧氏是賤籍,她便是殺了一個賤籍女子又能如何。


    燕王希望後宅安寧,王妃想要賢惠名聲,這兩位怎會容一個出身世家的側妃在府中興風作浪?


    她怕至死都不知何為捧殺。


    更不知她是失了自己這輩子最想要的孩子。


    25


    裴詩死後,王妃才派人告之裴家。


    隻道是患了易傳染的惡疾,才猝然離世。


    裴家並未生疑。


    很長一段時間,王府並未再添ƭũ̂₁過新人。


    燕王勤於前朝政務,許多時日也是宿在王妃房中。


    可惜,王妃一直總歸未有孕。


    李氏輕輕道:「她此生很難有自己的孩子了。」


    「為何?」


    「她嫁與王爺本就是強求,這些年……與爺算是相敬如賓。」


    「連宮裡也在傳,燕王妃最是良善賢惠的當家主母,如今還得了長子在身側養著,也算圓了她最初的心願了。」


    世上夫妻,能有幾對是真心相愛?


    便是真心相愛的,又有幾對做得成長相廝守的夫妻?


    26


    長女到三歲時,燕王給她賜名懷玉。


    我私下給她取了個小名叫如故。


    鞏氏見狀,也給兒子劉懋取了個小名如琢。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一聽就知二人是姐弟。


    燕王聽聞此事,也給劉振取了字,如磋。


    他問我,「這個名字如何?」


    我淺笑應答:「王爺的兒子本就是美玉,經過雕琢磨煉,自能成軒冕。」


    燕王眉眼一凌,「你很懂我,卻從不願多求我什麼。」


    我斟酌道:「那請王爺多去李姐姐處坐坐,如今是她幫我養著懷玉……」


    燕王「哦」了聲,「她既養著懷玉,那你便是缺了孩兒。」


    爾後,他環抱住我,低聲呢喃,「莫要再將我推出去了。」


    不久,我又被診出有孕。


    王妃笑容如常。


    「真是樁好事。」


    27


    永安二十一年隆冬,我立於閣樓之上,眺望京城景色。


    我目及是整個天下最富饒最繁華的國都,卻再也看不見靈州城的山與水。


    耳聞是皇覺寺傍晚敲響的鍾聲回蕩,卻再也聽不見北疆的馬蹄聲陣陣。


    晨兒在身側出言提醒,「側妃,仔細身子。」


    我問:「近日家中可還有提貞娘婚事?」


    晨兒道:「是有,隻是門第太低,夫人不允。世家勳貴太高,三小姐又不肯。」


    我的阿兄近兩年,在邊關屢立戰功,賜了侯爵。


    青州薛氏多受京兆韋氏在內的世家所薦,子弟於朝堂漸露頭角。


    皇後為端陽公主擇婿,便是看中了出自青州薛氏的新科探花。


    這在此前,從未有過。


    貞娘最初的婚事便是因世家雖擾,現下宗親勳貴皆有意聯姻。


    那人選可要慢慢細選才好。


    燕王為爹推選一人,是禁軍正將軍,裴夜。


    爹娘無從拒絕。


    貞娘則氣紅了眼,「那人姓裴啊,是迫害過長姐河東裴氏的兒郎,我如何嫁得!」


    此番輪到我作惡人登場咯。


    「裴夜是河東裴氏旁支,與原先不是同一支,再論官職才能,是朝野俊才中最受矚目之人……」


    貞娘不服。


    「那人的禁軍職位是燕王想拉攏之人,所以才牽了媒吧。」


    我啞口無言。


    貞娘在東市開鋪做生意,當真比我一深宅婦人要懂得許多。


    便在我苦惱如何促成此事之際,裴夜竟主動尋上鋪面,光明正大地去看貞娘。


    貞娘命伙計閉門,堅決不做他的生意。


    裴夜不安常理出牌,反倒樂呵呵道,「模樣俏,性子野,正對爺的口味。」


    爹娘獲知此事,頗有微詞。


    28


    燕王請他過府飲宴。


    裴夜卻道:「我若要娶妻,自是要與妻子相看兩不厭。倘若什麼都不看,怎知這日後是否過得下去。」


    隱在屏風內的貞娘,率性道:「說得在理,可他相看那日太過魯莽,叫我實在不悅。」


    這有何難?


    裴夜休沐那日,特意理了鬢發胡須,換了一身儒裝,才去東市鋪子尋貞娘。


    貞娘立在鋪門口,朝他盈盈一笑。


    笑得裴夜三魂七魄皆丟了。


    可貞娘下一句話,就像兜頭淋了裴夜一頭冷水。


    「誰說我喜歡儒生,你這般裝扮實在古怪。」


    裴夜幹巴巴辯解,「這佳人不是偏愛才子?你不是嫌棄我是武人?」


    「我嫌的是你那日粗鄙無理,何時計較你出身行伍。」


    裴夜得寸進尺道,「那你喜歡我就行。」


    自此,裴夜成了貞娘鋪子的常客,軟磨硬泡了月餘。


    貞娘到底點頭答應了這門婚事。


    貞娘對裴夜說不上抗拒,隻道:


    「二姐,我知這樁婚事,對整個薛家都是極大的助力。可我不願將我與裴夜之間,看上去那麼像一筆交易。」


    我笑著為她篦發。


    貞娘照著鏡中,忽然又說:「二姐,我是真的喜歡他,你放心吧。」


    姻緣事,若是早問一句,或許世上諸多遺憾也就不一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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