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語，是我的錯。
「我隻是還沒習慣身邊有人，一直都是我一個人。」
把臉埋進他結實的胸肌，聞著熟悉的體香，終於找到了一絲真實感。
「從前我也不是這樣的。」
他笑笑，似乎在回憶過去：「我有很好的家人，我的爸媽還有可愛的妹妹。
「隻是一夕之間，我就失去了所有的幸福，家裡所有的一切都以拍賣的形式償還了其他人。「那個時候親戚對我唯恐避之不及，生怕沾惹上了什麼，我妹沒過多久也生病了。
「起初，我從來沒把錢當回事兒，這個家還用不著我操心。
「但後面，我發現錢這個東西會要了窮人的命，所以我沒日沒夜地幹活，生活已經很糟糕了，還遇到了個不知輕重的笨蛋，用那雙眼睛明目張膽窺視我。
「然後，更糟糕的事情出現了，我妹要手術，八十萬才能救她的命。
「可你這個笨蛋居然趁我不注意，偷偷用自己所有的零花錢交上了手術費。」
沒有所有，我自己還偷偷摸摸存了兩萬呢！
「還以為這個笨蛋真的是衝著肉體關系，但是我發現他好像在無條件對我好，盡可能把最珍視的東西攢起來留給我。
「我想我這麼惡劣地對待金主，實在算不上合格，遲早有一天會被踹吧。
「就這麼想著，反而得到了更多美好的東西。
「那段時間我一直在懷疑自己，到底是因為八十萬救命錢，還是因為其他讓我產生了動搖。
「現在才發現，原來這裡面早就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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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輕輕推開我，指指自己心口處。
雖然陸觀棋沒有明著說我愛你，但溢出來的愛意洶湧澎湃仿佛湮滅我一般。
正當我又感動又開心的時候，他又啟唇道：
「十萬的尾款我已經收到了，既然包養那就包養到底，半途而廢小心我揍你。」
這個嘴硬心軟的家伙，我一口要咬在他唇上。
你特麼還是閉嘴吧，我嘴毒，你也不會說話。
「對了，這些收下。」
我定定地看著手機上 100 萬轉賬記錄。
13
「你怎麼……怎麼會有這麼多錢？」
他揉揉我頭發：「自然是你男人賺的，除了醫術，我開發軟件的能力也不差。
「可是，我加起來也就給你九十萬啊？」
怎麼半年的利息能多個十萬。
「八十萬是悠悠的救命錢，十萬是你給她的後續治療費用。
「剩餘的十萬算我萬分之一的真心。
「寧語，你相信我嗎，在未來我一定會賺更多的錢給你。」
我重重點頭：「信！
「不過我就這麼原諒你是不是太虧了？」
他揉揉我頭發：「哪裡虧了？你知道你走了之後，我變成什麼樣了嗎？」
「變成什麼樣了？」
我瞳孔發亮，沒想到啊，陸觀棋居然也會有對我牽腸掛肚的一天。
「變得胃口更好了。」
草，我的笑容戛然而止。
「你滾犢子吧！」
陸觀棋又把我拉進他懷裡，嘴角上揚。
內心要說的話很多，但是……
騙你的，笨蛋。
你走之後，我以為日子終究會過下去。
但是我卻突然開始整宿整宿的失眠，時間久了甚至出現了幻聽。
別說學業上的事，就連基本生活都成了問題。
最嚴重的時候，我甚至一次性吃了太多安眠藥被送去了醫院。
可是我不會跟你說這些，我知道你愛我，承受了很多委屈。
如果是對我之前漠視你的懲罰，我甘之如飴。
隻要你回到我身邊。
「寧語。」
我抬頭不解。
「我想*你。」
我：「？」
你他媽的。
我趕緊捂住他的嘴，還好泛著寒意的冬天沒幾個沙雕出來散步。
但是下一秒，手心泛著湿意。
陸觀棋雖然一隻手腫痛得要命，但是不妨礙靈活的ṭū⁵嘴。
我渾身上下起了一層又一層的雞皮疙瘩，到最後隻能無力倒在他身上。
氣氛到了，慌裡慌張打上一輛車，車裡我們的手握得死緊，心跳如雷。
下車直奔目的地——陸觀棋家的大床。
一間小小的一室一廳，但是勝在收拾得幹幹淨淨。
為了不弄傷他受傷的手，連他衣服都是我小心翼翼為他解開的。
自己還要主動調整位置，這一趟下來比跟在超市裡和大媽搶打折貨品還累。
不過這想法在四個小時後改變了。
臉上分不清是汗還是淚，全身上下都在發顫。
陸觀棋貼在我耳邊，泛著一絲笑意開口：
「我之前就想著，如果你哭的話隻能在床上哭。」
「禽獸！」
「你累了就先睡，我動就行。」
他媽的這是人說的話嗎？
不過我真的好累，兩眼一閉就這麼睡了過去。
次日醒來時感覺渾身被拖拉機反復碾壓，又像是持續蹲坑雙腿馬賽克的感覺。
看著身邊睡得正香的男人，我就氣不打一處來。
我擰了他一把：「你這麼狠？」
陸觀棋微眯了一下眼，傻傻地盯著我，老半天才反應過來，一頭栽進我的懷中。
「還以為自己做了一晚上春夢，原來是真的。」
臭流氓！
還想說什麼的時候，陸觀棋手機響了。
不知道說了些什麼，他起身去浴室。
掛斷電話，陸觀棋回頭：「寧語，我要去醫院見我妹妹，你太累就多休息一下。」
「妹妹？」
我扶著腰：「我也一起去吧，現在也睡不著了，正好看看孩子。」
他愣了一下隨即露出個大大的笑：「好，我們一起去。」
14
陸觀棋提著一個花籃，芭比公主玩具還有一本厚厚的圖畫書。
那是我在路上打聽到的。
陸觀棋的妹妹陸悠悠很愛畫畫，想著小姑娘都愛公主，所以順便還買了個芭比公主套盒。
而我的手裡則捧著一束鮮花。
十分鍾後順利抵達市人民醫院，陸觀棋因為方便照顧自己妹妹的緣故，租的地方離醫院很近。
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莫名有一些緊張，手心都開始發汗。
像是看出了我的異樣，陸觀棋突然空出一隻手握住我，十指交纏。
我有些詫異地看向他。
他溫柔地開口：「她會喜歡你的。」
陸觀棋去找醫生了解陸悠悠的近期情況，而我則留在病房和陸悠悠大眼瞪小眼。
「你是寧語哥哥吧？」
陸悠悠走到我身邊，眨巴著眼睛。
我有些不好意思撓撓頭：「是，是啊。」
不過她怎麼知道？
「嫂子哥好。」
我：「？」
「嫂子哥你是不是半年前把我哥甩了？」
陸悠悠打開圖書：「我每次都假裝睡覺，他都會在我睡著後偷偷哭。
「哥哥嘴毒，但是心是好的。
「每次哥哥跟我聊天除了安慰我之外就隻聊你。
「唉，男人心海底針。可能他當時都沒發覺自己喜歡你，等到你離開了才後悔莫及，這就是該死的愛情啊！」
不是，妹妹你幾歲啊，才十歲怎麼說起話來一套一套的。
「嫂子哥，你這次和我哥一起回來應該原諒他了吧？」
我臉泛著紅暈點點頭，陸悠悠握住我的手。
「還有, 嫂子哥謝謝你救了我的命。」
內心一軟，我也很慶幸當時自己果斷地轉給了陸觀棋八十萬。
「我……」
「寧語？」
突然一道拔高的聲音驟然響起, 打斷我的話。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 對方衝到我面前。
「你怎麼回國了？」
是洛琳。
秀美的臉龐上呈現一絲咬牙切齒。
「你怎麼有臉回國，有臉來這裡的？」
我蹙蹙眉, 說實話, 之前我是覺得陸觀棋從沒愛過我才選擇放棄。
但現在陸觀棋愛我，就是我能硬剛下去的資本。
我反嗆道：「我離開了之後, 你們也沒在一起。
「我離開之後, 他也沒聽從導師的話出國。
「我一沒犯法，二沒欠債, 我憑什麼不能回來？」
洛琳的眼神像刀子一般鋒利：「我當初在飯店說的那些話你是忘了嗎？
「你和觀棋在一起隻會讓他陷入萬劫不復的後果。」
「哦？」
門外乍然響起熟悉的聲音。
陸觀棋手拿一疊病歷單, 表情森冷, 身邊是剛剛跑去找他的陸悠悠。
他摸摸陸悠悠的腦袋：「聽哥哥的話, 先去護士姐姐那邊待一下, 等會兒來接你。」
陸悠悠重重地點點頭，蹦蹦跳跳去了熟悉的護士姐姐辦公室。
陸觀棋收回笑容，走過去陰惻惻看著臉色蒼白的洛琳。
「現在告訴我, 你究竟和寧語說了什麼狗屁不通的話？」
在如此強大壓力之下，洛琳哆哆嗦嗦開了腔。
然後有些崩潰地哭出聲：
「我喜歡了你這麼久, 為了你變美，變優秀, 就是有朝一日能夠站在你身邊。
「憑什麼？他要和我搶你！你之前根本不是 gay！」
「嘖——」
陸觀棋不耐煩嘖了一聲：「沒人會等你變美變優秀後才和你在一起。
「無論你什麼樣子都跟我沒關系，因為我從來沒喜歡過你。」
洛琳一急：「可是，那是因為他出現。
「我和你認識比和寧語認識得要早。」
「洛琳，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陸觀棋眼角眉梢都透著寒意：「以後別和寧語說什麼不著邊的話。
「你知道的, 我不會因為女生就手下留情。」
15
看著洛琳搖搖欲墜的背影, 我不免有些感嘆。
陸觀棋這張破嘴有時候比我還毒。
不過：「對不起，是我改變了你的性取向。」
我轉過頭有些忐忑。
他輕哼了一聲：「倒不如說我遇到了真愛罷了。」
「啊？」
「真是笨蛋。」
16
就這樣黏糊了一陣後, 我才發現手裡的電話都要被我媽打爆了。
內容都是文森特的事。
「糟了！」
我從陸觀棋懷裡坐起身。
「嗯？」
「文森特要回法國了。」
陸觀棋磨磨牙：「就那綠眼睛的奸夫？」
呸，這張破嘴。
我捂住他的嘴：「隻是我室友, 我媽讓我送送他。
「我把人帶過來第一天就拋下了, 於情於理都是我的錯。」
他把我手從他嘴巴拿下來：「成啊, 帶我一起去。」
死醋壇子。
等我們趕到機場的時候, 文森特正要安檢。
「文森特！」
他回頭, 笑容溫和。
「語，怎麼來了？」
我氣喘籲籲不好意思跑過去：「對不起，我……」
「語, 永遠不需要對我說抱歉, 我很開心來你的國家。」
他瞟了瞟我身後：「你很喜歡他吧？那天你哭了之後。」
我一窘，但還是重重點頭。
他突然湊近我耳邊：「語，祝你幸福。」
啊？
「謝謝……哎喲！」
陸觀棋的手突然從背後繞過來，死死把我摟進懷裡, 眼神對上文森特滿滿的敵意。
文森特聳聳肩, 嘴角銜著一抹得逞的笑意瀟灑轉身。
隻餘陸觀棋醋精上身：「他剛剛在你耳邊說了什麼？」
「哈？沒什麼啊！」
「我不信，他剛剛很嘚瑟地衝我挑眉，還湊你那麼近。」
「真的啦，他隻是祝我幸福！」
「哼哼……」
「你吃醋的樣子好好笑！」
已經在前面的文森特聽到身後嬉鬧的聲音，腳步一頓, 但還是搖搖頭。
語，祝你幸福我是真心的，但我喜歡你也是真心的。
【完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