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叔訂婚前一晚，我喝醉了坐他腿上，胡亂親著。
「小叔叔，你等等我好不好，我馬上長大了。」
他面色冷峻，語氣疏離：「你喝醉了。」
後來，他和未婚妻逛街，撞見我被他兄弟抵在試衣間強吻。
一貫禁欲自持的人失了態，一拳打在傅宴臉上，聲音壓著怒：
「她年紀小你也不懂事嗎！」
我擋在傅宴面前：「我成年了，小叔叔。」
1
凌晨一點，周立擇終於回來了。
我來不及穿鞋，迅速下樓，撲進他懷裡。
酒氣混合著香水味，飄進我的鼻腔，讓我鼻頭一酸。
「小叔叔，你真的要訂婚了嗎？」
周立擇身體一僵，低低應了一聲：「嗯。」
我心裡一涼。
「小叔叔……」
我喜歡周立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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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都知道的。
但他隻會說我年紀小，不懂事。
我看著他，心口酸脹難忍。
為什麼？
「哭什麼？」
周立擇皺了下眉，抬手擦掉我臉上的眼淚。
我哽咽著，一時沒能說出話來。
周立擇揉了揉我的發頂，溫聲哄道：「先去穿鞋，會著涼。」
我倔犟搖頭，緊緊抱著他的腰，將腦袋埋在他懷裡。
周立擇無奈，任我抱著。
他安撫地拍了拍我的背，嗓音低沉：「我訂婚了也不會影響到你的，我不會把人帶來這裡，別怕，好嗎？」
我帶著哭腔：「可以不訂婚嗎？」
「理由呢？」
「我喜歡你啊，小叔叔，你知道的。」
我不由將他抱得更緊。
半晌後，周立擇嘆了一口氣：「這種話，別再說了，你還小，你不知道什麼是喜歡。」
「我知道！」我抬頭盯著他。
「太晚了，回去睡覺吧。」
他伸手推開我。
我這才注意到，他脖子上有一個吻痕，半遮半掩地藏在襯衣領裡。
視線往下，襯衣上全是我的眼淚。
剛才我把襯衣蹭亂了，所以那個吻痕露了出來。
心尖像被針扎了一樣，密密麻麻的痛席卷全身。
我抬手想摸一下：「是她嗎？」
周立擇反應過來，後退了一步，抬手將衣領扣好。
「快去睡覺吧。」
他越過我，腳步快了兩分。
我轉身看著周立擇上樓的背影，口不擇言：
「小叔叔，你真的就一點都不喜歡我嗎？
「我雖然跟你姓周，可我是你撿來的不是嗎。
「小叔叔，我求你，不要訂婚好不好？」
訂婚了，我們就沒可能了。
周立擇頓住，背脊緊繃。
他扭頭，幽深的眼凝著我，好半晌才開口：
「我隻當作什麼都沒聽到。」
他的語氣是那麼冷硬不近人情。
周立擇迅速上樓，進了臥室。
門一關，隔絕了我的視線。
2
我哭了一宿，一早醒來發現周立擇不在家。
可今天是周末，按照往常他應當是在家陪我的。
一連兩天，周立擇都沒有回來，也沒有接我的電話。
直到好朋友姜芽給我發了一個視頻。
視頻是偷拍的，已經曝光上了熱搜。
視頻裡的人，是周立擇和他的訂婚對象，秦雲。
他們成雙入對，好不般配。
姜芽發來一段語音：「小芙，你絕對想不到，秦雲是周立擇的初戀！」
我怔住。
難怪……
周家如今的權勢已經不需要聯姻，前幾年周立擇也沒有結婚的打算，我還以為他是知道我喜歡他，在等我。
我還以為……
啪嗒啪嗒。
眼淚掉在屏幕上，模糊了姜芽後面的消息。
許是見我許久不回，她彈了個語音過來。
「芽芽……我怎麼辦啊？」
姜芽立即安撫我：「沒事沒事，別哭，我這就去找你。」
很快，姜芽開車來到別墅外。
她二話不說把我拉到了酒吧。
「喝，一醉解千愁。」
我一杯又一杯，借酒消愁，腦子漸漸昏沉。
迷迷糊糊間，我聽到姜芽給周立擇打電話。
「對對，我們在……小芙喝醉了，嗯嗯好。」
我湊過去，委委屈屈地開口：「小叔叔，我好難受，我想回家。」
電話那頭，周立擇沉默了一下：「等我。」
掛了電話，我抱著姜芽吧唧在她臉上親了一口。
「你真厲害，我小叔叔都不願意見我，你一打電話他就來了。」
姜芽朝我翻了個白眼：「出息，我要是你，我直接先把人吃了，其他的管他三七二十一。」
我喜歡周立擇的事情，姜芽知道。
也是她讓我表明心意，說最起碼讓周立擇知道，這樣就算將來不能在一起，也沒有遺憾。
可我沒想到周立擇完全不當一回事，隻把我當小孩。
現在更是，多了個初戀。
「我都查了，秦雲出國嫁人去了，離婚了再回來的，你小叔也是，樂意當接盤俠。
「我跟你說，趁現在他和秦雲還沒睡過，你先下手為強，不然以後他就髒了。」
我腦子有些迷茫：「可他不喜歡我。」
姜芽推了下我的腦袋：「你啊你，古板死了，我跟你說……」
她湊近在我耳邊念叨著，讓我怎麼借著酒勁霸王硬上弓，教我怎麼馴服周立擇。
我聽得小臉通紅。
「這……不太好吧？」
姜芽立馬恨鐵不成鋼地瞪我：「你說你，表白失敗就算了，人也沒吃著，虧不虧？」
我歪了下腦袋。
好像，有點道理。
半個小時後，周立擇來了。
姜芽把我往他懷裡一推，揮揮手不帶走一片雲彩。
我站不穩，周立擇摟住了我的腰，避免我跌下去。
一下，我腦子有些旖旎。
周立擇將我抱進車裡，俯身給我系安全帶的時候，我想起姜芽的話。
「他給你系安全帶的時候，你就湊上去親他一口，他沒拒絕的話，咱就進行下一步。」
此刻，周立擇冷峻的面龐離我極近。
我微微仰頭就能親到。
可是，他眼裡暈著化不開的怒。
他在生氣。
他不太喜歡我和姜芽在一起。
如果這時我親了他，他會更生氣吧。
就這麼一猶豫的瞬間，「咔噠」一聲，安全帶扣好，周立擇抽身離去。
面前的空氣一下變得充裕。
我有些悵然若失。
緊接著，周立擇打開駕駛門坐了進來，一腳油門往家裡開去。
3
到家後，周立擇打開車門。
我默不作聲下車，低著頭跟在他身後，有些心虛。
剛才還想著等周立擇來了我要如何如何，可他真的來了，我又慫了。
出神間，我左腳絆右腳，往前摔去。
「啊！」
電光石火間，周立擇回身接住了我。
「對……對不起。」
我手忙腳亂想起來。
周立擇卻按住了我，嘆了一口氣，將我打橫抱起。
我微驚。
耳邊的心跳聲砰砰跳得極快，一時分不清是我的還是周立擇的。
進家門後，周立擇徑直把我抱回房間。
他放下我，貼心地問：「能自己洗漱嗎？」
我點頭，隨後又趕緊搖頭。
周立擇失笑，揉了下我的發頂：「我去幫你把水放好，待會兒自己泡個澡，然後好好睡一覺，什麼都別想，好嗎？」
我遲疑地拉住他：「小叔叔，我都知道了，秦小姐是你的初戀，她結過婚，你還是忘不了她嗎？」
說完，我忐忑地看著周立擇。
如果他說是，那我不會再糾纏他，會本本分分做好他的小侄女。
周立擇凝視我半晌，嘆了口氣：「小芙，秦雲有求於我，我不得不幫。」
我眼睛一亮：「所以你不是忘不掉她，一定要娶她對嗎！」
周立擇沒有正面回答，而是站起身來要走。
我迅速繞到他面前，借著酒勁，也更大膽了些。
「小叔叔，我喜歡你，早在兩年前我就喜歡你，你知道的。
「你可以喜歡我一下嗎？如果你沒有喜歡的人的話。」
我滿含期待地看著周立擇。
周立擇見狀，軟了語氣：「你喝多了，早點洗漱休息。」
「我沒有！」
我一把將周立擇推坐在床上，隨即走過去，坐在他腿上，揪著他的衣領親了下去。
周立擇的手一下攥緊了床單。
我毫無技巧地親著他，求著他：
「小叔叔，你等等我好不好，我馬上長大了。
「你喜歡我一點，就一點。
「還有，能不能不要和秦雲訂婚，她有什麼事非得要訂婚才能解決？」
周立擇從最初的慌亂中恢復平靜。
他推開我，面色冷峻：「以後給我離姜芽遠一點，這種事是她教你的吧。」
他語氣疏離：「周映芙，你記住，我是你的小叔叔，永遠都是。」
他站起來，頭也不回地走了。
直到關門聲傳來，我才回過神，愣愣地盯著門口。
為什麼突然生氣了，明明剛剛還好好的。
為什麼……
4
第二天，是周立擇和秦小姐訂婚的日子。
各大平臺都在播報著這一喜訊。
電視上，郎才女貌，般配至極。
我盯著電視，心頭酸脹。
姜芽打電話問我昨晚成了沒，我苦笑。
「沒有，小叔叔不喜歡我。」
「不打緊，來酒吧，姐給你挑最好的。」
掛了電話，我最後看了一眼電視上的周立擇。
他和秦小姐牽著手，嘴角帶著淺笑，無名指上的戒指異常奪目。
一行清淚落下，我扭頭，出了門。
到了酒吧，姜芽朝我揮手。
我過去才發現，卡座上坐了一堆人，見我過來，他們紛紛站起來朝我問好。
細看之下，我驚覺他們或多或少都和周立擇有幾分相似。
「你……」我震驚地看著姜芽。
她一拍胸脯：「怎麼樣，夠意思吧。」
她拉著我坐下：「別在一棵樹上吊死，正主吃不著，這不還有替身嗎。」
我才坐下，他們便圍上來，一口一個姐姐，小芙。
我不適應，有些慌亂地往姜芽那邊躲。
「哎呀別怕別怕，這多快樂啊。」
酒過三巡，我漸漸放開了。
突然發覺，好像真的沒什麼大不了的。
直到半夜。
我有些醉了，推了推姜芽：「我去下洗手間。」
她站起來給我讓路：「快點哦。」
我回頭朝她笑了笑。
餘光突然瞥到對面卡座上有個人一直看著我，我呼吸一滯。
燈光昏暗，我看不清他的臉。
但那雙眼睛，很熟悉。
以至於我差點以為是周立擇。
但，周立擇怎麼可能在這裡呢。
我搖搖頭，轉身去洗手間。
誰料出來時，找不到姜芽的卡座了。
人太多了。
重金屬音樂刺激著我的鼓膜，男男女女搖晃著，燈光昏暗又多變。
我低頭拿出手機，想給姜芽打個電話。
不料突然被握住了手腕。
我抬頭，盯著來人看了好一會兒，才認出來。
「傅叔叔。」
他「嘖」了一聲：「叫什麼叔叔，叫哥哥。」
我乖乖喊道：「傅哥哥。」
我這才注意到，他就是剛才一直盯著我的人。
5
傅宴是周立擇的朋友，卻是兩個極端。
周立擇沉穩、清冷、禁欲，傅宴恰好相反，不羈、妖冶、放浪。
周立擇曾和我說，離傅宴遠一點，別被他帶壞。
他們倆眼睛很像，都是薄情的丹鳳眼，不笑時看著清冷不近人情。
可又不一樣。
傅宴眼尾有顆淚痣，又時常笑著，所以看起來更豔麗。
傅宴朝我笑了一下：「想喝酒找哥哥啊，那些男人不靠譜。」
他徑直把我拉進一個包廂，隔絕那些吵鬧的人群。
「姜芽……」
「她沒事，我叫人盯著呢，沒人敢在我的場子鬧事。」
我驚覺：「這是你開的？」
傅宴回頭，笑得惹眼：「是啊。」
坐下後，傅宴給我倒了酒：「和哥哥說說，怎麼不開心了？」
我歪著腦袋看了他一會兒。
「怎麼，我臉上有花兒？」
我遲鈍地搖搖頭：「小叔叔不讓我跟你來往。」
傅宴一下笑出聲來：「那你要聽他的話嗎？」
我又想起今天周立擇訂婚，想起那緊緊牽著的兩隻手。
鼻頭一酸，我拿起桌上的酒一飲而盡。
「才不要！」
傅宴低笑：「嗯，不要。」
我看著傅宴：「你看著沒有小叔叔說得那麼壞啊。」
「他那是嫉妒我。」
「嫉妒你什麼？」我不由靠近了一下，有些好奇。
傅宴收了笑，雙眼凝著我。
這一刻我有些恍惚，一時分不清在我面前的是周立擇還是傅宴。
這雙眼睛……
等傅宴握住我的手時我才驚覺，我剛才竟想抬手摸他的眼睛。
「抱……抱歉。」
「沒關系。」
傅宴抓著我的手，輕輕落在了他眼尾的那顆淚痣上。
「想摸可以直接摸。」
我食指指腹輕輕摩擦著那顆淚痣。
酒意上頭，我一下哭了出來。
傅宴一下慌了：「別哭啊。」
我抽抽搭搭：「小叔叔不喜歡我，他一點都不喜歡我。」
傅宴動作輕柔地給我擦眼淚：「沒關系，我喜歡你啊。」
「真的嗎？」我淚眼蒙眬地看著他。
傅宴點頭：「嗯，真的。」
我眨了眨眼睛，看著那雙和周立擇極為相似的眼睛，不由再靠近了一些。
氣氛忽然變得灼熱。
我沒注意到，包裡的手機響了又響。
傅宴深吸了一口氣：「別再靠近了。」
我沒聽，又湊近了一些，鼻子輕輕點在傅宴的鼻子上。
下一秒，我的唇被咬住。
這個吻很重，又很短。
傅宴有些氣喘：「小笨蛋，讓你別靠近。」
我恍惚地看著他，想起昨晚強吻周立擇的時候。
在我面前的人好像變成了周立擇。
我再一次揪著他的衣領親了上去。
他頓了一下，隨之更狠地親我。
我腦子混沌，分不清是夢還是現實。
耳邊隻有一個聲音：「我是誰？」
我呢喃：「小叔叔。」
舌尖一痛，我被松開。
「看清楚，我是誰。」
迷蒙的視線逐漸清晰。
「傅哥哥……」
傅宴彎唇：「很好。」
呼吸再次被掠奪。
就在這時，包廂的門突然被推開。
一道冰冷刺骨的聲音響起：「放開她！」
6
傅宴將我的腦袋按在懷裡，調笑的嗓音落在我耳邊。
「稀客啊，不去陪你的未婚妻，來我這兒幹什麼？」
周立擇沒有理會傅宴的挑釁，目光沉沉地盯著我：「周映芙。」
這三個字仿佛淬了冰一般，讓我背脊發寒，酒也醒了許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