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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禁庭春晝 3900 2025-01-02 15:27: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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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是太醫院首席,也探查不出我脈象有異。


    畢竟是先帝的嫔妃為了爭寵,調制出來的禁藥。


    隻是這藥頗為傷身,往後再不會有子嗣,故而漸漸失傳。


    殷若寒全然不知。


    他真的以為我有孕,看起來比我還緊張。


    珍貴的補品流水一樣送進我宮中。


    可惜了。我安靜想著。


    不存在的孩子,本就是保不住的東西。


    這些日子,殷若寒忙得很,來見我時總是深夜。


    他不說話,有時閉眼小憩,有時就安靜地坐在我身側,盯著我微微隆起的小腹發呆。


    燭火映在那雙狹長的狐狸眼裡,溶溶落著一點暖光。


    我們心照不宣,誰都沒有再提起過前世。


    今夜殷若寒來得遲些。


    夜露墜湿了他的衣角,眉目籠著層水汽。


    他沒進殿,隻站在窗下,輕聲問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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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娘,今日安好?」


    我還是聞見了,他身上淡淡的血腥味。


    他最近總在殺人。


    我靜默一瞬,「掌印安好,本宮自然安好。」


    殷若寒張了張嘴,「我……殺孽深重。怎配與娘娘相提並論。」


    他頓了頓,又低聲道:「往後,我就不進殿了,怕衝撞了娘娘腹中胎兒。」


    我看著他。


    「殷若寒,你不嫉妒麼?」


    這話問的沒頭沒腦,他卻瞬間明白了我在說什麼。


    他怔住了。


    半晌,或者是更久,我聽見他的回復。


    「惟願娘娘此生,圓滿如月。」


    我靜靜看著他,「如何圓滿?」


    「良人在側,子孫……滿堂。」


    窗下芭蕉葉颯颯作響,月光蕭疏。


    殷若寒安靜地立在一地昏暗的影裡。


    有些茫然,有些無措。


    我不知道那一瞬間他想到了什麼,或許是他的殘缺。


    我想,若那便是殘缺——


    那我服下禁藥,再無子嗣,亦是所謂殘缺之人。


    我笑起來。


    「可是月有陰晴圓缺,並不常常圓滿。這世間的殘缺總是尋常。」


    「抬頭,掌印。」


    明月如鉤。


    我亦彎起眉眼,望進他怔然的眼睫。


    「掌印,不應有恨。」


    12


    冬去春來。


    算著日子,肚子裡這個東西應該有五個月大了。


    這日是春獵。


    臨行前,我服了藥,同往常那樣在皇後面前撒嬌賣痴。


    「皇後姐姐,你這個香囊真好看!」


    皇後看了一眼,取下來遞給我,「妹妹喜歡,本宮贈與你便是。」


    我總是眼饞她的東西,皇後早就習以為常。


    玉佩璎珞墜子香包,我在她那兒順了不少。


    她見我實在愚蠢,樂得陪我演姐妹情深。


    反正她隻需耐心等上幾月,然後,去母留子。


    所以獵場裡,眾目睽睽之下,那頭麋鹿發了狂似的衝向我時,她還沒意識到是我動了手腳,自己即將大禍臨頭。


    我狼狽摔落在地,下身血流不止,洇透了藕荷色的宮裙。


    這副場景實在太過慘烈。


    「陛下……好疼。」


    大量的失血讓我眼前模糊。


    我無力地靠在蕭朔懷裡,卻看清了人群之外的殷若寒。


    按在劍柄上的手,骨節發白。


    他怔然望著我裙上不斷暈染開的血跡。


    竟是落淚了。


    再醒來是在獵場的營帳裡,鼻尖繚繞著清苦藥香。


    太醫正低聲回稟:「囊中香料裡,有一味能夠致使野鹿發狂……」


    事已至此,皇後終於回過神。


    眼見她要辯解,我開始哭。


    「皇後姐姐若不喜歡妹妹,怎麼責罰妹妹都可以,為何、為何要害妹妹的孩子。」


    「孩子、我的孩子……」


    皇後恨得咬牙,「你?!你敢誣蔑本宮?!」


    「本宮一時不慎,竟教鷹啄了眼!」


    「皇後!」蕭朔冷聲打斷,指著案上的香囊。


    「隨侍的宮女、太監都看見了,這東西,原是你給貴妃的。」


    「證據確鑿,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人證物證俱在,皇後自然是百口莫辯的。


    蕭朔動不了皇後,隻能小懲大戒,禁了她一個月的足。


    卻也順理成章地晉了我的位分,協理六宮。


    這夜,蕭朔來時,內務府的人正送來皇貴妃的金印金寶。


    見此,他笑著調侃,「這下愛妃滿意了?」


    我低低唔了聲,「姑且滿意。」


    待他走後,殷若寒才從檐上翻下來,風露滿身。


    早在我倒在血泊裡的時候,他就想明白了前因後果。


    「你……何苦至此。」


    殷若寒望著我蒼白的臉色,眸中滿是痛惜。


    可他沒有勸阻我的立場,張了張嘴,似是想問我一句疼不疼。


    我搖頭,目光落在案前金寶上。


    「不苦,不疼。本宮就喜歡金燦燦的東西。」


    13


    皇後被罰一事,在前朝後宮引起不小震動。


    雖然隻禁足了一個月,卻無異於在打謝家的臉。


    前朝後宮,人心惶惶。


    我卻學著協理六宮事宜,忙得不可開交。


    這天是阿娘的忌日。


    按江南舊俗,不燒紙錢,但要放一盞水燈。


    天下江河湖海相通,魂魄隨燈漂泊,終有一日能回到江南故裡。


    我出不去,便想著在宮中找一條連通外河的水道。


    「在找什麼?」


    那身紫衣,濃得將要融入夜色。


    待看清我捧著的水燈,他的眸中閃過訝異之色。


    殷若寒自然也知道那是什麼。


    但他什麼都沒說。


    下一刻,我的腰間一緊。


    隻是一眨眼的功夫,殷若寒便帶我掠過了那道將我困住的宮牆。


    他說:「阿織。我帶你出去。」


    護城河邊,我撥了撥水,小心翼翼地放下燈。


    小燈飄飄搖搖,逐流而去,魂歸故裡。


    我已經不記得阿娘的眉眼了。


    卻總夢見她坐在織機前,日復一日,織著那張我看不懂的圖。


    阿娘說,這叫璇璣圖,能教男人回心轉意。


    「待阿娘織成璇璣圖,你爹爹就回來了。」


    她總是這樣說。


    可是後來,璇璣圖織成了,爹爹卻沒有回來。


    我坐上去上京的船,沒了阿娘。


    我很輕地闔了一瞬眼。


    阿娘。我在心裡小小聲道。


    後來我找到了爹爹,但他不記得我們母女倆。


    他是個不值得的人。


    璇璣圖,不要再繡了。


    殷若寒站在我身後,和我一起注視著水燈遠去。


    他幾次垂眸,想要開口,卻終究什麼都沒能說出來。


    「等我一下。」他最後道。


    殷若寒剛走,身後,驟然轉出一道人影。


    「嘖,小爺還以為天黑花了眼。」


    肩頭猛然被男人擒住。


    來人語氣狎昵,「皇貴妃的位置,娘娘坐的可還舒坦?」


    我認識他。


    這人是謝皇後的弟弟謝曜,我在宮中的大宴上見過。


    我掙開他的手,厲聲呵斥,「你放肆!」


    「放肆?」他挑眉而笑,「是我放肆,還是娘娘私自出宮放肆?」


    說著,謝曜湊近我,眼中是毫不掩飾的欲色。


    「你欺負了我阿姐,竟然想全身而退?」


    「我今夜就替我阿姐好好教訓你!」


    謝曜強硬地錮住我的手腕,粗短的手指就要去挑我的腰帶。


    「別掙扎了,你還仰仗著誰給你撐腰?」


    他嗤笑,「我那廢物姐夫麼?」


    我輕聲道,「他來了。」


    「做夢。你說那個窩囊——啊!」


    骨骼斷裂之聲響起。


    暗鏢凌空而來,釘透了謝曜的手腕。


    他爆發出一聲殺豬般的慘叫,整個人癱軟下去。


    「我乃當朝國舅,你敢動我!?」


    「你是誰?我必將你吊在馬後拖死!」


    雲靴踏上謝曜胸前的瑞獸織紋,狠狠一碾。


    殷若寒手上還捧著一盞祈福的蓮花燈。


    目光冰冷陰鸷,如看死人。


    「司禮監,殷若寒。」


    「咱家恭候國舅爺大駕。」


    他轉眼看我,「哪隻手碰的?」


    我低頭看了一眼。


    下一刻,雪亮的劍光閃過夜色。


    謝曜的右臂,竟被齊齊斬斷。


    「啊——!」


    「你……你們!」


    昏死之前,謝曜咬緊了牙關,「等著,謝家不會放過你們!」


    錚然一聲。殷若寒自顧自收劍歸鞘,漠然抬眼。


    「盡管來。」


    「咱家為皇貴妃,撐一輩子腰。」


    14


    翌日,朝堂沸反盈天。


    謝曜的父親聯合百官上書,痛斥妖孽當道,國將不國。


    面對眾人發難,殷若寒卻仿佛沒事人。


    「此乃陛下御賜尚方寶劍,先斬後奏,有何不妥?」


    他笑容豔豔,「況且——」


    「咱家還為謝小公子留了一臂,尚且全了你們臉面。」


    謝曜的父親憤憤不平,張口就罵,「閹人猖狂!」


    殷若寒也不惱,「怎麼,這就算猖狂了?」


    「還有更猖狂的。」


    沒有人看清他是怎麼拔劍的。


    眾人反應過來的時候,那一點泛著寒光的劍尖,挑落了謝父的烏紗帽。


    謝父驚恐地癱坐在地。


    「反了……真是反了!王法何在啊!」


    殷若寒歪了歪頭。


    「令公子覬覦皇貴妃,按律當斬。」


    「你既滿口王法,卻又為何對此絕口不提?」


    滿朝哗然。


    謝家人終於坐不住了。


    這天夜裡,隱密的火光亮起,宮中偏門被人悄悄打開。


    車馬秘密進宮,謝家人故技重施,帶著蕭氏旁支的稚子逼宮。


    可他們不知道,殷若寒和蕭朔,等這一天很久了。


    宦官在黑夜裡奔走,捉摸不定的影子醞釀著一場無聲的風暴。


    皇帝的耳目如同暗夜裡的蛛網,不知不覺,已然織上謝家的房梁。


    蟄伏在地底下的幽靈,等待著那一聲如雷的馬蹄將他們驚醒。


    雖是深夜,皇城中卻已集結了整個上京城的兵馬。


    殷若寒的手按在劍柄上,護衛著高高端坐馬上的皇帝。


    錚然一聲。他拔劍。


    「反賊謝氏,私結朋黨,禍亂朝綱,欺君罔上,意圖謀逆——」


    「罪無可赦,按律當誅!」


    所有的布局,隻待這一刻。


    皇城落鎖,瓮中捉鱉。


    撥亂反正,在數年之久,也在頃刻之間。


    15


    兵戈之聲響了一夜。


    殷若寒說,天色熹微之時,才可以打開宮門。


    當時我喊住了他。


    我問,「殷若寒,那你呢?」


    他怔了怔,低聲寬慰。


    「待天亮,你打開這扇門,我就回來了。」


    於是我抱著殷若寒留給我的劍,守在門邊。


    隻是我沒有想到,這夜,會有一個不速之客造訪。


    宮中變亂,誰也沒有注意到,一個趁亂脫逃的瘋女人。


    宋錦月在宮裡待過的日子比我多,對這裡的布局了如指掌。


    自然也知道,那條通往我宮中的密道。


    冰涼的刀刃無聲無息地貼上我的脖頸。


    「宋織,好久不見。」


    宋錦月笑容瘋癲,「我來索你的命。」


    她剛從大牢裡逃出來,身上混合著血腥和腐爛的味道。


    我垂眼,那截撩開的袖子下,皮肉竟被一片片剜掉,露出白骨。


    於是我笑道:「我嫡姐是上京第一美人,你是什麼白骨精怪,也敢冒充她?」


    「對了。」我皺眉思索,「你這白骨精,是嫡出還是庶出?」


    宋錦月的動作僵住了。


    趁她怔愣,我反手擲劍,將她的衣擺牢牢釘在地上。


    宋錦月呆呆地看著自己的手臂,忽然就瘋了。


    她猛然朝我撲過來,一口咬上我的脖頸。


    「宋織!都是你……都是因為你!」


    她哭哭笑笑,痴痴看著我身上皇貴妃的華麗服制。


    「對、對,我是想要活成這個樣子的。」


    「陛下,陛下也是有真心的。下輩子,我也要當皇貴妃——」


    宋錦月喃喃自語,「殺了你,就可以回到剛開始的時候了。」


    她的袖中猛然滑出另一柄匕首。


    我眼皮微掀。


    無比輕柔地牽引著她的手,替她了卻殘生。


    「你當然可以回到過去,姐姐。」


    我笑意溫柔,「隻是所有人都在往前走,那裡,已經沒有人在等你了。」


    天邊微霞。


    我如約打開宮門。


    正有一人拄著劍,搖搖晃晃走來。


    紫衣妖異,眉眼卻溫柔。


    「阿織。」殷若寒啞聲道:「我回來見你了。」


    他沒有失約。


    可是下一刻,殷若寒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


    拄著劍,踉跄著跪倒在我身前。


    大量的血從他的耳目口鼻之中溢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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