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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白月光是心頭痣 4042 2025-01-08 17:2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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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唐景工作很忙,難得有休息的時間,風塵僕僕地趕來,眼巴巴地等了我許多回,卻總也見不著我。


    我以為時間久了,唐景會知難而退,哪曉得他如今下了班,索性開幾個小時的車,夜夜宿在我父母家等我。


    也不知他給我父母灌了什麼迷魂湯,不驅趕他也就罷了,甚至還有意無意地在我面前提起他,話裡話外地撮合我們。


    這樣久了,我也就煩了,於是報了名,去山區支教了一年。


    等我回來,父母歡喜得紅了眼,做了一桌子好菜。


    我上前去擺碗筷,爸卻叫我多擺一副。我尋思不知誰要來,想到唐景,卻又搖了搖頭。


    和唐景一年都沒聯系,再深的情,也該淡了,又怎會過來吃飯。


    擺好了碗筷,和父母坐在一起,父母沒有動筷,靜靜地看著門外。


    我窮盡無聊,有些饞爸釀的青梅酒,就拿了筷子,蘸了一蘸,放入嘴中。


    入口極香,正閉了眼,細細品味,卻聽得媽媽熟絡又歡快的喊道:「終於盼到你了,累不累?快坐下來吃飯。」


    我睜開眼去瞧,竟真是唐景,他眉眼仍舊豔麗,卻看著成熟穩重了許多。


    爸爸早就迎上去,幫他把背包接了過去,放進了我從前住的房間。


    唐景坐在我旁邊,仔仔細細地盯著我,半晌才說:「你瘦了。」


    我有些尷尬,隻訕訕地笑,並不答話。媽見氣氛不對,急忙給唐景和我夾菜,試圖緩解尷尬:「暖暖,小唐,你們都嘗嘗我做的菜。」


    唐景朝媽媽笑了笑,甜笑著誇媽媽的廚藝,卻又伸出筷子,夾了個大雞腿在我碗中。


    媽露出滿意的神色,又朝爸使了個眼色,爸心領神會,倒了杯青梅酒給唐景,又舉杯起來,真心實意地說:「小唐,這些日子多虧了你,不然,我和你阿姨不知道該怎麼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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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景趕忙站了起來,與爸碰杯,飲盡了酒,不多會,臉上就浮上了紅。


    我不知是什麼事,因此偏過頭,悄聲問媽怎麼回事。


    媽又給爸和唐景斟了杯酒,見他們喝了,才開口說話:「你爸前段時間不小心摔壞了腿,不想影響你工作,不準我給你說。


    「我年紀大了,替他翻身費勁得很,醫院裡人又多,幹什麼都要排隊,我站一會兒就腳發抖。


    「醫生又說要手術,給我交代注意事項,我聽了又忘了,拿不定主意。


    「多虧了小唐,替我們跑上跑下,來回折騰,又替你爸守夜倒夜壺,照顧了好幾個月,你爸才好了起來。」


    媽這麼說著,眼眶就湿了,她抬起手,摸了摸唐景的肩膀,愛憐地說道:「真苦了這孩子。」


    唐景臉紅了,搔了搔頭,磕磕絆絆地說:「媽,你說的什麼話,都應該的。」


    他這一聲「媽」叫出口,我媽笑得見牙不見眼,我爸也盯著他,和藹可親地笑。


    我僵在原處,不曉得作何反應。


    唐景察覺到喊錯了,臉色愈發地紅,他偷眼瞧了瞧我,見我沒有反對,勾著唇笑咧了嘴。


    我終於反應了過來,親自站起來,給唐景倒了酒,舉杯過去,十分誠懇:「謝謝你,唐景。」


    唐景連忙與我碰杯,盯著我傻笑,不說什麼話,隻巴巴的飲了杯中酒。


    這樣下來,飯桌上再不見尷尬,熱熱鬧鬧又開開心心的,簡直像過年一樣。


    吃完了飯,媽不要我幫著洗碗,隻和爸推我出去,叫我陪唐景走走,醒醒酒。


    唐景喝醉了酒,臉色酡紅,看人醉蒙蒙的,風情萬種,十分勾人。


    唉,明明是個男孩,卻長得這樣招人,偏偏又吃律師這碗飯,也不曉得會不會被以貌取人,走許多彎路。


    我走了過去,帶唐景出門散步,唐景踉踉跄跄地跟著,生怕走丟了似的。


    外面蛙聲一片,不遠處有荷香傳來,十分清香宜人。


    我立定了身子,閉著眼,深深地吸了口香氣,感覺十分舒服。


    「宋暖,我很想你。」


    唐景站在我身旁,望著天上的星,星光璀璨,映著他豔麗的五官,十分奪目。


    我不說話,仍舊閉著眼,假裝沒聽見他的話。


    唐景也不惱,摘了片荷葉,對折過去,當成扇子,給我驅趕蚊蟲。


    「宋暖,秦歡生了個男孩。沈尋與她訂了婚期,就在今年的冬天。」


    他說這話的時候,偷覷著我的臉色,生怕錯過了什麼蛛絲馬跡。


    我早睜開了眼,聽了這話,卻無波無瀾,沈尋的事,我早不在意了。


    轉過頭,唐景仍偷看我,見我瞧過去,急忙偏過頭,卻迅速紅了耳垂。


    不知怎的,我突然就記起了年少時的我,那時候,我也是這樣偷看著沈尋的。


    我有些心疼,心裡再平靜不下來,看著那樣羞怯的耳垂,突然就不忍辜負。


    「唐景,我們在一起吧。」


    話音未落,唐景就轉過頭來望我,臉上的羞怯還未退去,歡喜就爬上了他的臉。


    可終究,又不敢置信,怕是一場夢,輕輕一吹就散了。


    「宋暖,我不是在做夢吧?」


    我搖了搖頭,笑望著他,十分坦然:「唐景,我不知道還能不能再愛上一個人。如果你不介意……」


    「我不介意,宋暖,我不介意。」


    我話還沒說完,唐景就打斷我,一個勁兒地說搖頭,強調他不介意。


    他的臉更紅了,抬起手又放下來,立在原處,不知所措,我看出來,他想來抱著我,卻又不知從何下手。


    我笑了笑,輕輕地走了過去,靠在他懷中,他緊緊地擁著我,呼出的氣十分炙熱,又不確定似的重復著:「宋暖,我好開心。我真的好開心呀……」


    從那之後,唐景常來看我,我也不再躲著他,我父母看著,也十分欣慰。


    中秋的那天,唐景趕了過來,與我們團聚。人圓月也圓,媽在廚房裡教唐景做月餅,爸在鍛煉腿腳,說多做些,消化好了,多吃幾個唐景做的月餅。


    我躺在搖椅上,輕輕搖晃著,聞著桂花香,望著圓月,覺得這樣的日子,我可以再過一百年。


    吃完了月餅,唐景非拉著我去消食,還把我爸媽也喊上了。


    我不情不願地出去了,隨著他去散步,走到途中,他又說要去上廁所,叫我父母陪我說會兒話。


    爸媽很積極,不時地跟我東拉西扯,我雲裡霧裡,總覺得不對勁。


    正想著,走著的地方亮白如晝,抬眼望去,桂花樹上,掛滿了昏黃的彩燈。


    燈光與桂花香氣相得益彰,又互相呼應,美輪美奂,恍如仙境。


    我到處瞧著,不遠處有煙花閃過,媽媽激動地望著,指著煙花叫我看。


    煙花絢爛,似夢似真似幻,綻放一瞬,又匯聚在一處,成了幾個大字:宋暖,嫁給我吧。


    那樣的盛大,那樣的美妙,我捂著嘴,哭出了聲。


    原來,別人向我求婚,是可以這樣盛大的。


    原來,也有人肯為我花心思的。而不是在吃飯的間隙,隨隨便便地說一句,宋暖,我們結婚吧。


    原來,求婚是,嫁給我吧,我尊重你,也給你選擇的權利。而不是,我恩賜你了,宋暖,我們結婚吧。


    我蹲下身,不知道為什麼,哭得很傷心。


    唐景從暗處走出來,掏出了鑽戒,單膝下跪,與蹲著的我平視,眼中含了淚,卻十分鄭重:「宋暖,我愛你。嫁給我吧。」


    淚糊住了我的眼,我來不及擦,卻伸出了手,唐景抖著手,顫巍巍地把鑽戒套入了我的無名指。


    我仍舊蹲著,卻撲上去,緊緊抱住唐景,默默地流淚。


    父母站在不遠處,眼裡都含著淚,卻終究是欣慰的。


    晚上的時候,我撒嬌,要和媽媽睡,媽媽笑我小孩子氣,卻摟著我,與我說了許多知心話,說到最後,我媽突然抹起了眼淚:「暖暖,你終於走出來了。媽媽真怕啊,真怕你走不出來……」


    「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和你爸……」


    我拍著媽媽的背,哄著她,心中卻十分愧疚。


    沒過多久,我和唐景就領了證,辦了婚宴。本來我是二婚,不想大操大辦,可唐景不願意委屈我,硬是大宴賓客,辦得風風光光。


    這時候,我才知道,唐景可不是一個小律師,而是鼎鼎有名的大業律師行的合伙人。


    或許他很有名氣,許多有頭有臉的人都來了。唐姨客氣地接待著他們,絲毫也不怵。


    我偷偷地拉了拉唐姨的袖口,暗中給她比了個大拇指,唐姨昂著脖子,十分神氣。


    婚宴結束,唐姨喝多了酒,拉著我的手,醉得一塌糊塗,卻還是打著酒嗝,交代了許多話:「暖暖啊,我家那臭小子可算是圓了心願了。


    「在春燕路的時候,那臭小子就搞暗戀,早打上你主意了。他大了,我也勸過他,說你結婚了,可他拗脾氣,就一直單著,誰介紹的都看不上……


    「我擔心啊,生怕我老唐家就斷了香火了。我老唐家不容易啊,就隻有我一個女孩兒,招了個上門女婿,想續上香火……


    「那承想我命苦,剛生下唐景沒多久,就死了老公……


    「暖暖,我第一次見你,就覺得咱們有緣分,竟不曉得你是要做我兒媳的……」


    唐姨越說越亂,又越說越糊塗,我給她拍背,幫她順氣,又給她端了一碗醒酒湯。


    唐景應酬完了,回來聽他媽說些有的沒的,臉紅過脖子,急忙找人安頓了他媽。


    等唐姨走了,唐景走過來,勾著眼看我,我有些害羞,躲了躲,他又伸手過來,抱著我,順嘴吻了吻我的頭紗,才笑著說:「老婆,我終於等到這一天了。」


    我沒有答話,任他抱著,他又取下我頭紗,面對著我,用手摸了摸我的眉眼:「你知不知道,那時候我在春燕路遇到你,十次有九次,都看著你穿著連衣裙,極美,卻滿身油煙,認真地燉湯做菜。


    「我那時候在想,怎麼會有這樣的女孩子,美麗動人,卻又那樣認真溫柔。因此,我總不願喚你姐姐,隻願喚你宋暖,好像這樣喚,我們就能更相配似的。」


    唐景停了下來,再不說話,移下唇來,吻過我的眉、唇角,又輕喘著,停在我脖頸處。


    「老婆,我高中的時候,偷看過張愛玲的書,我看過一段話,記得很深刻。」


    他的氣息撲過來,十分撩人,我有些不知所措,就離他遠了些,望著他,極認真地問他:「是什麼話,說來聽聽?」


    說實話,我年少時候,也讀過她的書,隻不過她的書蒼涼又現實,沒多少少女情懷,又瞧得人心驚,就不敢往下看了。


    「也許每一個男子全都有過這樣的兩個女人,至少兩個。娶了紅玫瑰,久而久之,紅的變了牆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還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飯粘子,紅的卻是心口上的一顆朱砂痣。」


    唐景又把頭伸過來,挨著我的耳,輕輕在我耳邊念著這段話。


    我聽了不喜,這讓我想起了沈尋,或許,在他面前,我連玫瑰也算不上。


    「老婆,我當時看了,就隻想到你。我想,你是我的白月光,也是我的朱砂痣。是白月光的朱砂痣,最珍貴不過的人。」


    唐景說完,含了含我的耳垂,但可能又覺得害羞,就把面埋在我肩上,臉上的溫度透過那層婚紗,燙得我一顫……


    度過蜜月,唐景不知道出了什麼事,總是早出晚歸,雖他在我面前極力掩飾,可我也還是聽出了些風聲。


    沈尋不知怎的,突然出手對付唐景,且手段毒辣,無所不用其極。


    我看不得唐景辛苦,又心疼他,就拿出了當年拍得的證據,包括他與秦歡接吻的視頻,還有他們全家逼我離婚的錄像。


    拿出以後,我再管不著了,成與不成,就看唐景的了。


    果然,唐景沒讓人失望,沒多久,各大媒體都報道了這起不倫之戀。


    兄妹的禁斷之戀,婚內出軌,未婚生子,為了在一起,逼迫父母離婚,又拋棄了原配妻子。


    這些刺激普羅大眾神經的勁爆消息,席卷了每個人的心,這樣的醜聞,為人們津津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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