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丈夫即將從孤兒院領養周凝雪時。
眼前突然飄過一陣彈幕：
【這渣男真惡心啊，就這麼光明正大地把私生女領回去了。】
【難怪周凝雪長大是惡毒女配，她爸媽沒一個好東西！】
【就是他老婆挺可憐的，給丈夫和小三養女兒，還被人家害得車禍橫死。】
我臉色難看，跟丈夫提議換個領養對象。
丈夫臉色立馬垮了下去：「那你想選誰？」
我指了角落裡髒兮兮的女孩。
誰知彈幕沸騰了：
【她怎麼知道那是女主，天生錦鯉命，越寵越有福！】
丈夫立馬發了火：「你要養這小乞丐，那我們離婚，你自己養！」
他本以為我會妥協。
我卻松了口氣：「好，我自己養。」
1
在孤兒院挑選小孩時，丈夫霍恆一眼就選中周凝雪。
在一眾瘦削怯弱，仿佛難民的小孩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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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凝雪白淨漂亮，昂首挺胸，看起來的確最為出挑。
我也很滿意，正要同意。
誰知眼前突然出現了一行彈幕：
【臥槽，這渣男可真惡心啊，就這麼光明正大把私生女領回去了！】
【難怪周凝雪長大是惡毒女配，她爸媽沒一個好東西！】
【這渣男的老婆真慘，不光被騙，還要給小三養女兒，最後還落得個慘死的下場！】
無數彈幕爭先恐後地映入我的視線，我下意識地看向霍恆。
他將辦理手續的事交給我，此刻正在和周凝雪說話。
向來性子冷冽的男人，此時神色溫柔，滿含笑意。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我竟覺得一大一小的兩張臉，有幾分相似。
我遍體生寒，不敢相信和我相愛了六年的霍恆，會做出這種事。
可眼前的彈幕過於神奇，一個人或許會騙我，但這麼多人，我不得不懷疑。
於是，我懷揣著最後的希望，對霍恆扯出一抹笑：
「老公，我覺得小雪看起來這麼乖巧，卻七歲了還沒人領養，或許是有什麼隱情，咱們要不然換個人吧？」
2
霍恆的笑容陡然垮了下來：
「能有什麼隱情，這丫頭乖巧又可愛，你不是一直想要個貼心的小棉袄嗎？」
他話音剛落，彈幕紛紛罵道：
【我呸，什麼貼心小棉袄，周凝雪惡毒又沒腦子，不知道給霍家闖了多少禍！】
我深吸了口氣，繼續道：「可我就是覺得，有人比她更需要領養，你來之前不是說尊重我的意見嗎。」
霍恆臉上浮現出十二分的不耐煩。
偏偏他向來營造「好老公」人設，此刻隻能耐著性子問我：
「那你想選誰？」
我看見角落裡那個身形瘦削、渾身髒兮兮，但目光亮晶晶，帶著渴求看向我的女孩。
指著她說：「就她吧。」
我話音剛落。
彈幕閃過一陣【臥槽】。
【這姜落是覺醒了？她怎麼知道這是小女主，天生錦鯉命，越寵越有福！】
【快快快，把女主帶回家吧。有姜落這麼溫柔的媽媽，咱們的小女主的童年，就不會遇到那些惡心事兒了！】
看見這些彈幕，我的心一驚。
霍恆順著我的視線瞥了眼，皺眉：
「你確定？她看起來又髒又醜，上不得臺面，領回去給霍家丟人怎麼辦？你再看看小雪，有眼睛的人，都知道選誰吧？落落，我是說了尊重你，但我們也要為霍家負責。」
周凝雪也噘著嘴，附和道：
「就是呀，姜阿姨，那個女孩性子很孤僻的，還很蠢。我比她強那麼多，你不願意選我，是故意跟霍叔叔作對嗎？」
她說著，撒嬌地拉了拉霍恆的手：
「霍叔叔，姜阿姨也太不給你面子了吧，我以為女人都像……一樣溫柔呢！」
3
她的話提醒了霍恆。
他不知是不是想到了周凝雪的生母。
臉色徹底垮了下去。
看向我的眼神，帶著不容置喙的強勢：
「我今天就要領小雪回去，你要想領這個小乞丐，那我們離婚，你自己養！」
霍恆說完，便抱起周凝雪上了車，頭也不回地離開。
看著他決絕的背影，我的心沉到谷底。
我深吸了口氣，轉身對角落裡瑟瑟發抖的女孩兒說：
「小姑娘，你願意跟阿姨回家，做阿姨的女兒嗎？」
她絞著手指，渴望地看著我：
「可是叔叔不喜歡我，阿姨，我不想你們吵架。」
我搖了搖頭。
周凝雪有七歲，而我和霍恆，從相愛到結婚，都才六年。
如果彈幕所言被證實，那我倆就不是吵架那麼簡單了。
我抱起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
她搖搖頭。
我思索了片刻，輕聲道：「那你以後，就跟著阿姨姓，叫姜鈺，怎麼樣？」
她開心地咧嘴：「姜鈺，我有名字了！我喜歡這個名字！」
看著她傻氣的笑容，我心上的陰霾也消減了幾分，給她辦理完手續後，便帶著她離開了孤兒院。
霍恆把車開走了，我帶著姜鈺打車回到霍家。
在車上時，我給助理發去消息：
【幫我查一下霍恆近六年來所有接觸過的女人，尤其注意有沒有個姓周的。】
助理的動作很快。
在我臨近抵達別墅時，一封郵件發了過來。
看清楚裡面的內容後，我的心徹底涼了下去。
4
我和霍恆大學時相戀，畢業後一起經營了家服裝公司。
我是滬市本地戶口，而霍恆出身偏遠農村，我家人起初不同意我們的婚姻。
後來霍恆答應把公司和資產都放在我名下，我們才順利結婚。
那時我無比感動，於是到處拉資源和人脈。
和霍恆一起把公司做得風生水起。
後來霍恆哄著我想生個女兒，我便退居家中，安心備孕。
直到前段時間，霍恆被查出不孕不育。
於是我倆商量著領養個女孩。
看著助理傳來的郵件。
以及結合彈幕所說的話。
我才知道，霍恆在老家有個相愛十幾年的初戀。
兩人雖然沒領證，但ṱū́⁺有個女兒，正是周凝雪！
他答應女方，等轉移完財產就和我離婚！
彈幕也紛紛罵霍恆不要臉：
【死渣男真有心機，為了滬市戶口，利用完姜落的資源和人脈，趁她備孕期間神不知鬼不覺轉移財產，隻留給她一個負債累累的空殼公司！】
【他起碼轉走了上千萬的財產吧，就這樣離婚，豈不是便宜他了？】
【那也沒辦法，總比被周凝雪害死強吧，到時候人財兩空更可憐！】
我攥緊手機，表情徹底冷了下去。
按照彈幕所說，我會在幾年後，被霍恆和周凝雪害死，屆時他們繼承遺產，再把老家的初戀接來，過上幸福的生活。
而我，不光替別人養了女兒，還不得善終。
就連我父母也對霍恆束手無策。
出租車抵達別墅。
我深吸了口氣，牽著姜鈺的手，面無表情地推門而入。
5
別墅裡，霍恆正帶著周凝雪參觀公主房。
周凝雪捧著那些公主裙和首飾，愛不釋手，對霍恆撒嬌道：
「爸爸，我和媽媽從來沒見過這些好東西，你什麼時候把媽媽也接過來享福呀？」
霍恆黑沉著臉，安撫她道：「再等等吧，我現在沒理由跟她離婚。」
周凝雪噘著嘴：「為什麼今天不離？她都要把那個小野種帶回來了！那小野種憑什麼過好日子，這些都是我的！」
霍恆聞言，嗤笑了聲：「你放心吧，她就是跟我賭氣，不敢把那乞丐帶回來的。」
他的話音剛落，別墅門打開。
我冷淡的聲音，從客廳傳來：
「王媽，帶小鈺小姐去洗個澡，再換身衣服，順便把樓上的公主房打掃一下，給小鈺住。」
王媽為難地瞥了眼二樓，小聲道：「可是，那個房間，小雪小姐已經住進去了。」
我臉色未變：「公主房是我花費心血裝扮的，裡面的東西也是我一一添置進去，給我未來的女兒住的，我隻認小鈺，其他人，就趕出去吧。」
我話音剛落，霍恆帶著周凝雪氣勢洶洶地走出來。
他站在二樓，居高臨下地睨著我：
「什麼其他人？小雪是我領回來的女兒，公主房自然要給她。姜落，你非要帶這個小乞丐回來，難道是想跟我離婚嗎？」
6
霍恆神色篤定。
他向來覺得，自己能有今天的成就，都是靠他自己。
反觀我，隻有個滬市戶口，什麼都不會，又這麼愛他，肯定不會舍得跟他離婚。
帶姜鈺回來，不過是跟他賭氣。
然而，我神色冷淡地看著他：
「我有我的考慮，如果你非要離婚，那我請律師來處理財產的事。婚前你籤訂了淨身出戶協議，我一分也不會給你。」
周凝雪聞言，面露驚喜，叉著腰大聲嚷嚷道：
「好啊，離就離，我爸爸……霍叔叔這麼厲害，肯定能娶個比你溫柔漂Ṭũ₂亮一百倍的女人！」
然而，霍恆卻臉色難看地捂住了她的嘴！
與此同時，彈幕紛紛閃過：
【笑死，這惡毒女配真沒腦子，霍恆不過是說兩句狠話威脅下，現在哪敢真的離婚啊。】
【就是，眼看著他馬上就要架空公司了，我就不信在這個節骨眼，他會舍得離婚。】
果不其然，霍恆的語氣軟了幾分：
「算了，既然你把這乞丐帶回來了，那我們各退一步，兩個都養了。」
公司如今快被架空，還ťŭ̀⁰負債累累。
若是離婚，白白讓霍恆拿走幾千萬。
況且，我被騙了六年，這口惡氣還沒出呢。
於是，我冷著臉坐在沙發上：
「行，但公主房要給小鈺，你讓周凝雪住客房去。且以後我們各養各的，你無權幹涉小鈺的事，我也不會插手周凝雪的事。」
霍恆咬著牙：「好。」
我重新露出笑容，牽著小鈺的手：
「走，媽咪帶你去看看你的新房間。」
客房在一樓。
霍恆帶著滿臉不情願的周凝雪下樓。
我們在樓梯上擦身而過。
周凝雪惡狠狠地低罵了一句：「小野種！臭乞丐！」
我正要發火。
下一秒，周凝雪突然腳下一滑，連帶著牽著她的霍恆，一起從樓梯上滾了下去！
慘叫聲頓時響徹整棟別墅。
7
我回頭，驚訝地看著這一幕。
霍恆痛到冷汗涔涔，有些惱怒：「小雪，你怎麼走路的？」
周凝雪號啕大哭：「那個小野種推我！」
小鈺慌忙地擺著手ţŭ̀⁴：「不是我！我沒有！」
「就是你，你搶走了我的房間，還把我推下樓梯，你就是個惡毒的壞小孩！爸爸，你快點把她趕出去好不好？」
周凝雪哭的真情實感。
我也有些疑惑。
不過彈幕為我解了惑：
【笑死，錦鯉女主開始發功了，誰對她好，她就旺誰，反之，誰要是對她做壞事就會遭報應的！】
霍恆見女兒如此篤定，正要發火。
我譏諷地笑了笑：「客廳有監控，你確定她推了你？」
周凝雪哭天喊地的聲音停了，她心虛地垂下頭，嗫嚅道：
「我，我不知道，但是我當時走得很穩的！」
看見她這個表情，霍恆的臉色也難看了幾分。
我嗤笑了聲，帶著姜鈺回了房間。
公主房「砰」的一聲關上，周凝雪眼眶通紅，央求霍恆：
「爸爸，這個姜落太壞了，你快點兒跟她離婚，我想要媽媽。」
霍恆被我下了面子，臉色也很難看。
他咬牙切齒道：「等我轉移完財產，就讓她滾，屆時她手裡一個負債累累的空殼公司，和一個蠢貨乞丐，肯定會哭著回來求我的！」
周凝雪聞言，得意地挺起胸脯：
「那是，爸爸最厲害了，家裡的錢都應該是你的，她憑什麼花你的錢，養那個小野種？我這麼漂亮聰明，她一定會後悔的！」
霍恆欣慰地摸了摸女兒的頭，笑道：
「過幾天我會舉行宴會，對外公開你的身份，讓你早點踏進這個圈子。那個乞丐拿什麼跟你比？」
8
我帶周凝雪參觀完別墅後，又為她添置了許多東西。
既然選擇領養她，那我自然要好好照顧她。
況且這孩子看起來蠢萌蠢萌的，卻心地善良、乖巧懂事，讓人很難不愛。
晚上，我哄著她睡覺後，回到臥室。
霍恆正在床上看報表，見我進來，他用命令的口吻道：
「我準備對外公開小雪的身份。你著手準備個晚宴，給小雪好好打扮一番，帶著她出席。」
我面無表情地看著他：「那小鈺呢？」
霍恆蹙眉，厭惡道：「那乞丐不過是養著玩兒，我就當養個寵物，難不成你還當真？她這種貨色，上不得臺面，配出席嗎？」
我冷笑：「我認可的女兒隻有小鈺，就算設宴，我也隻會帶小鈺出席。」
「姜落！你非要這麼跟我作對？！」
霍恆將報表摔得劈啪作響，他咬牙切齒，語氣裡帶著威脅的意味：
「就算你設宴，他們也都是看我的面子。你以為就憑你，他們看得上？現在已經不是四年前，我手裡的人脈，比你更多，你確定要跟我作對？」
聽著他如此狂妄的話，我也笑了：
「好啊，那咱倆互不幹涉。」
霍恆難以置信地瞪大眼：「你非要丟這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