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首頁
  2. 雙嬌
  3. 第2章

第2章

雙嬌 3371 2025-01-20 17:47:58
  • 字体大小 18
  • 以命換命的舐犢之情,凡胎肉骨,不由得她不信。


    「你什麼意思?」


    她刻意地把扶著後腰的手拿下來,顫顫巍巍地接過我遞給她的罪證。


    還沒看完,一沓子熟宣從她手裡脫落,飛舞得漫天都是。


    我知道,她信了。


    但還不夠。


    「你和你的王兄,原本都能活下來,可到頭來,隻活了你一個人,你可知這是為何?」


    她前仰後合起身子,又哭又笑。


    好一會兒,空洞的眸光用盡渾身氣力也沒能聚焦。


    無神地看向我。


    「為何?」


    我沒說話。


    視線沉了兩寸,落在她尚還平坦的小腹上。


    她順著我的視線看過去,悲愴的面容,逐漸地扭曲。


    西涼排外,民風彪悍,如何能接受異族長久統治?


    沈君堯需要一個傀儡。

    Advertisement


    一個帶著西涼皇族血統又不具任何威脅的傀儡。


    元漪肚子裡的孩子,來得好是時機。


    「想明白了嗎?」


    元漪瘋了,端起我手邊的避子湯,就往喉嚨裡灌。


    我扣住她的手腕,最後問她:「開弓沒有回頭箭,這藥兇得很,落下病根兒,你可能以後再不會有孩子。」


    「孩子?仇人的孩子?」


    她扒開我的手,絕美地慘笑:「不讓他來到這世上,是我這當娘的,唯一能為他做的。」


    元漪的孩子,沒了。


    沈君堯送我的避子湯,也成了她的專屬。


    三年的虛與委蛇,她累了,我也累了。


    是時候,該結束了。


    5


    元漪故意繞道去了趟正乾宮,跟沈君堯好說我一通壞話。


    果然,第二日,流水一般的賞賜又進了宸元殿。


    這些年,沈君堯掏幹了私房錢,隻為博美人一笑。


    美人笑是笑了,轉頭卻把東西送來了我這裡。


    「小姐,您替貴妃娘娘折現的銀子,奴婢已經送去了。」靈兒辦完差事,來回我。


    這是老規矩了。


    元漪在大梁無依無靠,我作為她的同盟,隻好幫她把東西販了,折成現銀。


    她沒告訴我,拿著堆成山包的銀兩去做什麼。


    但我知道,她是用來養兵。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這是沈君堯一貫信奉的態度。


    表面上,天下臣民是一家,背地裡,不知使了多少鬼把戲,滅掉西涼境內恐有二心的勢力。


    這幾年,是被他斬殺了七七八八。


    但還有些,成了漏網之魚。


    沒錯,就是元漪豢養的那些。


    算著日子,該成氣候了。


    「貴妃這麼做,萬一連累了娘娘......」


    靈兒顰眉拱手,替我著想。


    看上去,躬著最謙卑的腰身,實則,說著最不謙卑的話。


    我沒理,垂眼隻顧打著絡子。


    她偷偷地瞄起我的神色,直至看到我唇角勾起的弧度,「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求我開恩。


    「知道我最喜歡元漪什麼嗎?」


    隔著老遠,我依然能看清她背脊震顫的樣子。


    她下意識地想抬頭,卻又似乎想起來剛才不該看的那眼,趕緊把脖子往回縮了縮。


    「奴......奴婢不知。」


    「那我就好好地教教你。」


    又打好一個。


    我拿起手中的絡子,仔細地端詳。


    「世人謀事,皆有私心,元漪她很聰明,不該她問的她從來不問。因為即便問了,我口中的話也不見全可信,她隻信她願意信的,達成她的目的,那便夠了。」


    冷氣倒吸,靈兒貼在地面上的額頭,打樁一般地砸個不停。


    「奴婢今後絕不敢逾矩!」


    捏著絡子,我步到她腦袋跟前。


    手一松,絡子剛好掉在她磕出來的血汙裡。


    「娘娘,奴婢......奴婢......求娘娘開恩。」


    靈兒伴我多年,最知能動我心腸的,唯有這絡子。


    晃動的瞳仁驚懼地望向我,怕極了下一秒就被我喊人拖出去仗殺。


    我卻直想笑。


    「這話,你可不該同我說。」


    靈兒眸底染上疑惑,不明我話中之意。


    我隻好說得更明白些。


    「我又不是你的主子,求我開恩,豈不是拜錯了廟?」


    霜打了茄子一般,靈兒軟癱下身子,面死如灰。


    見我轉身要走,抓住我的袍擺。


    「娘娘!娘娘!」


    「帶你的主子來見我,他來了,我親自替你求饒。」


    「哦,對了,那絡子......」


    走出兩步,我突然又想起來。


    回眸把目光落在被靈兒捧著的絡子上。


    「可惜了,最後打結的那下,手勁兒狠了點兒。拿著去問你的主子討賞吧,偷偷摸摸的,我都替你著急。」


    6


    能嫁給沈君堯,是因為我姓蘇。


    不管哪位皇子位登九五,我都會是皇後。


    彼時,阿娘總是掛在嘴邊念叨,是她害了我,把我生在蘇家,這輩子便是身不由己。


    可那會兒,我真心地不覺得當皇後有什麼不好。


    尤其還是當那個人的皇後。


    「蘇祈寧,你能不能用點心!」


    上書房裡,沈君燁,又生氣了。


    怒極之時,用毛筆輕輕地敲著我毛茸茸的小腦袋,說我朽木不可雕。


    「那我將來也是你的皇後。」


    痴痴地看著他,我嬌縱耍賴地吐舌頭。


    明明朝野上下都默契承認的事,偏到了他這兒,就成了說不得隱晦。


    他拿我沒辦法,別過腦袋,扳直身子,正人君子的作派,比學究還要學究。


    奈何......耳朵紅得見血。


    他身子一側,正好懟在我眼前。


    「小姑娘家家,你得矜持,不可以天天把嫁人掛在嘴邊。」


    「哦。」


    我心不在焉地應著,眯起一隻眼,悄悄地用眼神描繪起他側顏的輪廓。


    劍眉星目,清雋斐然。


    縱是看了這些個年頭,我半點兒也看不膩。


    「還有,皇後二字,聽起來容易,做起來難,上至長輩宗婦,下至官眷宮婢,你都得好生地應付,這會子不學無術,肚裡沒有半點兒城府,到時候,你哭都來不及!」


    「那不還有你?」


    一句話,我懟得他成了泄了氣的囊袋,啞然失笑了好一會兒。


    他驀地挺正腰板,認認真真地盯住我的眸子。


    「祈寧,對不起。」


    我心裡一顫,莫名的道歉令我渾身發緊。


    「對不起什麼?」


    胸腔裡的鬱氣漫出一口,他才吐露:「身為儲君,大梁的安好,比什麼都重要。我早已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隻求海晏河清,盛世昌平。但......這並不容易,我怕將來,我會護不住你。」


    原來是這個,嚇我一跳。


    「是因為我姓蘇嗎?」


    沈君燁似乎沒想到我會把話說得這麼直白,臉上的紅暈褪去幾分,喉頭不自然地滾了滾。


    我無謂地衝他開懷一笑。


    「放心,你護不住我,那就換我來護你!」


    我不是一時之興。


    他守護大梁,我來守護他。


    這是我對他的承諾。


    這麼多年,我一刻也沒忘記。


    7


    靈兒帶父親來的時候,天已黑了大半。


    按道理,宮門早就落了匙,可他突然出現在這兒,我一點兒也不吃驚。


    他見我闲淡地打著絡子,比古井裡的水波還平靜自如,犀利揣測的目光在身上走個來回,試探著來了一句。


    「上一次,你我父女這樣對坐,還是你出嫁前的時候,那會兒為父著實如坐針毡,生怕你做出什麼傻事。」


    「有父親在,我做了傻事,也是自討苦吃。」


    停下手,我坦然地對上他審查的目光。


    「如今這富貴窩裡待久了,我倒也習慣了,要是被人奪去,還真有點兒舍不得呢。」


    父親一愣,轉而爽朗大笑。


    「這才是我的好女兒,有為父在,豈敢有人不容你這富貴?」


    我好女兒般恬淡地笑著,親手給他奉上茶:「父親這話還是說給皇上聽吧,他最近因為元漪的肚子,一門心思地查證據,要治女兒的罪呢。」


    聽這話,他非但沒有緊張,反而樂呵呵地在我對面坐了下來。


    噙著清茗,嘬了嘬,大言不慚道。


    「由著他查,看他能不能查出花來,當初若沒我點頭,沈君堯這小子就靠那些個卑劣手段能登上帝位?」


    飛鳥盡,良弓藏。


    狡兔死,走狗烹。


    沈君堯想掙脫父親的掌控,反過頭來狠咬一口,已經不是一日兩日了。


    如今,連表面功夫都不屑地做了。


    明目張膽地扶持起寒門士子,意圖與父親爭個半壁江山。


    但暗地裡,父親的金山銀山早就送進了那些寒門手中。


    父親以為沈君堯不知情。


    但其實——


    我早就把風聲放了出去。


    人生在世,誰不是在演戲。


    隻要都照著本子演,這戲,就能唱下去。


    「這些都不足為懼,倒是那個西涼公主,你可得萬般小心,千萬要哄著她、騙著她,不能在跟前露了馬腳。眼下,她兵也養得差不多了,隻要她鐵了心地要跟沈君堯拼個魚死網破,咱們就不愁沒有可乘之機。」


    他擱下茶碗,雙眼閃著算計的狡黠,湊到我跟前。


    「當務之急,是你的肚子,隻要有龍嗣,咱們坐收漁翁之利,就能名正言順。至於你想要的......」


    他抽走我手裡還沒打好的絡子,掂了掂。


    「為父成全你就是。」


    這話,他三年前就說過。


    為了求他給沈君燁洗冤,寒冬臘月,我足足地在雪地裡跪了三天三夜。


    蘇家隻有我一個女兒,我咬準他若是想當手眼通天的外戚,就須得不遺餘力地幫我。


    果然,在雪即將埋住我整個膝蓋的佛曉,他打著哈欠,撩起重重的圍簾。


    一腳踹在我肩頭。


    雪水混雜著血水,淌了一片殷紅。


    我想捂住傷口,一抬手,指節卻像傷了枷鎖一般,根本動彈不了。


    「別以為老夫沒了你,就成不了事,你不惜當這蘇家女,多的是人等著給老夫當女兒。」


    他這話,比冰天雪地的寒涼還要讓我徹骨。


    唯一能在心髒周圍沸騰的血液也逐漸地冷下來。


    我艱難地支起身子。


    他抬起另一隻腳,又想踹我。


    「不要!」


    阿娘撲了上來,替我挨了。


    她是父親的原妻,為了迎娶大長公主進門,硬是被降成了妾。


    原看我還有幾分用處,父親和和氣氣,多有偏傾,倒也與原來沒什麼分別。


    可自我生出一身反骨,阿娘的體面就落到了塵埃裡。


    小小奴婢都敢爬到她頭頂上作威作福。


    所以,即便她捧住了父親痛下殺招的那隻腳,求他看在父女之情的份上饒我一命,換來的也隻是視她為蜉蝣的蔑然和算計。

    作品推薦

    • 囚 鸞

      我被自己的养子囚禁了。他用三尺白绸,将我束缚。他亲吻我,拥抱我,说 他深深地迷恋着我。

    • 出格.

      我是京圈里的溫婉大小姐,卻和渾不吝的江家太子爺江宴訂了婚,為他做盡出格的事情。 他愛飆車,我就去學賽車。 他愛喝酒,我就學了吹瓶。 江宴惹事,我善后。他發火,我微笑安撫。 我成了公認的模范未婚妻,大家都覺得我愛慘了江宴。 江宴也是這麼覺得的。直到他給他歸國白月光接風洗塵那晚。 我一點點扯開他攥著我的手,認真地說:「解除婚約吧。江宴。」那晚,他們都說,江宴瘋了。

    • 重生之後我嫁給了姐夫

      我、姐姐,以及各自的夫君都重生了。我的夫君李科,把姐 姐当成白月光。姐姐嫌弃姐夫陆允废物。他们俩都想踹了原 配。重生后,两人迅速勾搭在一起,使出各种手段。

    • 商總每晚都想和我貼貼

      商熾患有失眠癥,要抱著人才能睡。 而我是商熾的男助理,每晚都躺在他的床上。 直到我覺醒了讀心術,聽到了他的心聲: 【今晚又和老婆貼貼了。】 【老婆好可愛,好香。】 【如果我沒有假裝失眠癥,怎麼能抱著老婆睡覺呢!】 …… 我才知,商熾不僅沒有失眠癥,還一直偷偷覬覦我! 可我是鋼鐵直男啊!

    • 我和姐姐都是賣油翁的女兒

      "我和姐姐都是卖油翁的女儿。 前世,姐姐进入皇后宫中服侍,我进入冷宫,成为粗鄙的扫洒宫女。"

    • 嫁進高風險家庭

      公司分了一箱橘子,酸掉牙。 怀孕的同事爱吃,我直接双手奉上。 婆婆听说后,冲到公司大闹,让同事把橘子还回来。 我气得浑身发抖,问她:「我自己的东西都没权利送人了?」 她冷笑:「你都是我家的,更何况你的东西!」 我恍然大悟,我把他们当亲人,他们要来吃绝户,看来有些账要算清楚才好。

    目錄
    目錄
    設定
    設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