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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私有富士山 3596 2025-01-26 14:25: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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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車禍後,我和男友的青梅一起被困在車裡。


    男友先救了她。


    救護車上,他解釋:她懷孕了,兩條命。


    哦,他還不知道,我也懷了。


    這個我打算拿命生下的孩子,我不想要了。


    1


    醒來的時候,病房空無一人。


    嗓子又幹又啞,我發不出聲音。


    整座醫院寂靜得可怕。


    我下了床,怔怔地站在走廊上。


    他們聊得火熱,沒發現我的存在。


    江予白正低聲說著什麼呢?


    才會惹得陸晚這樣發笑。


    燈亮得刺眼。


    2


    我以為多多少少,能看到他坐在我床頭,看到他請求我的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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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沒有。


    他隻是把昏迷的我丟在醫院,自己陪他的青梅闲逛。


    我突然有些恍惚。


    眼前這個小心翼翼扶著陸晚的人,真的是江予白嗎?


    如果是我的江予白,他為什麼,會這麼對我?


    3


    江予白看到了我。


    又倉促又驚慌。


    他走到我面前,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他向來遊刃有餘,從來不會露出這樣的神情。


    多稀奇。


    他動了動唇,最後隻問了一句:「地上這麼涼,怎麼不穿鞋?」


    我忘了。


    我太害怕被拋下,所以一醒來就想去找他。


    我不說話,靜靜看著他。


    他的眉毛越擰越緊。


    氣氛有種詭異的靜默。


    陸晚解釋:「是我想喝皮蛋瘦肉粥,予白不放心我一個人下去買,所以……」


    她是在炫耀什麼嗎?


    陸晚紅著眼,像是哭過。


    明明被拋下的是我,她哭什麼?


    我沒有理她,隻朝江予白伸出雙手:「我累了。」


    他打橫將我抱起來,動作輕柔,如同捧著一盞昂貴易碎的瓷器。


    我仰頭看他。


    他的一切,都如初見時那樣美好。


    可我不行了。


    我快死了。


    4


    陸晚給我倒了水。


    我不想喝。


    她看出我的膈應,竟也善解人意:「你們先聊吧,我下樓轉轉。」


    江予白轉頭看她,欲言又止。


    我知道,他不放心她一個人。


    她懷孕七個月了。


    行動不便。


    連摔個跤,都是毀滅性的。


    我輕聲說:「你去陪她吧。我沒事的。」


    江予白最終還是沒有走。


    他在愧疚。


    他怎麼能不愧疚?


    我差點死在他面前。


    5


    「餓了吧,先吃點東西。」


    江予白知道我不愛喝粥,所以給我帶了腸粉。


    可他卻忘了。


    我不吃香菜。


    一聞到這個味道,我就生理性地想吐。


    剛回到盛家那會兒,我表現得很乖,為了討親生父母歡心,我什麼都幹,什麼都吃。


    除了香菜。


    父母深信我是矯情,一個長在山裡的孩子,哪能挑食呢。


    所以他們總逼我吃。


    他們不知道,每次吃完飯,我都得惡心好久。


    後來我表現得好,把香菜和其他菜一視同仁。


    他們也就不逼我了。


    我這才知道,原來他們也不愛香菜。


    原來家裡,也不是非得每一頓都有香菜。


    等我長大了,離開了家。


    我有了決定每一頓飯的權利。


    我再也沒吃過香菜。


    直到陸晚的到來。


    陸晚胃口不好,吃得很少。


    但她偏愛香菜。


    隻要菜裡放些香菜,她就可以多吃一點。


    我總不能苛待一個孕婦吧。


    所以桌上總有那麼幾碗菜,是她能動筷的。


    是我,強忍著惡心,為她做的。


    6


    江予白有些懊惱。


    「我不知道那家腸粉會放香菜,我去重新買一份。」


    「阿白,我沒那麼矯情。」


    還矯情什麼呢。


    在他心裡,我從來就不是第一位。


    我從來沒被任何人放在第一位。


    江予白沉默著,幫我把腸粉上的香菜都挑了出來。


    我吃了兩口,胃裡翻江倒海。


    跑到衛生間,吐了。


    嘴裡又酸又苦。


    江予白遞來一瓶水。


    他嘆了口氣:「優優,是我的錯,你沒必要委屈自己。」


    哦對,他還不知道我也懷孕了呢。


    7


    江予白下樓給我買腸粉去了。


    他不是那種情緒外露的人。


    他向來冷靜自持,當然不會真跪下來求我原諒。


    他知道我還在生氣。


    所以在試圖一步步軟化我。


    他錯了。


    我沒生氣。


    我死心了。


    死心在他奔向陸晚的那一刻。


    8


    車禍是在去醫院的路上發生的。


    今天上午我們帶陸晚去產檢。


    雪天,車子打滑,側翻。


    江予白先爬出來。


    他幾乎沒怎麼猶豫,就奔向了陸晚。


    他要她不要慌,有他在。


    他還問她,寶寶怎麼樣了,沒事吧。


    聲音輕柔,帶著不自覺的顫抖。


    他是有多害怕她受傷啊。


    就連手臂被劃破,也不曾停下一分一秒。


    我聽到滴答滴答的聲響。


    我聞到令人作嘔的汽油味。


    幾近窒息。


    警笛聲漸近。


    江予白安撫我:「別怕,優優,我們都會沒事的。」


    有那麼一瞬間,我希望車子爆炸。


    我要死在他面前,轟轟烈烈地死。


    我要他帶著愧疚和痛苦,走完下半輩子。


    我要他午夜夢回,夢到的,都是我那張垂死的臉。


    多麼惡毒的想法。


    可惜,沒成功。


    消防員來了。


    江予白臉上有種劫後餘生的喜悅。


    他把我抱在懷裡,摟得很緊。


    像是怕一松手,我就不見了。


    「別怕,優優,沒事了,我們都活著,我們都活著。」


    我沒有像以前那樣,也緊緊抱住他。


    從我的角度,可以看到全身發抖的陸晚。


    她明明害怕得要命,卻還在盡力安撫著肚子裡的孩子。


    她對她的孩子說了什麼呢?


    要她的孩子,以後好好對待江予白這個救命恩人嗎?


    我輕聲說:「陸晚也害怕。」


    他一僵。


    難以言喻的痛苦躍然於他的眼底。


    「對不起優優。可她肚子裡有孩子,兩條人命。」


    我呢喃:「兩條人命。」


    他是真的在乎這個數字,還是在乎陸晚?


    我沒問。


    就算問了,他也不會承認。


    他這人,有種高於常人的責任感和道德感。


    他不會承認,自己愛上了兄弟的女人。


    我和他不一樣,我不會自欺欺人。


    我隻摸著小腹,在心底說——


    寶寶,你爸爸放棄我們了。


    我也要,放棄你了。


    9


    我懷孕了。


    江予白不知道。


    沒過幾天,我又拿到了一份肺癌診斷書。


    晚期。


    江予白也不知道。


    我不清楚自己還能活多久。


    可幾乎沒花多少時間,我就做了決定——


    我要生下這個孩子。


    但現實給了我重重一擊。


    除了我,沒人在意這個孩子的存在。


    10


    因為幼年的經歷,我很難懷孕。


    我以為,這是上天的恩賜。


    上個星期拿到報告單的時候,我開心得要命。


    迫不及待地想給出差的江予白一個驚喜。


    電話接通,我還沒開口,便被他堵住話頭。


    「優優,我剛下飛機,這邊很吵,有什麼事回去再說。」


    我說好,路上小心。


    滿腔的熱情,突然就被澆了個幹淨。


    我將報告單塞回包裡,在路邊吹了會兒風,打車回家。


    可當我下了車,看到的卻是:


    江予白在陪陸晚逛母嬰店。


    隔著一條馬路,我看到陸晚手裡拿著嬰兒衣,笑得很甜。


    她兩手舉著嬰兒衣,走到江予白面前。


    一件藍色,一件粉色。


    大概是在問,肚子裡的是男孩還是女孩?


    又或者說,他希望,是男孩還是女孩?


    江予白沒選出來。


    他把兩件都拿了。


    她繼續挑,他跟在身後拎。


    他們好像一對真正的夫妻。


    多麼幸福。


    多麼甜蜜。


    他們是多麼期盼,這個孩子的到來。


    我腦袋發懵,拎著包的手,止不住地發抖。


    陸晚突然抬頭,遠遠朝我看來。


    不知道怎麼的,我反而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閃身,躲到了公交站牌後。


    我在寒風裡蹲了好久。


    是什麼時候發現江予白沒那麼愛我的呢?


    是陸晚大著肚子搬到我們隔壁以後。


    是有天夜裡打雷,我下意識鑽進他的懷裡,他卻夢囈著推開我。


    是他不善言辭,卻盡力逗陸晚開心。


    他們總有太多回憶,太多我沒有參與的過往。


    他說他把她當妹妹,真的嗎?


    沒有血緣關系的妹妹?


    那些被我刻意忽略的畫面,在此時,越發清晰。


    野蠻又殘忍地,拆穿了我的自欺欺人。


    哭夠了。


    我正準備擦幹眼淚起身,面前突然出現一顆大白兔奶糖。


    「姐姐,我請你吃糖。媽媽說,不開心的時候,吃糖就開心了。」


    眼淚來得更加洶湧。


    我收下了小女孩的糖。


    很香很軟,像是要甜到人的心裡去。


    在外面闲逛了好久,直到眼睛不紅了,我才回家。


    江予白剛洗過澡,頭發微湿。


    「怎麼才回來?」


    「隨便逛了一會兒。」


    他向來寡言,沒細問。


    隻沉默著,把我的手揣進懷裡,嘟囔:「外面冷,下次多穿點再出去。」


    他要我等等他。


    等過了這段時間,他會給我一個盛大的婚禮。


    說這話時,他眼裡閃著光。


    江予白很少食言。


    在這一刻,我確信他是愛我的。


    可這份愛,又有多少?


    我不知道。


    我不會問。


    我隻說:「為什麼不是現在?」


    他嘆了口氣,無奈又惆悵:「優優,這個項目對我很重要。」


    他是個工作狂。


    絕大多數事物都可以為工作讓路。


    包括我。


    我想問他:「那如果我懷孕了呢?」


    懷孕了,是不是就可以早點結婚啦?


    對上他疲倦的神情,這句話我還是沒問出口。


    我向來不愛讓他為難。


    他的世界太遼闊。


    和我全然不同。


    誰能僅憑愛意要富士山私有呢?


    他看出了我的失落,轉而掏出一個小禮盒。


    裡面是一對漂亮的珍珠耳環,像小燈泡似的,又圓又亮。


    這樣的浪漫並不多見。


    我笑著收下了。


    11


    沒過幾天,我又拿到了一份癌症診斷書。


    原來上天真的從來沒善待過我。


    給了我希望,又殘忍地讓我絕望。


    我在醫院的走廊坐了很久。


    手機拿起又放下。


    最終,我還是沒撥通江予白的電話。


    他或許在開會吧,他總是很忙。


    我可以自己做決定。


    那是我第二次不認命。


    第一次,是江予白牽住我的手,要我一直跑一直跑。


    他說:「越過這座山,會有全新的未來等著我們。」


    會有糖果,會有彩虹,會有新的爸爸媽媽。


    我信了,拼盡全力地向前衝。


    他沒騙我。


    而這一次,我要把這個孩子生下來。


    我承認,我在賭。


    我心裡升起了一些隱秘的期待。


    江予白那樣期盼陸晚的孩子降生,如果我有了孩子,他也會這麼愛我們的孩子吧?


    我手裡仿佛有了一點籌碼。


    讓我能與陸晚相爭。


    車禍以後,我才發覺,這個想法有多可笑。


    我爭不過。


    我輸得很徹底。


    不被愛的孩子,不應該來到這個世上受苦。


    12


    江予白買了腸粉回來。


    我不想吃,他竟也耐著性子哄我。


    果然,懷孕以後,脾氣會變壞。


    他夾了一點腸粉喂到我嘴邊。


    神情間,有些不易察覺的脆弱和哀求。


    我忍著惡心吃了一點,有些無理取鬧地問他:「如果我死在車裡怎麼辦?」


    他的眉毛又擰了起來。


    我很少使這種小性子。


    「……沒有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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