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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晚秋 3853 2025-02-07 17:0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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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不過就是說了兩句重話,你有必要不依不饒的嗎?」


    「小悅出了這麼大的事,我作為哥哥,多照顧她一點,這有什麼不對嗎?你什麼時候學得跟你媽一樣,胡攪蠻纏。」


    我甩開他的手,扣上行李箱,從錢包裡拿出一粒扣子。


    「沈彧,記得這粒扣子嗎?」


    他愣了愣。


    「那年你救我,襯衫刮得稀爛,這粒扣子滾在路邊。」


    「我撿回來了,一直存著。」


    後來,無論我媽怎樣苛待我,無論被多麼難聽的流言蜚語包圍。


    我都始終提醒自己,我不是沒有人愛的。


    沈彧會愛我。


    沈彧怔了怔,僵硬道:「晚晚,聽我解釋……」


    「對於小悅,我真的隻是履行親人的職責,僅此而已。」


    「而且,這麼多年,我對你怎麼樣,你不清楚嗎?」


    我面無波瀾地看著他。


    「沈彧,我們十周年紀念日的那天,宋悅去了西藏,說要去拍日照金山。」


    「原本,你是要一起去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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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愣了愣,當即反駁:「可是我沒有去!」


    「是的,你沒有去,可是那一整晚,你都心不在焉,像丟了魂一樣。」


    「你的手機震了一晚上,全是她給你發的消息。」


    「在你的手機裡,還有一張當天飛西藏的機票。」


    「你做好了準備,隨時拋下一切去找她,對嗎?」


    也許那個時候,或者更早,他的愛就摻了雜質。


    「晚晚……」他眉宇間有幾分痛苦,「我是想和你結婚的。」


    我不由地笑了笑。


    「沈彧,我沒辦法再欺騙自己了,你的愛太不純粹。」


    「又或者,那根本不是愛。」


    「沈彧,再見。」


    原來,攢夠了失望,就真的會離開。


    我拎起行李箱,轉身往門外走。


    有聲音忽然響起,我下意識轉頭去看,愣住了。


    宋悅穿著一條居家的睡裙,一腳踩空臺階,重重地摔在了樓梯上。


    「哥,哥,你在哪裡啊,你是在跟誰吵架嗎?」


    沈彧三兩步跨到樓梯上,橫腰把宋悅抱起,輕放到沙發上,眉頭緊緊皺起。


    「不是叫你別亂動嗎,又摔了,傷到哪裡沒有?」


    我看著這一幕,驀地笑了出來。


    這一聲笑,在空蕩的別墅裡格外突兀。


    宋悅像是意識到了什麼:「晚晚姐嗎?你跟哥哥吵架了?是因為我嗎?對不起,等我找到看護,我就搬出去,不會打擾你們很久的。」


    頓了頓,她小心翼翼地問道:「可以嗎?」


    「小悅沒法照顧自己,等她情況好點就會搬出去的,你就不能通融一下?」


    不知何時,沈彧的嗓音裡已經帶上幾分不耐。


    通融。


    這個詞用的,真是可笑。


    我看了眼那張驚慌未定的蒼白小臉,挽唇笑道:「宋悅,喜歡這裡的話,你來當女主人吧。」


    「我沒有什麼資格來通融你。」


    像是沒料到我會說這樣的話,沈彧的語氣裡頓生怒意。


    「江晚,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刻薄了?」


    「這麼會說風涼話,要不把你眼睛給她,你去當瞎子?」


    我無心和他爭辯,轉身就走,卻聽見他冷笑著說:「有骨氣,就跟我徹底斷幹淨!」


    「今天你出了這個門,明天我就從你那個破公司撤資,你想清楚!」


    我猛然轉身,盯住他。


    這時候,我才感覺到真正刺骨的寒意。


    他明明知道,公司是我的全部。


    兩個月前公司剛剛投資了新的產線。


    眼下,我怎麼可能有錢讓他撤資。


    沈彧笑容得意:「江晚,你瞧瞧,還不是離不開我。」


    我看著眼前這張熟悉又陌生的臉,沉默了片刻,最終吐出一個字:「好。」


    沈彧沒想到我答應得這麼幹脆,臉上的笑意逐漸猙獰。


    「江晚,你別後悔。」


    我拉開大門,他似乎還想來追上來。


    隻是沒走出兩步,宋悅就一把扯住了他的衣角。


    「哥,你別走,我好害怕……」


    他頓住腳步的那一刻,別墅厚重的鐵門,沉沉地闔上。


    7


    我參加了一場商業酒局。


    一桌十來個人,大半是投資圈的。


    沈彧給我的期限,隻有一周。


    我隻能四處應酬找投資。


    觥籌交錯中,旁邊的那位老總抬手搭上了我的椅背,不自覺地摩挲著我的長發。


    他湊過來,目光猥瑣地打量著我。


    「江小姐,女人嘛,隻要肯豁得出去,投資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嗎?」


    惡臭的酒氣從他口腔裡噴出來,令我幾欲作嘔。


    我捏緊了拳,掌心都要掐出血來。


    一忍再忍時,門被人從外面推開。


    身著名貴西裝的男人立在門口,明明是英俊溫潤的五官,卻挑著凌厲的冷意。


    我怔了怔,心底漫出一種無法形容的感覺。


    周聿珩。


    他怎麼會來?


    眼前的男人,仍是我記憶裡的模樣,隻是已然褪下了年少時的青澀。


    從輪廓到氣質,都蛻變成了沉靜成熟的男人。


    有識趣的立馬起身騰位置:「這不是周總嗎?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


    「是啊聿珩,不是一直在國外嗎,什麼時候回來的?」


    周聿珩緊抿著唇,眸色沉沉走了過來。


    他腳步停在我身側,我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聽到一聲異常慘烈的尖叫。


    「啊——周總,你這是做什麼——」。


    我心底一顫,抬起頭,男人眉眼冷銳,抓著旁邊那位老總的手腕,往反方向折了下去。


    「你這手要是不知道放哪兒,我不介意幫你剁了。」


    冷硬漠然的嗓音在包廂裡響起。


    全場鴉雀無聲。


    那油膩肥碩的老總很快被人拖了出去。


    酒局也迅速收場。


    我坐上周聿珩的副駕時,都還沒回過神來。


    晚風掠進車窗,吹散了幾分酒意。


    透過後視鏡,我偷偷地看了他幾眼。


    「不舒服嗎?」紅燈時,他轉過頭問了一句。


    「沒事,多喝了兩杯,有點暈而已……」


    他旋即降低了車速:「我開慢一點。」


    清醒一些後,一種莫名的情緒,後知後覺地蔓延上心頭。


    今晚,我真的很狼狽。


    那油膩的老男人幾乎要把手搭到我的腿上了。


    從沒想過,會被他看到我這副模樣。


    一個轉彎,他轉動方向盤時,黑色襯衫的袖口滑落了一寸。


    露出一小截白皙的腕骨,那處系著一圈紅繩。


    我怔住了。


    那是二十年前,我親手編的。


    他竟然還戴著?


    8


    熟悉的記憶在這一刻驟然回流。


    我跟周聿珩認識,其實在沈彧之前。


    可能是我七歲。


    甚至更早。


    每個月的初一和十五,我媽都會去上香。


    在西郊的崇濟寺。


    寺廟的後院裡,住著一個少年。


    寡言,但好看。


    聽寺廟裡的和尚說,那位是大戶人家的公子。


    生下來的時候,算命師傅說他妨克六親,從小就養在了崇濟寺。


    有一個秋天,周家老爺子去世了。


    低沉佛樂裡,黑衣黑褲的人群捧著骨灰盒進進出出。


    而周聿珩住的那間房,門始終緊閉著。


    直到那些人離開,我才看到,他駐足在朱紅色的牆柱下,沉沉地望著遠行的車隊。


    清俊的身形在秋日的冷風裡,顯得莫名寂寥。


    於是我走上前去,扯了扯他的衣角。


    然後,遞給他一圈自己編的紅繩。


    那是他第一次同我說話。


    隔著繚繞檀香,他的情緒辨不大真切。


    隻聽見他問:「你叫什麼?」


    他的聲音很好聽,清雋又溫和。


    我微微失了失神:「江晚,我叫江晚。」


    後來,我再去崇濟寺,就總愛塞些小玩意給他。


    比如,一顆我喜歡吃的糖。


    或者,一束郊外扎的野花。


    我胡亂扎起的花束,總能被他認真地養在花瓶裡。


    一連能盛開好久。


    忘了從哪一天起,崇濟寺裡見不到他了。


    他們說,周家把他送到了國外。


    9


    直到車子停到我家樓下,我才回攏了思緒。


    解開安全帶,我向他道謝:「今天給你添麻煩了,抱歉。」


    「江晚,我不覺得麻煩。」


    周聿珩側過身,靜靜地看著我,頓了頓又問:「後面有什麼打算?」


    我一怔,才反應過來,他問的是什麼。


    他應該都聽說了。


    解除婚約的事,以及公司的麻煩。


    連日來,我的神經一直緊繃著,像是隨時要斷開。


    他這麼問的時候,我竟一時無言。


    好半響,才搖了搖頭,扯出一個慘淡的笑:「不知道。」


    「好像……怎麼努力都沒有用。」


    我垂下頭,眼底有一點湿意。


    他沉默了片刻,探過身,溫暖的手掌撫摸著我的發頂。


    「晚晚,所以我回來了啊。」


    淡而輕淺的檀香縈繞在我的鼻息。


    我抬起頭,茫然望向他。


    然後,聽見他很輕地說:


    「這幾年,我一直很矛盾。」


    「既希望你幸福,可是有時候,又忍不住自私地想,如果他配不上你,那我是不是就能有機會了。」


    心跳驟然停了半拍。


    他這些話的含義,我不敢深想。


    隻能詫異地睜大眼睛:「周聿珩……你……」


    他湊得更近,視線全部聚焦在我臉上:「江晚,我喜歡你。」


    心髒失重般陷落。


    消散的酒意卷土重來。


    密閉的車廂裡,他低沉的嗓音,過於溫柔,過於蠱惑。


    心裡一動,我抬手圈住他,吻了上去。


    他很快反客為主,扣著我的後腦勺,用力地吻了下來。


    激烈的肆意的親吻,耳畔隻有他粗啞的呼吸聲。


    「周聿珩……我透不過氣…… 」


    我喘著氣,臉上布滿紅潮,軟得沒有一絲力氣,隻能緊緊攀著他的肩。


    「抱歉,一下不知道輕重了。」


    他稍稍松開我,炙熱的唇瓣輾轉至我的下颌,一下一下地啄著,性感的嗓音致命地響起。


    「晚晚,要我,好不好?」


    思維空白,我連指尖都忍不住顫慄,隻能磕磕絆絆地道:


    「周聿珩……不要在這裡……上樓。」


    10


    房門一打開,周聿珩就掐著我的腰,把我抵在了牆上。


    溫軟的唇流連過我的下巴,又往下蜿蜒到脖頸。


    他啞著嗓音問:「江晚,想好了?」


    我自然知道他問的是什麼。


    帶他上樓,我就已經想清楚了。


    看著他溫潤幹淨的側顏,我忍不住心裡一蕩。


    都說男人容易見色起意。


    其實,女人又何嘗不是呢?


    我環住他的脖子,學著他的樣子含住他的耳根。


    然後輕快地道:「嗯……你快點好不好……」


    他明顯震了一下,然後抬手抱起我直接走到床邊,將我拋到床上。


    緊跟著,炙熱的身軀覆蓋了上來。


    他扯下領帶,把我翻了個面,低笑了聲:「等會你別哭。」


    幾次之後,我才明白,那句話放出了一頭怎樣的猛獸。


    我記得自己哭著求饒,卻換來他愈發的深入。


    偏偏還溫柔得要命,一遍一遍在我耳邊繾綣呢喃:


    「晚晚……晚晚……」


    視線的最後,隻有搖晃的天花板,和他欲色沉沉的黑眸。


    11


    窗外淅淅瀝瀝一夜的雨。


    醒來時,我恍惚了好幾秒。


    稍微回憶了一下昨晚的戰況,忍不住臉蛋發燙。


    床上另一側已經空了,還殘留著餘溫。


    我盯著那個位置,有些發愣。


    雖然年少時有遺憾。


    雖然他那麼真誠地告白。


    但我還是不敢妄想和他能有以後。


    我們之間,隔著巨大的鴻溝。


    對男人來說,可能得不到的才會騷動。


    得到了,可能也就釋懷了。


    我起身下床,準備洗漱吃東西。


    剛拉開房門,就猝不及防地看見,立在晨光中的男人。


    他站在餐桌邊,黑色襯衫的袖口挽著。


    「醒了?」他聞聲抬眸。


    餐桌上已經擺好了一鍋皮蛋瘦肉粥,一旁的盤子裡,還鋪著金黃的蛋。


    看到我赤裸的雙腳,他微微蹙眉:「怎麼不穿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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