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後第三年，蘇黎迷上了一個男大學生。
兩人愛得轟轟烈烈。
我則繼續扮演著溫柔大度的豪門贅婿，甚至體貼地在雙方父母面前幫她打掩護。
直到她到會所尋她不聽話的小朋友時，看到公主坐在我的腿上，抱著我亂啃。
向來高傲的蘇家千金，紅著眼將會所砸了個稀巴爛。
1
蘇黎養在外面的金絲雀兒最近好像有點不太安分。
竟然背著蘇黎，偷偷鬧到了老宅，想讓老爺子承認他的身份。
老爺子大發雷霆。
我配合蘇黎演了場戲，才將人安然無恙地帶了出來。
俊美挺拔的男生跟在身後，一走出老宅的雕花大門，立馬伸手拽上了蘇黎的衣袖。
他低著頭，委委屈屈的道：
「姐姐，我不是為了錢才跟你在一起的！」
看向蘇黎的眼神真誠而又熱切，「我隻是太想光明正大的站在你的身邊了。」
一副年輕氣盛，為了愛情不顧一切的樣子，也難怪蘇黎會為他著迷。
蘇黎蹙眉與他對視良久，終是沒舍得責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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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起手揉了揉太陽穴，語氣半是無奈半是縱容：
「星回，你太衝動了！這次就算了，下不為例。」
說完，她看向站在一旁的我，神色有幾分為難：
「抱歉，小孩不太懂事，我先送他回去。你……」
事發突然，我是坐她的車一起過來的，現在她要送新歡，我自然不能同行。
但如果我讓老宅的司機送我，勢必又會讓老爺子知曉。
我點點頭，主動接過話茬：「我等下打個車就好。」
對於我的體貼，蘇黎顯然很滿意。
她笑著應好，白嫩的手臂挽上男生的胳膊，頭也不回地走了。
她甚至沒記起來，老宅周圍幾公裡內，地皮寸土寸金，住在這裡的非富即貴。
根本就打不到車。
2
蘇黎第二天傍晚才回家。
脖子上還留有幾個顏色變暗了的草莓印。
特意印在衣領遮擋不住的地方，像是在宣示所有權。
這種幼稚的小把戲，也就那種沒深沉的小孩做得出來。
我垂下眸，權當沒有看到，甚至還很大度地對她的愛情表示了關心：
「怎麼樣了？」
她踢開腳上的高跟鞋，語氣輕松歡快：「沒啥大事，就是想讓我公開他。」
「跟小孩兒玩就這點不好，佔有欲太強，又太過粘人。」
看來是和好了。
我猶豫了片刻，最後還是決定跟她講一下我考慮了好久的想法：
「既然如此，你有沒有想過，給他一個名分？」
蘇黎玲瓏有致的身子愣在了原地。
過了幾秒鍾，她才反應過來，不解地問道：「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蘇黎，我們離婚吧。」
這段名存實亡的婚姻，我不想繼續了。陪她演了這麼久的戲，我也早就已經演夠了。
3
顯然，蘇黎從沒有想過我會跟她提離婚。
她皺著眉，那張精致的臉上滿是躁意：
「雲睢，你應該很清楚，離婚對我們而言並沒有那麼簡單。」
聽得出來，她已經盡量壓制，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心平氣和。
盛京蘇家的大小姐，被嬌慣著長大，肆意妄為慣了。
她向來不是個脾氣溫和的。
以往她這態度，就表示這個話題她不想繼續了，我應該適可而止。
可是，這次我是打定主意想離婚。
我和蘇黎的婚姻，是她將蘇家鬧了個天翻地覆求來的。
她原本的聯姻對象是門當戶對的沈家，可她偏偏相中了財富地位與蘇家遠不相及的雲家。
而且還是我這個雲家最溫吞，最不被重視的次子。
最終，蘇家的長輩還是沒能擰的過她。
雖然都知道我與贅婿無異，但明面上，我們也屬於兩個財團的聯姻。
既然是聯姻，那就不隻是我們兩個人的事，也是兩個家族的事。
要離婚也確實不容易。
我擰眉思索片刻，繼續道：「麻煩是麻煩了點，但是……」
「夠了！」
她嬌斥一聲，打斷了我接下來的話。
「雲睢，離婚的事以後別提了！我今天很累，先回房休息了！」
4
離婚的事談崩了，我坐在客廳發了很久的呆。
久到太陽落下，又重新升起。
當陽光穿過窗戶，照在我養在陽臺上那盆文竹時，我起身收拾行李，離開了這座名為家的牢籠。
蘇黎給我打了很多遍電話，不接就瘋狂地發信息轟炸。
從開始咄咄逼人的質問我抽什麼風，到後來軟了態度，試探性的問我是不是在吃醋。
我一條條的看完，並沒有回復。
吃醋？
好像已經是很久遠的事了。
愛過蘇黎嗎？答案肯定是愛過。
與我的安靜沉悶不同，她熱烈的就像一團火，灼熱卻讓人忍不住靠近。
我在無人知曉的隱秘角落裡，喜歡了她很多很多年。
知道她執意要嫁給我時，我的心裡是雀躍而又歡喜的，我以為，多年的暗戀終於等來了圓滿的結局。
可是婚後沒多久，她便與別人傳出了花邊緋聞。
那時候的我，總是一邊難受，一邊想各種理由幫她開脫。
我勸自己，她隻是還不習慣已婚生活，她性子灑脫，可能不喜歡被束縛。
我一次又一次的哄好了自己，也在這一次又一次的自我安慰中，逐漸變得麻木。
對她的愛意，不知道在何時，已經消磨殆盡。
5
離開那個家後的一個星期，梁家現如今的掌權人梁時逾約我在盛京最高端的休闲會所談合作。
之前因為蘇黎不喜，這種場所我很少會涉及，就算工作需要，我也會推掉。
可現在……好像也無所謂了。
結果剛一進會所，就遇到了穿著工作服，端著果盤的小雀兒：
「你……」
本想打個招呼，想了半天沒想起來人家的名字。
我輕咳一聲，改問道：「你怎麼在這？」
小雀兒緊抿著唇，那雙漂亮的桃花眼直勾勾地瞪著我，一副桀骜不馴的樣子。
一旁的梁時逾上下打量了他幾眼，揶揄道：
「這個就是你們家蘇黎養在外面的小玩意？」
「怎麼，蘇大小姐不給人家錢嗎？怎麼讓人家跑這裡打工來了？」
小雀兒手裡端的盤子微微晃動，像是炸了毛的貓。
他怒視著梁時逾：
「我和蘇黎是因為相愛才在一起的，才不是為了她的錢！」
他將矛頭對準我，繼續輸出：
「蘇黎說她愛的隻有我，跟你在一起隻是為了家族利益！」
我擺擺手：「知道了知道了，那祝你們幸福。」
6
沒再搭理他，我和梁時逾一起進了包廂。
梁時逾挑著眉，笑的諷刺：「蘇黎這是從哪裡找來的大寶貝？竟然跟有夫之婦談愛情。」
「知三當三還理直氣壯的。也不知道什麼三觀。」
「乖乖當個小玩意就得了，或者他真以為自己能上位？還不如趁著年輕還能多撈點。」
我揚了揚嘴角：「要不說年輕呢。」
雲家雖然沒有蘇家顯赫，但也是傳承百年，盤根錯節的老錢家族。
像我們這種家族，比起財富，更注重傳承，所以對於婚姻尤為謹慎。
結婚對象要麼條件特別優異，自身具有極高的社會地位，要麼，便是聯姻。
如果我隻是普通家庭出身，當初哪怕蘇黎再怎麼鬧騰，蘇家也不會允許她下嫁的。
而蘇黎雖然任性，但還不至於蠢到為了一個男人放棄自己擁有的一切。
自始至終，她都沒想過要和雀兒有結果，要不然也不會拒絕我提出的離婚。
梁時逾繼續道：「聽說這小子這兩天跟蘇黎鬧的厲害。」
「好像是因為你離家出走，分走了蘇黎大部分精力，吃醋吃的緊呢。」
圈子就那麼點大，要是有心打聽，自然瞞不住。
我白他一眼：「你還挺八卦。」
梁時逾呵呵一笑，攬著我的肩膀道，「要我說，你就是太保守了。」
「就咱身邊這些個，除了你，哪個不在外面找樂子。」
「你今天就聽我說，放開了玩。蘇黎都正大光明的出軌了，你還為誰守身如玉呢！」
7
蘇黎踹開門時，梁時逾給我點的公主正跨坐在我身上，摟著我脖子，嘴在我臉上亂啃。
公主冶豔的妝容，風情萬種的大波浪，一身特別凸顯身材的辣妹裝。
怎麼看怎麼惹火。
聽到響聲，我本能地看向聲源處。
蘇黎滿臉怒容的站在門口，神色間除了憤怒，還有一絲隱不可見的受傷。
公主在我唇上又啄了一下，才慢吞吞地從我身上爬下來。
蘇黎臉已經黑得像鍋底，看像公主的眼神狠厲得像是要將人家千刀萬剐。
我清了清嗓子，率先打破沉默：
「你怎麼來了？」
她咬著牙根，話說得低沉而緩慢：「雲睢，你怎麼敢？」
「這有什麼不敢的？你玩你的，我玩我的。」我好脾氣的和她溝通，「做人要講究公平，你在外面養小情人我都沒跟你鬧。」
雖然公主是梁時逾硬塞給我的，但要沒有我的默許，今晚的事情也不會發生。
歸根結底，是我想體驗一下，背叛婚姻到底是什麼感覺，才能讓蘇黎那麼樂此不疲。
8
「蘇總，您怎麼到這邊來了？我還在貴賓廳找了您半天。」
「陳星回我給您帶過來了，真是抱歉，我不知道他是您的人。」
我斜著身子往外看，一個胖嘟嘟的男人帶著小雀兒走了過來。
原來叫陳星回啊。
蘇黎站在原地，甚至連眼神都沒往那邊瞟上一眼。
倒是陳星回，快步上前，拉住蘇黎的衣袖輕輕晃了晃：
「老婆，我錯了，不該跟你耍小脾氣，更不該瞞著你跑出來打工。」
我：「……」
他視線直勾勾的落在我身上，又似哄似撒嬌的叫了一句：「老婆。」
小三在我這個原配面前，喊我妻子老婆，這應該算是明目張膽地挑釁了吧？
我是無所謂，頂多覺得有點惡心。
就是苦了已經走到跟前的胖男人。
雖然我不認識他，但他好像已經認出了我。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身邊嘴唇紅豔豔的公主，最後看了看沉著臉的蘇黎和拽著她衣袖的陳星回。
短短一分鍾內，面部表情變換了十餘種。
企業聯姻的家庭，夫妻各玩各的實屬正常。
隻要不鬧得太過分，為了利益都會選擇互不幹涉，粉飾太平。
像我們這樣，當面鑼對面鼓的修羅場，基本上是很罕見的。
9
蘇黎扯出衣袖，聲音壓低很低：「我先讓司機送你回去，我這邊有點事需要處理。」
陳星回低下頭，不情不願的「哦」了一聲。
他目光在我身上打量了一番，狀似無意地開口道：「你說要處理的是雲先生的事嗎？」
「我今天恰好遇到過雲先生和他朋友，聽說點了可不止這一個姐姐呢。」
我輕嘖，小伙子不善良啊。
蘇黎垂在身側的手握成拳狀，她視線移向陳星回，眼神是盛怒前壓抑的不耐：
「我讓你先回去，聽不明白嗎？」
可能沒被她這種態度對待過，陳星回低下頭委委屈屈的又哦了一聲，那張俊臉上一副我不開心了你快點哄我的模樣。
然而，蘇黎現在根本就沒那個心情陪他玩小孩過家家的感情遊戲，第一次衝她捧在手心的金絲雀發了脾氣：
「滾！」
10
陳星回走後，蘇黎沉著臉走到剛剛公主誇坐在我身上的那張沙發處，一屁股坐了上去：
「朋友？誰？」
她仰頭問我，眉眼間的怒氣毫不遮掩。
「是誰不重要，蘇黎，這不是問題的根本。」
她怔了一下，點了點頭。
「也對。」
「陳經理，麻煩將我先生點過的所有……都帶過來。」
她咬著牙，終是沒將公主兩個字說出口。
被稱作陳經理的胖男人抹了把汗，彎著腰點頭應是。
待他一走，蘇黎「啪」地摔了放在桌子上的水晶杯：
「姓雲的，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
「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
她手指向站在一旁的公主，指尖顫抖，眼眶也憋的通紅。
我平靜地直視她的眼睛：
「蘇黎，我們把婚離了吧。我真的膩了。」
11
一直在克制的蘇黎，在我這一句說完後，情緒徹底爆發。
她紅著眼，將桌上所有東西掃落到地上：
「離婚？是為了這個不要臉的狐狸精嗎？」
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原來發起瘋也口出惡言。
她尖叫道，「雲睢我告訴你，離婚的事你想都別想！」
我嘆了口氣，試圖心平氣和地跟她交流：
「你早就已經不愛我了，為什麼非要綁著我呢？這樣我們三個都不快樂。」
蘇黎愣了片刻，指著站在旁邊，一直很安靜的公主，聲音啞得像是被砂紙磋磨過：「不快樂？跟這種上不得臺面的東西廝混你就快樂了？」
公主聞言挑了挑眉，回嗆道：「快不快樂你不清楚嗎？想想你跟你養的那個上不得臺面的東西廝混的時候。」
12
陳經理領著一排的公主進來時，蘇黎已經將包廂砸了個稀巴爛。
胖臉上的肉抖了兩抖，最後小心翼翼地看了眼站在廢墟裡的蘇黎：
「蘇總，您這是……」
蘇黎捋了下頭發，已經神色淡然，仿佛剛剛發瘋的並不是她：「損失多少等下一起算，報給我們公司財務就好。」
說完，她嘴角噙上一抹冷笑，掃過十幾個姿色出眾的公主，
她撿起地上的包，從包裡掏出一張銀行卡，扔到已經變了形的桌子上：
「這裡面有五百萬。」
「你們幾個，互扇耳光，誰扇得最響這個錢就是誰的。」
我擰眉：「蘇黎你能別鬧了嗎？你這是在羞辱人！」
話音剛落，身後便傳來一陣高過一陣的脆響。
蘇黎面上譏色更甚：
「看來他們很樂意被我羞辱。」
我僵硬地轉過身，陳經理帶過來的人已經打成了一片，隻有頂撞過蘇黎的那位，依舊站在一旁，嘴角微微勾著。
13
蘇黎沒興趣看她們表演，扯著我的胳膊想帶我離開，被在一旁看熱鬧的那位攔了下來。
蘇黎眼睛微微眯起：「認清你的身份，你隻不過是一個供人取樂的下賤東西，滾開！」
我皺了皺眉，不滿道：「你能不能說話別這麼難聽？」
沒想到我會幫別人說話，蘇黎手上的力道加重，長長的指甲掐進我的肉裡。
她倏地轉頭看向我，眼裡滿是不可置信。
「你竟然護著她？雲睢，我才是你的妻子！」
「你最好現在立刻跟我回去，不然，我不敢保證一會兒會做出什麼事來！」
蘇黎的瘋狂，我是見識過得。
依著蘇家的地位，想要對付一個會所陪酒的姑娘輕而易舉。
我對著對面臉色已經沉下去的女生歉然一笑，反手拉著蘇黎離開。
不能因為我，給人家帶來麻煩。
14
走出會所，蘇黎攔了輛車，見我坐好後，自己也緊跟著坐了進來。
一路無言。
回到家，她立馬反鎖房門，然後掏出手機不知道給誰打了個電話：
「多帶幾個人，給我把林澗砸了。」
「裡面還有一個叫……」
她看向我，我捏著眉心，煩躁道，「你能不能別鬧了！」
但顯然，她沒有打算善罷甘休。
「你去找陳經理，他知道是誰，砸完後找到那狐狸精，把她手廢了。」
15
蘇黎從來不是會委屈自己的性子，要不然當初她也不會為了嫁給我鬧的那麼轟轟烈烈。
但是這幾年，她的脾氣收斂了很多，我已經很久沒有見到她如此失控的樣子了。
我試圖和她溝通。
「你這是遷怒。那個姑娘是無辜的。」
她起身向前，壓在我身上，漂亮的眸子裡布滿了彎彎曲曲的紅血絲：
「她敢親你，她就不無辜，你幫她說話，她就不無辜。」
「雲睢，你是不是看上她了？」
我將身子往後仰，盡量拉開與她的距離。
「蘇黎，先背叛婚姻的，不是你嗎？」
萬幸，我害怕她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在回家的路上就已經偷偷聯系了梁時逾，讓他趕去會所將人提前帶了出來。
要不讓一個無辜的人因為我被牽連，我會愧疚死。
16
蘇黎又貼了上來，手指摩挲著我的唇。
「除了這兒，她還碰你哪裡了？」她低聲在我耳畔問道。
我別過頭，躲開她的碰觸。
「沒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