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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寫在霧裏的名字 3744 2025-02-25 16:25: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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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放心吧,她肯定會像個哈巴狗一樣跑過來找我。」


    新娘道:「阿生,我愛你是真心的。


    「可你也要知道,若我父兄疑你,終究是難以融到一起的。」


    傅東生拍了拍她安慰道:「放心吧,她會來。」


    他們進了禮堂。


    我披著婚紗隨後也走進禮堂。


    所有人一起看向我。


    傅東生察覺異樣,扭頭看見了我,表情瞬間凝固:「蘇白安,你進來幹什麼?


    「沒看見新娘的名字不是你嗎?」


    我淡然一笑道:「看到了。


    「所以就更想進來看看了。」


    孫芷媛一臉得意地羞辱我道:「蘇白安,你不要臉的嗎?」


    我道:「要臉有什麼用呢?


    「要臉就看不到負心男人的嘴臉了。


    「畢竟新郎這個人,是我選的。


    「我就想看看我選的,配不配得上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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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東生恨恨道:「蘇白安,這一切都是你活該!」


    我淚水瞬間滑落,喃喃道:「是,是我活該的。」


    伴郎看不過去,勸我道:「蘇白安,你何必這樣呢?」


    何必這樣呢?


    因為我想成為愛的人的盔甲吧。


    看我不肯離開,傅東生咬牙道:「隨你!」


    我穿著婚紗,安然坐在最前排。


    所有賓客都偷偷說,你看那女人多美。


    他們都說我該是多愛新郎啊,才能這麼安靜地成全他和新娘。


    他們看我都帶著憐憫。


    可我知道,一切都值得,孫家信了他。


    孫芷媛父親把女兒交給傅東生時,臉上帶著滿意的笑。


    進入誓言環節了。


    交換戒指,深情對望說著「我願意」的誓言。


    曾經這是我倆的夢,可惜多了一個人。


    我看見這個時刻,傅東生還是瞥了我一眼,露出壞壞的笑。


    不難過嗎?


    我知道他拼盡全力了。


    總有人明知在陽光來臨前會被熄滅,可還是選擇做那暗夜裡的漁火。


    26


    婚禮後,我再也沒見過傅東生。


    也沒人在我跟前提起他。


    大家都以為我痛恨著傅東生。


    他們的私心裡,我恨傅東生對他來說反而是最安全的。


    至少我不會成為他的軟肋。


    而我也知道傅東生去看我是違反規定的。


    我不想讓別人知道,便任由這些人誤解著。


    我想,傅東生回來,這些都算不得什麼。


    新聞說傅東生和孫芷媛要去海島度假。


    我笑笑。


    那都是煙霧消息。


    因為我知道婚禮那天開始,他們已經在收網了。


    孫家勢力盤根錯節,是一隻巨象。


    不容有一點點分心。


    我便安靜地等著傅東生完成任務來找我。


    可我等得有點久。


    新聞都報道了孫家巨廈崩塌的消息,他還沒來找我。


    又是平常的下午。


    我卻突然很困。


    我以為是藥物作用,便躺在沙發上睡著了。


    我夢到了傅東生。


    他站在一條陌生的小溪邊,笑著對我說:「安安,你要活得快樂呀。」


    他滿眼不舍,笑得也讓我莫名傷心。


    說完話,他就一邊看著我,一邊倒退著走上對面的山坡。


    那山坡綠草茵茵,看起來很美。


    可我好像並不想讓他去。


    我急得大喊。


    他好像聽不到。


    陽光照耀下,他模糊起來。


    我驚醒。


    電話鈴聲在寂靜的午後格外刺耳。


    我一身冷汗。


    一接通電話,對方就迫不及待道:「安安嗎?我是梁隊。」


    「梁隊?」我有點恍惚。


    之前,也是這樣的午後他給我打電話。


    讓我去看媽媽最後一眼。


    這次又是什麼?


    突然想到了剛才的夢,我猛然清醒,渾身止不住發抖。


    還不容我說什麼,他就沉聲道:「阿生快不行了。


    「你……要不要見他?」


    我有點哽住了:「什麼……意思?


    「什麼叫……不行了?


    「什麼……」


    梁隊打斷我的話,特別急切地又問了一遍:「你要見他嗎?


    「這次不見可能就再也見不著了。」


    我脫口而出道:「要!」


    一個字,好像用盡了我渾身力氣。


    他幹脆道:「那就下樓。


    「他在申城。


    「航班來不及。


    「開車過去得兩個小時。


    「我不知道他能不能撐得到那個時候。」


    我愣了一下。


    傅東生,你不是讓我等你嗎?


    27


    我跑掉了一隻鞋子都沒撿,直接就衝下了樓。


    警車飛馳。


    梁隊帶著愧疚說:「對不起,安安。


    「我知道你恨他,但我還是希望你能去看看他。」


    「什麼時候出的事?」


    「一周前。」


    「現在才告訴我?」


    「他……不讓告訴你。他怕你難過。」


    「現在就不難過了嗎?你又告訴我?」


    「他撐得很辛苦,我們都舍不得。


    「我猜他是想見你再走。」


    我望著窗外沒有回應。


    梁隊輕咳了一聲,又道:「安安,他想葬在你母親墓旁。


    「他說這樣每次你去看你母親,他就能看見你了。」


    「他都不要我了,我為什麼要讓他看見?」我冷冷道。


    傅東生,你竟敢騙我?


    我才不要見你。


    你要敢死,你就後悔去吧。


    我一定把你忘得光光的。


    梁隊頓了一下道:「安安,你別恨他。


    「你知道嗎?


    「這個任務和他本來無關。


    「他為了你才接的。」


    「無關嗎?


    「不是他媽媽泄露了風聲嗎?」


    「並不是。


    「當年他媽媽並不知道你母親的身份。


    「孫芷媛看上了他,又因你母親而懷疑他靠不住。


    「那時孫家已經懷疑你母親了。


    「便用了你母親夜場照片,讓他媽媽試探你。


    「你絕情離開了,他們才相信傅東生和你母親不是一起的。


    「你母親犧牲後,你一門心思想要親自給母親報仇。


    「他怕你出意外,就主動去爭取到了這個任務。」


    「為什麼跟我說這個?」我吸了吸不通氣的鼻子問道。


    「我怕你見到他,說他不願意聽的。


    「他……太不容易了。」


    「因為覺得不容易,就要死嗎?」我帶著氣憤。


    為什麼那些我愛的人,都說讓我等。


    我明明都答應了,他們卻要走。


    媽媽是這樣。


    傅東生也這樣。


    他們當我是什麼?


    他們以為我不知道什麼叫痛嗎?


    「安安,你……」梁隊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對方說了什麼我聽不到。


    可是梁隊的臉突然紅了起來。


    他對著話筒吼道:「什麼叫隻算線人不是警察不算臥底?


    「他不是線人,不是臥底,是我們的兄弟!」


    他憤怒地掛了電話,順手拿了根煙。


    剛放到嘴裡,想了想又拿下來放回煙盒。


    隔了好一會兒他才開口,聲音卻抖得連接不上。


    他告訴我傅東生有多優秀又有多不容易。


    我閉上眼,使勁靠住椅背,盡量讓自己不要抖得那麼明顯。


    我想過他會不容易,但沒想到會如此不易。


    沉默片刻,我問:「我母親當年的任務,完成了嗎?」


    梁隊:「完成了。收網到最後才出的意外。


    「好在他有經驗,撐到了最後。


    「他幹這個從來都是最棒的。」


    我舒了一口氣道:「完成了,那仇就是報了,好!」


    梁隊道:「那你就別恨他了吧。」


    我道:「恨?


    「您知道為什麼在婚禮上,傅東生一直說我活該嗎?」


    梁隊道:「任務到了那個關頭,他不得不那麼說,才能讓孫家信任。


    「你不能因為這個就恨他。」


    我笑了。


    傅東生,你果然是做這行的好手啊。


    你連梁隊都瞞過了。


    你那麼厲害,怎麼就舍得拋下我了呢?


    28


    到了醫院的時候,幾個黑 T 恤寸頭小伙子奔跑著迎了上來。


    一個個眼睛都是紅紅的。


    梁隊的聲線顫了:「怎樣了?」


    一個小伙子低頭道:「不行了。」


    梁隊帶著我撒腿就跑。


    ICU 冰冷的大門剛剛打開。


    我們衝進去時,剛好看到他心髒跳成了一條直線。


    梁隊帶著鼻音喊道:「阿生,安安來看你了。」


    聽到我名字, 那條線還逞強波動了兩下。


    他該是知道我到了吧?


    我看到他還湿了眼角。


    身後是一片壓抑的哭聲。


    那些平頭小伙子比女人還能流淚。


    真是好笑。


    他隻是太累了而已。


    我慢慢低下頭,去碰觸他的唇。


    那唇還有溫度, 軟軟的。


    以前, 他那薄薄的嘴唇, 總喜歡貼著我耳邊吹氣,逼著我在起霧的窗上寫他的名字。


    我說不寫, 他就要罰我。


    可是現在他躺在那裡那麼安靜。


    我責怪道:「傅東生, 你嘴巴太幹了, 親起來都不舒服了。」


    我又親了那眼尾的紅痣。


    好鹹。


    他也流了好多淚吧?


    我說:「傅東生, 太鹹了。


    「你的味道不好了, 我不喜歡了。」


    一個年長的女人走過來勸我:「安安,別難過了。


    「他走得安心了。


    「你看他臉上, 還帶著笑意呢。」


    我茫然看過去。


    是笑嗎?


    你是怕我難過才笑的吧?


    29


    這是他走後的第三年。


    我的頭越來越痛了。


    他的名字越來越模糊了。


    起霧的時候, 我又抬手, 卻發現沒有能寫的名字。


    我有點著急。


    醫生說我是應激反應。


    因為身體承受不住悲傷,就自我保護,忘記了讓我悲傷的人。


    醫生真是胡說。


    我怎麼可能忘記他呢?


    明明夢裡他的樣子是那麼清晰。


    我無數次夢見他跟我告別的那條小溪和山坡。


    太陽暖洋洋地照著。


    我特別想過去找他。


    可每次都會遇見他攔住我,笑著說:「安安, 快回去吧。好好活著。」


    他的笑還是那麼溫暖。


    看得出來他特別希望我快樂地活著。


    我不舍得他傷心, 隻好努力地走回去了。


    因為他想讓我活著,我才活得那麼努力。


    可我怎麼能忘記他的名字呢?


    今天外面又起霧了。


    對了,還是他的生日。


    你看,我連他的生日都記得, 怎麼單單忘記他的名字呢?


    我到了他的墓前。


    無名的墓碑靜靜地立著。


    因為我還活著, 便不能寫上名字。


    可是怎麼辦呢?


    墓碑上不寫你的名字,真要忘記了可怎麼辦呢?


    我哭了。


    真是好難過啊。


    回到家的時候, 霧色愈濃。


    我抬起手, 卻寫不出一個字。


    突然想起來還有結婚證。


    還好那時分手太急, 我們都沒提去辦離婚手續。


    我趕緊取出結婚證。


    對了,他叫傅東生。


    他有帥帥的臉, 還有痞壞的笑。


    有薄薄的唇, 還有眼尾的淚痣。


    你瞧, 我都記得。


    我開心極了。


    今晚再夢見他,我就可以喊他名字了。


    我笑著入夢了。


    和以前的夢境一樣。


    我今天想要告訴他,我真的很聽他的話, 很努力地活著了。


    但我好累了。


    我沒有力氣了。


    他會心疼我的吧?


    可是這次在小溪邊, 他沒出來。


    我忽然有點害怕, 怕他因為我忘記名字生氣了。


    我放聲大喊:「傅東生!傅東生!我想你!一直都想!」


    我知道他能聽到。


    果然,他匆匆趕來,穿著我們結婚照那件西裝。


    他抱著我, 笑著說他去換迎接我的服裝, 差點晚了接我。


    這次,他沒再說讓我回去。


    隻是摸了摸我的頭,微笑著說:「安安, 想來就來吧!」


    他的笑, 總是讓我覺得幸福。


    隻是在他低頭的一剎那,我看見他的眼眶紅了。


    我便也紅了眼眶。


    30


    第一次見傅東生,不過是個尋常日子。


    「可遇」我被折騰得不停求饒。


    傅東生道:「哼,誰叫你當初使那麼大勁踹我屁股的?


    「這個後果就是你活該的。」


    我拉長聲調威脅道:「活該?你再說一遍?」


    他緊緊抱住我說:「安安, 活該你一輩子都甩不掉我。」


    是啊,活該!


    遇見他是我活該的宿命。


    可這一刻,我滿心歡喜。


    本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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