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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許念 3533 2025-02-27 17:04: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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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一口水噴出來。


    他自然地扯了張紙巾給我擦臉,歪頭盯著我。


    沉浸式自言自語。


    「說實話,乖乖,你心裡肯定有事兒瞞著我。


    「上周咱倆看那部死長死長還無聊的文藝電影那天,我靠你肩上睡著了,半夢半醒地,就聽見你在我耳邊抽抽搭搭地說……


    「對不起,江望。


    「欸,我一下子就蒙了,以為是我做噩夢呢。


    「但就在昨晚連著麥睡覺的時候,又聽見一次,你在說夢話,特別不安地哭著說,別怪我,江望,我隻是太孤獨了……」


    越聽,我臉上的汗越多,低著頭不敢看江望的眼睛。


    他卻眯起長眸,捧著我的臉,不讓我躲他銳利探究的視線。


    「許念,你是不是……」


    我的心跳越來越急。


    他的距離越來越近。


    終於,江望繃著臉,艱難地問出口了:


    「你是不是因為,還忘不掉陸禹,所以才對我那麼愧疚啊?」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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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愣了一秒,然後脫口而出:


    「當然不是!」


    他垂眼:「那為什麼,要跟我說對不起?」


    我又啞口無言了。


    低著頭,心裡說不出的酸澀。


    越了解江望,和他相處得越久,我就越不想去死了。


    他很有趣,對我很好,還會做飯,做的飯特別好看。


    雖然我嘗不出來味道,但應該也是很好吃的。


    可每次被陪伴,被喜歡,被溫暖,實打實感受到幸福的時候。


    我心裡那份難受和愧疚就會無限放大。


    其實我有很多次想開口問江望:


    「可不可以跟我……過一輩子?」


    但話到嘴邊,還是理智地藏回去了。


    變成了一句:「對不起,江望。」


    我本來不該答應他的告白,我應該遠離他,不聲不響和我爸同歸於盡的。


    但我還是很自私地,想在死前體驗一下,被愛的感覺。


    我陰暗地說服自己:


    ——沒關系啊,反正我和江望隻談半年,等我死了,正常人很快就會把這段一點都不算長的感情遺忘的。


    ——正常人又不會像我們似的,離開誰就活不了了。


    ——所以沒必要把標記,怪物,一輩子這種煞風景的事情說出來,說不定江望聽到之後,立馬就跑路了。


    ——連半年都談不完。


    24


    我怔怔地垂著眼,半晌沒說話。


    江望忽地松了手,眸色帶了點說不清的落寞:


    「看來猜對了。


    「不過其實,你不用那麼愧疚的……


    「畢竟你喜歡他那麼多年,一時忘不掉也很正常,我理解,真的,都理解……」


    江望聲音越來越低,側臉隱在陰影裡。


    筷子不斷戳著碟裡的玉子壽司。


    「反正我以後陪在你身邊比陸禹陪你的時間更長,我肯定比他對你更好,保證讓你把他忘得一幹二淨……」


    壽司被戳得稀碎。


    江望看起來也快碎了。


    我想抱抱他,但又收回了手。


    他卻一把拽住我的手,還是沒看我,悶聲委屈。


    「抱嘛。


    「哄哄我。」


    我趕緊聽話地摟住他。


    但還是小聲解釋:


    「在餐廳,摟摟抱抱不太好。」


    「那回家哄。」


    江望牽著我就走。


    銀白色的機車疾馳而過。


    如一柄雪亮的刺刀,劃破濃稠如墨的夜。


    25


    又是那部電梯。


    這次剛關上門,江望就把我抵在牆上親。


    他咬我,眼尾紅紅的。


    「你還住他的房子,這事兒我早不爽了。」


    我迎合著江望洶湧的吻,雙手揪緊他的衣擺,輕喘。


    「房子是,租的,我付他錢了……」


    現成的優質房源挺難找,而且還是先住後付,我還能有資金緩衝的時間。


    這點確實挺謝謝陸禹的。


    「你還,給他錢了?」


    江望雙手撐在我身側,凌亂溫熱的呼吸打在頸窩。


    聲調卻莫名更委屈了:


    「草,你辛苦掙的錢還全都花給他了,嗚嗚,我更難受了。」


    江望好像真的很不高興。


    「以後讓我養你好不好?」


    他語氣很認真。


    「我有點小錢,明兒去給你買套房,好不好?」


    我愣住了。


    江望輕輕吻了下我的額頭。


    他說:


    「你以後掙的錢,要先買一束花。


    「給自己。」


    26


    江望沒開玩笑。


    第二天他送我到打工的地方,然後開著機車自己看房去了。


    還拍好多視頻和照片讓我遠程參與。


    休息時,我跟江望視頻,餐廳的姐姐阿姨同事們全都一臉姨母笑地看著我。


    「小年輕談戀愛就是甜哈,跟科幻片兒似的。」


    「念念,你男朋友今天沒坐咱這兒等你,進店的小姑娘都少了,哈哈哈哈。」


    「唉,我上哪兒磕頭才能求來個又買金手鏈又送房的帥哥男朋友,我家那個死豬,給我買杯奶茶都像撈他多少錢了一樣!」


    「這還打啥工啊念念,大好時光都被浪費了,不如讓對象帶你出去旅遊玩兒啊!」


    我被她們七嘴八舌調侃得臉皮燙紅燙紅的,低頭默默搓著手機。


    「不能不打工的……」


    要掙錢,買花。


    給自己。


    給江望。


    27


    下午六七點,餐廳客流量挺多,我忙得腳不沾地。


    剛收完一桌,擦個汗的工夫,抬眼就看到了站在玻璃窗外的江望。


    他乖乖等在外面,沒進店,不添亂。


    盛夏夕陽正好,江望朝我眨眨眼,彎著眼角對我笑。


    然後嘴唇微動,用口型對我說:


    「寶寶。


    「辛苦了。」


    這一瞬間。


    我想,也許,可以向這個人坦白一切了。


    無論他會走,還是留。


    我已經嘗過了被一心一意愛著的滋味。


    沒什麼遺憾了。


    我轉過身,招待剛進門的客人,卻忽然頓住。


    「許念,離家出走的日子,過得這麼開心?


    「那麼久不回家,心裡都沒我這個爹了吧。」


    我的父親,許昀城,那個惡魔。


    他就站在離我不到十米遠的地方。


    臉上還掛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擠出惡心的褶子皺紋。


    許昀城沒喝酒的時候,並不會大吼大叫。


    也不會把人掼到牆上拳打腳踢。


    他現在看起來,甚至像個溫柔和善的,父親。


    「爸爸看到你學校展示的榮譽榜了。」


    許昀城一步一步向我走來。


    「我閨女真厲害啊,都考上京湘大學了,也不告訴爸爸。」


    我僵滯的身體終於有了反應,轉頭就跑。


    卻被他一把抓住手腕。


    許昀城眯著眼端詳我腕上的金手鏈,忽然咧嘴一笑:


    「陸禹送你的?他對你可真不錯,你可得牢牢抓住這小子啊,別讓人白睡。」


    恐懼和惡心猛地扼住心頭。


    我用力將他甩開。


    可這個下意識的舉動卻惹怒了許昀城。


    他撕開那張偽善人皮,扯著我的頭發。


    當著所有人的面陰沉大罵:


    「媽的,不孝的白眼狼,外面有了男人翅膀就硬了是吧?敢給我甩臉子了?!」


    杯子餐盤掉了一地,人群面對突生的變故,迅速圍了過來。


    有人上來拉架,有人舉起手機拍攝,有人遠遠避開。


    場面狼狽混亂。


    我聽著那些咒罵和周圍人的指點,忽然覺得好累,好累。


    你看,隻要許昀城還活著,我就永遠也不得到幸福。


    餐刀不知何時被握進了手裡。


    也許我早該拿起它了。


    從許昀城第一次打我媽的時候開始。


    我麻木地閉著眼睛。


    竟有些遺憾。


    我想。


    今天,應該給江望買一束花的。


    28


    鮮血。


    尖叫。


    還有……


    擁抱。


    一片混亂中,我聞到了酒的味道,帶著清冽的葡萄香。


    很濃鬱。


    很熟悉。


    睜開眼時,餐刀已經被甩到了一旁。


    許昀城正驚恐地看著我,我第一次在他臉上看到這種表情。


    他嘴裡不再罵著,白眼狼,不孝女,賠錢貨。


    而是嚅動著嘴唇,哆哆嗦嗦地大喊:


    「瘋子!」


    原來他也會害怕瘋子。


    許昀城擠開人群,跌跌撞撞跑了。


    他似乎並沒有被我傷到。


    地上的,手上的,濺到我臉上的……


    都是江望的血。


    溫熱滾燙。


    他抵住我的額頭,握住我的手,笑得很虛弱。


    卻仍舊緊緊抱著我。


    29


    人群亂作一團。


    救護車趕來的時候,夕陽已經快落山了。


    我哭著跟上去,一遍又一遍地喊著江望的名字。


    他臉色蒼白地躺在擔架上,想伸手擦掉我的眼淚。


    「別哭啊寶寶。」


    他的聲音又輕又啞。


    我那一刀太狠,太用力了,帶著我經年累積的怨與恨。


    可是恨的人沒死成。


    卻讓愛的人受了疼。


    「你一哭,我傷口也疼,心也疼。」


    江望扯扯唇角,還有力氣逗我。


    「你看醫生姐姐,一點都不慌。


    「沒事兒。


    「姐姐,我女朋友膽小,你跟她說說我隻是受了皮外傷,不會有事的,好不好?」


    戴著口罩的醫生姐姐卻沒回答。


    隻讓他別再說話。


    30


    在手術室外等江望的時候,我滿腦子都在想陪他殉情。


    直到有人給我遞了湿毛巾,讓我先擦擦手上和臉上的血。


    然後聽到旁邊護士們叫:「江醫生。」


    我抬頭,發現江宇正垂眼看著我。


    我吸了吸鼻子:「江叔叔,你怎麼來了?」


    他說:「我侄子被人捅了,我來看看他死沒。」


    他看了我半晌,視線掃過我身上的血,又問。


    「你是,現場目擊證人?」


    我還沒理清思緒,旁邊就有人替我開口解釋了。


    「不是,江醫生,就是她捅的你侄子。」


    江宇沉默了。


    我的頭更低了。


    31


    「你倆……什麼關系?」


    「戀愛關系。」


    「所以你這是,情殺?」


    江宇抱臂靠著椅子,倦怠地嘆了口氣。


    「小孩兒就是容易衝動。」


    我忍著哽咽,連忙搖頭說不是,老老實實跟他解釋由來。


    江宇聽完,揉了揉眉心,又嘆了口氣。


    半晌才開口,卻隻是問:


    「所以,你還沒跟他提標記的事?」


    「嗯。」


    「為什麼?」


    「我怕他會後悔。」


    我盯著鞋尖,聲音很輕。


    「我之前一直在想,就算他被我標記了,以後他遇到其他喜歡的人該怎麼辦呢,就像結了婚的人,也會出軌一樣。


    「江醫生,你不是說過嗎,曾經有個女人標記了她的丈夫熬過了情熱期,但後來她的丈夫變了心,常常不回家,還躲著不見她,所以最後,她還是瘋了。」


    江宇嗯了一聲:「關進療養院的第二天就自殺了,然後她老公得到了她的全部財產。」


    我繼續低著頭,說:


    「所以我怕。」


    怕人心易變,怕世事無常,怕背叛拋棄。


    「謹慎點是好的,畢竟你們這個族群,沒有容錯的機會。」


    江宇側目瞥來,張開嘴還想再說什麼時。


    抬眼看到手術室的燈滅了。


    江望被推了出來。


    32


    好在,他沒事。


    我趴在病床邊,抱著江望,抱了好久。


    重復著一遍又一遍顫抖的對不起。


    江望指尖蹭過我眼尾的淚。


    他說,他想聽的是另外三個字。


    「謝謝你。」


    我淚汪汪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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