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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千山霜雪赴 3305 2025-02-28 16:37: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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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公主腳下當即燃起了熊熊大火。


    就在我試圖突破防御救人之時,薛頌拉住了我。


    他看我的眼神帶著一絲難過。


    我還未來得及細想,一滴水落在了我的臉上。


    「這雨水……怎麼帶著一股藥味兒?」


    話音未落,大雨傾盆而下。


    澆滅了公主腳下的烈火。


    也澆醒了麻木的百姓。


    到處都是驚呼:


    「我的孩子醒了!」


    「天啊!高熱褪去了!」


    「感謝神女!」


    我陡然向上看去。


    不知何時,公主身上繩索盡除。


    她不施粉黛,卻宛若真正的神女。


    下一刻,欽天監帶頭指認公主那位大人大聲疾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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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錯將神女當妖邪,萬死不足惜!」


    說罷,當即拔劍自刎。


    屍身落地那一刻。


    公主仰天而立,聲音衝破雲霄:


    「天道不公!


    「宣之於口!」


    話音未落,所有人開始齊聲高呼。


    就在四下震耳欲聾之時,我仿佛聽到有人在喊我。


    我擦去臉上的雨水,試圖尋找聲音的來源。


    卻看見慕荷拼命扒開人群朝我跑來。


    她臉上滿是汙泥,被眼淚衝開一條一條的溝壑。


    嘴裡一開一合說著什麼,卻聽不清一個字。


    我躍上屋頂,落在她身前。


    一把接住踉踉跄跄的慕荷,大聲問:


    「你說什麼?!」


    慕荷聲音太小了,根本喊不過激動的百姓。


    於是她隻好掏出一個瓷罐塞給我。


    瓷罐打開那一刻,我瞳孔一縮。


    是骨灰。


    慕荷手臂上纏著白紗,身後少了一個兇兇的老頭兒。


    盧神醫,咱們不是說好了嗎?


    月餘定歸。


    英魂歸來,可不算踐諾啊。


    32


    瘟疫仿佛一場夢,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盧神醫的靈堂前,薛頌前來吊唁。


    他上過香後,似乎想安慰我幾句,卻被我後退躲開。


    我指了指鼻子:


    「夫子,你身上的燻香……和公主用的一模一樣。」


    薛頌手指微縮,幾次張口想說什麼,最後隻無力地垂下手臂。


    「你早知道,對不對?」


    「對。」


    「一切都是你策劃的,對不對?」


    「半對。」


    他說瘟疫是彘王一手炮制,他隻不過借力打力。


    欽天監自刎的官員,從一開始就是公主的人。


    他假意投靠太子,偷來瘟疫藥方,又親口指認公主是妖邪。


    最後在關鍵時刻以命扭轉局面。


    如今上京之內,朝堂之上,公主最得人心。


    不知何時,公主走到了薛頌身後,親昵地拉住他:


    「夫子,你的愛徒仿佛不喜歡你了呢。


    「但本宮可稀罕你得緊呢。


    「不如……你給我當驸馬,可好?」


    薛頌不說話,隻不著痕跡地抽出自己的手臂。


    公主轉向我:


    「不知葉將軍可願加入本宮的陣營?」


    我冷笑回絕:


    「不必了。


    「你有這個狠勁兒,做什麼都會成功的。


    「有沒有我都一樣。」


    公主也不在意,轉身離開:


    「夫子,我在馬車裡等你。」


    薛頌聲音嘶啞:


    「荔枝,對不起。」


    我給盧神醫燒了一刀紙,滿眼都是失望:


    「拉太子下馬,就這麼重要嗎?」


    薛頌一字一頓:


    「若我此生隻能做成一件事,那一定是讓太子永無翻身之日。」


    火光蠶食著粗糙的冥紙。


    我抬眸望向薛頌的背影。


    他和公主似乎很般配。


    一樣的謀略無雙。


    一樣的……不計代價。


    33


    我和薛頌陷入了冷戰。


    但情勢容不得我多想。


    犬戎借口大昭悔婚,起兵叩邊。


    邊境守將原本是燕王的人,由於燕王倒臺,早已無心戀戰。


    邊境線一擊即潰。


    關鍵時刻,竟然是被流放的燕王頂住了。


    他流放半途聽聞消息,當即轉道。


    沿途收編了殘兵敗將,硬是以一比五的兵力,將犬戎主力部隊攔在了天穹關外。


    等外公和舅舅帶人去支援時,燕王已經失去了一條腿。


    奄奄一息的燕王被送回上京。


    彘王卻橫加阻攔,不許開城門:


    「誰知道這是不是亂臣賊子的詭計呢?!」


    葉明珠跪在城門處給守城士兵磕頭:


    「求求你們放他進來!


    「你們看不見嗎?他隻剩一條腿了!


    「他再也不會謀反了!」


    最後還是皇上下旨,大開城門,迎燕王入京。


    我神情復雜地看著父王。


    他很狼狽,左腿齊根斬斷,一隻耳朵不見了。


    葉明珠也不嫌棄,用盡全力扶著他。


    見我看他,父王挑挑眉梢:


    「看什麼?


    「我是亂臣賊子,不是孬種。」


    皇上將他迎進皇宮,親手斟酒:


    「皇弟……你受苦了。」


    滿身疲憊的父王,此時也沒有了爭權奪利的心。


    難得對皇上笑笑:


    「我自食惡果罷了。


    「皇兄,邊境形勢不容樂觀,我建議……」


    話音未落,他突然頓住了,手中的酒杯「啪」的一聲滾落。


    葉明珠不明所以地抬頭:


    「父王?」


    誰知下一刻,卻被父王吐出的鮮血澆了滿頭滿臉。


    燕王手指抽搐指向皇上:


    「你……」


    皇上伸手抱住了他:


    「皇弟,你這一仗打得太漂亮了。


    「都說君心難測,其實民心更難測……」


    臨死那一刻,父王笑了。


    他費力地湊到皇上耳邊,低聲說了一句什麼。


    隨即倒地而亡。


    皇上愣怔垂頭半晌,猛地噴出了一口鮮血。


    34


    太醫說皇上是心病。


    流水的湯藥送進寢殿,終於將皇上救活了。


    誰知沒過三天,皇上突然中毒了。


    整個皇宮被封鎖起來。


    宮人們被控制拷打。


    但無人能說出是誰下毒謀害皇上。


    直到小振子站出來,說他知道下毒之人是誰。


    小振子抬眸望向我:


    「是葉將軍下毒,我親眼所見。」


    我!擦!嘞!


    兄弟我以為你是自己人來的!


    外公和舅舅不在,無人替我說話。


    彘王跳得最歡:


    「拿下!」


    薛頌剛要說什麼。


    卻聽見皇上氣若遊絲:


    「不是她。」


    彘王不甘心,跪在皇上床邊:


    「父皇,那是誰下毒?


    「我定為您報仇雪恨。」


    皇上輕笑出聲:


    「朕都要死了,哪兒還管得了那麼多?


    「行了,都出去吧。


    「朕想和荔枝說幾句話。」


    眾人退去後,皇上抬手將我喚到身邊。


    他枯瘦的手指,撫上我腰際半截的玉佩:


    「這玉佩……是朕送平霜的。


    「朕和她一人一半。」


    我斂目不語,卻在心裡求神拜佛。


    感謝天,感謝地。


    感謝我娘沒把這玩意兒扔了。


    感謝玉佩大神救我小命。


    皇上嗤笑出聲:


    「行了,別裝安靜了。


    「你倒是說說,你到底是燕王的女兒呢?還是朕的女兒呢?」


    皇上說燕王臨死之際告訴他,沈平霜並未失貞。


    在燕王下藥前,她還是完璧。


    燕王惡意的聲音猶在耳際:


    「皇兄,你當時不幫她……真的不是因為嫌她惡心嗎?」


    皇上神智開始恍惚,喃喃自語:


    「朕以為她打仗時便破身了。


    「若是早知……哪怕燕王汙過她,朕也不會嫌棄……


    「她來哀求那晚,朕還欺辱了她……」


    他當時怎麼羞辱沈平霜來的?


    哦對了。


    他在她耳邊問:


    「我是第幾個?」


    35


    帝王的死,在當下已經不算什麼大事了。


    甚至連斂屍都滯後了。


    戰報接二連三送進上京。


    依蘭、犬戎、羅剎仿佛商量好了一般,紛紛起兵,劍指大昭。


    黃河以北,兩大世家自立為皇。


    南疆部族宣布脫離大昭,不再朝貢納稅。


    一時間,大昭四分五裂。


    不大的土地上,足足有四五個皇上。


    皇宮被改成了臨時帥帳。


    還能堅守陣地的人,不分長幼尊卑、黨系派別,紛紛聚在一起看地圖。


    我皺眉指向北面:


    「上京和外公的聯系完全被切斷了。


    「犬戎在天穹關制造了一個無人區,消息全被攔截。」


    公主的長發胡亂挽起,嘴上起了燎泡:


    「東海的駐軍動了,或許我們可以堅持到他們支援。」


    我苦笑:


    「最好不要把賭注全壓在東海駐軍身上。


    「誰也不知道他們是來擒王的,還是來分肉的。」


    薛頌沉默半晌,突然開口:


    「若是收縮防御,死守上京,能不能撐到鎮國公回來?」


    我想了想:


    「理論上可以。


    「但問題是,羅剎主力扼住了我們的補給線。


    「糧草運不進來。


    「若是拖延太久,於我們不利。」


    就在大家疲於應對之時,彘王突然冷笑出聲:


    「到了此時,諸位還不朝拜新皇嗎?


    「實話告訴你們,羅剎和犬戎早已臣服於我。


    「如今,他們便是來拜見新皇的。」


    我悚然一驚。


    難怪敵軍如入無人之境。


    原來彘王早與外敵勾結。


    就在此時,公主轉身一巴掌扇在彘王臉上:


    「你腦袋上頂的是夜壺嗎?!


    「死到臨頭還在做春秋大夢!


    「滾!別礙手礙腳的,不然老娘宰了你!」


    我愕然看向公主。


    她察覺到我的目光,眼神一瞟:


    「幹什麼!」


    我嘴角微微勾了勾:


    「沒什麼,開始有點喜歡你了。」


    薛頌在一旁幽幽:


    「咳!」


    36


    沒有新皇繼位,但大家默契地各司其職,準備應對即將到來的惡戰。


    就在我準備帶人去加固城牆時,薛頌拉住了我的手。


    我沒有掙脫開。


    薛頌看著我的眼睛,又一次認真道:


    「對不起。」


    我微微揚起頭:


    「我懂。」


    這裡是皇城。


    不是雁門關,也不是國子監。


    很多事,或許就是要付出代價。


    薛頌終究是人不是神。


    他再算無遺策,也不能將所有人計算在內。


    就在此時,小振子突然走到我面前。


    「你不問我麼?」


    「問什麼?問你為什麼誣陷我?那你可能有你的道理吧。」


    小振子抬眸看我:


    「你還記得布嬤嬤嗎?」


    我腳步一頓。


    回到上京後,我派人查找了很久,終究沒能發現她的蹤跡。


    這個人似乎憑空消失了。


    那就隻有一種可能了……


    小振子情緒很激動:


    「嬤嬤死了!


    「被活生生燒死了!」


    我心頭微微一沉,果然……


    小振子說,布嬤嬤心知那場大火過後,屋內若無屍骨,白錦一定會派人追殺我。


    於是情急之下,她便毫不猶豫走進了熊熊烈火之中。


    我說不出話,良久嗫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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