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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國師他一本正經 4222 2025-03-13 15:55: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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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為了把小將軍搞到手,朕把國師賣給了名門貴女。


    可小將軍拿朕當兄弟,毫無兒女私情。


    反倒是向來清冷不苟言笑的國師。


    將朕抵在柱子上,激動得眼尾泛紅,聲音顫抖:


    「周生玥,你沒有心!」


    後來朕親去漠北,以堂堂女帝之尊追夫火葬場。


    國師卻薄唇微勾,眼神輕挑,淡定地同朕道:


    「滾。」


    ……


    喂!朕不要面子的嗎?


    1


    身為女帝,朕沒有旁的理想。


    唯願青樓窯子想逛就逛,喜歡的男人想上就上。


    細說起來,朕喜歡的男人不知凡幾。


    但想上的卻隻有一個——


    骠騎將軍,葉在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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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小將軍同朕屬八竿子打得著的遠房親戚,自幼一同長大。


    朕眼睜睜看著他從一名裹尿布的小童子,長成了身長八尺、腹肌六塊的玉面小郎君。


    而葉小將軍也親眼見證了朕從女童到女孩的蛻變——


    那是一個陽光甚是毒辣的夏日午後。


    朕同葉小將軍鑽狗洞出宮,策馬奔騰去了城郊的河裡摸魚。


    嗯,他扎在河裡摸魚。


    朕搖著蒲扇,躺在樹蔭下摸魚。


    摸著摸著,忽感小腹不適,一道暖流傾瀉而出,粉白的裙子染上了鮮紅。


    彼時葉小將軍將將抓了一尾碩大的白鰱,舉著朝朕邀功。


    下一刻瞧見我染血的裙子,立時變了臉色。


    他飛身上岸將朕從涼席上撈起來,一騎絕塵帶著朕回了宮。


    他以為朕要死了,扯著嗓門兒大喊:「傳太醫!」


    朕也以為朕要死了,扯著嗓門兒大喊:「快傳太醫!」


    然後就,整個皇宮都知道,朕來葵水了。


    父皇母後及後宮的姨姨們,給朕送了許多東西,慶賀朕長大成人。


    唯獨幽居松鶴堂的國師季禾淵,非但沒給朕送賀禮,還體罰朕。


    他穿了身墨色的袍子,幾乎同漆黑的夜色融為一體。


    手裡捏了本《國策》,芝蘭玉樹地立在朕床前,臉色比夜色還黑。


    「堂堂長公主,未來的一國之君,竟鑽狗洞偷溜出宮,上樹打鳥,下河摸魚,成何體統?」


    朕自知沒理,低頭認慫:「國師批評得是。」


    他將《國策》放在朕床頭,修長如竹節般的手指在書皮兒上扣了兩扣。


    「十遍。」


    十遍?


    這罰得也忒狠了點。


    但朕今日同在飛哥哥私奔出宮,鬧得滿城風雨,便是告到父皇面前,他也隻會站季禾淵。


    這波不能來硬的。


    便按著小腹嚶嚶:「可是玥兒肚子疼。」


    季禾淵眼眸微垂,耳朵尖染上一抹可疑的緋紅。


    「且容你過幾日再抄。」


    朕正要竊喜躲過一劫,便聽季禾淵又道:


    「抄完《國策》再寫檢討書一份,反思需深刻,內容需引經據典。」


    頓了頓又補充道:「不少於三千字。」


    朕內心:「我抄你大爺!」


    朕表面:「謹遵國師教誨,玥兒再不敢了。」


    他娘的,要不是看在,父皇三顧漠北親自將他請回來當國師。


    朕早就將他那松鶴堂掀了!


    不就是比朕大了六歲麼,不就是稍有些雄才偉略麼?


    竟敢騎在朕頭上拉屎!


    朕掏出小本本,狠狠記了一筆。


    季禾淵:「你在記什麼?」


    朕頭也沒抬:「記仇。」


    季禾淵:「……」


    2


    說回骠騎將軍葉在飛。


    簡而言之,朕與他就是那個青梅竹馬,是那個純純的養成系。


    朕親眼看著他長成一代美男,自然要親手將他染指。


    是夜,朕帶了一小隊人馬,蒞臨將軍府。


    想同在飛哥哥單獨地、孤男寡女地、幹柴烈火地見一面。


    可朕的隨侍嬤嬤,似乎對單獨二字有什麼誤解。


    她在小花園裡安插了十二個御前帶刀侍衛,遠處的房頂上還趴著八個弓箭手。


    「柳嬤嬤,以骠騎將軍的身手,這些護衛是不是有些多餘?」


    嬤嬤恭謹又不失鏗鏘地答:「國師說了,聖上尚無子嗣,出門在外遊玩第二,安全第一。」


    朕怒:「國師國師國師,你到底是聽朕的還是聽國師的?」


    這一嗓子嚇得那十二個帶刀侍衛齊刷刷跪下。


    柳嬤嬤卻並無懼色,笑眯眯地順毛捋:「就連聖上您,不也得聽國師的麼?」


    ……


    柳嬤嬤,你是懂得拿捏朕的。


    3


    父皇仙壽不永,駕崩時朕才將將十六歲。


    臨去前,父皇將朕託付給了國師。


    說主少國疑,大臣不附,百姓不信。


    求國師務必要全力輔佐朕,穩住大周的江山。


    是的,父皇是用求的。


    誰讓他季禾淵師承文壇聖祖,又天賦極高,年紀輕輕便譽滿天下。


    當年季禾淵來京城,雖擔了個國師的名頭,但素日裡並無實職,隻是給朕授課,講治國之道,權衡之術。


    說白了就是給朕當老師。


    這一當便是十年。


    離家十載,季禾淵早就想回漠北。


    可父皇卻將監國的重擔撂給了他。


    一手來軟的,卸下一國之君的面子,軟語相求。


    一手打感情牌,提起當年自己和季家老爺子的交情。


    總之父皇花了好大的心思,要季禾淵輔佐朕坐穩皇位。


    朕本以為,似季禾淵那般淡漠出塵的性子,定不會被父皇道德綁架,留在這偌大幽深的皇宮。


    而且,素日裡他看朕如此不順眼,日日說朕不學無術,辱沒師門,豈會心甘情願輔佐朕?


    隻怕是父皇的大喪一過,便要馬不停蹄地回漠北吧。


    可季禾淵答應了。


    他跪在父皇的床榻前,嗓音清冷:


    「禾淵定會照顧好玥兒,不負聖上所託。」


    父皇如釋重負,安心地去了。


    咽氣前,叮囑朕:「要聽國師的話。」


    這句遺言本不是一道聖旨。


    卻被柳嬤嬤等人奉為聖旨,時時處處、大事小事都要朕聽國師的話。


    譬如眼下。


    朕不過是想同在飛哥哥月下私會,談個情說個愛,摸摸小手親親小嘴。


    她卻謹遵國師的命令,安插了十幾二十個眼線。


    個個目光如炬,比宮裡徹夜點著的宮燈還亮。


    朕還怎麼摸手親嘴?


    但柳嬤嬤說得對,朕也得聽國師的。


    朕他******。


    朕忍。


    遂拂袖:「讓他們滾遠點,切莫妨礙朕與在飛哥哥喝酒賞月!」


    柳嬤嬤應了聲是,退到了十步開外。


    4


    未幾,葉在飛來了。


    朕一步三跳上前,一聲「在飛哥哥」尚未出口。


    便見他單膝跪地,雙手抱拳,畢恭畢敬地給朕行了個大禮。


    「聖上大駕光臨,臣有失遠迎,望聖上贖罪!」


    他規規矩矩,將為人臣子的本分做得十分到位。


    花前月下的氛圍,硬生生被他拱成了領導視察。


    那聲甜甜的「在飛哥哥」便如魚鲠在喉,吐不出來又咽不下去。


    遂捏了袖子,素手微抬:「飛哥平身。」


    「聖上漏夜前來,可是有要事?」


    是的,朕想同你困覺。


    但此時明顯不是提這事兒的好時候。


    便隨便扯了個謊:「就,隨便這麼一遛。」


    「從宮裡到微臣府上,快馬加鞭也得一炷香的時間,聖上這一遛,還真隨便。」


    喂,你這樣直白地拆穿朕,朕不要面子的嗎?


    便打了個哈哈,繼續扯謊:「聽說今晚醉仙居選花魁,朕想去看看。」


    葉在飛的眼睛瞪得像銅鈴,咻咻咻往外冒著光彩。


    「聖上也想去?」


    這個也字就很妙。


    他摸著下巴做思考狀:「但聖上一介女嬌娥,怎好去醉仙居?」


    朕飛速挑眉笑得賤兮兮:「這有何難,扮個男裝便是。」


    十步開外的柳嬤嬤小碎步上前:「可不興女扮男裝的啊聖上。」


    又朝葉在飛道:「國師若是知道了,定會責罰聖上,屆時小將軍也免不了被說上幾句。」


    葉在飛面露難色。


    朕冷哼一聲:「區區一個季禾淵就讓你怕成這樣?葉在飛,你是不是不行?」


    5


    事實證明,激將一個少年郎,最好用的法子就是說他不行。


    半個時辰後,朕同葉在飛出現在了醉仙居。


    歌舞升平,聲色犬馬。


    良辰美景,猛男在側。


    朕此刻的心情之雀躍,根本無法言表。


    感慨道:「大周在朕的治理下如此國泰民安,朕心甚慰。」


    葉在飛不知死活地接嘴:「那朝堂上的事,不都是國師操……」


    那個「持」字被朕一記眼刀瞪了回去。


    「啊對對對,聖上英明。」


    朕微笑負手,十二骨折扇輕搖:「出門在外,叫我公子。」


    而後邁著六親不認的愉快步伐,朝醉仙居裡面走。


    邊走邊看此間的漂亮小官人。


    柳嬤嬤附到朕耳邊,小聲提點:「一國之君行止需端莊,喜怒不可形於色。」


    「所以聖上,別盯著那邊的精壯男子流口水了。」


    朕白她一眼,目光愈發放肆。


    葉在飛輕笑:「小公子叛逆期到了。」


    柳嬤嬤長嘆:「誰家小娃娃叛逆期這麼持久的?」


    小娃娃?


    朕堂堂大周女帝,威武霸氣,年少登基,坐擁天下。


    妥妥的大女主人設,你竟說朕小娃娃?


    「唰——」


    手中的玉骨扇一收,正要發飆,就見著一道熟悉的身影。


    素白的袍子,素白的折扇。


    墨色的長發束在頭頂,隻簪了條渾圓的檀木。


    明明是清湯寡水的扮相,卻將醉仙居一眾小官人比了下去。


    就連朕身旁的葉在飛,也被蓋過了風頭。


    須知京中美男榜,葉在飛排在第二位。


    能將他比下去的,隻有一人——


    季禾淵。


    說實話,從前朕對這個美男榜的排名頗有些微詞。


    季禾淵一身書卷氣,連下河摸魚都不會,憑什麼壓朕的在飛哥哥一頭?


    可此時,在這燈紅酒綠的醉仙居。


    季禾淵這清水芙蓉的樣子,倒真有些京城第一美男的架勢。


    朕看得痴了。


    回過神來,是額上挨了一扇頭。


    「折子不批,來此處尋歡?」


    6


    額,折子。


    朕打了個激靈,被奏折支配的恐懼瞬間席卷靈臺。


    不,準確地說,是被季禾淵支配的恐懼。


    他好似那苦窯裡的監工,每日天不亮便穿戴齊整,立在朕的宮門外,叫朕起床上朝。


    數年如一日,嚴寒酷暑,風雨無阻。


    下了朝還要盯著朕批折子,批不完就不能睡覺。


    明明那些折子他可以自己批,卻非得假朕之手。


    說什麼朕是一國之君,要對大周的百姓負責。


    朕好好一個花季少女,生生被他折磨成了怨氣衝天的打工人。


    還莫得酬勞。


    季禾淵之變態,令人發指!


    今夜朕出宮之前,特地命御史大夫小章去找他下棋。


    章御史蟬聯大周三屆棋王,從無敗績。


    不出意外的話,他們今夜應該殺個通宵才對。


    季禾淵怎的這會兒尋來了?


    朕百思不得其解,卻被季禾淵一眼看穿心思。


    他微勾薄唇,笑得略帶嘲諷:「想拖住我,卻不知尋個棋藝高超的?」


    得,章御史那小子,竟是個浪得虛名的。


    回頭把他棋王的稱號撤了。


    季禾淵一個眼風掃過來:「出來玩便也罷了,來醉仙居做什麼?」


    嘶,他的眼神好可怕哦。


    朕繃直了身子,指著葉在飛:「他說今晚醉仙居選花魁,非得帶我來看熱鬧。」


    葉在飛:「……」


    葉在飛:「啊對對對,是我是我。」


    「我就說此等烏煙瘴氣之地沒甚好玩的,你非不聽,非要帶我來。如今看也看過了,便各回各家各找各媽,洗洗睡吧!」


    一旁的柳嬤嬤有些看不下去。


    搖頭嘀咕:「您的求生欲未免過分強烈了一點。」


    「什麼求生欲,我,我是真的不想看!」


    正要轉身,卻被季禾淵拽住衣領。


    他盯著我,露出一抹顛倒眾生的笑容:「來都來了。」


    噫?


    他怎麼如此通情達理?


    難道他也想看選花魁?


    朕先是一個震驚,緊接著又是一個了然。


    縱然是國師,縱然清冷,縱然才高八鬥譽滿天下。


    但首先他是個血氣方剛的男人。


    朕輕咳一聲,半推半就:「那便陪你勉強一看吧。」


    7


    今夜醉仙居人滿為患。


    柳嬤嬤花了好大的價錢,才在大堂裡買到張桌子。


    自我們坐下,便有不少女嬌娥朝這邊暗送秋波。


    朕小聲道:「在飛哥哥,你稍微收斂一下自己的魅力。」


    葉在飛:「有沒有可能,她們看的是季公子?」


    朕小小聲道:「誰那麼眼瞎。」


    話音剛落,便有小廝捧了酒盅過來。


    葉在飛:「我們沒點酒啊。」


    小廝:「幾位客官,這盅酒是楚侯爺家的瑛小姐送的。說是傾慕白衣郎君的風採,以酒會友,略表心意。」


    白衣,季禾淵穿的白衣。


    朕順著小廝的目光望去,二樓的廂房裡,一位嬌滴滴的女娘正含羞帶怯地朝我們這桌打望。


    朕滿臉八卦地朝季禾淵擠眉弄眼:「吶吶吶,送給你的喲!她看上你了喲!」


    季禾淵眼皮都沒抬一下,冷冷道:「拿走。」


    小廝微愣,大概是沒想到這人竟如此不解風情,連侯府家的小姐都敢拒絕。


    朕接過酒盅:「我家小郎君啊,臉皮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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