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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夏夜最後的煙火 4107 2025-03-14 16:1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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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確診腫瘤那天。


    周時南正在酒店,和別的女人親熱。


    「你用癌症當借口是想逼我回家?


    「我沒時間,也沒興趣陪你玩扮演患者的遊戲。


    「等你真的要死了再來通知我。」


    可是後來。


    周時南在醫院照顧別的女人時,撞見來復診的我。


    看到腫瘤診斷書後,他卻瘋了。


    聲音哽咽地求我——


    「謝蘊,我不髒的。


    「你別不要我,好不好?」


    1


    腫瘤科診室外。


    我打開手機,找到周時南的號碼。


    通話記錄顯示,上次與他聯系,已經是幾個月前的事。


    那天是我們結婚兩周年紀念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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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做了一桌飯菜。


    想問他什麼時候回來。


    但接電話的是他助理。


    「周總讓我轉告您。


    「他今天很忙,就不回去了。」


    周時南的確很忙。


    我想見他,隻能通過電視。


    屏幕裡。


    他西裝革履,與當紅小花黎霧一同出席慈善晚會。


    黎霧挽著他手臂。


    與他並肩站立,姿態親昵。


    屏幕外。


    我獨自坐在餐廳。


    面前是那道周時南曾經最愛吃,卻早已涼透的水煮魚。


    出神時,有女聲傳出聽筒。


    「您好,哪位?」


    是黎霧。


    「周時南呢?」


    黎霧恍然大悟般:「是謝蘊姐姐呀!


    「時南哥也真是的,怎麼都沒存你號碼。」


    語氣自然。


    恍若她才是周時南的妻子。


    但現在,我沒時間理會她的挑釁。


    身體的痛感越發劇烈,我止不住地發顫。


    「讓周時南接電話,我有很重要的事找他。」


    黎霧聲音輕快:「時南哥在泡澡呢。


    「昨晚他累壞了,會泡澡泡的久一點。


    「所以謝蘊姐姐,就算你有天大的事,也得等等嘍。」


    不等我回答,她又接著說:「這可不能怪我,是時南哥不知道節制。


    「一整晚都沒怎麼讓我睡,我的腰到現在還疼呢。」


    2


    「這兩年,你和時南哥都沒有過夫妻生活吧。


    「要不你也試試開放式婚姻,圈子裡很流行的。


    「我認識一個男模。


    「他玩得開,不會嫌你無聊的,我推給你吧?」


    黎霧還在喋喋不休。


    我聽得想吐,胃裡翻江倒海。


    剛想掛斷。


    突然,電話那邊傳來一陣衣物摩擦的雜音。


    緊接著,周時南的聲音響起。


    「有事?」


    我雙腿發軟。


    隻能背靠著牆,半蹲在地上。


    「我生病了,你能不能來醫院一趟?」


    周時南「哦」了一聲。


    又問:「你用生病當借口,是想逼我回家?」


    我連忙解釋:「不是借口。


    「醫生看了我的腦 ct,需要和家屬——」


    話沒說完,周時南冷聲將我打斷:「謝蘊。


    「我們為什麼會結婚,你心知肚明。


    「我沒時間,也沒興趣陪你玩扮演患者的遊戲。」


    這時,耳邊他的聲音逐漸模糊。


    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充滿少年氣的聲音,由遠及近。


    「謝蘊!


    「抱緊我!」


    那是 17 歲的周時南。


    是看見我在操場上因低血糖而摔倒。


    哪怕正在上課,也會不顧一切衝出教學樓的周時南。


    彼時,他撥開人群到我身邊。


    他從小就暈血。


    但他還是用校服為我擦掉膝蓋上混有沙粒的血跡。


    而後橫抱起我,跑向醫務室。


    海城的盛夏烈日炎炎。


    我清楚看見,有汗水順著他額前碎發向下,滑落到他眼裡。


    即便這樣,他也不曾停下一秒。


    還不忘安慰我:「蘊蘊,你別怕。


    「有我在呢。」


    但此時此刻。


    25 歲的周時南說:「謝蘊,就算你真的生病了。


    「等你真的要死了,再來通知我也不遲。」


    3


    診室裡。


    醫生看著我,推了推眼鏡。


    「謝小姐,您患的腫瘤非常罕見。


    「為您的情緒考慮,最好還是叫您父母來醫院一趟。」


    我笑了笑:「我父母也來不了,您和我說吧,我撐得住。」


    餘光瞄到擺放在診療桌邊的鏡子。


    我看見自己笑得苦澀。


    他們不隻是來不了。


    而且,還可能是世界上最希望我消失的人。


    就在幾分鍾前。


    我接到一個電話,備注是「沈竹」。


    剛按下接聽鍵,就傳出一句:「謝蘊,我的臉都被你丟光了!


    「你知不知道周時南和那個女演員的事都在圈裡傳遍了?


    「我早告訴過你,現在公司不景氣,你得把周時南伺候的好好的,才能維系與周氏的合作。


    「你倒好,成天惹他不高興,氣得他連家都不回。


    「偏偏你的肚子又不爭氣。


    「早知如此,你當初何必搶——」


    我不想再聽她第無數次舊話重提。


    開口打斷她:「媽,我生病了,你能來醫院一趟嗎?」


    「什麼病?」


    「腫瘤。」


    我話音剛落,我媽「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我就早說過,你一定不得好死。


    「你看,這報應不就來了嗎?」


    她言辭雀躍。


    仿佛得了腫瘤的人,並不是她親生女兒。


    思緒抽回。


    我側頭看向電腦上的 ct 圖像。


    搭在膝上的手緊握成拳,平滑的衣角被攥出褶皺。


    「醫生。」我啞聲開口。


    「我會死嗎?」


    4


    等公交時。


    我收到兩條發自陌生號碼的短信。


    點開後,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極其曖昧的照片。


    凌亂的酒店床邊。


    周時南側身站著,襯衫剛穿到一半。


    將圖片放大後。


    我看見落地窗上隱約露出的,是黎霧的臉。


    另一條是段文字。


    【時南哥說,如果你想嘗試開放式婚姻,他也有不錯的朋友可以介紹給你。


    【他還說,你們都認識這麼久了,你也該去試試別的男人了】


    是啊。


    到今天為止,我已經認識周時南 16 年了。


    但不知是不是腫瘤的緣故。


    我忽然有些記不起他的臉。


    又或許是因為,距離上次見到他,已經過去一年。


    彼時黎霧在娛樂圈剛有起色。


    不知怎麼被狗仔盯上。


    便提前蹲守,拍到了她與周時南的親密照。


    當晚,與他們有關的詞條突降熱搜。


    #黎霧 周氏太子爺 車內曖昧溫存#


    #黎霧 周時南 一同前往酒店,整夜未出#


    #爆周時南為黎霧與妻子離婚#


    ……


    我點開偷拍圖,看了又看。


    直到有血腥氣絲絲縷縷滲進口腔,我才意識到咬破了唇角。


    凌晨時分。


    周時南久違的回到我們的「家」。


    他在離我有些距離的位置坐下。


    「……你哭過?」


    我搖了搖頭:「隻是過敏。」


    十分鍾的談話,讓我明白他回來的目的。


    「所以,你需要我和你一起出現在公眾面前,為黎霧闢謠?」


    頓了頓,我又問:「怎麼闢謠?」


    突如其來的耳鳴,並不妨礙我聽清他說的那句——


    「你隻需要說,我和黎霧沒別的關系。


    「說我們隻是聊合作。


    「不管是車裡,還是酒店裡,你都在場。」


    5


    我問他為什麼。


    周時南垂眸。


    摘下無名指的婚戒,在手裡把玩。


    「黎霧馬上有部新劇要播。


    「現在被爆出這種緋聞,會影響她之後的資源和代言。」


    原來他依舊是那個溫柔、細心的周時南。


    隻不過,不再是對我。


    那一刻,整個客廳隻有周時南身旁的落地燈開著。


    光線昏暗。


    卻也足夠讓我看清,他眉眼間的淡漠與疏離。


    我恍然想起 18 歲那年。


    為了給我生日驚喜,周時南偷偷租下幾千臺無人機。


    無人機在海城的夜空中不斷排列、組合,形成一句又一句情話。


    【生日快樂。


    【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愛你、陪伴你、保護你。


    【直到我們白發蒼蒼,再也走不動路的那天。】


    從小到大,周時南父親一直教導他要行事低調。


    他卻因為給我高調慶生,上了海城新聞的頭條。


    配圖裡,除了正對我傻笑的周時南。


    還有無人機組成的最後一句——


    【謝蘊,我一定要娶到你。】


    等到第二天,周時南來見我時。


    他的碎發被風吹起,露出眉角、額前青紫色的淤痕。


    「疼嗎?」我問。


    他先是遞給我一個袋子。


    裡面裝著我早上隨口說想喝的奶茶。


    而後搖了搖頭:「不疼。


    「隻要你喜歡,我做什麼都值。」


    哪怕所有人都知道。


    他父親對他,一向舍得下狠手。


    再抬眼時。


    我與早已褪去少年氣、西裝革履的周時南四目相對。


    16 年的漫長時光仿佛在瞬間流逝。


    直到後來,我被推進手術室,等待麻藥發揮效用時都在想——


    我與周時南。


    怎麼就走到了這個地步?


    6


    在故事的開始。


    周時南是天之驕子,眾星捧月。


    而我,是剛被親生父母找到,從孤兒院接回海城的「真千金」。


    那年我 9 歲。


    穿著早已褪色的裙子,站在還沒發生過火災的謝家老宅裡。


    扛著攝像機的電視臺記者剛走。


    父親謝峰擦掉臉上的眼藥水,滿臉嫌棄。


    「費了這麼大功夫,又是接孩子,又是聯系記者的。


    「融資可一定得成功。」


    另一邊的沙發上。


    母親沈竹正抱著一個女孩,與我年齡相仿。


    「鈴鈴,你哭得媽媽心都疼了。」


    她輕拍女孩後背,溫聲安撫。


    「媽媽還是你的媽媽。


    「誰都搶不走,誰都不能改變。」


    說著,她冷眼看向我。


    面上毫無親生女兒失而復得的欣喜。


    「謝蘊,你失蹤這 9 年,都是鈴鈴陪在我們身邊。


    「即便現在你回來了,我也做不到一碗水端平。


    「以後鈴鈴想要什麼,你不能和她搶,要事事讓著她。」


    直到這時我才知道——


    當年我剛出生不久,在醫院失蹤。


    那時監控系統並不先進。


    警察找不到證據,隻能判斷出是熟人作案。


    否則不可能在病房裡,將我從沈竹床邊抱走。


    後來,為了穩定沈竹的產後情緒。


    他們收養了一個孤女,取名叫謝鈴。


    沈竹沒有看見。


    窩在她懷裡嗚咽的謝鈴正無聲笑著,眼中滿是得意。


    最不知所措時。


    是周時南主動拉起我髒兮兮的手。


    他帶我走到衛生間。


    看見謝家任何角落都比我從前在福利院的房間明亮、寬闊。


    我不敢再抬頭。


    「沒事兒,你別怕。」


    周時南按了點洗手液,搓出泡沫後再抹到我手背上。


    「以後謝鈴要是欺負你,我會保護你的。」


    從那以後,我們一起長大。


    10 歲,他趕跑欺負我的男生。


    卻挨了他父親一頓打。


    13 歲,他替我擋了沈竹一巴掌。


    還警告謝鈴,以後不許再亂告我的狀。


    16 歲,他找到被他的追求者關在廁所裡的我。


    在那桶汙水掉落時。


    他下意識地緊抱住我,手掌擋在我發頂。


    19 歲,他知道有人給我送情書。


    在酒吧喝醉後,哭著說:「我一直在等你長大。


    「我等了你 9 年。


    「你不要喜歡別人好不好?」


    21 歲,他在外實習,航班因暴雨被取消。


    便坐了 39 個小時硬座,從最西邊的城市趕回海城。


    隻為當面和我說一句:「蘊蘊,新年快樂。」


    朋友們都說,我與周時南青梅竹馬。


    一定會恩恩愛愛、白頭偕老。


    起初我也這樣以為。


    直到我們即將舉辦婚禮的那個清晨。


    周時南突然問了我這樣一個問題。


    7


    「謝蘊,你到底為什麼會答應嫁給我?」


    彼時。


    周時南穿著專為婚禮定制的西裝,坐在房間沙發上,透過鏡子看我。


    他的目光帶著審視。


    他以前從不會那樣看我。


    又問:「除了愛,還有別的原因嗎?」


    我不明所以,剛要回答。


    他卻突然將手邊的花瓶摔到地上。


    玻璃應聲四分五裂。


    他摔門離開。


    我追出去時,聽見他正在和周伯伯說,想取消婚禮。


    但受邀來現場的賓客,除了記者,大多非富即貴。


    這場婚禮不僅僅是我們的。


    更是謝、周兩家的。


    「啪——」


    周伯伯甩了他一巴掌,用拐杖指著我所在的方向。


    「我早說過,謝蘊這種在福利院長大的人,沒資格做我兒媳。


    「是你一意孤行,偏要娶她。


    「現在謝鈴都死了,你竟然說要取消婚禮?」


    等到走廊隻剩下我和周時南。


    我走近,站定在他身後。


    緊接著他說了句話。


    讓我本想查看他傷勢的手停在半空。


    他說:「謝蘊,你真的,讓我覺得惡心。」


    如大夢初醒般。


    我站起身,看向從路口緩緩駛近的公交車。


    終於做出那個遲到兩年的決定。


    ……


    我到周時南公司時。


    恰巧,他的助理小王剛走出辦公室。


    看見我,小王有些驚慌。


    「太太,您,您來找周總?」


    他的手繞到身後,把門嚴絲合縫的關上。


    支支吾吾地說:「周總他,他去開會了,要不您改天再來。」


    我搖了搖頭:「不。


    「我就在這兒等他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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