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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夏夜最後的煙火 4234 2025-03-14 16:1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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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上前一步。


    小王連忙抬起雙臂,擋在門前。


    他面露難色:「太太,現在真的……不太方便。」


    瞬間,某些不堪的畫面在我腦海中浮現。


    但再不方便的我都看過,也不差這一回。


    我用力推開小王,迅速握住門把手向下。


    門開了。


    8


    我走進辦公室。


    放眼望去,裡面的情形和我想的不太一樣。


    周時南的確不在。


    隻有黎霧一個人,正坐在沙發上喝茶。


    「謝蘊姐,好巧呀。」


    她上身向後靠去。


    塗著亮紅色指甲油的手指覆在平坦小腹上。


    唇角微勾:「和你說個好消息,我懷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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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情緒平靜得出奇。


    隻隨口問了句:「周時南的?」


    話音剛落,黎霧本想去拿茶杯的手頓了頓。


    沉默幾秒才答:「是,是周時南的。」


    「那要恭喜你們了。」我說。


    黎霧笑了一聲:「如果你真的想恭喜我們,不如你主動離婚,成全我們一家三口。


    「謝蘊,你肯定聽過這句話。


    「在感情裡,不被愛的那個人才是第三者。」


    她站起身,一步步向我走近。


    伴著高跟鞋落在地面上發出的清脆聲響。


    她說:「或者,我們可以做個交易。


    「我知道,因為你妹妹火災去世的事,謝家並不待見你。


    「你應該很需要錢吧?


    「隻要你同意離婚,條件隨便你開。」


    她有句話倒沒說錯。


    我的確很需要錢。


    我需要吃藥,需要切除腫瘤,才可能有機會活下去。


    「我同意。」我聲音堅定。


    就在這時,不遠處,辦公室的門被人推開。


    周時南冷臉走了進來。


    他看我一眼:「你來做什麼?」


    突然,黎霧跌坐在地上,用手捂著臉。


    再開口,她的聲音帶了哭腔。


    「謝蘊姐,我知道錯了。


    「我不該來這兒找時南哥,是我沒有自知之明。


    「你剛剛打我這巴掌我認了。


    「但我求你,不要爆料給媒體。」


    9


    眼前發生的一切太過荒誕。


    我問周時南:「我說我沒動手,你信嗎?」


    代替他回答的是他的動作。


    隻見周時南與我擦肩而過,站定在黎霧身側。


    他扶著她的手臂,將她帶起。


    此時正值午後。


    透過落地窗,暖黃色的日光籠罩在周時南身上。


    映得他無名指上的婚戒刺眼異常。


    多諷刺啊。


    他明明和黎霧「兩情相悅」。


    與她的 2 年足以抵過與我的 16 年。


    卻還帶著結婚時交換過的對戒。


    「周時南,你看清楚。


    「這巴掌才是我打的。」


    說著,我抬手到半空,而後下落,打向黎霧的臉。


    但不知為何,在巴掌聲響起的那刻。


    周時南原本緊皺的眉忽然展開,眸光一亮。


    「所以你今天來找我,是因為你吃——」


    不等他說完,我舉起離婚協議到他面前。


    「周時南,我們離婚吧。」


    他似乎沒聽清:「你說什麼?」


    眼中的情緒又變得意味不明。


    我直視他。


    一字一句重復:「我說,我要和你離婚。」


    周時南點了點頭,目光落在我手中的協議書上。


    他抬手接過,徑直走到辦公桌前。


    我本以為他是要籤字。


    便說:「明天上午 10 點,民政局見——」


    但下一秒,機器的轟鳴聲猛然響起。


    那份協議被周時南放進碎紙機。


    很快就變成一堆無用的紙屑,掉進垃圾桶裡。


    周時南背對著我。


    低聲說:「我不會和你離婚。」


    10


    我不明白周時南為什麼不同意。


    結婚兩年,他回家的次數屈指可數。


    他明明不再愛我,甚至厭惡我。


    對我的電話避之不及。


    就連我說我生病,他都毫不在意。


    看著他的背影,我問他為什麼。


    視線中,周時南轉過身來,嘴唇張張合合,說了句什麼。


    但我都沒聽清。


    像是陡然置身於濃霧裡,眼前一片模糊。


    慌亂間,我腳下不穩。


    險些摔倒時,有人快步走近,穩穩扶住我。


    耳邊響起帶著回音的男聲。


    「謝蘊,你怎麼了?」


    我抬頭看向面前的陌生男人,從他手中掙脫。


    「您是哪位?」


    ……


    像是做了個夢。


    夢裡,腫瘤科醫生指了指我的腦 ct 結果。


    「謝小姐,您患的是雲狀細胞瘤。


    「腫瘤細胞呈霧狀散布在腦神經之間,尤其是颞葉。


    「因此,你可能會有瞬間喪失記憶的症狀。」


    醫生輕嘆一聲:「對雲狀細胞瘤而言,保守治療的作用不大。


    「至於手術……」


    就在這時,我猛地驚醒。


    緩了幾分鍾才意識到,自己正躺在臥室床上。


    忽然,有隻手從我身後搭了上來。


    「……你瘦了。」


    寂靜的房間裡,周時南的聲音幽幽響起。


    我吸了吸鼻子。


    隱約聞到一股飄散在空氣中,熟悉的香水味。


    大三那年,因為謝鈴,我媽斷了我的生活費。


    我便出去兼職。


    髒的、累的我都幹過,外賣也送過。


    直到那年周時南生日,我用賺到的錢給他買了瓶銀色山泉。


    我從沒想過,時隔 4 年聞到這香氣,會是在我決定和他離婚這一天。


    「協議我會再印一份,你盡快籤字。」


    說完,我用雙臂撐著起身,想要逃離。


    但來不及反應,周時南已將搭在我腰間的手收緊。


    另一隻手環抱我的雙腿。


    而後用力,將我拖到他面前,迫使我與他四目相對。


    傍晚的天色昏暗。


    更加襯得周時南眸光如炬。


    「你真要離婚?」他啞聲問。


    我別過頭:「要離。


    「就算你問一百遍,我的答案都是要離。」


    周時南直勾勾看著我,眼底有一縷暗色翻滾。


    在那之中,我捕捉到了某些危險信號。


    「你和黎霧的事,我都知道了。


    「隻要你肯籤字,我們就能好聚好——」


    下一秒,周時南欺身過來,像瘋了一樣吻我。


    與此同時,他右手下落,挑起我的衣角。


    恰好有晚風拂過,我腰間冰涼一瞬。


    含糊不清的言語從他口齒間溢出。


    「隻要我一天不籤字,你就還是我妻子。


    「你也該履行妻子的義務了。」


    11


    眼見他要有下一步動作。


    我收緊牙關,將他嘴唇咬出了血。


    但最終讓他停下的並不是疼痛。


    而是被他覆在掌心下的,我小腹上的疤。


    他緩緩抬頭。


    居高臨下看著我,舔了舔唇角的血。


    「謝蘊。


    「當年那場大火,我搭上自己的命衝進去救你。


    「你就用離婚來報答我?


    「甚至為了離婚,還編出生病這種爛借口。」


    眼前浮現出 5 年前衝天的火光。


    我冷聲開口:「不管你信不信。


    「周時南,我寧可你沒來救我。


    「我死在火裡,也好過嫁給你。」


    在周時南的注視下。


    我用衣袖來回擦拭剛剛被他親過的位置。


    他罵了句髒話。


    用蠻力將我的雙手禁錮在頭頂。


    「你什麼意思?」


    我抬起眼簾,迎上他灼熱的視線。


    「意思是,我嫌你髒。」


    周時南勾唇冷笑。


    「我髒,難道你就不髒?」


    他用手指了指我胸口。


    「你的心,比我髒百倍、千倍!」


    我不甘示弱:「那你何必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反正黎霧已經懷孕了,隻要你籤字,從此以後我們再無瓜葛。」


    聽見懷孕兩個字,周時南愣了幾秒。


    「你說黎霧懷孕了?孩子誰的?」


    他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被手機的振動聲打斷。


    按下接聽鍵後,他開了外放,將手機丟到一旁。


    「周總,出事了!」


    是他的助理小王。


    「半小時前有狗仔開直播,說有知情人士爆料黎小姐懷孕。


    「還說孩子的父親是某集團大佬!」


    「查出是誰發的了嗎?」周時南問。


    電話那邊,小王吞吞吐吐:「暫時還沒。


    「但周總,現在最重要的不是那些爆料。


    「黎小姐她……」


    12


    「她手腕流血不止,剛剛被經紀人送去急診了。」


    這時,周時南的手機屏幕再次亮起。


    是條短信推送。


    我瞥了一眼,恰好看見備注上的「黎霧」兩個字。


    周時南毫不猶豫地翻身下床,走出臥室。


    很快,關門聲在玄關響起。


    我獨自坐在床上,耳邊回蕩著他臨走前說的那句:


    「我出去一趟。


    「離婚的事,等我回來再說。」


    但一夜過去。


    周時南沒有任何消息,也沒再回來。


    ……


    第二天,是我該復診的日子。


    我敲了敲診室門。


    走進去,隻有一個從沒見過的年輕醫生正坐在那兒。


    聽到聲響,他抬起頭,一時怔住。


    「您……找誰?」


    「我來復診。」


    他接過我的病歷單。


    目光掃過姓名那一欄,神情似乎有片刻茫然。


    呢喃一聲:「謝……蘊。」


    而後看向我:「抱歉,主任臨時被叫去會診了。」


    我點了點頭,準備坐下等。


    直到一雙運動鞋出現在我的視線裡。


    「這個給你。」


    一隻握成拳狀也能看出骨節分明的手到我面前。


    五指隨即展開,露出手心中央的大白兔奶糖。


    我忽然想起以前在福利院時。


    每到周末,院長媽媽都會發一顆奶糖。


    我很喜歡吃,又舍不得吃。


    便都藏了起來,誰都沒有告訴。


    後來,一個小男孩被送到福利院。


    他臉上、手臂上有很多受傷後結的痂。


    尤其是後頸,有一道長長的傷疤。


    他性格悶悶的,總是一個人躲在角落。


    我問他叫什麼名字。


    他從來不說。


    某天,我無意中聽見老師們說。


    他之所以會被送到這裡,是因為他的父母在帶他去遊樂園的路上發生車禍。


    隻活了他一個。


    於是,在我被父母接回家的前一晚。


    我將攢下的奶糖都給了他。


    彼時,他坐在窗邊,雙臂環膝。


    看了看糖果,又抬頭看我。


    對我說了第一句話——


    「謝謝你。」


    思緒回籠。


    我也對醫生說了句:「謝謝你。」


    視線相交的瞬間,他垂下眼簾。


    低聲說:「我叫程逢。


    「重逢的逢。」


    13


    半小時後。


    我乘坐扶梯下到一樓,低著頭穿過醫院大廳。


    腦海中回想著主治醫生剛剛說過的話。


    「謝小姐,關於這個腫瘤,有一點您必須清楚。


    「雖然我會聯同腫瘤專科醫院的教授一起為你進行手術。


    「但因為它罕見、特殊,所以無法估算手術成功的概率。


    「就算成功,也無法保證預後效果,以及是否會有後遺症。」


    想到出神,我不小心與人迎面撞上。


    懷裡的診療記錄像雪般散落。


    「抱歉。」


    我半蹲下身,將紙張一一撿起。


    無意抬眼,我瞥見那雙眼熟的皮鞋。


    再順著長腿向上。


    映入眼簾的是面前那人垂在身側,戴著婚戒的手。


    以及站在他身後的黎霧。


    「這是誰的病歷?」周時南問。


    我站直身體,將腫瘤診斷書舉到他面前。


    上面白紙黑字、清楚寫著「謝蘊」兩個字。


    一定是因為他身後的日光刺眼,所以我才會看錯。


    不然他怎麼會在瞬間紅了眼眶,還是為我。


    他薄唇輕啟,剛要說些什麼。


    突然,黎霧哭著喊道:「謝蘊姐,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她捂著紗布纏繞的手腕。


    「那天的事我都和你道歉了。


    「為什麼你還要把我懷孕的事爆料給媒體?」


    說完,她指了指我的診斷書。


    「同是女人,我能理解你的心情。


    「但就算你想挽回丈夫,也不該偽造病歷吧?」


    她嗓音尖銳,引得周圍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


    在眾人的竊竊私語聲中。


    有人捏住我衣袖一角,帶著我到他身後。


    「這位小姐,成年人說話,是要負法律責任的。」


    是程逢。


    他聲音堅定,字字清晰。


    「病歷單上有我們腫瘤科科室主任的親筆籤字。


    「如果你堅持是偽造,那你可以報警。」


    周時南眼底掠過一抹陰鷲,目光冷峻。


    他微微歪頭,視線越過程逢落在我身上。


    緊咬著後槽牙問:「你和他,是什麼關系?」


    14


    周時南,我認識 16 年的青梅竹馬,結婚兩年的丈夫。


    聽到程逢那番話後,他最關心的並不是我的病情。


    而是我與程逢的關系。


    周時南話音剛落,又擺了擺手。


    「你不用回答。


    「我也不是很想知道你們的關系。」


    說完,他抬手攬住黎霧的肩,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挑釁意味分明的笑。


    看著他們並肩離開的背影。


    我突然好奇。


    如果有一天,周時南得知我的死訊,他會不會對今天的所作所為感到後悔。


    ……


    從醫院回到家。


    我快速收好最後幾件要帶走的衣物,合上行李箱。


    窗外雷聲轟鳴。


    豆大的雨滴接連落在窗框上,發出的聲響讓人心慌。


    據我所知,周時南今天下午會飛國外參加會議。


    最快也要後天才能回來。


    現在,就是我搬離這裡的最好時機。


    我走到玄關,換好鞋子。


    但打開門後,我整個人像是被凍結在原地,無法動彈。


    幾步之外,是渾身湿透的周時南。


    雨水不斷順著他的頭發向下,劃過他微微滾動的喉。


    他沉聲問:「你要走?走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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