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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海棠花未眠 3558 2025-03-14 16:34: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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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不是瘋了。


    我是腐爛了。


    像被封印在油畫裡的水蜜桃。


    外面看起來光鮮亮麗。


    內裡早就爛透了。


    9


    我躺在地板上,不停地拿美工刀戳著手臂。


    隻有不斷從皮膚上傳來的刺痛才能提醒我,我還活著。


    我曾經以為戀愛會讓我快樂。


    我不停地談著戀愛。


    換人。


    後面厭倦了,又行屍走肉般地活著。


    和陸砚川在一起。


    是因為他的朝氣。


    是活下去的氣息。


    我貪婪地追逐著那股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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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最後一根稻草。


    可是今夜見過他後。


    好像我的情況更糟了。


    我不停地說服著自己。


    再試試。


    再試試。


    哪怕把腦袋弄報廢。


    隻要不記得那些。


    應該就不會那麼痛苦了。


    屋子裡全是血腥味。


    是我熟悉的味道。


    像是小時候的鐵鏽味。


    胳膊上從前用激光打掉的疤痕。


    現在又添了上去。


    業內都在說我一下子就有了事業心。


    其實我隻是在等。


    像是被判處了死刑的人,最後做無畏的掙扎。


    10


    實驗室每天像流水一般花錢。


    陸砚川之前拉的投資已經花得七七八八。


    為了讓實驗能夠繼續下去。


    我開始參加從前我很厭惡的酒會。


    而我們冷戰過後的第一次見面恰恰就是在遊艇上的酒會。


    酒會上觥籌相交,我喝得有些醉了。


    燈光晃著眼睛,我以為我眼花了。


    因為我竟在這裡看到了陸砚川。


    他隻輕輕地看了我一眼,就別開了目光。


    我覺得心裡翻湧得厲害,跑到甲板上透氣。


    老板周瑾跟了出來,有些嗔怪道:「你不喜歡這樣的場合,為什麼要勉強自己。」


    我衝他不在意地笑道:「因為我需要錢啊!」


    而後雙手比畫了下,「很多很多錢哦!」


    他沒有再說話,隻是臉色難看地拿手帕擦掉了我嘴角的酒漬。


    而後無可奈何地道:「這筆錢我出了。」


    我的頭清醒了幾分。


    倚在欄杆上,海風將我的頭發吹得有些亂,我伸手將一縷發絲別在耳後道:「條件呢?」


    「續籤十年。」


    「成交。」


    周瑾的慷慨讓我心情好了很多。


    我正想去找陸砚川分享這個消息。


    卻轉身對上他陰沉的臉。


    「沈穗,我不管你們娛樂圈那套從前是如何的,但至少你現在是我的女朋友。」


    我錯愕地立在那兒。


    泛著腥味的海風吹過,連同著剛剛升起想要分享的那份喜悅吹散。


    我從包裡拿出一支煙點燃。


    猛吸了一口。


    卻似乎太久沒有抽煙了,全都灌入了肺裡。


    令我忍不住咳嗽。


    我撇過頭,努力平復著情緒,語氣平靜道:「現在知道了,後悔也來得及。」


    那天我們不歡而散,雙方都沒有再低頭聯系。


    可是伴隨著那些藥物的作用越來越少。


    我對於實驗結果的迫切程度也在與日俱增。


    陸砚川雖然沒有再來找我。


    但是公寓裡還是有每日他讓人送來的百合花。


    陣陣清新的香氣縈繞在屋子裡。


    每日深夜回到家裡看著那些盛開的花瓣,好像心情有好一些。


    我想兩個人之間是不是總得有一個人低一下頭。


    我那時對他還有期待。


    就是期待著有一天,我那些不好的記憶全部清空。


    於是我纏著劇組很久,終於請到了一天的假期。


    陸砚川曾同我說過很多次,希望我們的感情可以長長久久。


    我那時嗤笑他,人就是會變的。


    他說他會用實際行動來向我證明。


    結果現在先變的是他。


    而期待長久的人成了我。


    我買了一顆星星的命名權。


    那天晚上去找他也是為了想給他那件禮物。


    結果我聽到了那樣的話。


    再後來我才知道。


    感情裡最忌諱自作多情。


    百合花後面的日子我之所以還能收到。


    是因為從我們在一起時,他就一次性定了三年。


    陸砚川是個怕麻煩的人。


    可能他都已經忘了定花的事。


    而我決定去找他的那天晚上,是我最後一次收到他送的百合了。


    11


    很難熬的時候眼前會有幾條路。


    要麼一了百了,早點結束這段亂七八糟的人生。


    要麼徹底重生和過去告別。


    最怕的是第三種,既沒有第一種的果斷,又沒有第二種的堅韌。


    隻是像攤爛泥一樣活著。


    我在很長一段時間裡都選的第三種。


    而現在我重新審視著自己。


    沒有人能救我。


    但是我自己也許可以試一試。


    於是我照舊接受了那場實驗。


    12


    陸砚川的發明很成功,我真的不再記得和他的點點滴滴了。


    我面對他時也再沒有了那些情緒。


    當然一同刪除的還有那段令我深陷泥濘的記憶。


    來接我的人是周瑾。


    當時陸砚川正挽著於心的腰肢站在不遠處。


    我看著有些刺眼和心煩。


    但又不明白這是為什麼。


    工作人員同我說道:「沈小姐,你的記憶缺失了一部分,有什麼不適嗎?」


    我茫然地搖了搖頭。


    手裡握著自己寫給自己的紙條,隻有短短的一句話:【新的沈穗,以後要快樂呀!】


    是我的字跡。


    而後周瑾小心翼翼地將我從休眠艙裡扶起來,不厭其煩地再次問我道:「穗穗真的沒有不適嗎?」


    我看著他眼裡藏不住的關心,以及有些微微發紅的眼睛問道:「我們是什麼關系?伴侶嗎?」


    因為我都決定刪除記憶了,那肯定陪在身邊的人是很親近的人吧。


    殊不知,是周瑾知道了,越過小安直接守在了實驗室外,不眠不休地等我醒來。


    他的臉因我這句話,霎時就紅了。


    他不說話,我有些急。


    而後低著頭去看他的眼睛:「你說話啊?那我們是什麼關系?」


    「我在追求你的關系,我很喜歡你的關系。」


    「啊?」


    氣氛有點尷尬,周瑾將我扶起。


    拉著我說帶我回家。


    陸砚川跟了過來。


    周瑾突然轉身盯著他,疾言厲色道:「陸先生,私自刪除客戶記憶是違法的,希望你明白,穗穗有什麼事,你們也不會好過的。」


    私自刪除記憶?


    我大概是有些明白了,看來眼前這個看起來人模狗樣的人,是個奸商。


    我牽著周瑾的手有些不安。


    從實驗室出來,他就先送我去了醫院。


    我剛做完一系列檢查出來。


    他已經給我準備了一堆吃的喝的。


    「都是你喜歡的?這些總還記得吧!」


    臉有些發燙,不知道說些什麼,看起來氣氛好尷尬。


    我在吃飯,周瑾一會兒給我剝蝦,一會兒又給我切血橙,他說這是我最愛吃的橙子。


    裡面是紫紅色的果肉,周瑾還說他有一整個血橙果園。


    每年一定先把最好的那一批挑給我。


    我的腦袋有些暈沉沉的,又有些疼。


    鬼使神差地問他道:「你怎麼對我這麼好啊?」


    他用紙巾擦去我手上遺留的果汁,低著頭很是隨意地說道:「不是和你說了嗎?因為我喜歡你呀!在追你呢!」


    「哦!那我之前肯定已經喜歡上你了,不然不會讓你陪在那裡等我。」我將手收回來,假裝很淡定地去洗手。


    一邊洗手一邊偷偷觀察他的反應,結果他避開了我的眼神道:「沒關系,以前的事都過去了,以後你喜歡我,我就得償所願了。」


    13


    事實證明,腦子斷片真的是一件很危險的事。


    因為不到一周,我除去主動刪除的記憶,以及陸砚川私自刪除的和他相戀的記憶。


    其他的我大概全都想起來了。


    尤其周瑾是我老板的事。


    一想到這幾天,我像個四肢癱瘓的病人一樣讓他伺候。


    我就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可是周瑾卻跟沒事人一般。


    片場照舊日日過來現眼。


    當他再一次跟個僕人般地給我捏肩時。


    我顫顫巍巍地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老……板,你玩 cosplay 呢?」


    我壯著膽子問出了這一句。


    他伸手將我穩穩扶住。


    「我喜歡你,很早就是,隻是你自己不知道。」


    我裝死,不說話。


    他一把將我拉回椅子,繼續給我捏著肩膀,「你答應過,給我機會的。」


    語氣裡竟帶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委屈。


    我去,他委屈啥啊!


    難道不是他耍套路,騙沒有記憶的傻子嗎?


    這才是真正的奸商好吧!


    14


    我看了看之前給自己留下的資料,原來我和周瑾竟投入了那麼多的錢。


    不過好在如今發明成功了。


    也到了我們收獲的時候了。


    我和周瑾帶著各自的律師很快約了陸砚川詳談。


    他先是有些詫異,而後看見我身旁的律師臉色有些難看道:「什麼意思?穗穗我們之間有必要算得這麼清楚了嗎?」


    「我們之間?我們之間有什麼關系嗎?陸教授在商言商,還是談細致點好。」


    我看著他那副委屈巴巴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


    花了我那麼多錢,這個勞什子教授,不會是想仙人跳吧?


    「抱歉!我口不擇言,依你們說的,我們按照合同來。」陸砚川倒是也沒和我針鋒相對,順從地答應了。


    隻是我們談的中途,就被意外打斷了。


    大批的示威者闖入實驗室大樓下。


    因為關於記憶刪除這個發明,還是有很多人擔心它的倫理安全。


    他們認為這種東西不應該被發明出來。


    一旦有人利用這個做了不法之事,那後果誰來承擔。


    激烈的示威者一眼就認出了陸砚川。


    他們拿著不明液體推了過來。


    我拉著周瑾朝角落躲去。


    卻還是被人關注到了,殃及池魚,他們認定我們和陸砚川是一伙的。


    周瑾毫不猶豫地擋在我面前。


    我被他護在身下,看不清他的表情。


    隻聽到一聲極低的悶哼。


    待到保安將人群驅散,我趕緊朝他的後背看去。


    熨帖的西服外套被燙出了一大片洞。


    裡面的肌膚也紅腫得嚇人。


    我著急地拉著他就要朝醫院跑去。


    周瑾卻很是淡定地安撫我說他沒事。


    陸砚川看起來比我們還要狼狽。


    整個人被打得鼻青臉腫,手臂也有大片傷痕。


    他試探地喊了喊我的名字:「穗穗?」


    我已經到了厭煩的地步,不是很熟的男人憑什麼這麼叫我。


    「陸教授,我們的關系還沒有到這個份上吧?以後還是叫我的名字好。」


    看了看周瑾的傷口,更氣了。


    「還有作為一個合作方,難道你連我們的基本安全都保證不了嗎?我希望沒有下次了。」


    我是個很直白的人,而且從這幾次的接觸來看。


    我對他的好感為負,一點都不想給他留面子。


    醫院裡,我陪著周瑾處理傷口。


    傷口的範圍有些大,還得打幾天點滴消炎。


    而後待醫生走後,我給他點了個清淡的外賣。


    他的手不太方便,沒有辦法,畢竟是因我而受傷的。


    我隻得喂他吃了。


    男人卻沒忍住笑了出來。


    我一時有些別扭,惡狠狠地道:「讓你裝英雄,活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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