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怎麼個事兒？
我氣沉丹田，還想繼續，沒想到三號突然出現，捂著我的三張嘴把我往後面拽。
【大膽！敢這麼對老大，不想活啦！】
聽到我的心聲後，三號無語地放開我：「老大，咱們在遊戲裡不能隨意更換形態，聲音也不是正常人的聲音，你說了半天，他們隻能聽到你在嗷嗷叫。」
聞言，我瞪大了十二隻飛揚的眼珠子，隨後瞬間耷拉了下去。
奶奶個腿兒的，氣忘了。
6
我摸了摸被黑衣男劃傷的觸手，心裡十分復雜。
這人估計是有金手指，進來不知道怎麼爆了裝備，否則普通的武器根本沒辦法傷到我。
「唉……」
我重重嘆了口氣。
喬熙第一次見我工作的狀態就沒有給她留下好印象。
真衰……
我繃著臉回到了剛才的地方，他倆還在。
但這倆人，不趕緊找碎片，在聊啥呢？
我找了個不起眼的地方準備偷聽，但還沒等我把耳朵伸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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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看到黑衣男把口罩摘了。
之前他面前的模糊影子消失，這張臉也逐漸開始清晰起來。
而喬熙在他摘口罩的瞬間露出驚喜的神色。
猛地向前一步撲進了他的懷裡。
我靠！
老婆！我那麼大一個老婆怎麼成別人的了！
我火氣又開始上頭，又想衝上去找那小子 battle。
結果我剛做了個撸袖子的動作，黑衣男就把臉轉了過來。
？？？
什麼情況？
他怎麼，跟我的人形長得一模一樣？
我不可置信地將十二隻眼睛全都探過去，將他從上到下從左到右觀察了個遍。
發現真的一模一樣。
我腦袋有點發蒙，根本無法思考。
「時彥，你怎麼也進來了？」
喬熙又驚又喜，一張冷酷的臉上露出了少見的柔情。
黑衣男，也就是那個假霍時彥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說：「剛才已經有人死在這裡了，我們先找碎片然後想辦法出去。
「那個破牆而出的怪物是牆上的觀音像，如果沒猜錯的話，碎片應該就跟這幾個觀音像有關。」
喬熙恢復了日常的表情，點頭表示贊同。
「這座古塔老舊，牆上刻的經文應該也有些年頭，但我剛才仔細觀察了一下，這牆上的痕跡深深淺淺，有很多字體像是新刻上去的。」
她環顧了一下四周，確定了沒有危險後，再次掏出手機，打開照明。
「你看，」喬熙將光線定在某處，「我剛才發現牆上其他地方的經文都是梵文，隻有這裡，是簡體的《般若波羅蜜多心經》。」
7
假霍時彥眯了眯眼睛，順著她的指向看去。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復如是。舍利子！是諸法空相……」
「就是這裡。」
喬熙出聲打斷，她一手舉著手機，另一隻手抬起指著其中的一行字說：「舍利子，是諸法空相，諸法空相這幾個字是新刻上去的。」
假霍時彥沉下聲：「所以……」
「這句話的意思是一切法則皆是虛空。雖然系統沒有明確跟我們說需要注意的規則，可在我們的認知裡，遇到壞情況或者恐怖事件，第一反應就是……
「躲。」
「躲。」
二人對視，異口同聲。
看他倆靠得這麼近，我這叫一個百爪撓心，這人到底哪兒來的？
喬熙這是徹底把他當成我了，眼看著倆人越來越默契，我直接一個腦波傳到老板辦公室，跟他要玩家名單。
這人來者不善，絕對不能讓他傷害到喬熙。
不同於我現在的百轉心思，喬熙還在分析當下的情況。
「因為會害怕，所以會躲，怪物就會更加瘋狂。就像狗衝你叫的時候，如果轉身就跑，它就會追著你不停，但如果你反過來追它，它就會被嚇跑。」
我撓了撓頭，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我怎麼覺得有點別扭？
「我們要找的東西可能並沒有那麼復雜，或許，就在那些觀音的身上。」
話音落下，二人都陷入了沉默。
整座古塔瞬間變得針落可聞。
「不太對勁。」喬熙突然意識到什麼。
她急忙收回手機，拉著假霍時彥就往另一面牆跑去。
「剛才觀音像出來的時候，我隻聽到了那對夫妻的聲音，然後是你來找我。可是那個寸頭男人，始終沒有動靜。」
假霍時彥跟著她的腳步跑著，聞言問道：「會不會也被怪物吃了？」
「不可能，那面牆根本沒動過。」
8
「老大，四號好像出了點問題。」
業務第一找到我，說道：「剛才那個寸頭過去之後不知道往牆上潑了什麼東西，導致四號出不來。」
「啥？」
聽到這話，我幾條觸角都要擰成麻花。
我們這個遊戲和普通遊戲不一樣，bug 這種東西在這裡不成立。
如果出現了意外，那就隻能證明，這個玩家有金手指。
但問題是，每次進來的玩家是不會有兩個人同時擁有金手指的。
剛才那個假的霍時彥傷了我，絕對是因為爆了裝備。
可寸頭又是什麼情況？
我又趕緊傳了一個腦波給老板反映。
如果是因為系統判斷錯誤，導致進來了兩個擁有金手指的玩家，那麼我們的工作難度將會直線上升。
「走，先過去看看。」
我和業務第一也朝著寸頭那邊走去。
「嗞嗞嗞嗞---」
剛靠近這邊，我突然聽到了一陣微弱的類似電流的聲音。
「老大，你看。」
我順著業務第一的指向看過去，發現石壁觀音四號的那面牆上正泛著星星電光，一閃一閃的，有的地方還像電流一樣遊走。
我驚呆了。
這是什麼奇葩東西？
我目不轉睛地盯著牆壁，轉過幾個眼珠子看向業務第一：「這是啥？」
業務第一張著嘴搖頭：「不，不知道。」
那個寸頭男現在倒在牆邊，看起來是暈過去了。
對了，喬熙呢？
我趕緊往四周尋找，終於，在不遠處看到了她和假霍時彥跑了過來。
「什麼情況？」
喬熙看到寸頭男後大吃一驚。
隨後她被牆面吸引，奇怪道：「這是，電流？」
假霍時彥在一旁，口罩不知什麼時候又戴了回去。
他的面貌再次模糊。
我在一旁的黑暗中，突然察覺到有一絲特殊的異樣。
剛想追究，就聽到「咔」的一聲。
牆面竟然裂出了一個大縫。
裂開的地方正是石壁觀音四號藏身的地點。
縫隙從觀音像的中間裂開，裂痕處還流動著電光。
可是四號到現在還是沒見影子。
9
「不行，情況不對，我得趕緊回一趟總部找老板，看看到底是什麼地方出了岔子。」
我趕緊交代好業務第一：「看好副本，穩住各個 NPC 同事別出亂子，我盡快回來。
「對了，還有那個穿 Hello Kitty 衛衣的女的，千萬別傷到她。」
業務第一：「不是老大，終極任務說……」
我給了業務第一一個爆慄：「說什麼說，等我回來再說，把人給我看好了。」
匆匆交代完，我就著急忙慌往出口狂奔。
「警告！警告！
「遊戲過程中，NPC 及 boss 不能擅自離開副本，否則副本直接作廢，所有驚恐值歸零。」
他大壩的，什麼破規則？
「我是有急事找老板，你能不能通融一下，否則出事怎麼辦？」
「遊戲過程中，NPC 及 boss 不能擅自離開副本，否則副本直接作廢，所有驚恐值歸零。
「請工作人員歸位。」
「哎我說，仔細說起來是你出了問題，沒檢測出玩家的情況才導致 NPC 被困牆裡出不來。現在還攔著我不讓我向上級反應，是不是做賊心虛？」
該死的系統，要不是怕副本作廢，我非得給他電線拔了。
「系統數據穩定，並無差錯，請工作人員歸位。」
我去？
「你倒是大言不慚，那你給我解釋一下，那電流是怎麼回事？」
「系統數據穩定，並無差錯，請工作人員歸位。」
他奶奶的，這是明顯不想讓我好啊。
離職前的最後一個副本，要是萬一真出了什麼事我沒辦法交代啊。
「我說系統，咱們都這麼當了這麼久的同事了，你能不能給點面子，我……」
「轟---」
話沒說完，一陣巨大的聲響從古塔一層傳了出來。
本就老舊的寶塔此刻猛地一晃，牆壁、房頂直往下掉碎渣。
我一個沒注意就被落下的石塊砸中，半天才緩過神。
「不好，喬熙！」
我猛然清醒，顧不上再和系統扯嘴皮子，迎著面前飛揚的塵土快速回到了一樓。
那些為了給玩家增加難度的屏障牆體全部崩塌。
幾個玩家除了不遠處的喬熙和假霍時彥，其他的死的死暈的暈。
我抬眼過去，倒著的寸頭男和樸素男頭上的驚恐值全都爆了倉。
而喬熙和假霍時彥竟然沒有絲毫波動。
10
「時彥你沒事吧？」
喬熙拉起被牆體撞倒的假霍時彥，問道。
假貨搖搖頭。
「這裡太不對勁了。時彥你實話告訴我，你究竟是怎麼進來的？」
假霍時彥此刻神情一怔。
隨後拍了拍自己的頭，道：「上次送你回去之後，我就生了場病，一直也沒見好。昨天早上，我本來想去倒杯水，結果不知怎麼摔了一跤暈了過去，再睜開眼就到這裡了。」
喬熙滿眼心疼，伸出手拍了拍他的手臂，道：「怪不得這幾天我給你打電話時你那麼虛弱。」
什麼玩意兒？
我什麼時候病過？再說了，喬熙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哪次不都是興奮得像個大馬猴子似的。
何來虛弱這一說？
她記錯了還是我腦子壞了？
我一個箭步衝上去，要把即將擁抱的倆人拉開。
結果從頭頂上突然掉下來個人。
「臥槽，老板，你這出場方式有點讓人措手不及啊！」
我震驚得張大了三張嘴，十二個眼珠子要貼到老板身上。
誰知還沒伸過去，老板突然伸出手，「bang」地一下給了我一拳。
毫不誇張，我感覺自己好像飛出去二裡地。
摔在地上的時候，五髒六腑都快震出來了。
我抬起眼往那邊看去。
喬熙復雜的目光和緊握的雙拳盡數入我眼底。
我看到她面對著老板，嘴巴一張一合，像是在說：
「你果然不是誠心要合作的。」
11
「合作？」老板冷哼一聲，「上次輕易讓你走了，是我的疏忽。如果不用合作騙你，你能自己乖乖進來？
「霍時彥得罪了我，就應該聽我的話在這受懲罰，你還想帶他走？」
他臉頰的肌肉猛地一抖，眼底泛出懾人的光芒：「恐怕沒那麼容易。」
「老大，你沒事吧？」
業務第一急忙把我從地上拉起來，我剛想說別緊張，結果一張嘴，「哇」地就是一口血。
「哇！老大，你不要動了，三張嘴一塊兒吐血，我害怕。」
你大爺的，吃人的時候怎麼不說害怕？
另一邊，老板和喬熙還依然對峙著。
「把恐怖遊戲所有副本的源代碼交出來，我就讓你走。」老板冷聲道。
「你休想。」喬熙後退一步，將假霍時彥護在身後，一副備戰狀態。
不是，他要啥你給他就是了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