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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聆音樓主 4091 2025-04-24 13:4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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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然萬變不離其宗。


    利而誘之,亂而取之,實而備之,攻其無備,出其不意。


     


    看似在掃地,實則每一步都暗合兵法。


     


    另外,笤帚抡多了還會發現裴忌和掃地僧騰挪揮掃之間,力道有深有淺,身法也頗有講究。


     


    兵法演練的同時,武功也在精進。


     


    實在令人嘆為觀止。


     


    得窺門道之後,我一有機會便背著燒餅從家裡溜出去跟著他們掃地,至晚方歸。


     


    好在夫人已經許久不曾過問我的事了。


     


    府上人多園子大,她主持中饋本就十分繁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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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旦決定放棄,我在她眼中便是透明人。


     


    畢竟,我隻是女兒,不是女人。


     


    隻要我不主動出幺蛾子她也樂得清淨,不會再來管我。


     


    我每日回府便和我阿娘在一處,出府便去廟裡掃地。


     


    起初姨娘十分抗拒我的親近,一度沒事找事想將我推回夫人身邊。


     


    直到我將前世經歷當作一個夢講給她聽,哭著告訴她我已經不在乎嫁不嫁人了,隻想好好圓一圓母女之情。


     


    她絞著帕子糾結半晌,終究抱著我哭成了淚人。


     


    從此再不提趕我走。


     


    整個人忽然靜下來似的,也不出去要這要那,罵罵咧咧了。


     


    而是一頭扎進小廚房,每日換個花樣地給我做好吃的,吃不完就拿給父親吃。


     


    6


     


    掃地僧和裴忌從不問我從何處來,到何處去。


     


    反正來了就掃。


     


    起初裴忌仍舊堅持每日出去做工換錢買吃的,後來混熟了便也坦然接受我帶來的吃食。


     


    無須再為口糧分心後,他得以全身心練功,有時切磋竟能與掃地僧平分秋色。


     


    不過他從不自滿,反倒誇我聰穎好學,進步神速。


     


    我笑而不語,繼續揮舞笤帚。


     


    其實,我從未打算親上戰場。


     


    我想的,一直都是如何把裴忌送上五年後的主將之位。


     


    能打贏宗政陌的,隻有他。


     


    我學這些一是為了接近裴忌,二是為了將來不論身處何種境況,我都能無懼無畏。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太殘酷。


     


    輸贏無妨。


     


    至少,我也要有拿刀的機會。


     


    ……


     


    時間很快來到次年春月。


     


    那天,我早早去了靈石寺,卻沒有掃地,而是拉著裴忌要他跟我去一個地方。


     


    他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我們策馬去了通往東郊大營的唯一一條官道上,然後將馬趕跑,蹲守在路旁的草叢裡。


     


    裴忌終於忍不住問我:「沈三弟弟,我們蹲在這到底做甚?」


     


    我望著遠處遙遙駛來的豪華馬車,悄聲道:「昨日我在回家路上的那間聾子茶寮喝茶,忽然想小解,於是就近去了旁邊的草叢解決。


     


    「沒想到茶寮來了幾個壯漢,他們以為四下無人,隨口聊起今日要在東郊官道上刺S攝政王。


     


    「我沒本事,隻好帶你前來救人了。」


     


    說話間,遠處的馬車已經被巨石砸碎車輪,車轎頓時癱在地上。


     


    十幾個蒙面刺客持劍飛了上去。


     


    裴忌見狀,連忙吩咐我躲好,自己衝過去救人。


     


    我當然不可能乖乖地在這裡躲著,而是轉頭奔向遠處,找到早已藏好的繩子。


     


    如我所料不錯,片刻後柱國公府大公子容景策便會帶著容氏子弟及幾個侍衛高手從學宮方向策馬過來。


     


    前世攝政王遇刺正是被他們所救。


     


    所以容景策才會被攝政王重用,乃至封為上將軍,迎戰梁國。


     


    最後誤國誤民,誤我。


     


    現在,我要把這個機遇送給裴忌。


     


    隻有他才配得上這個上將軍之位。


     


    聞聽馬蹄聲越來越近,我將繩子一端拴好,又一路小跑穿過官道來到另一邊找了棵樹將繩子勒直拴緊。


     


    險而又險。


     


    剛打上結,便有馬兒一聲長嘶,隨即是接連的人仰馬翻,哀叫連連。


     


    可惜幾匹馬同時撞過來的力度太大,竟然將繩結掙開。


     


    好巧不巧,不小心踩在繩尾上的我也被這股巨力帶出路邊草叢,直直摔倒在路邊。


     


    艱難爬起來後,我看著摔落滿地的容氏子弟,誠懇地致歉:「對不住了各位,都怪在下發現得晚,沒能及時解開這根繩子。」


     


    第一個摔倒的容景策率先站直身子:「所以,你是在幫我們?」


     


    「是啊!」我握著繩子,義憤填膺,「也不知道誰幹的,太缺德了!」


     


    看他滿腹狐疑的樣子,估計不太相信。


     


    不過沒關系,遠處打鬥聲已停。


     


    想必,裴忌對攝政王的救命之恩已是板上釘釘。


     


    機遇與實力兼備。


     


    隻要不出意外,獲封上將軍隻是時間問題。


     


    在這一步,我能做的隻有這些。


     


    往後的路就看裴忌自己的了。


     


    7


     


    就在我假惺惺地幫著扶人牽馬時,裴忌飛奔而來。


     


    「沈三弟弟,王爺命我隨行,你也……」


     


    恰在這時,有個剛從草叢裡爬出來的公子,一邊拍著身上的草屑,一邊嘀咕:「沈三?」


     


    四目相對。


     


    那人驚叫:「三妹!你怎麼在這裡?」


     


    萬沒想到,我家兄長沈南川竟然也在這群人當中。


     


    而且慧眼如炬,一眼就認出我來。


     


    前世他可是一點好處沒撈著,以至於我竟全然不知救攝政王他也有份。


     


    更要命的是,被他一叫,裴忌定定地看著我,驚疑不定:「原來你不是沈三弟弟,竟是……沈三妹妹?」


     


    不等我做出反應,沈南川已經指著他怒喝:「住嘴!沈三妹妹也是你叫的?你誰啊!滾遠點!」


     


    「他是本王的救命恩人!」攝政王的聲音不怒自威。


     


    於是剛從地上爬起來的容氏子弟包括沈南川,立刻跪倒一片。


     


    看得出來,這幫人沒一個真的服氣。


     


    尤其是沈南川,臉都氣歪了。


     


    可裴忌仍舊垂眸站在原地,似乎在想什麼心事。


     


    他臉皮薄,被沈南川一吼,十分尷尬。


     


    即便有攝政王為他撐腰,也沒能讓他神氣起來。


     


    我扯了扯他的衣袖,悄聲道:「裴兄,我扮男裝是為了行走方便,不是有意騙你們的。


     


    「我哥就那樣,你別理他。


     


    「你一個人就把一群刺客給解決了,這些人連你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了。


     


    「你才是整個西陵最厲害的,我看你將來一定能做上將軍!」


     


    少年眸色一動,轉頭看我時面頰竟有幾分薄紅,勾唇一笑雖然悄無聲息,卻是顯而易見地精神大振。


     


    果然,沒有哪個男孩能拒絕得了上將軍的誘惑。


     


    我再接再厲,又給了他一個堅定的眼神,以作鼓勵。


     


    他這樣的天縱英才實不該被出身所累,鬱鬱不得志。


     


    他就該馳騁疆場,一酬壯志。


     


    他的未來,該是「揮劍破雲迎星落,舉酒高歌引鳳遊」才對。


     


    至於宗政陌,等S吧你!


     


    8


     


    那天的最後,裴忌應攝政王之邀隨他去了東郊大營。


     


    那是一個少年即將大展拳腳的開端。


     


    畢竟,攝政王雖已年邁,但他能有今時今日的地位到底也是自己從馬背上廝S出來的。


     


    新帝年幼,朝堂之上大小事務皆是他一力主導。


     


    前世他沒有機緣遇見裴忌,隻能矮子裡面拔將軍,選了個最順眼的。


     


    現在有了,我想他不會錯過。


     


    揮別裴忌,我在沈南川的S亡凝視下不得不爬上他的馬,隨他先行回府。


     


    沒想到剛走出官道,容家大公子容景策竟然追了上來。


     


    他高坐馬上,勒馬圍著我轉了兩圈,一雙眼始終饒有興味地盯在我身上。


     


    我知道他什麼意思,但我現在絕對不能心虛,必須一口咬定:「我隻是路過,那繩子真不是我拴的。」


     


    沈南川也道:「是啊,我家三妹一向本分,想不出這種損招,再說把我們絆倒對她有什麼好處?」


     


    「是嗎?」容景策冷笑一聲,轉頭走了。


     


    氣得沈南川翻來覆去罵了一路。


     


    一會兒罵我胡作非為,一會兒罵容景策狂妄自大。


     


    不過我半分也不在意,滿腦子都在想另外一個人。


     


    十幾年前,宗政陌隨其父梁國大皇子到西陵為質時不過三四歲。


     


    可以說他是在西陵長大的。


     


    前兩年,梁二皇子有意挑起兩國紛爭,好借西陵之手除掉大皇子。


     


    是以邊境摩擦不斷,一度勢成水火。


     


    大皇子見勢不妙,立刻攜家眷潛逃,卻在到達兩國邊界時,遭遇前後夾擊。


     


    一家人全部S於亂箭。


     


    梁二皇子目的達到,立刻主張止戈談和。


     


    沒想到兩國籤好和書沒多久,竟有一少年手持大皇子印信回到梁宮認親,並且迅速獲得老皇帝支持,擊碎梁二皇子的陰謀,成為皇太孫。


     


    原來,梁國大皇子在進入西陵為質時便料想到未來的種種困境,遂將自己的親生兒子宗政陌與一農戶之子對調。


     


    那麼多年養在質子身邊,最後和他們一起被S的其實是農戶之子。


     


    真正的梁國皇孫宗政陌則一直生活在西陵鄉間。


     


    不過鄉野生活也好不到哪裡,一場水患讓他不知所終。


     


    直到親生父母全部被S之後,才被其父多年前派出去暗訪的親信找到送回梁國。


     


    十多年的顛沛流離,想必吃了許多非人之苦。


     


    所以宗政陌做了皇帝後先是屠盡梁國皇室,後又舉兵要滅西陵。


     


    可冤有頭,債有主。


     


    報仇泄恨無可厚非,傷及無辜卻是萬萬不該。


     


    眾生皆苦,萬相本無,唯有自渡。


     


    隻可惜,我重生時宗政陌已經成功回到梁國做了皇太孫。


     


    否則,我定會在西陵的地盤上不遺餘力地找到他。


     


    能渡則渡,不能渡則S之以絕後患。


     


    現在卻是沒機會了。


     


    眼下,距離宗政陌起兵攻打西陵還有四年。


     


    我絕不能就此停手,還得再做點什麼。


     


    9


     


    沈南川訓了我一路,但到底沒把我丟給夫人發落。


     


    而是派人封了後花園的狗洞,順便交代大小門房嚴加看守,徹底絕了我私自出府的可能。


     


    一改在外面時的紈绔模樣,說話處事進退有據,冷厲威嚴。


     


    我冷眼看著他,忽然想起一件舊事。


     


    前世我在梁國時,偶然聽到密探向宗政陌提起西陵幼帝早年間為了積蓄實力,曾命興國侯世子沈南川成立了一個暗衛組織黑雲臺,名為暗衛,實則專門刺探內外情報。


     


    宗政陌雖十分不屑,卻叮囑密探不要打草驚蛇,他要釋放假消息設計西陵朝堂內讧,借西陵人自己的手除掉那個討人厭的「跛子將軍」。


     


    此計一旦成功,梁國鐵蹄定能毫無阻礙地踏平整個西陵。


     


    雖然前世我並未活到看見這一幕的時候,但想來結果不外如是。


     


    眼下在我面前活生生的每一個人都曾成為宗政陌刀下亡魂。


     


    一念至此,我快速攔住沈南川的去路,可話到嘴邊卻怎麼也開不了口。


     


    畢竟就連我自己都覺得重生這件事能發生,簡直匪夷所思。


     


    說出去,十成十被人當成瘋子。


     


    沈南川已經有些不耐煩了,蹙眉威脅:「再鬧我可真把你交給母親處置了。」


     


    「別呀兄長,我有話跟你說。」我拱手作揖,將他拉到一旁。


     


    哭訴自己通過讀書和體察人情發覺女子一生實在太難,即便是出身高門嫁得貴婿的嫡母也終其一生困於後宅,每日與姨娘置氣,身為庶女更是難上加難。


     


    思來想去,還是覺得要有足夠的銀錢傍身才是最好的,大不了將來不嫁人,自己置一處山莊做莊主,逍遙一生。


     


    所以,我打算先拿自己的體己錢出去開個茶樓酒館,等賺得多了再慢慢擴大範圍,四面開花,乃至將生意做到梁國或更遠的國家。


     


    看沈南川凝神沉思的模樣,我就知道這想法正對他的胃口。


     


    甚至替他開拓了思路。


     


    畢竟,正兒八經的密探組織做事還是有局限,茶樓酒館乃至青樓賭坊才是最大的消息集散地。


     


    不過青樓賭坊我可不敢提,得讓他自己想。


     


    果然,片刻後,他展眉輕笑:「小丫頭志氣不小,這就是你每日往外跑的緣由?」


     


    「是啊,若要生活過得好,開源、節流、儲蓄三件寶嘛。」


     


    我點頭稱是,隨即話鋒一轉:「為了將來能自保,我還特意去學了些腿腳功夫,可你把我關在家裡,我縱有天大的志氣也無法施展了,你這是在斷我生路啊。」


     


    「這怎麼沒生成個男孩兒。」他看著我,若有若無地嘆了口氣,聲音很輕。


     


    我沒聽清,湊上去問他說什麼。


     


    他抬手在我額間彈了一下,勉為其難道:「女兒家拋頭露面終究沒那麼便宜。這樣吧,我有個手下叫李筠,機敏又牢靠,便給你了,你有事盡管叫他去跑腿,可好?」


     


    「謝謝兄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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