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媽深受嬌妻文學荼毒,立志把我養成寶寶嬌妻。
為了讓我放奶屁,打奶嗝,她要求我把牛奶當水喝當飯吃。
為了追求極致幼態,她掰斷我的腳趾裹寶寶腳,強迫我取掉兩根肋骨塑造 A4 腰。
從小到大,我吃飯必須用寶寶碗,喝水必須用奶瓶,睡覺必須穿尿不湿,衣服隻能選童裝。
可最後,我並沒有如她所願嫁給霸總成為嬌妻寶寶。
她卻埋怨是我心智成熟,與她塑造的寶寶形象表裡不一,發瘋似的一棍敲在我頭上,想將我打成寶寶智商。
我S在了她的棍棒下。
再睜眼,我回到了十六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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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我要讓她變成寶寶!
1
「寶寶,快起床喝牛奶,讓媽媽檢查一下昨晚尿不湿有沒有尿滿呀~」
我媽的敲門聲將我從噩夢中拉回。
看著眼前狹小的嬰兒床,健全的腳趾,我緩緩回過神來,我重生了。
重生回十六歲這年。
頭頂的劇痛似乎還沒有完全消散,想到前世悲慘的遭遇,我第一時間將穿在身上的尿不湿脫下來,扔進了垃圾桶。
下一秒,我媽推門而入,原本慈愛的目光在看到我睡裙下的內褲時,瞬間變了臉色,厲聲呵斥道。
「紙尿褲呢!誰允許你不穿尿不湿就睡覺的!」
「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沒了尿不湿我怎麼給親戚鄰居們展示我的教育成果?」
我媽說的教育,就是把我培養成嬌妻寶寶。
明明我已經能自主控制意識,她依舊要求我穿尿不湿睡覺,並且每天早上都會檢查我是不是把尿不湿尿滿了。
不僅如此,我的名字叫沈嬌寶,我所有的衣食住行都需要按照寶寶的標準配置。
前世,隨著年齡增長,我逐漸成為同齡人中的異類。
從小到大,我不是沒質疑過她的教育方式,可隻要我反抗一次,就會換來她幾個月的冷暴力。
我終究還是渴望母愛,向她妥協,對她言聽計從。
那時候,我不止一次說服自己,媽媽是愛我的,她隻是想用她的方式讓我過得好。
後來,我在她的計劃下整容幼態臉,A4 腰,裹寶寶腳,在本應該明媚的年紀,成了半殘廢。
她看著我扭曲的模樣卻十分滿意。
直到她將我送到那個已經大腹便便油膩的所謂的中年霸總面前,我才知道,一切病態的教育都是為了完成她年輕時的勝負欲。
隻因為曾經男人拒絕我媽的表白,委婉說了一句:
「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我喜歡的是白幼瘦的寶寶。」
我媽便迫害了我二十年,直到我被她活活打S才明白。
她哪裡是想我過得好啊,她隻是把我當成任由她擺布的工具人。
去實現她內心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
2
想到這裡,我冷冷開口:
「我已經長大了,不需要尿不湿。」
「你要是想顯擺,大可以把褲子脫了,自己穿出去跑兩圈。」
我媽瞳孔放大,難以置信地看著我,拔高音量怒斥: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哪個寶寶不需要尿不湿?」
「我跟你說了多少遍,沒用的女人才需要長大,你這輩子隻用做個寶寶就行。」
「現在是媽媽的寶寶,以後是老公的寶寶。」
「隻有弱小的女人才能激起男人的保護欲,才能讓男人心生憐憫,有了男人的疼愛,比什麼都強!」
前世,我媽就是這樣一遍又一遍給我洗腦的。
說男人都喜歡白幼瘦的女人。
為了讓皮膚白皙,我媽用水銀厚敷在我臉上美白,導致我不到二十歲就有嚴重的腎病。
為了保持幼態,對我進行各種寶寶教育。
明明父母都是北方人,她卻不想讓我長高長胖,每天白粥鹹菜,不沾葷腥,唯一能喝的牛奶,還是為了讓我打奶嗝,放奶屁。
我有時候真的很想知道,為了迎合異性的喜好,推崇白幼瘦身美,甚至病態地去破壞身體健康,真的值得嗎?
回過神來,我用力掰開我媽的手。
「媽!我有手有腳,健康長大難道不好嗎?為什麼啊,為什麼要為了討好男人弱化自己?」
「啪!」
話音剛落,一記響亮的耳光甩到我臉上。
臉頰傳來刺痛,連帶著腦瓜子都嗡嗡作響。
我差點忘了,前世我媽可是連我命都可以拋棄的人,又怎麼會因為我爭執而改變想法呢?
你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3
見我不再反抗犟嘴,我媽態度緩和了些:
「我讓你當寶寶,當嬌妻是為你好,難道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不幸福嗎?」
「俗話說,女人幹得好不如嫁得好。」
「有手有腳的女人多了去了,難道你想和她們一樣當社畜、牛馬,替人打工一輩子嗎?」
我沒再說話,沉默地看著窗外,滿腦子都在思考該如何逃離這個家。
就在這時,樓下響起了嘈雜的說話聲。
我媽目光黯淡地落在我內褲上,似乎在思考什麼,隨即臉色一喜,一把將我推開,掀起了床單,將桌上的牛奶倒在了床單上。
匆匆出門時還不忘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甩了一本冊子在我臉上:
「今天不準出門了,把《寶寶經》抄一百遍。」
冊子散開,是我前世倒背如流的語句。
「我是寶寶,男人的寶寶,放的是奶屁,打的是奶嗝,說話用奶音,我要乖乖,還要喝奶奶……」
我深吸一口氣,太陽穴突突跳。
一把將《寶寶經》撿起來,用力拉扯將冊子撕得粉碎,扔進了垃圾桶,連同尿不湿一把火燒掉。
而另一邊,我媽的聲音從樓下傳來。
「哎喲,不會擋著大家吧?我家寶寶尿床了,我出來曬個床單。」
「你說這孩子,就昨天晚上沒用尿不湿就尿床了,我的寶寶就是水多,不知道以後哪個男人有福氣娶回家。」
「真是忍不住把我家寶寶拿出來念叨,太可愛了。」
4
我後知後覺想起,今天是清明會,七大姑八大姨都回來了。
隻不過前世,我媽直接將裝滿尿的尿不湿放在餐桌上,當著所有人的面,說自己培養了一個可愛的寶寶。
也就是那以後,我成了親戚鄰裡嘴裡的怪物。
可我媽固執地認為,所有人都在嫉妒我,甚至變本加厲地帶我去整容,取肋骨,將我的腳趾掰斷。
還美其名曰,別人越是眼紅,我越是要向著目標前進。
而現在,所有人都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著我媽。
我再也忍不下去了。
穿上拖鞋就往樓下跑,不顧我媽的阻止,直接衝到她面前一把將晾曬的床單扯到地上,使勁踩了幾腳,嘶吼:
「夠了!」
「什麼尿床啊,這不就是你倒的牛奶嗎!」
我媽肉眼可見地怒火中燒,但在親戚面前仍舊假惺惺地壓抑著脾氣,賠笑道:
「我家寶寶害羞了,是不是不想讓大家看到你尿床呀。」
「媽媽給你說了,會尿床說明一直都是小寶寶呀,別人羨慕都羨慕不來的。」
人群中不知誰提了一嘴:「正常小孩五歲就能控制夜間排尿了,十五六歲還尿床不是大腦發育有問題就是半身不遂。」
「我看嬌寶各方面都挺正常的,不像是大小便失禁的樣子。」
5
我順著聲音看去,發現是穿著幹練,一頭短發的小姑。
奶奶這輩子就生了我爸和小姑兩個孩子,我雖沒見過小姑幾次,她卻是我媽教育我的反面典型教材。
隻因為當年媒婆給年輕貌美的小姑介紹了一個挖礦的煤老板,可小姑拼S不嫁人選擇讀書,與家人鬧翻。
後來奶奶斷了小姑一切經濟來源,小姑邊工邊讀考了博士,成了都市白領。
那樣的女強人是我媽最厭惡的。
果然,一看是小姑,我媽馬上變了臉色,尖銳地諷刺起小姑來:
「喲,我當是誰呢!原來是我們家的克星回來了,把你媽都克S了還有臉回來?」
「我們嬌寶是寶寶才尿床,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腦殘了才會大小便失禁啊!」
我媽罵得難聽,但小姑隻是嘲諷地笑了笑沒說話,目光在我身上流轉了幾秒便轉頭坐在席面上準備吃午飯了。
我媽又瞪著小姑的背影咒罵了幾句,自覺沒趣便拽住我的手臂往家走,一路上還不忘數落我:
「沈嬌寶,你今天要翻天?想學你那個小姑跟自己的媽唱反調?你背的《寶寶經》被狗吃了?」
「趕緊給我滾回家抄一千遍。」
我很想掙扎,可本就營養不良的我,論體力全然不是我媽的對手,隻能任由她拖著我回家。
周圍的親戚看不下去了,好言相勸:
「淑芬,馬上就要開席了,讓嬌寶吃了再回去吧,看著孩子瘦得,多可憐。」
我媽又立馬換了一副假笑:
「我家乖乖的寶寶胃嬌氣,消化不了肉食,隻能喝牛奶白粥,更何況她還沒換寶寶牙,根本咬不動這些。」
親戚們訕訕地閉上了嘴。
我媽見此又不經意地從後SS擰了我一把,推著我問:
「嬌寶,你說是吧?告訴姨姨們你想在這兒吃嗎?想吃的話跟媽媽坐一起,媽媽嚼碎了喂我的寶貝。」
6
我的胃有些惡心,因為我知道我媽真能做出這種事。
前世,我幾乎不吃肉最大的原因在於我媽說肉是硬物,吃進肚子裡會磨損我的寶寶胃。
於是她會將所有肉類用破壁機攪碎成泥狀再兌牛奶給我喝,不加任何調料添加劑的糊狀物,又腥又黏稠。
如果是在外面,她甚至會將肉嚼碎給我吃,保護我所謂的寶寶牙。
伴著口臭的爛肉,讓我對肉的向往止步於此。
我寧願喝白粥,也不願再吃肉。
想到這裡,我擰眉看了她一眼,冷冷地甩下一句「不想」,便匆匆回家。
我媽這次謹慎地將大門鎖住才離開。
我癱坐在沙發上發呆。
義務教育結束後,我媽便強制我休學了,理由是基地的教育方式誤人子弟,她要親力親為培養我。
所以我一直被她半囚禁在家。
她將我看得很緊,還在我身上植入了定位芯片,曾經有一次我偷跑,被她抓回家後直接活生生掰斷了腳趾。
她說:「嬌妻寶寶就應該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早就應該給你裹寶寶腳了,省得你下次亂跑。」
我甚至覺得她就是個精神病。
所以要想逃跑,我必須做一個周密的計劃。
我嘆了口氣,目光被茶幾上的招生簡章吸引,上面大剌剌地寫著「順德女子基地」。
陡然想起,前世在我輟學後我媽確實想過要把我送進這所基地,它明面上打著培訓的幌子,實際上教的卻是女德、女訓。
裡面開設了嬌妻班、寶寶班、乖女班、女德班、賢妻班......
有特殊需求的家庭就會將自己的女兒或者妻子送進去上學,聽說教學方式十分狠辣,以至於 99% 的女孩都能順利畢業。
可因為我前世態度乖覺,我媽認為沒必要多花那些學費,便放棄了入學。
腦海裡閃出一個想法,既然在家我媽能二十四小時盯著我,何不如去這個基地,先遠離我媽的視線再找機會逃走?
正想著,門鎖咔噠一聲,我媽推門而入。
7
一聲尖銳刺耳的叫聲從耳邊傳來:
「沈嬌寶!誰讓你坐沙發的?滾回你的寶寶椅和學步車上!」
我沒動,我越是叛逆入學的可能性越大。
下一秒,我媽直接脫鞋往我頭上砸過來,我微微偏頭,不偏不倚地躲過了拖鞋。
今天一系列的操作,已經將我媽的耐心逼到了極致。
她五官扭曲,頭發炸毛,像點燃的炮仗一般朝我衝過來。
這還不夠,我迅速將拖鞋撿起來,甩到她臉上。
拔高音量嘶吼:
「我不當寶寶了,我都快十八歲了。」
「什麼狗屎寶寶,狗屁玩意兒,你要當你自己當吧!我受夠了!」
前世今生的怨氣,讓我難以抑制內心的憤恨。
我猛然站起來,將茶幾上的奶瓶砸得稀碎,一腳踹翻了寶寶椅,惡狠狠地踩了幾腳。
又伸手掀翻了裝滿奶粉的奶粉罐,漫天的粉末糊了我媽一臉。
她難以置信地愣在原地,整張臉隻看得到眼球在轉,我不是沒反抗過,可從來沒像今天一樣發脾氣。
我媽好半天才緩過來,驢子一般尖叫一聲。
「啊!啊啊啊啊!」
我也不甘示弱,懟著她的耳朵:
「啊!啊啊啊!」
受S吧,顛婆!
我媽氣得渾身顫抖,指著我你你你了半天:
「沈嬌寶,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沒有半點寶寶樣,你對得起我這十幾年含辛茹苦的教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