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簡單來說就是最近的首富林家想找個女婿，看沈光宗就很合適。
我大力誇贊：「看我哥這龍章鳳姿！玉樹臨風！英明神武！誰能不動心呢？」
當然，為了這句話，我不得不轉頭茹素三天，來開釋我的罪孽。
我爹很贊同這句：「誰說不是呢！我們沈家的男人，就是受歡迎。」
但是我爹表現出了短暫的清醒，他問：「那林家小姐是不是有什麼隱疾，才願意陪嫁千年人參給你哥？」
我還以為他長腦子了，正在找借口忽悠呢，就聽見我爹憂心忡忡地長嘆一聲：「別的都算了，可不能生不了孩子啊，我們沈家的香火還要靠你哥傳承呢。」
「這你放心，那位……生育能力倍兒好！」我拍著胸脯向他保證。
我爹勉強放下心來，但眼看他居然想一毛不拔，我是不能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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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我哥這聘禮給多少？」
我爹數著手指頭算了半天，問：「你說……一千兩夠嗎？」
前世沈光宗買匹馬都五千兩！
我說：「雖然人家看重的是我哥的人才，但太少了，豈不是讓我們沈家丟臉？」
我爹恬不知恥：「你哥的人就是最好的聘禮！能嫁給你哥是他們的福分，還敢要聘禮？」
行吧。我聳了聳肩。
反正又不是我嫁。
希望沈光宗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時候還稀罕這樁「福分」。
因為要嫁的不是什麼林家小姐，而是林家如今孀居在家的姑奶奶。
姑奶奶曾經生下五子兩女，絕對能生，大大滿足了我爹的需求。
還滿足了馮舉人的要求。
因為這馮舉人當時之所以能考上舉人發家，全靠這位姑奶奶在背後支持，隻是有了功名之後，馮舉人深覺這事兒吧，他有辱斯文，於是變著法子想要甩了林家姑奶奶。
沒成功。
也造就了他越來越變態的心理。
我把沈光宗介紹給林家姑奶奶，一舉三得。
既滿足了馮舉人想跟他親近的需求，又滿足了林家姑奶奶喜歡美男的需求，讓馮舉人逃出生天，最後還蹭到了千年人參，滿足了我爹救人的需求。
就是有點廢沈光宗。
我已經跟他們講定了，一三五歸馮舉人二四六歸姑奶奶，最後一天拿來給沈光宗喂韭菜羊腰，多補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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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沈家欠的貨款依舊沒有結清。
在我的授意下，帶刀大哥三天兩頭去我爹的書房裡打砸搶。
我知道，就算整個沈家都窮得叮當響，我爹手裡肯定有不少好東西。
姓沈的男人都一樣自私，一樣唯利是圖。
我要逼得他露出把柄，隻有這樣，我才能順利架空整個沈家，拿走所有錢財。
這是他們欠我的。
除此之外，我還在暗中發展屬於自己的事業。
鑑於我是個會計，前世又有經驗，很快，我的事業版圖越來越大。
和前世一樣，一個意料之中的人找到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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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姑娘，久仰。」
來人摘下了風兜帽，一雙含情眼帶笑，萬分深情地看著我。
我舉起手裡的賬本，一板一眼：「有事說事，看狗都深情，就別看我了吧？」
好吧。他很遺憾地低頭，正式提出了要求：「我想請沈姑娘出手，調教一批賬房。」
來了來了來了，國家審計部！他來了！
這人叫趙歸端，是當朝四皇子，主管戶部。
前世是我肆無忌憚地舉報別人做假賬不交稅，被他一眼看中，威逼利誘讓我幫他組建了國家審計部。
搞得那段時間我白天在家忙晚上加班忙，恨不得把自己劈開用。
更諷刺的是，最後查出沈家挪用軍費的，也是我教出來的人，因為沈光宗那個傻逼連假賬都不會做，被他們一眼看穿。
不過冤有頭債有主，我知道他們隻不過是在其位謀其政，罪魁禍首還是沈光宗和我爹娘。
而當時，我已經向四皇子提議，賬目出現問題，最好不要連坐其他人。
但我沒想到，也正是這項新通過的法令，讓我被沈家下定決心放棄，推出去替沈光宗頂罪，這樣他們就能坐享其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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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輩子雖然我沒有憑借查賬舉報搞垮我的競爭對手，但我的商業版圖擴張之快，還是驚動了這位四皇子。
我答應了他，但是我提出了一個要求。
上一世，我希望他能為沈家恢復皇商之位，因為這是我爹畢生的夙願。
但是這一世，我問他：「你可以幫我脫離沈家，自立女戶嗎？」
如果我不能脫離沈家，哪怕我折騰出花來，一句「父母在，無私產」就能讓他們收走我的所有的財產。
我怎麼可能讓他們輕易拿走我的錢！
四皇子很驚訝：「你要自立女戶？你可知女戶艱辛？」
我知道。
女戶的賦稅比旁人要重三分，因為自立女戶者往往不婚嫁，每年還需要繳納不婚稅；女戶要面對的流言蜚語幾乎一刻都不會停歇，因為此時世人總覺得，若是沒有隱疾，為何不婚不嫁，非要自立女戶？
但是我不怕。
我穿越而來，本來就該做一番事業，而不是困在情情愛愛中，將自己慢慢消磨成最平庸的樣子。
我再也不要做別人的附庸，傻傻地用「愛」的名義，將自己擁有的一切都拱手相讓。
父愛，母愛，棠棣之情。
我都不要了。
我看著四皇子，無比堅定地點頭：「我要做。」
無論他願不願意幫我，這件事我都會完成的。
大不了我全家S絕，戶籍上就剩我一個，也是自立的一種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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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皇子驚訝於我的特立獨行，但他在皇家，早就學會了不多嘴。
而且我知道，他本質上是欣賞這種人的，不然也不會派人千裡迢迢來學科學審計。
所以最後他問我，準備什麼時候自立？
我想了想，決定選在沈光宗成婚之後。
不眼睜睜地看著他「出嫁」，我怎麼甘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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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爹籌辦婚禮時喜氣洋洋。
因為林家已經幫他還清了那些「貨款」。
嗯，賣兒子的錢，希望他知道之後還能這麼開心。
他派出管事採買，我得知之後，派人跟管家暗通款曲，許以回扣，就讓沈家的管家拿著大把的銀子來了我的鋪子裡。
識人不明，管理混亂。
我現在幾乎記不清，上一輩子的我是怎麼鐵了心撲在一座將傾大廈上，硬是把它拉回來的。
好像當時的鐵腕肅清手段也惹了很多底下人的抱怨，以至於最後他們紛紛站出來做偽證，證明我才是那個挪用公款的人。
沈家這棵樹，從根子上就爛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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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娘的病好全了，他們夫婦倆都很感激我。
想來這輩子，應當也不會有人為了復仇，挪用軍費，導致邊關糧草告急，大敗而歸，以至於邊關百姓流離失所，民不聊生。
我小小地松了一口氣。
雖然沈家這三個人還在活蹦亂跳，但也不過是秋後的螞蚱，蹦跶不了幾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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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光宗大婚的那天，我本來不應該在前院的。
但我實在太想看他們的結局了。
我可以不恨所有人，因為那些人原本和我沒有關系。
除了沈光宗，和我爹娘。
因為我是真的掏心掏肺，把他們當成我自己的親人，滿腔赤誠。
我自己節衣縮食，但是我會給我娘買上萬兩的首飾。
我自己殚精竭慮，但是我會讓我爹去溫泉別院休養。
可是在他們眼裡，我終究比不上那個隻會花天酒地惹是生非的沈光宗，就因為他比我多了那根東西，他就可以光宗耀祖了。
我沒辦法不恨他們。
如果我是天煞孤星，一生親緣決斷的命，那就不要讓我體驗啊。
哪怕是虛假的愛。
我真的會因為渴望，因為從未有過而無法辨認真假，然後一頭扎進去，被絕望溺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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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光宗吃了千年人參須，結婚這天好歹能下床了。
林家姑奶奶穿著火紅的嫁衣，蓋頭蒙住了她臉上的皺紋，香粉遮住了她身上的老人臭。
隻有牽著紅綢的手沒法遮掩，松垮的皮膚塌下來，褐色的斑點分明。
我娘眼尖，看見了她的手，一把握住我爹：「這林家小姐到底是什麼來路？」
我爹不耐煩地甩開她：「你管這麼多呢？隻要能帶大把的嫁妝進來養活光宗，有點小問題也是可以容忍的嘛。」
但他低估了我娘的一腔愛子之情。
大庭廣眾之下，我娘一個箭步上前，身形之靈活矯健，呃，反正每年補考八百米的大學生是比不上的。
我娘一把扯下了新娘子的蓋頭。
滿場哗然。
蓋頭底下不是什麼年方二八的嬌小姐，而是個臉上的褶子能夾S蒼蠅的老太婆！
來訪的賓客頓時開始了交頭接耳，我站在內堂都聽見了外面明顯的「嘖嘖」聲。
我娘四十多歲，保養得當，跟新娘子站在一起，都立刻顯得像是個小姑娘了。
爹娘差點厥過去，沈光宗更是受不了這個。
他常年流連花叢，眼裡看的都是一等一的花魁娘子，讓他跟一個老太婆結婚？
「你們不如S了我！」沈光宗一摔手裡的大紅花，就要悔婚。
姑奶奶鎮定自若，反手抽了沈光宗一巴掌：「想S？今晚過後我就成全你。」
她說話聲音不高，卻格外狠戾，一下子鎮住了沈光宗這個草包慫貨。
畢竟她手裡可是真見過血的。
沈光宗傻站在那兒，一聲不吭。
我娘想去護著兒子，卻被我爹SS拉著不讓動。
片刻後，我爹艱難地笑了：「依我看，媳婦兒雖然……有些春秋，但也是八抬大轎娶進門的宗婦，想必以後一定可以輔佐我兒，綿延……子嗣……」
反正又不是他天天對著一張褶子臉，可整個城裡誰沒聽說過林家姑奶奶的赫赫威名？
這麼說吧，如今林家是首富，其中大半家業都是姑奶奶操持的。
我爹這是打著等姑奶奶老S，將這些產業全都據為己有的念頭呢。
我站在人群後，嘲諷地笑了。
這林家姑奶奶雖然有些做生意的手腕，但顯然是個冷酷無情的剝削階級。
刻意擠兌莊戶，讓他們被迫成為流民，給林家白打工；對外還放印子錢，利息高得嚇人，還不上錢的，打斷腿，賣去哪兒的都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