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這院裡院外，全是陳家的親戚鄰居。
我們三個人被攔在門裡，硬是闖不出去。
「大家先請回吧，我們好好談談，結婚典禮推遲幾天再辦。」
陳爸語氣惡劣地開始趕人。
我的幾個好友看了看我，我衝他們點了點頭。
婚姻大事，誰都幫不了，他們留在這兒也沒有用。
但是我沒想到，幾分鍾之後，我就因為自己的這個想法付出了讓我悔恨終生的代價。
我以為他們是真想好好談談。
但眼見所有人都走了之後，陳媽居然愈發有恃無恐：「要麼現在就和招娣帶著小龍去辦過戶手續，要麼我們就去跟別人說你不舉，我看你到時候還能怎麼找到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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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媽大急：「你們，你們怎麼能這樣？」
陳媽吐了一口唾沫，指著我媽大罵：「我忍你很久了，長了張婊子的臉，在我這兒給我裝純潔立牌坊呢？」
「你說我媽什麼？」我再也忍不了了。
沒有一個兒子聽到有人這樣說自己的親媽還能穩坐如山的。
我衝上去揚起手就想打爛陳媽那張油膩惡心的臉。
但我還沒來得及動手，就聽到我爸驚呼一聲，我轉頭一看，媽媽已經軟綿綿地從椅子上滑下來了。
陳爸伸出的手還沒有收回來：「我就隨便一碰，誰知道她就突然倒了，說不定是裝的，就是想要借機訛我們。」
我根本沒心思理他。
媽媽這些年心髒一直不好，這些年我們想盡辦法打聽各種方子給她養身體，平時連說話都不敢太大聲，在我和我爸共同呵護下，我媽已經很久沒有病發了。
可是如今，她因為她兒子的婚事，不僅被人指著鼻子羞辱，還被人推搡謾罵威脅，一個撐不住又病發了。
我急忙掏出手機，想要打 120。
就在這時，陳媽忽然用方言呼喊了幾句，陳招娣那些親戚一起湧了上來，竟直接摁住我和我爸。
陳媽得意地瞥我一眼：「想打電話？想救你媽？那你必須得答應把房子過戶給小龍，還得給他準備八十八萬的彩禮。」
看我怒目圓睜的樣子，她不緊不慢地補充：「你如果不答應，可就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親媽S在自己面前了哦。」
「你們這是想S人嗎！你們這是犯法知道不知道！」我怒吼。
陳爸卻一臉無所謂：「我們犯什麼法，這都是家事，你媽自己犯病，警察來了也管不了！」
為了能救媽媽，我別無選擇，忙道：「我答應，我都答應，快把手機給我，我媽心髒病，不能拖的！」
陳媽得意挑眉：「房產證說好了改我兒名字？」
「改！我改！快點兒，病人不能等！」我急得感覺淚珠都在眼睛裡打轉。
「八十八萬也打過來？」
見我點頭，丈母娘才大發慈悲般地示意親戚們放開我和我爸，施舍般地把手機丟回我手裡。
我爭分奪秒，急忙撥通了 120。
臨走時，我看了一眼陳招娣。
她低下頭沒看我。
全程沒有說話。
等救護車把我媽拉到醫院。
可惜還是晚了。
醫生滿臉遺憾：「哪怕早送來五分鍾，也都還是有希望的，但是現在拖太久了，確實是救不回來了。」
本該是我結婚的大喜之日，我卻害S了我媽。
爸爸好像一下子老了幾十歲，身體瞬間佝偻下去。
我跪在我媽的病床前嚎啕大哭：「是兒子不孝，害S了媽！如果我不結婚，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05
就在這時，我竟然接到了陳招娣的電話。
「我媽沒救回來。」
我不知道我當時是用什麼樣的心情告訴陳招娣這個消息。
我恨她。
如果不是她和她的家人，我媽媽不會病發，更不會就這麼離我而去。
她今天本來是打扮得漂漂亮亮，高高興興地看兒子娶媳婦，可是就因為陳招娣一家的貪財自私，我的媽媽竟然把命都搭在了那裡。
可同時，我又希望她能安慰我，像以往很多次，在我痛苦孤單無助的時候，她出現在我身邊一樣。
但我沒想到的是，陳招娣卻無所謂地說：
「S就S……咳，人S不能復生，老人去世 49 天內咱們還是能結婚的，你快點兒回來，咱們先把酒辦了，還來得及趕在單位下班之前去把房子過戶手續辦好。
「之前你答應的那八十八萬我弟弟的彩禮，你記得給家裡打過來。」
「結婚？陳招娣，我們分手吧，不把你全家都弄S，我已經夠窩囊了，我不可能再和自己家仇人的女兒結婚。」
「老公，你，你先別衝動！」
每次都是這樣，一看我想要分手，陳招娣的態度立刻就軟化了下來。
「等你什麼時候有空回家，咱們好好談談行嗎？」
陳招娣所說的家，是我和她一起租的小屋。
房子不大，四十多平，但是每一寸都是陳招娣精心布置的，她常說房間要收拾得幹淨漂亮，在房間裡的人才能心情好，做事才會順。
我和陳招娣一起這麼多年，她陪我一步步從陰暗狹小的地下室搬到如今明亮的一居室，又一步步攢錢加上家裡給的幫助買下了如今三室一廳的婚房。
以前她一說回家，我總會心軟，畢竟是陪我一起同風共雨這麼多年的女人。
可是這一次，被害得去世的是我媽呀。
我擦幹眼淚，心中一片冰冷：「今晚我不回去了。」
我對陳招娣最後的情誼，就是不傷她性命。
至於她的家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孩子啊，你媽已經走了，你可不能做傻事啊，你媽一定希望你能好好活著。」
大概是父子連心，爸爸突然開口。
我看著爸爸蒼老的面容，心裡大愴，如果我就這麼拉著陳招娣的家人一起下地獄，我爸該怎麼辦？
他已經失去了相伴多年的妻子，難道還要讓他失去唯一的兒子嗎？
我看著他：「爸，你放心，以後我會好好照顧自己，也會好好照顧這個家的。」
但這絕不意味著放過陳招娣一家。
我要讓他們，血債血償！
06
晚上我把爸爸送回家裡。
我想了想，總要跟陳招娣有個了斷，便跟他說我要出去一會兒，很快就回來。
爸爸憂心忡忡地看了看我，最後還是點頭同意。
我知道，他是怕我做傻事。
我去了出租屋裡，屋子很安靜，看來陳招娣還沒來。
我等得有些心煩，準備出門散散心。
推開房門，已經是深夜了，外面一個人沒有，對門的聲音清晰地傳到我的耳邊。
「你輕點兒！一會兒留下痕跡了你讓我怎麼辦？」
是鄰居季星辰和他的老婆在做些成年人之間的事兒。
季星辰的老婆我從來沒有見過，隻是聽他多次提起和他老婆是青梅竹馬，他們一步步走到今天，克服很多困難有情人終成眷屬。
這話我信，畢竟我第一次見到季星辰就是在我租住的地下室裡。
他則是租了我隔壁的地下室，過得也很艱苦。
我是少Ṭûₜ年意氣不想再花家裡的錢，而他是真全家一分錢也沒有，完全幫不上他，才隻能住地下室。
我們的成長幾乎是同步的，一起從地下室出來，輾轉著去合租，又一起搬到了現在的一居室公寓。
所以我和他之間的關系很不錯，也算是見證了Ṭů⁻對方一步步變好的兄弟。
偷聽別人牆實在是算不上什麼光彩的事兒，我抬腳準備離開。
突然，季星辰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了過來：「他今天剛S了媽，哪有空管你脖子上有沒有印兒。」 ŧŭ⁷
我腦袋轟的一聲，炸了。
身體撞擊著門板的聲音隨之傳來，很明顯，他們就是在門邊做這些不可名狀的事。
我身體有些僵硬，突然意識到剛剛那個女人的聲音特別像陳招娣。
我的心髒猛烈地跳動起來，汗珠從額頭沁出，把頭SS地貼在門上，想聽清楚裡面的動靜。
但是裡面的兩個人大概是正在勁頭上，除了一些不可名狀的聲音之外再也沒有別的動靜了。
就當我準備放棄的時候，女人又開口說話了：「好了，差不多得了，萬一他回來怎麼辦。」
「當著你老公的面提那個窩囊廢，你也不怕我不高興？」
「我能有什麼辦法？」陳招娣的聲音，再次清清楚楚在我耳畔響起，「要不讓你掏一百多萬的彩禮再給我弟買套房，我就不去找他。」
「算了算了，你去吧。」
季星辰的語氣滿是不屑，「也就是他那麼窩囊廢冤大頭，能讓你那個眼裡隻有你弟弟的貪財爸媽拿捏住。」
「那畢竟是我弟嘛～」陳招娣嬌嗔一聲。
我趕忙跑開，躲進步梯間裡悄悄觀察著走廊的動靜。
果然，沒過多久，季星辰家的房門打開，陳招娣從裡面走了出來，直接開門進了季星辰對面的我家。
我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停止了流動，身上發冷。
我從來沒能想到過陳招娣竟然會背叛我。
季星辰那個青梅竹馬的所謂老婆，竟然是我的女朋友，我整日羨慕他們感情和睦，原來是在羨慕給我戴了綠帽子的陳招娣。
我剛想衝出去就這麼把陳招娣掐S在屋子裡，但是爸爸衰老的臉龐又出現在我眼前。
不！
不能這麼衝動，我要徐徐圖之。
07
我深吸幾口氣，才走出步梯間，開門回到家裡。
陳招娣似乎是還沒從和季星辰的運動中緩過神來，現在還在輕輕地喘息著。
見我進來，她顯露出一臉驚訝，隨即趕忙調整好表情：「你怎麼來了？……我很擔心你，這一天我茶不思飯不想，你媽媽就這麼走了我真的也很心痛。」
「你脖子上那是什麼？」
明晃晃的紅痕刺痛了我的眼，我明知故問道。
陳招娣手忙腳亂地拎了拎衣領，想要遮擋住那些令人作嘔的痕跡：「可能是蚊子咬的吧。」
她自己似乎也覺得這理由說不過去，急忙轉移話題：「咱們還是先談談結婚的事吧，你媽已經S了，她S前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夠看你和我結婚，你可不能讓她S不瞑目啊。」
我沒想到陳招娣竟然能這麼不要臉，這種時候竟然還有臉提我媽。
我冷著臉將計就計：「如果沒有你爸媽那麼鬧，我媽也不會出事！我的錢他們就別想了！我寧願把積蓄給我兄弟季星辰買房子，都不會給他們！我就是要報復你爸媽，氣S他們！」
聽到前半句，陳招娣還緊皺著眉頭，但聽我把話說完，她眼睛都亮了：「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