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鄧清顏卻不肯放過我,她在背後衝我大喊:
「花李李,你就是個S人犯!」
我飛快的躲回房間,盡量不讓自己去想他說的話。
鄧清顏在依舊在外面大喊大叫,我隻能戴上耳機,到把音量開到最大,屏蔽掉外面的聲音。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聞到空氣中有嗆人的煙味兒,我打開房間門一下子傻了眼。
廚房裡已經冒起了熊熊火焰,鄧清顏站在火焰旁邊,朝我笑得狡黠。
我趕緊衝過去,順手拿起旁邊堆的東西,就往火上撲。
鄧清顏卻拉著我的胳膊,不讓我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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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邊尖叫一邊掙扎,試圖逃離鄧清顏的掌控,在門被推開的那一刻,鄧清顏順著我的力道往後一仰,狠狠地磕在廚房的櫃子上。
鄧清顏痛呼出聲,隨即響起的還有我哥的怒吼:
「花李李,你在做什麼!」
我被他的吼聲嚇了一跳,看到他臉色鐵青,我突然在那一瞬間喪失了語言能力。
「滅火」兩個字在嘴邊,可就是說不出來。
鄧清顏卻突然哭著撲向花城:「姐夫,我一過來就看到李李拿著這些東西往火上扔,我怕引起火災,想要阻攔又不敢真的傷到她。」
「我也不知道李李這是怎麼了,好好的為什麼要把這些東西燒掉?」
花城陰著臉拿出滅火器,對著火源噴了幾下,火堆被撲滅。
他的視線落在旁邊那一堆東西上,頓時臉色更加難看了。
花城周身冒著寒氣,扯著我的胳膊把我拉出廚房,摔到客廳的沙發上,聲音冷得人心裡發顫:
「花李李,你為什麼要燒掉你嫂子的畫和衣服?」
我被摔的腦子嗡嗡的,反應不過來花城在說什麼,他見我半天沒有吱聲,就當我默認了。
鄧清顏在旁邊哭哭啼啼:「花李李,你害S你爸媽,把我姐害成植物人,前幾天還想要拔掉她的氧氣管,今天又偷偷燒她的衣服。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我姐是哪裡對不起你嗎?」
「你拔我姐的氧氣管,姐夫打了你一巴掌,就算你懷恨在心,你去打你哥呀,把那一巴掌打回來。」
「可為什麼你要燒掉我姐的私人物品呢?醫生說她很有可能醒不了的,那這些東西都是我們拿來當做念想的,你知不知道這些東西對於我們來講有多珍貴!」
鄧清顏眼眶通紅,眼神裡寫滿了絕望。
我好像聽懂了,立刻搖著頭否認,說火不是我放的。
可是花城根本就不相信我,他冷著眸子睥睨著我:
「清顏都親眼看到了,你還在這裡撒謊,花李李,你什麼時候變成這個樣子了,簡直讓我失望透頂!」
我不知道應該怎麼辯解,突然想到了大家都叫我智障。
我知道這不是一個好的詞語,所以每次聽到別人這麼喊我,我都會哭著喊著否認。
我SS咬著嘴唇,怯懦地說:「哥,我是個智障,我做不來這些事情的。」
花城看我的眼神卻更加冰冷:
「花李李,我真的希望你跟以前一樣,一直都是個貨真價實的智障。」
我眼淚不受控制的落下來,以前花城總是摸著我的頭,溫柔地說:
「我們李李隻是反應慢一點,一定會一天比一天聰明的!」
而現在,他說他希望我一直是一個貨真價實的智障。
我第一次讀懂了花城眼睛裡的厭惡和痛恨,他的眼神就像無數把冰冷的匕首,刺得我滿身都是傷口,血流不止。
鄧青顏卻在旁邊拱火添醋,她要帶走嫂子所有的私人物品。
「姐夫,你就讓我把我姐的東西都帶走吧,我姐的情況那麼不好,要是有個萬一,我不想連個念想都沒有。」
「我會帶走好好保存的,李李看不到我姐的東西,也能開心一點。」
鄧清顏的態度十分堅持,哪怕花城一再保證像今天這樣的事情絕對不會再發生,鄧清顏也不肯讓步。
她問花城:「姐夫,萬一有一天我姐不好了,你忍心讓我們連她一件遺物都得不到嗎?」
花城痛苦地閉上了眼,他頹廢的坐在沙發上,手捂著額頭,說出的話十分決絕:
「花李李搬走,搬出去住,再也不要回到這裡!」
我難得反應快一次,立刻明白了花城的意思:
「哥,你要把我趕出去嗎?你不要我了嗎?」
「可是你明明答應過爸爸媽媽,要好好照顧我的。」
我感到十分委屈,可是我的話卻惹毛了花城,他衝著我吼:
「爸媽都被你害S了,你怎麼還有臉提他們?」
「要不是因為照顧你,我們家也不會家破人亡,你還要我怎麼照顧你?是不是我S了你就開心了?」
4
就這樣,我被花城趕出家門,住到了另外的一處房子裡。
這套房子在頂層,隻有我跟阿姨住,平時也不會有人上來,十分安靜。
隻是我剛搬進去,十分不習慣,每天晚上都要做噩夢,夢裡是爸媽出車禍的場面。
爸媽和嫂子出車禍的那一天,是我哥花城的生日。
他們準備的蛋糕是草莓的,可是我知道花城最喜歡吃的水果並不是草莓。
我哭著鬧著,讓他們把蛋糕換成藍莓的。
爸媽和嫂子都拗不過我,隻能開車載著我去花城最喜歡的那一家蛋糕店重新買蛋糕。
就是在買蛋糕的路上,他們出了車禍。
爸媽當場身亡,嫂子也受了重傷,昏迷不醒。
我被我媽護在懷裡,身上連一絲擦傷都沒有。
在得知是我鬧著非得去買蛋糕之後,花城對我就再也沒了兄妹情誼。
鄧清顏更是每次都不遺餘力地指責我是S人兇手,說我害了她唯一的姐姐。
其實我感覺十分奇怪,鄧清顏跟嫂子的關系並不太好,但是她卻表現的十分傷心,在嫂子中傷昏迷之後,來我家的次數都頻繁了很多。
算了,反正我也想不明白,就不想這些了。
自從上次廚房失火的事情發生之後,阿姨不許我再進廚房,我也沒有學可上,又回到了每天都無所事事的狀態。
我想起來學校裡冤枉我作弊的事情,想要把那些試卷重新做一遍,我固執地想要證明給花城看,我沒有作弊。
可是我怎麼也找不到之前偷偷復印的試卷在哪裡,我想應該是落在家裡了吧。
我估摸著這個時間花城應該在工作,並不會在家,於是我偷偷跑了回去。
可是推開門,我卻看到鄧清顏吻上了花城的唇。
我大受刺激,飛快地跑過去一把推開了鄧清顏,罵她是不要臉的小三。
我的語言表達能力從來沒有這麼強過。
我質問花城:「嫂子還躺在醫院裡,你們怎麼能這麼做?」
鄧清顏卻捂著臉哭了起來:
「李李,是我不要臉,是我情不自禁,你要打要罵都衝我來好了,姐夫隻是喝醉了,他把我當成姐姐了!」
我不理解鄧清顏的邏輯,我隻知道花城跟嫂子才是夫妻,花城不能跟別人親親。
想起還在醫院裡躺著的嫂子,我替她感到無限委屈,可是我不知道怎麼宣泄自己的憤怒,隻能一邊掉著眼淚,一邊說他們不要臉。
花城的臉上還有些迷離,但並不妨礙他惱羞成怒。
他說:「花李李,你在這裡裝什麼聖人,要不是因為你,清悅怎麼可能會半S不活的躺在醫院裡?」
「你知道嗎?今天醫生跟我說,清悅很可能永遠都醒不過來了!」
「這都是你做的好事!你有什麼資格在這裡替她打抱不平?!」
花城說了很多,我聽到耳朵裡的隻有一句話。
嫂子她可能永遠都醒不過來了!
我渾渾噩噩的走到樓上,拿著我以前復印的試卷,又渾渾噩噩地回到了我的新住所。
雖然花城禁止我去醫院,但我還是決定偷偷去探望一下嫂子。
嫂子還是跟以前一樣,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可我總覺得她下一秒就會坐起來,笑著跟我打招呼。
我坐在她的病床前等了很久很久,她還是一動不動。
我絮絮叨叨地跟她說著話:
「嫂子,我想吃你以前做的小蛋糕了,你什麼時候來給我做呀?」
「我被你老公趕出來了,現在我已經不住在家裡了,自己住在外面,我是不是長大了?」
「現在阿姨不讓我進廚房,但我已經學會了四菜一湯,都是哥哥愛吃的菜,我學的很快的。」
「你要是能醒過來,我也學你愛吃的菜,你快點醒過來好不好?」
我自顧自的跟嫂子說著話,完全沒有注意到,花城和鄧清顏就在病房外。
他原本想進來阻止我,被醫生攔了下來:
「花總,其實如果有人跟病人說話,對於病人來講是有幫助的,相當於外界不斷的給她刺激,對於病人的康復有一定積極的作用。」
花城掃了我一眼,叮囑醫院一定在我來的時候看好我,不要讓我亂動儀器。
旁邊的護士接話道:
「花總放心,您妹妹很乖的,從來不會給我們添麻煩,有幾次夫人的氧氣管位置不對,還是您妹妹給擺回去的呢!」
花城愕然,不可置信的問道:「李李會這個?」
護士笑著回答他:「花小姐很聰明,我們教了一次她就會了,她還學會了給病人按摩,隻要是跟您夫人相關的事情,花小姐總是比誰都上心,學得也格外快。」
花城垂下了眼皮,半天沒有吱聲。
鄧清顏卻問醫生:「跟病人說話對她醒過來有幫助是嗎?」
醫生給了她肯定的回答。
鄧清顏眼神飄忽,她笑著對花城說:「姐夫,你平時工作忙,以後我也常來跟姐姐說話吧。」
5
第二天,我又偷偷跑去醫院跟嫂子說話。
「嫂子你知道嗎?快要到我生日了,是我十八歲的生日,爸爸媽媽說過十八歲生日是最特別的,無論許什麼願都會實現。」
「我已經想好我的願望了,我希望你醒過來,應該也能實現的吧?」
我正絮絮叨叨的說著,鄧清顏推門走了進來。
我眼神防備的看著她,她卻對我輕輕一笑:
「其實我一直知道一種說法,據說我姐現在的狀態,是靈魂脫離了肉體。」
「如果讓她醒過來,其實很簡單,隻要找到她的靈魂把她帶過來就可以了。」
我瞬間忘記了我們之間的不愉快,急匆匆地問鄧清顏:
「真的嗎?嫂子的靈魂在哪裡?我去把她帶過來!」
鄧清顏卻憂傷地說:
「活著的人是看不到靈魂的,隻有S去的人才可以。」
我低下頭默默地想她這句話的意思,半天之後才抬起頭問她:
「隻要我S了,就能看到嫂子的靈魂,讓她活過來對嗎?」
「可是我爸媽媽說過,十八歲的願望都會被實現,我直接許願,嫂子活不過來嗎?」
鄧清顏眼光閃了閃:「許願不是索取,是交換,你想要回我姐的靈魂,需要拿靈魂去換,明白嗎?」
我想到我小時候許願要糖果,也需要做一點家務來換,好像明白了鄧清顏的意思。
我繼續問她:「那除了嫂子,我能見到我爸爸媽媽的靈魂嗎?」
她笑著說當然可以,而且我還可以選擇留在那邊跟爸媽生活在一起,或者是回到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