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媽給剛出生的侄女喂了一大勺蜂蜜。
因為她從鄰居家聽來，唱歌比賽拿一等獎的秘訣是喝蜂蜜水。
幸好我及時將黏膩的蜂蜜摳出，避免了侄女窒息而S的悲劇。
誰知長大後的侄女資質平平，因此恨上了我。
全家出遊時趁我不備，將我從玻璃棧道推下。
我從百米高空墜下，粉身碎骨而S。
而我媽不僅沒半點傷心，還在地上撒潑打滾訛了景區一大筆錢。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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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高空落下，身體粉碎的疼痛還沒有消去，我就聽到了我媽興衝衝聲音。
「小月，我知道隔壁女娃能拿第一名的秘訣了。」
我媽人還沒進門，咋咋呼呼的聲音就傳了進來。
嫂子孟月環抱著剛出生的侄女半靠在床頭，聞言皺緊了眉頭。
「媽，你小聲點，小寶剛睡著。」
我媽訕訕一笑，湊近了嫂子低聲說道：「我聽隔壁劉嫂子說欣欣的第一名是喝蜂蜜喝出來的。」
看著眼前這熟悉的一幕，我才意識到自己重生了。
高空墜落的心悸感讓我難以呼吸，猛地放下剛給嫂子倒的熱水，急匆匆衝出了房間。
熱水濺出，灑到手背上的疼痛感都沒有察覺。
恍惚間還聽到我媽在背後略帶嫌棄的嘀咕聲：「真是個討債鬼！」
我把窗戶打開，站在陽臺上猛呼吸。
上一世，我媽不顧我的阻攔執意要給侄女喂蜂蜜。
一大口蜂蜜堵在侄女的氣管處，憋得她小臉通紅。
我在侄女發生嗆咳時及時把喉嚨中的蜂蜜摳出來，才免了侄女窒息的風險。
後來我為了防止我媽再次做出類似傷害到侄女的事情。
直接包攬了照顧侄女的重任。
不僅衣食起居親力親為，更是重金聘請家教來輔導侄女功課。
侄女雖比不上天資卓絕的天才兒童，但也平安健康地長大。
但她卻對此卻很不滿意，時常痛恨自己平庸。
豔羨班級中光鮮亮麗，有一技之長的女生。
哥嫂和我媽更是將所有的原因都歸結到我的身上。
「如果不是你姑姑不讓你在剛出生就接受蜂蜜的滋養，你也不會這麼普通。
「是你姑姑剝奪了你成為天才歌後的夢想，她就是嫉妒你，看不得你好。
「別看她現在對你這麼好，那都是她在贖以前犯的罪呢！」
每當這個時候我就會以沉默應對。
辯解換不來他們的理解，反而會迎來一場爭執。
那時我相信自己養大的侄女。
以為我倆之間的情誼不至於被這三言兩語影響到。
但我沒想到侄女不僅聽進去了，還連帶著自己長相平庸的鍋一起甩到了我身上。
「要不是你不讓我接受第一口蜂蜜的滋養，我也不至於這麼醜，唱歌還難聽。
「都怪你！你去S吧！」
她把我從百米高的棧橋上推下，眼底閃爍著惡毒和大仇得報的暢快。
棧橋上人太多，監控中根本看不到我墜橋的全過程。
我媽在景區的辦公室裡哭破了喉嚨，撒潑打滾要景區對我的S負責。
景區拿不出安全設施健全的證據，被迫賠了六十萬。
最終她拿著景區賠的錢和我多年的積蓄，歡歡喜喜在市區給我哥買了棟大平層。
而且我的屍骨躺在雜草叢生的崖底無人過問。
將我東西扔出去的時候，她說：「這閨女還真不白養，你看這不就掙了棟房子嗎！」
那時我才徹底明白原來我媽從來沒愛過我。
養我長大隻是為了讓我成為這個家裡免費保姆和血包。
等我緩解過來心髒的難受，重新回到客廳。
就看到我哥跟個S人一樣窩在沙發裡打遊戲，全然不管家裡的事情。
我回到房間拿起包和鑰匙就往外走。
經過餐廳的時候腳步一頓，將餐桌上吃了一半的蜂蜜一並帶走。
這個蜂蜜還是之前我媽感冒喉嚨痛的時候我給她買的。
沒了關鍵人物和關鍵物品，我倒要看看這口鍋還怎麼往我頭上扣。
2
剛在酒店安頓下，我媽的電話就打進來了。
「寧寧，快來醫院，你侄女快不行了。」
聲音裡透露著焦急和慌亂。
本不想再摻和他們一家的事情，但一想到之後我媽可能會把見S不救的鍋扣到我頭上，我還是決定把他們放到我眼皮子底下實時監控為好。
於是我開車來到醫院。
一進急診室的大門就聽到了我媽破天的嚎叫聲。
「就是你們害的我孫女，我孫女來的時候還是好好的，怎麼一進你們醫院就不行了，就是你們這個黑心醫院謀財害命！」
看熱鬧的人圍了裡三層外三層，就算是看病也免不了吃瓜的熱情。
我站在人群中，看著我媽在地上撒潑打滾的無賴樣。
還有被她SS拽住掙脫不開的醫生。
旁邊一個年輕的小護士看不下去了。
出聲反駁道：「沒病來什麼醫院啊！你孫女送來的時候臉都青紫了，要不是你給這麼小的孩子喂蜂蜜，她至於差點沒命嗎？」
這句話一下子點著了我媽，騰地一下子就從地上站了起來。
指著小護士的鼻子就開始破口大罵。
「你個小賤人懂什麼，我這是為了她好。
「我是她奶奶還能害她不成？
「我看就是你們醫院故意騙錢才說得這麼嚴重。
「我就沒聽說吃蜂蜜能把人吃S的。」
小護士還想爭辯幾句，卻被一旁的醫生拉住。
這醫生一看就是見慣了這種場面的，立刻賠上笑臉，好聲好氣讓我媽和他們進辦公室商量。
我媽本還是想鬧一下，但在醫生的一句「你再這樣我們隻能叫警察的」的威脅下，不情不願地進到辦公室。
一會兒，我哥和我嫂子也急匆匆趕往醫生辦公室。
我向護士站的護士表明身份，打聽了一下侄女的情況。
護士說侄女的狀況很不好，剛剛將口腔中的蜂蜜取出，現在用呼吸機維持著，估計還要觀察幾天。
我謝過護士，又回了趟家。
我想到了一個知己知彼還不用時刻帶著他們身邊的辦法。
我在網上下單，在客廳的隱蔽角落安裝好微型攝像頭，拿上之前因為走得急，沒來得及拿的戶口本。
大學之後我就把戶口從家裡遷了出來，本來是為了防止我媽拿著孝道道德綁架我留下的後手，現在倒方便了我跑路。
在手機上調試完畢，送走安裝師傅，給老板表達了我願意外派的想法。
上一世為了照顧侄女，我放棄了晉升的機會，全心全意給她當老媽子，卻落得個粉身碎骨的下場。
這一世，我不會當這個白白奉獻的冤大頭。
3
回到酒店，我便迫不及待打開監控。
晚上我媽和哥嫂回到家中。
看他們一臉陰沉的表情應該是沒有在醫院那裡討到好處
接著就看到我媽，忍著怒氣拿出手機按了幾下。
幾乎是同一時間，我的手機響了起來。
接通電話，我媽歇斯底裡的聲音就傳了出來。
「宋寧，你今天去哪了，怎麼沒來醫院？」
「媽，我……」
我怯怯出聲，絲毫不臉紅地扯謊：「我剛出門就把人家的車給撞了，現在還在警局呢，人家現在不給錢不讓我走，媽你有空不？要不給我送點錢來？」
我媽那頭的聲音頓了一頓，轉而問道：「多少錢？」
我猶猶豫豫地開口：「大概……二十萬？對方的車一看就是很貴的那種……」
「二十萬？」我媽的聲音陡然拔高。
「怎麼不去搶！你可真是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廢物！」
我討好出聲：「媽，廢物不廢物的事情我們回家再說，你能先把錢給我打過來，撈我出去不？」
「沒錢！」
「砰」的一聲我媽惡狠狠地掛斷了電話。
監控裡她那因憤怒而扭曲的老臉實在恐怖。
為了徹底絕了我媽朝我要錢的想法。
我微信、電話輪番轟炸，直到她把我徹底拉黑。
隔天我收拾好行李，拿著任職書開開心心踏上了前往海城的飛機。
我媽重男輕女我一直都知道。
從小我就被她耳提面命什麼好東西都要緊著我哥先來。
我哥不要的玩膩的才輪得到我。
上學時我就是我哥身後為他端茶倒水的小跟班。
我哥因打架被學校開除時，我媽也勒令我退學去打工賺錢養家。
後來鄰居大嬸的一句話讓我免了早早輟學在社會上討生活的命運。
她說：「現在的女兒就是要投資，將來她掙了錢才能不遺餘力幫襯家裡。」
但沒想到一語成谶。
前世我隱瞞了我的工作情況。
謊稱自己是個 996 月薪的三千的文員。
但沒想到，我媽堪比現世周扒皮。
工資不夠，人力來湊。
我媽在家裡把我當免費保姆使喚，三千塊錢的工資一分不給我留，全都攥在自己手裡。
美其名曰：怕我年紀小在社會上被人騙了。
要不是我早留了個心眼，恐怕我都活不到現在。
我媽有的一點和其他重男輕女父母不一樣的是：她沒有讓我早早結婚換彩禮錢。
但這不是愛我的表現。
而是她打著榨幹我身上所有價值的主意。
她讓我在能幹的動的年紀給他們一家當牛作馬，幫她把孫子都帶起來。
等我老了再賣給單身離異老頭。
給我洗腦說：老頭好，老頭錢多還會疼人。
上一世，我本想著借著公司外調的名義就此遠離這一大家子，
奈何侄女出生了。
我心疼侄女走上自己的老路，在這個家裡受到不公的待遇。
心甘情願留在這個家裡當起了免費保姆。
沒承想，這不過是一出東郭先生與狼的故事。
4
我媽不是那種善罷甘休的性格。
在醫院和我這裡都要不到錢，她一定會把矛頭轉到別人身上。
她一向如此。
小孩子磕磕碰碰在所難免，小時候不管我哥還是我在外面有什麼磕碰。
她都會拉著我們氣勢洶洶去找人算賬。
沒有第三人在場的情況下，她就會把屎盆子扣在門前三包的店家頭上。
明明是我們自己沒看路被絆了一腳。
我媽和店家吵得唾沫橫飛，我在後面臊得雙頰通紅。
我媽潑婦的本事大家有目共睹。
為了清淨，店家隻能破財免災。
然後我媽像是打了勝仗一樣，雄赳赳氣昂昂帶著我哥去了快餐店，吃上一頓美美的漢堡，徒留我一人在家吃殘羹剩飯。
現在這麼好的一個借題發揮的機會，我媽不可能放過。
果然在交接完分公司的業務後，我在網上刷到了這樣一段視頻。
視頻中一位五十多歲的大媽在一家超市門口撒潑打滾。
痛斥超市賣假冒偽劣商品，害她的小孫女進了醫院。
而一個被標作超市老板的中年男人抱臂站在一旁，一言不發。
雖然視頻做了模糊處理，視頻的主人公也打上了馬賽克。
但我還是一眼就認出，那引得評論區網友同情的「受害者」大媽正是我媽。
同情弱者是所有人的本性，尤其是另一方是資本家的時候。
這種正義感達到了頂峰。
評論區的網友對著超市老板群口誅筆伐。
【現在的黑心商家還真是什麼錢都賺！】
【食品安全大於天，要我說就是要狠罰，讓這些無良商家長長記性。】
看著網上評論一邊倒朝向她。
我媽不禁有些得意。
但她的這份得意沒有維持很長時間。
反轉來得很快。
一網友在網上發出了那天我媽大鬧醫院的視頻。
配文：之前看著眼熟，沒想到是慣犯然後@了之前我媽大鬧超市門口的視頻。
視頻中清清楚楚錄下了醫院大廳的對話。
小護士的話自然也清清楚楚收錄了進去。
網友這才明白過來自己是被當槍使了。
再加上超市老板出示了自己店鋪所有商品的合格證明。
圖片加文字整整 3 個 G。
霎時，網友立馬掉轉矛頭轉向我媽。
說她是個拿孫女命騙錢的黑心老太太。
把我媽氣個半S。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