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破碎的鏡子就是碎了，無論怎樣，都無法挽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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糾纏一個早上，中午回家，我才想起讓裴澈回去等我，還沒有給他回復。
門鈴響起，許是阿姨來找我聊天，我打開門，裴澈出現在我家門前。
嗯？我好像沒告訴過他我住哪吧，我打量了裴澈一會，我們都沒說話，就站著。
裴澈先開了口，「想什麼呢，我住你隔壁。」
我轉頭看隔壁打開的大門，「原來阿姨說的神秘人就是你呀。」
裴澈笑了一聲，「我以前因為工作，所以很少回來，不過我現在調任了，所以可不是什麼神秘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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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睛很清澈，我注視著，不由問他，「你為什麼喜歡我？」
裴澈止住了笑，倏地正經起來。
「第一次認識你是在大學進社團的時候，那會你是負責人，帶著新生做遊戲，那時候大家剛來都很腼腆，我看見你帶著笑，組織一個又一個小遊戲，時不時講點冷笑話熱場。」
說著，裴澈垂眸躲開我的視線，「我就想，這個學姐好溫柔又有力量，後來偶然見你在花藝課捧著作品笑著拍照時，明媚陽光，就想闖進你的世界裡。所以……」
「裴澈。」我看著他的眼睛，心中冷卻的地方一暖，「我想邀請你，來我的世界看一看。」
室內逆著光，我卻清晰地看見，裴澈眼眶湿潤，低頭抹掉眼淚。
和裴澈確定關系後，阿姨很驚訝，又讓他要好好對我。
裴澈牽著我跟阿姨保證，「放心吧阿姨，明戀暗戀十年的人，好不容易在一起了，就怕清清不要我。」
「再說清清這麼厲害的人，是我該有壓力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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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幾天，又有一通陌生電話打來，為了防止是客戶的，我接通。
「孟清，」打來的人是溫然，和傅宸一樣的語氣，「我們聊聊。」
我掛斷電話，一小時 60 分鍾，一天 24 小時，我不想浪費時間在過去那些人身上。
電話沒有打通，那邊短信又發過來。
「我挑明了說吧，你和阿宸已經離婚了，我現在要和阿宸結婚，但你是個阻礙，我真心希望你不要再擾亂他的心。」
阻礙？擾亂他的心？不知道是我理解有問題還是溫然有問題，傅宸是什麼重要的人嗎，我需要去擾亂他？
那邊的電話再次打過來，我這次按下接通。
「孟清，希望我說的話你能明白。」溫然的語氣不像之前傅宸喝醉那樣柔情委婉，像是在和我宣告。
我覺得好笑，「都離婚了，你還有危機感，是不是感覺傅宸不像以前那樣愛你了？」
我的話明顯戳到她的痛處，溫然有怒不言，咬牙道：
「先不說這個，是你讓你爸搶走傅氏好幾個項目？你知不知道現在傅氏什麼情況，孟清，你可真狠。」
我一頓，並沒有天真地認為父親是在幫我出氣，商人罷了。
我學著得意笑了一聲，「怎麼，這就不行了？」
「你……」溫然氣急沒說完，我掛斷拉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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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氏什麼情況我不清楚，在和我結婚前，傅氏的主權是掌握在傅宸的姐姐手裡，直到在我父親的幫助下，傅宸結識了各種人脈資源，成功拿下傅氏。
想來是父親隻是覺得我和傅宸的離婚落了他的臉面。
「媽媽。」店門前，傅航小小的一個人，慢慢朝我走過來。
我沒有理他，專心為我的為我的花澆水。
傅航站在我身邊，我走哪他跟哪，「媽媽，我和爸爸在家裡種了好多花，我們一起回去照顧它們吧。」
我放下手裡的噴霧，打電話給他的司機，讓他把傅航帶走。
我一向喜歡花，因為傅宸不行，就在傅航長大一點後帶他去花店給分享我的興趣。
他當時開口就是和傅宸一樣的語氣，像小大人一樣，「媽媽就喜歡浪費時間在沒用的東西上。」
沒過多久，司機過來了，在傅宸的默許下，他輕松抱起傅航往外走。
傅航哭喊著要跳開，「媽媽，我要媽媽！」
不是他的媽媽不要她，而是他親手推開了自己的媽媽。
18
這周末，阿姨要走了，她的女兒在那邊成家，阿姨在女兒的再三勸說下，決定過去那邊陪她。
我和裴澈一起幫阿姨收拾行李，送阿姨到機場。
回來的路上，夜晚氣溫涼爽，我和裴澈在公園裡散步。
公園裡很大，人來人往，前面是一座摩天輪，很大很漂亮。
裴澈停下腳步，看著前面的摩天輪，「我還沒坐過摩天輪呢，可以陪我去坐嗎？」
正合我意，我拉著裴澈坐進去，隨著摩天輪高度慢慢上升，視線變得越來越廣。
曾經我和傅宸路過摩天輪時，見他站在那發呆，我以為他想坐，便主動邀請他和我一起。
傅宸拒絕了，他淡淡說：「有什麼好玩的。」
現在想來，或許那是他和溫然的美好回憶，不忍讓我破壞罷了。
摩天輪上升到最高點那一刻，我和裴澈的視線相撞。
「孟清。」裴澈輕聲喚我，「我愛你。」
關於摩天輪，最普遍的一個說法就是，當摩天輪升到最高處時，伴侶會長長久久。
「我也愛你。」我回應他。
裴澈慢慢向我靠近，呼吸逐漸交集，我們在這Ťù₆一刻抱緊彼此，我們是對方唯一的唯一。
19
這幾天，裴澈出差，我照常在每天準時在花店營業。
無奈的是，不速之客又來了。
傅宸眼底下浮現淡淡的烏青，身上穿的是罕見的運動風，不是以往的西裝。
「清清，我真的後悔了，到底怎樣你才能原諒我。」
這些話，真不像能從傅宸口中說出的。
「你真的和那小子在一起了，你圖他年輕？」
我掃視一眼他今天的運動風格，笑了一聲，「那小子？請你對我男朋友尊重點，我和誰在一起都不關你的事。」
「我不圖他，那我要圖你什麼？」
傅宸不說話了，看吧，連他自己都知道過去對我是怎麼樣的，偏偏還要讓我再次跳進火坑。
傅宸站在原地，苦笑一聲。
「過去我總認為我們之間隻有利益，沒有愛情。所以我討厭你，把心裡的愛情寄託在溫然身上。」
「當我不自覺想要想你靠近時，我才發現，我真的早就淪陷了，我對你不僅是利益。」
所以，傅宸是知道自己內心的，就是一邊不承認喜歡上我的事實，一邊肆無忌憚享受我對他的照顧。
算了，這麼多年的真心，就當喂狗了吧。
傅宸嗓音嘶啞，追問，「清清，我們真的不能再繼續了嗎？我可以改，我真的可以改變成合格的愛人。」
我看了眼裴澈給我發來的消息，抬頭再次和傅宸強調。
「可是，我真的不想和你繼續了，傅宸，我已經有愛人了，我會有新的家庭。你又有什麼資格來請求我呢？」
20
傅宸走了，回到傅家，傅航跑了出來，左看右看，最後崩潰大哭。
「爸爸，你不是說這次會把媽媽帶回來嗎？你騙人！」
傅宸坐倒在沙發上，冷漠看著這一切。
「你媽不要你了。」他聲音低下幾個度，「也不要我了。」
緊閉的大門被打開，溫然走進來，看見傅宸疲憊地倒在沙發上，過去為他倒了一杯水。
傅宸抬眼，眼神冰冷起來，「誰讓你進來的，滾。」
溫然聲音委屈，指著一地狼藉，「我們的家庭都破碎了，就不能溫暖彼此嗎？」 ṱű₄
「我說過，我們不要再見面了。」傅宸沒有睜開眼睛看她，語氣壓迫。
溫然視線落在牆上的全家福上，看著傅宸的眼神變得嘲諷。
「傅宸，怪不得孟清不愛你了，喜歡的時候背著她來找我，現在又翻臉不認人，上趕著去舔人家。你賤不賤？」
「我祝你一輩子都得不到幸福。」
21
那日後，傅宸沒再來找我，現如今他的公司有一堆的問題需要他解決。
這天，久違地，父親孟玄出現在我的花店內。
他看上去蒼老了許多，見到我，他笑了起來，「小清，你做得不錯。」
如今，我的花店做出了品牌熱度，即將在其他城市開啟連鎖。
想到溫然的話，我問出心中的疑惑，「傅氏的項目，你是故意的？」
孟玄嘆了一口氣，「我原以為他待你是認真的，卻沒想他如此負心。」
他憤憤道：「你別有負擔，這就是他的報應。」
我實在是不明白在孟玄是不是作為一個父親為女兒遭遇感到生氣。
見我不說話，孟玄低聲，像小孩一樣，「小清，是爸爸以前對不住你，如果你願意，家裡隨時歡迎你回來。」
「不用了。」我釋懷地輕笑，囑咐他，「以後照顧好自己。」
父親走後，我點開鄰居阿姨的聊天框，心中的困惑已然得知答案。
阿姨發來一條語音，「抱歉清清，我確實是董事長派來的，他真的很在意你，見你現在幸福了，我就退休了去找女兒了。」
我有想過，為什麼阿姨做的每頓飯都和記憶中母親做的相似，隻是鄰居，為什麼她處處對我照顧。
一股矛盾的感覺在我心中炸開，我既恨父親曾經對我的漠視與強迫結婚，又為他現在的行為感到復雜。
晚上，裴澈抱著我，輕輕地撫摸我的頭，安慰我, 「不必糾結於當下，一切在未來會有答案。」
22
戀愛一年, 我和裴澈結婚了，婚禮前一天，傅航獨自來找我。
「媽媽，你能不能帶我走, 我想跟你。」
當然, 我拒絕了, 並且通知傅宸帶他離開, 傅航的情緒一下爆發，嘶聲哭喊讓我別不要他。
傅宸過來時, 手裡還帶著戒指，紅著眼眶問，「真的沒有可能了嗎？」
他眼底下是淡淡的烏青，因為父親公司打壓的緣故, 裴氏的股票持續下跌，很有可能面臨破產。
「沒有可能。」我看著桌上的捧花，生機明媚，肆意綻放。
「還有, 我現在很幸福。」
「我的婚禮就不通知你了。」
（全文完）
番外：
結婚五年，我和裴澈生下一個小女兒溪溪。
用裴澈的話來說，我是清，他是澈, 我們的女兒就是清澈的小溪。
溪溪很是活潑，最喜歡的就是在小區裡和小貓小狗玩。
這天, 溪溪拉著我出門, 要給我介紹她新認識的貓朋友。
「喵。」女兒稚氣地叫了一聲，草叢中一下竄出來一隻小狸花貓。
小狸花貓蹭了蹭女兒的手, 看到我時，許是怕聲, 衝我呲牙喵一聲。
下一秒, 「啪」, 女兒一手拍在小貓頭上，奶兇教育小貓, 「不許對我媽媽呲牙, 不然我不跟你玩了。」
我剛沒反應過來小貓是在兇我, 瞬間心裡一暖, 「我的寶貝真好, 會保護媽媽了。」
溪溪趴在我懷裡，小臉不好意思笑起來, 「爸爸教我的, 而且我的媽媽肯定不能讓別人兇呀，貓也不行！」
遠處，一個十幾歲的少年獨自站在那看著母女兩親昵互動。
隨著時間的沉澱，他不再像曾經那樣衝動, 他壓抑情緒, 既開心，又懊悔。
如果時間可以倒流，他期望自己能改變。
可惜時間不能倒流, 錯過了，做錯了的，是無法改變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