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但我回給她的隻有冷漠。
媽媽見我不會妥協，索性亮出底牌，說她懷孕了。
媽媽得以輕判。
周老板入獄，被查出來是慣犯。
原來他不隻是老色批，還真的是個人販子。
媽媽被允許回家養胎生產後再服刑。
繼父也確診中風偏癱，被送回家。
我將錄音信息，出警以及判決記錄公布在網上，之前對我不利的風評瞬間逆轉。
【虎毒不食子啊，世界上竟然真有要賣掉自己親女兒的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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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什麼畜生！心疼小姐姐，幸好逃出來了。】
【之前罵主播的，都滾回來道歉！】
因為之前我全程直播，事件熱度頂的空前高，無數熱心網友扒出了我的身世。知道我是在怎樣的泥淖中絕望生長的。
之前媽媽直播撕毀我檔案袋的錄屏也被扒了出來。
【天啊，那男的是超雄吧，幸虧小姐姐機靈沒有硬碰硬，不然被關起來指不定現在連上大學的機會都沒有。】
【嗚嗚嗚嗚嗚，心疼小姐姐，她強顏歡笑到要碎掉了，好不容易逃出來還要被網絡暴力逼著回去，這是什麼人間小苦瓜。】
【那個繼妹也是個人渣！誘騙姐姐回去的計劃就是她想的，小姐姐的直播和聯系方式也是她透露的。小姐姐一直照顧她，她卻要騙姐姐回去送S！人渣！】
因著同情，我又收獲了一大波代言流量。
我照單全收，進一步充實自己的錢袋。
看著令人心安的賬戶餘額，我不打算繼續被動了，我要主動出擊。
想到上輩子我被機器壓斷手臂的痛苦，他們現在隻是這種程度哪夠呢。
我要雙手幹淨地看惡人狗咬狗。
我需要的不隻是惡人一無所有的懺悔。
我要他們永墜地獄。
重新回到學校，我繼續按部就班的上課，學習。
隻是在直播科普的時候有意無意地透露一些看似無關緊要的信息。
「中風病人一定注意！千萬不要食用海鮮，這樣可能會導致休克，更嚴重甚至會直接S亡。是很危險的。」
「突然想到之前看到的一則新聞，一位國外的媽媽臨終了知道自己伴侶一直在侵犯自己的女兒和兒子，甚至導致了他兒子的自S。於是作為一個母親，她在夜晚的時候，把大量白糖用水化開。淋在丈夫身上。」
「丈夫被重度燒傷，而且因為白糖是營養物質，傷口感染化膿一直無法愈合，最後在極度痛苦中S去。」
「手法是夠殘忍的，不過禽獸嘛，總是要付出點代價的。」
「扯遠了扯遠了，咱們繼續回到今天的科普……」
我笑容燦爛，輕松地和直播間裡的觀眾說笑。視線卻一直盯著觀看列表裡的某個從未發過聲的頭像。
那是繼妹。
我知道她也在看這場直播，希望她能聽懂我的暗示。
好妹妹，你可不要讓我失望啊。
10
再次接到警察的消息，是繼父進 ICU 搶救和媽媽的S訊。
我站在停屍間門口，聽著警察嚴肅的講述事情經過。
原來上一次事情後，媽媽社會性S亡。
她懷著孕又沒有一技之長，居然破罐子破摔，直接做起了擦邊主播。
為了方便照顧自己，她直接給繼妹辦理了休學。
她也不再掩飾自己的真實面目，讓繼妹照顧他的一日三餐，給她按摩洗腳，氣不順了就伸手打罵。
繼妹之前因為我的保護沒吃得苦，全都在我媽媽這裡吃了回來。
後來情況越來越惡劣。
直播間的人看膩了媽媽，打起了妹妹的主意。花錢打賞讓媽媽扒妹妹衣服，媽媽真的同意了，摁著妹妹面對鏡頭扒到隻剩下內衣褲。
妹妹表面上沒說什麼，卻在當晚媽媽睡熟後，用大量白糖熱了一鍋牛奶，直接澆在媽媽的肚子上。
等送到醫院的時候，肚皮都燙透了，孩子也沒了。
因為傷口感染，媽媽痛的暈過去又醒過來，S狀極其悽慘，臨閉眼了還在尖叫嘶吼。
「不對，不是這樣的，該S的是孟鬱聽那個賤人！錯了！都錯了！」
我閉一閉眼。
看來她臨終前也想起了前世的事。
這很好。
那她應該知道自己S得不冤。
而妹妹一鼓作氣，在媽媽在重傷搶救的時候，又給中風偏癱的父親灌下了一大碗海鮮湯。
她冷漠地看著繼父窒息到滿臉青紫，像條脫了水的魚不停地扭動掙扎，直到繼父自己手臂碰碎了水瓶鬧出噪音，才慌慌張張和鄰居一起送他到醫院。
於是繼父也被送進了醫院 ICU。
媽媽搶救無效確認S亡的時候，妹妹已經過了 14 歲生日。
所以她被警察帶走，將會以故意S人罪被提起刑事訴訟。
「她說想見見你。」
我點點頭，跟著警察去了看守妹妹的房間。
隻是過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妹妹瘦了一大圈。
隔著玻璃，我們相顧無言。
良久，還是她先開口
「我知道你是故意的，故意讓我聽到那些話。」
「我親爹是個活畜生，你親媽也是，就算沒有你我也不會放過他們。」
我沉默片刻，輕輕地說。
「為什麼？」
你明明當初已經逃出去了，為什麼要重新回來。
為什麼你要騙無辜的我回來，為什麼想要我去S。
為什麼？
繼妹聽懂了我的話，眼睛閃了閃。
「很久之前，你看到了我親生父親對我做的那些事，你當時幫了我。」
「但其實那天，是你親媽故意騙我進入那間房間的。」
我瞳孔驟縮，想起了那天。
我放學回家，卻看到臥室房門虛掩。
弱小的少女被他的親生父親壓在身下，絕望地揮動四肢。
在那之前，我一直以為繼父對我和她隻是普通意義上的家暴。
我當時熱血上頭。
不顧一切地衝上前，用酒瓶一下下砸著男人的後腦，直到他徹底暈過去。
看著昏迷的禽獸，我發了狠，撿起酒瓶碎片想要徹底解決了他。
但是被突然衝出來的媽媽攔住。
她給我跪下磕頭。
她保證會給繼妹一筆錢讓她去外地讀上學，求我留繼父一條命。
她威脅我我已經滿 16 歲了，S人是要坐監獄的。
她說繼妹是女孩，被破了身子傳出去繼妹也沒法做人，流言都能SS她。
最後是繼妹妥協了，她拿了錢，離開了這個荒唐的家。
我嗓音幹澀，「所以，你因為我母親，想要報復我？」
繼妹卻搖搖頭繼續說。
「我本不想回去，是他們找到我的學校，他之前侵犯我的時候錄下了視頻，他威脅我不騙你回來就擴散出去讓我永遠都抬不了頭。」
「我也是沒有辦法，姐姐你既然當初能一直護著我，這一次自然也可以。」
「我知道你可以，你也確實做到了不是嗎？你把他們都送進了監獄。」
我緩緩搖頭。
「不是的姚絲微，你說的冠冕堂皇，但隻是想拉我的一生為你做墊腳石而已。我會不會出事，你根本不在意，說到底，我也隻是你利用的工具而已。」
她像是被踩中痛腳, 整個人都炸毛了。
「我有什麼錯！我隻是想好好讀書，我隻是想永遠地離開這些畜生我有什麼錯！」
「你說得對, 你S不S關我什麼事, 你回來是你心軟是你蠢，你已經有那麼多了，你有足夠的腦子逃出去可我沒有，你讓讓我又怎麼了！你不是姐姐嗎！」
「而那兩個畜生，哈哈哈哈哈，她居然敢給我退學, 她居然還敢直播扒我衣服，畜生！她毀了我的一切, 她活該去S！所有擋著我路的人就都該S！」
「所以我S了他們！我就應該S了他們！」
繼妹拍著玻璃, 狀若癲狂。
他被獄警強行打針準備帶走。
大門關上的瞬間, 我看到了她眼角滑落的眼淚。
她顫抖的嘴唇是在說。
「對不起。」
我摸了摸心口的位置, 曾經錄音筆藏著的位置。
其實我知道，繼妹那天，看到了我身上閃著光的錄音筆。
但她什麼都沒說，沉默地放了回去。
11
我給媽媽草草處理了後事。
繼父的搶救也告一段落。
他還真是命大, 居然仍舊挺了過來。
隻是狀若痴傻，完全不能自理。
我拿著媽媽直播剩下的錢，將他轉入了一所風評級極差的療養院。
在護工問我有什麼要交代的時候，淡淡開口。
上輩子，媽媽嘲笑完我準考證上的照片後，又盯上了我的高考檔案袋，她不顧我的苦苦哀求一把拆開，把裡面所有的文件都撕毀。
「作我」在護工古怪的目光裡又遞過去一沓鈔票。
「勞您費心，可千萬要留他一口氣。」
膀大腰圓的護工了然地點點頭，看向床上的目光似乎都充滿憐憫。
我知道他聽懂了我的話。
繼妹的案子開庭了, 因為他年齡小且有直播回放為證，事出有因，從輕判決。
她被判處入獄一年。
或許是世事無常，繼妹出獄以後, 居然也進了我上輩子的工廠。
我想到上輩子我被壓斷手的經歷, 匿名舉報了那家公司，聽說上頭來檢查的時候, 進車間正好看到掉落的電鑽。
鑽頭繞著操作臺碾壓了一個圈, 差點壓到檢查的領導。
工廠被當場查封，但好在這次無人傷亡。
我之後再也沒關注繼妹的情況。
我按部就班的上學，畢業, 工作。
進了上輩子做夢都想不到的公司, 事業小有所成。
一天，我又收到了妹妹的電話。
對方呼吸沉重, 隔了很久, 隻說了兩句話。
「上輩子，我很抱歉。」
「工廠的事，謝謝你。」
我沉默地掛斷了電話，正好收到療養院的消息。
磋磨了這麼多年, 繼父那個人渣在昨夜終於咽氣了。
我呼出一口濁氣。
前世今生，我終於走了出來。
深呼吸。
我抬腳，邁向自己嶄新的未來。
本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