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坐在網吧的機子前，鄭重地輸入自己的準考證號。
頁面跳轉，加載，最終出現我的成績表格。
目光停留在最後一欄總分。
697。
淚水大顆大顆滑落。
上一世在工廠打工累到想S的時候，我曾無數次安慰自己。
或許這就是我的命。
我本來的成績就很不理想，沒有被關起來說不準也考不上心儀的大學呢。
Advertisement
但現在，真正看到成績的那一刻，我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委屈與憤怒。
不是這樣的。
我辛苦奮鬥了那麼多年，我本是有機會靠著成績逃離那個骯髒腥臭的家庭的，是他們毀了我的一輩子。
我任憑自己的眼淚流淌,將上一輩子的委屈不滿都哭出來。
在志願一欄，我鄭重地填上了一直埋在心底的那所學校的名字。
然後盯著屏幕反復刷新，直到三天以後志願再也不能更改。
等拿著錄取通知書真正站在心儀的校園裡，我的心才終於徹底放下。
我真的改變了自己的命運。
大學校園裡，我學習之餘還拼命地做兼職賺錢。同時勤加鍛煉，努力練習了一些防身的技巧。
家裡的消息我陸陸續續知道一些，繼父被放出來之後，意識到我跑了，他們曾報警找過我。
但我已經成年，警察同志在確認我一切安好後並沒有對他們吐露我的住址。
我直覺事情還沒有完，但好在日子一直風平浪靜。
因為我們專業學習強度大，再加上我有意控制飲食，我的身材樣貌越來越出眾。
經常有人說我長得比某某網紅還要好看。
正好這個時代人人都在做自媒體，不少人鼓勵我也去分一杯羹。
我雖然對之前的事還是有點陰影，但想到影響力也是一把雙刃劍，她可以幫助媽媽爆紅賺錢，或許也能幫我徹底走出過去的陰影。
我最終決定克服心理障礙，開了自己的學習科普賬號。
我條理清晰，記錄的日常生動有趣。
網友們好評如潮，慢慢的也小火了一把。不但接到了一些廣告費用，我還因為為學校添加了一些正面形象加了學分。
我也通過網絡認識到了一些不同地區志同道合的科研小伙伴。大家分享生活，偶爾直播連線交流學業上的疑惑。
一切都是溫馨又美好的。
但是好景不長。
某一天我剛下課收到在外地讀寄宿初中的繼妹的電話。
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姐姐，家裡出事了，你快回來看看吧！」
我擰起眉頭莫名其妙。
好不容易離開那個家，這輩子我都不想再和那兩個畜生有任何牽扯。
「絲微，之前的事你都知道的，我這輩子都不會再回去。」
「你不是在外面讀書嗎？是出什麼事情了嗎？」
對面不再說話，急促呼吸幾聲掛斷電話。
但是繼父和媽媽顯然不想放過我。
在繼妹那通電話後沒幾天，她們在我直播的時候申請跟我連線。
7
當看到【性感撩人小野貓申請與您連線】的提示時，我內心狠狠一沉。
來了，果然還是來了。
在我第一天做自己賬號的時候，我就想到會有這麼一天。
連續掛斷幾次，對面都锲而不舍的重新發出申請。
甚至還在直播下面刷屏。
【高校女大學生毆打父母！致使父親中風癱瘓，母親命懸一線，請各位青天大老爺為我們做主！】
碩大鮮紅的感嘆號。
網友們都被刷屏吸引，開始七嘴八舌質疑。
【為什麼不敢接通？有什麼誤會當面解釋清楚不就好啦？】
【毆打父母？還偷錢？這種人成績再好也是社會的毒瘤，建議開除學籍！】
眼看輿論越來越離譜。
我深吸口氣，接起了直播。
對面的媽媽一改之前裝傻賣痴的人設，一身樸素發白的舊衣服，甚至連妝都沒化。
剛一接通，我還一句話沒來得及說，她撲通一聲給我跪下，哗哗抹眼淚。
「小聽，之前的事都是媽媽的錯，你打我和你爸爸，我們都不和你計較了。是我這個做媽媽的沒有把你教好，都是我的錯。」
「但你爸爸現在中風癱瘓，眼看就要走了，我們就想你回來看我們一眼，就一眼。」
鏡頭反轉，是躺在床上的父親。臉色慘白一動不動，倒真像是隨時要歸西了。
但我仍要拒絕。
這種人渣S了算是蒼天有眼。
我剛要開口，卻又被媽媽打斷。
「小聽啊，就算你不看我們老兩口的面子，那你也得聽你妹妹說兩句吧！這可是你最疼愛的妹妹啊！」
她從旁邊又拽出一人，果然是繼妹！
她低垂著頭，語氣無波無瀾。
「姐姐，別和爸媽置氣了，快回來吧，咱們終究是一家人啊。」
我呼吸一窒，指尖微微顫抖。
「絲微，你拿著手機去客廳，我有話單獨和你說。」
繼妹愣了一瞬看向對面，應該是得到了媽媽的默許，她走到客廳。
「把門打開。」
繼妹猶豫一瞬，伸手，大門順利被打開。
我眉頭越擰越緊，是我猜錯了？
繼妹不是被控制起來，而是家裡真的出事了？
心裡異樣的感覺卻仍沒有消散。
看著站在敞開大門口的繼妹，我又重新問了當初電話裡的問題。
「絲微，家裡是真的出事了嗎？」
這次繼妹直接看向鏡頭，對我淺淺微笑。
「姐姐，是真的，都是真的。爸生病了想見你最後一面，你快回來吧。」
彈幕裡已經有人開始噴我
【搞什麼啊，神經兮兮的。】
【妹妹都站出來說話了，洗無可洗，主播品行惡劣，取關了。】
【爸爸命懸一線，都這麼求她了，她居然還在猶豫，居然還質疑！主播還是不是個人啊！】
直播熱度越頂越高，不少人給學校投訴，讓開除我這種汙點學生。導員直接給我發來消息，讓我先放下學業，回家處理好家務事。
流量這把利刃，果然重重刺到了我的身上。
我看著繼妹的眼睛，一字一句。
「好，我回去。」
繼妹破涕為笑，「好，那我在家等著姐姐。」
我當著直播間的面現場買票，當天就坐上了回家的飛機。
隻有千年做賊的，沒有千年防賊的，不破不立，我要看看他們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我全程直播回家。
直播間裡所有人都看著我回到曾經的小屋，敲門，大門打開。
然後。
手機被奪過，屏幕一片漆黑。
直播中斷。
我被迷暈了。
8
再睜眼，我已經被捆住手腳，扔在廢棄工廠的地上。
繼父摟著媽媽，兩人目光陰狠地盯著我。
他們居然重歸於好了。
繼父拎著脖子將我從地上拖起。打量貨物一樣的左右看兩眼，然後一腳踹向我的小腹。
我頓時全身皺縮，生理性的眼淚糊了滿臉。
媽媽也衝上來對著啐口水扇我巴掌。
「小賤人，翅膀硬了，斷我財路。」
「我告訴你，老娘生了你，你飛的再遠也是老娘的人。」
「生下來就是賠錢貨，等你被周老板玩膩你就爛S在山溝裡吧。」
她一下下用了全力，我嘴裡很快嘗到腥甜的鐵鏽味。
我沒說話，隻是看向繼妹。
繼妹冷漠地站在一邊，看著我被拳打腳踢，嘴唇一張一合。
「別打壞了臉，不然一會兒賣不出好價錢。」
曾經，她住在家裡被媽媽為難，被爸爸毆打，都是我護著她，我有將近半數的打都是因為想要護著她。
因為同病相憐，因為顧惜她年紀小身體弱，我甚至找到機會將她送到外省去讀書，遠遠逃離這裡。
但是現在，她毅然決然拋棄了我，選擇作為惡魔的幫手。
我吐掉嘴裡的血沫，別開頭。
不遠處一個色眯眯的中年男人看夠了戲，終於不緊不慢走上來，腳尖挑起我的臉。
「性子挺野，不過老子就喜歡這口。」
爸媽聞言嘿嘿笑開，去一旁數錢。
中年人蹲下身，目光玩味的一寸寸打量著我，甚至伸手掰開我的嘴手指伸進去看牙口怎麼樣。
我趁機一口咬住他的手指。
他疼得龇牙咧嘴，想要打我我卻S不松口，同時手上趁機加緊用力。
爸媽一看，也上前幫忙。
周老板破口大罵，揚言要退貨。
為平息他的怒火，媽媽直接將繼妹拽過來推給他。
「您別生氣，這丫頭也賣給你。這個水靈還聽話。兩個人價格一樣就成。」
繼妹不可置信地看著媽媽，卻被周老板的人直接拖著雙手就要往外帶走。
場面一片混亂，外面卻突兀地響起警笛的聲音。
一群持槍的帽子叔叔訓練有素地衝進來，瞬間將幾人制服。
「蹲下抱頭！不許動！」
我也終於用袖口刀片磨斷繩索，掏出貼身藏的錄音筆衝向警察的方向。
「警察叔叔，我要報案！」
9
周老板大驚失色想要逃竄，被警察當場制服。
媽媽驚慌地跪下。
繼父則被嚇到面癱，當場大小便失禁。
驚懼之下居然雙眼一翻真的中風了。
所有人被警察帶走。
因為我提供的證據，媽媽和周老板被判刑，即將面臨牢獄之災。
爸爸則因為中風偏癱，被送去醫院逃過一劫。
得知自己的下場，媽媽瞬間慫了，痛哭流涕地求我原諒他，說她隻是想給我一個教訓，不是真的要把我賣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