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和妹妹意外慘S。
一個自稱系統的東西說能給我們一次重來的機會。
它給出兩個選項:為高富帥生兒育女,或窮得隻剩錢孤獨終老。
高富帥指的是我剛離婚的丈夫陸天賜。
妹妹迫不及待選擇嫁給男神。
她得意洋洋:「姐夫那樣完美,你不珍惜,那就換我疼他。」
我輕輕一笑。
每天天不亮就得去婆婆面前立規矩,嫁進去那日算起必須三年抱倆,不生三個兒子就要被休的封建糟粕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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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那麼喜歡的話,就拿去吧。
1
我和陸天賜去民政局離婚,妹妹陳笙非得跟著一起。
去的路上,她說:「姐夫這麼愛你,你跟他離婚真是不知好歹。」
「他家境優越,人又出挑,真不知道你對他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等見到了陸天賜,她喜笑顏開地挽住陸天賜的手。
「姐夫你別傷心,你這樣好,是我姐沒本事留住你!她人老珠黃又生不出孩子,哪個男人會喜歡一隻不下蛋的雞?」
她暗示道:「有時候也可以看看身邊的人,或許會是更好的選擇呢。」
妹妹一直嫉妒我嫁給了陸天賜。
陸天賜從大學時候就是校草,人帥多金,家境優渥。
畢業後,爸媽沒有問過我的意願就讓我嫁給了他。
這些年妹妹一直覺得爸媽偏愛我,將我送去當養尊處優的豪門闊太太,隻給她留一筆不經花的遺產。
陸天賜臉上掛著對我的深情款款和不舍,背地裡的手卻摸上了陳笙的腰。
我冷眼看著,催促:「我趕時間,你們要調情可以等辦完離婚手續,光明正大的去酒店開房。」
陸天賜戀戀不舍地推開了陳笙。
陳笙十分不滿地瞪著我。
我不理他們,轉身過馬路。
這時一輛車疾馳而來,將一前一後的我和陳笙撞飛。
鮮血流了滿地。
我S了,S在即將恢復自由身的路上。
不甘心。
我真的好不甘心。
有一道機械音突兀地在我耳邊響起:「檢測到觀測目標,啟動綁定。」
「綁定人:陳箏、陳笙。人生重啟開始,請綁定人做出選擇。」
「選項一:為高富帥生兒育女。」
「選項二:窮得隻剩錢孤獨終老。」
2
「我選第一個!」
系統冰冷的機械音還沒說完,妹妹搶答。
我什麼都沒說,隻見面前一道白光閃過,我的前半生猶如走馬燈恍惚而過。
再睜眼,我的電話響個不停。
「陳箏,這都幾點了?!今天是國創賽的決賽。」
「快快出門,這把贏了你可以保研!」
聽筒裡傳來組員的不斷催促。
顫手拿起鏡子,我失焦的視線漸漸聚攏。
鏡子裡的人果真回到了 22 歲的時候!
我回到了大學時最重要的國創賽比賽當日,還是決賽。
多年被油煙燻陶的色斑不見了,多年操勞消瘦憔悴的身板圓潤了,白皙的手滿滿膠原蛋白,沒有了斑駁的繭子……
時間好像成功倒流了。
眼角在發酸,淚水猛地盈眶而出,我又哭又笑,捂著臉不斷顫抖。
真好,我不是那個被家規瑣事禁錮的怨婦了!
組員像上輩子那樣不斷催促我。
我立馬收拾東西出門,腦海裡不斷回憶著匯報稿。
可一踏出宿舍門,我便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肥肉橫生的臉。
差點忘了!
今天很特殊,是我開始悲慘人生的轉折點。
爸媽買通的司機劉叔就在我面前,上輩子他借送我去決賽現場騙我上車,將我迷暈後送到陸家。
隻要踏進陸家,我這輩子就算是到頭了——
他們會將我軟禁,逼我交出項目的全部數據。
我報警無用,逃跑被抓,連父母都收了好處當幫兇處處掣肘。
若非我借口技術不成熟,再假意跟陸天賜結婚騙取信任,根本沒有得到自由的機會。
現在走到命運的分岔,我自然不會讓這一切重蹈覆轍。
3
「等我,我正在處理一點小麻煩,一定準時到。」
我深呼吸回了組員一個微信,然後昂首挺胸走出宿舍門。
「阿箏,你要去哪裡?劉叔送你一程?」
司機劉叔笑得和善,儼然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
我防備地繞過他:「不用,我去對面教學樓上課而已。」
劉叔上前一步,擋住我的去路。
「是嗎?叔在國創賽的決賽名單看到你的名字了,決賽地點離這裡開車都要半個小時,你要是坐地鐵,肯定會遲到的。」
「這麼重要的日子,遲到可不好。」
連我比賽的日子都知道,可見做了足功課。
我沒時間跟他廢話,試圖繞過他,卻被他強硬扯住手腕,力道幾乎將我腕骨捏碎!
宿管阿姨經過,皺著眉:
「這是幹什麼?」
劉叔裝出苦笑:「她媽媽不行了,想見她最後一面,可是孩子叛逆……」
宿管阿姨幫腔:「這樣嗎?那孩子還是請假吧,孝順些好。」
我瞪大眼,沒想到劉叔扯謊起來這麼不要臉。
可他應該也沒想到,我會更不要臉。
我眼淚一擠,小臉一垮,歇斯底裡發瘋:
「爸!你還要執迷不悟到什麼時候?!」
「我想上學,我想讀書!爸別賣我還賭債,我不要回去給老男人當小三!」
這下換劉叔懵了。
八卦是人的天性,周圍的大學生紛紛駐足。
「什麼賭?我不賭!」劉叔惱羞成怒。
我繼續頭腦風暴:
「你看你身上一股煙味,你平時是右手抽煙,但你左手卻汙垢灰黃,兩褲腳被磨得發亮,眼睛還都是紅血絲,很明顯是昨晚打麻將去了!」
「爸,媽已經走十年了,別賭了!」
趁劉叔懵掉,我一下子甩開他的手。
此時一個騎著電動車送校內外賣的女生經過。
我衝上前:「同學救我,我右褲袋裡有一千塊,我能順利出校門這就是你的!」
這一千塊,她應該日夜兼職大半月才能賺到。
她愣了三秒,豪爽地一扭剎車甩尾:
「嗐,錢不錢的,女孩子就該幫女孩子逃離苦海!」
說完,我跨步上車。
劉叔慌亂之中還接了一通我爸媽的電話。
老年人的電話聽筒音量都格外大,我清楚聽到我爸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來:
「別讓那丫頭去現場!那項目一旦曝光,陸氏就不能用最低價格拿下了!」
呵,我不禁冷笑。
也許是運氣好,打車格外容易。
騎電動車的女生路過保安室還「不小心」觸發學校鐵閘的開關,鐵閘關上,擋住了劉叔的腳步。
在我爸媽的眼裡,我隻是一個可以被交易的籌碼。
隻要陸天賜從我手上拿到新開發的算法程序,就可以力挽狂瀾,改變陸家市場份額年年下跌、面臨出局的慘劇。
作為交換,爸媽收了陸家一筆巨款。
正在去國創賽的路上,我的微信收到了妹妹陳笙的消息。
打頭的是一張圖片,後面跟著一段話。
「姐,這輩子你可一定要好好活著,好好看著我風光嫁入豪門,要錢有錢,要男人有男人!」
我點開圖片,是她跟陸天賜的合照。
兩人的姿勢親昵,陳笙倚靠在陸天賜的懷裡。
她還故意地露出脖子上曖昧的吻痕。
4
我知道,她在試圖激怒我。
出於禮貌,我回了她一句:「哦。」
她不知要怎樣才能讓我嫉妒,我卻知道怎樣輕而易舉激怒她。
一句平平淡淡毫不在意的話,就可以讓她懷疑人生。
陳笙總是習慣活在別人的眼光中。
系統此時卻出現了,不解地問道:
「未能檢測到宿主憤怒情緒波動,您一點都不生氣?」
我拿起筆記本修改發言稿裡的漏洞,波瀾不驚:
「生氣呀,我正在氣頭上沒看到?」
系統:「?」
我繼續:「上輩子她替代我去決賽現場,拿我的稿子念得一塌糊塗!敗壞我項目就算了,還詆毀我一心嫁入豪門放棄比賽。」
我按照記憶中將演講稿修改完畢,
「還好這次她替我跳入苦海,自願那種。」
繞過高架橋,陽光肆無忌憚地從車窗外透進,無數指引方向的金箭頭倒映在我眼中。
我深呼吸一口氣,開始勸自己,
向前看吧陳箏,
隻有仰望天空的人才會被陽光眷顧。
5
國創賽的現場人潮湧動,十二個全國遠赴而來的學霸小組摩拳擦掌。
放眼望去,評委席裡坐著近幾年新銳科技公司的中高層領導。
如果作品被看中,輕則拿高薪 offer,重則天使輪投資開始創業。
作為全國科技板塊最有含金量的比賽,我準備了三年之久。
上輩子我被軟禁在陸家的時候,陳笙頂替我到國創賽的決賽現場匯報。
很不幸,她搞砸了一切。
不僅如此,她還反口誣陷我是因為迫不及待嫁入豪門才放棄比賽,讓大家的努力付諸東流。
之後,我被組員唾棄,被導師拉黑。
我軟禁在陸家向他們求救的時候,他們都嘲諷我這是飛上枝頭變鳳凰的代價,沒有人肯施以援手,我的項目白白被拖延三年。
三年……足以讓某個領域翻天覆地。
「陳箏!下一組就到我們了,你還真是擅長踩點這門藝術!」
導師見到我,懸著的心終於放下。
組員青白的臉色終於也多了幾分血色,李婧忐忑問我:
「今天的評委八成都是科技公司的高層,跟學校裡的理論派教授不一樣,我們的算法也不知能不能經得起考驗……陳箏,你有信心嗎?」
我壓抑情緒,握住她同樣冰涼的手:
「有,據說 LG 未來五年內有在國內建造超大算力人工智能計算中心的計劃,我覺得我們這個解決方案有創新性的進步。」
「我篤定,今天這戲臺子我們能風風光光唱一場。」
國賽項目的核心數據在我手裡,項目的總體是我全程構思設計和統籌的,被軟禁在陸家三年我也沒有止步不前。
有一次他們將我關在幽暗地下室裡,拿走我的電腦和計算器,試圖逼我就範。
可我一疊草稿紙,一個算盤,硬生生熬到他們先心慌破防。
我們組抽籤抽到壓軸。
聽了前面十個組的匯報,評委和高層漸漸不耐。
觀眾席也由開始的座無虛席變成稀疏空缺。
可那個人還沒走。
國創賽有分量的評委不少,可我看中的隻有一個——
LG 的總經理,許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