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老不S的，再不讓開，我連你一起打！」

我忍不了了。

 

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猛地飛出去，一腳踹在他的命根子上。

 

他彎腰剛要倒下，我又用力一踹，把他踢下樓。

 

他整個人像球一樣往下滾。

 

一邊滾一邊「哎呦哎呦」地喊疼。

 

可把我爸媽心疼壞了。

 

急忙送他去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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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走前，我爸還不忘對我叫囂：

 

「等著，回來就找你算賬！」

 

他們前腳剛走，我後腳就收拾行李。

 

在鄰居的幫助下，當天就換了另外一個小區住。

 

他們再也找不到我。

 

我一個人默默加班，默默升職加薪，默默給自己過生日。

 

過年的時候，會偷偷給劉奶奶，張嬸和李大媽送牛奶和水果。

 

感激她們曾對我的幫助。

 

每次，劉奶奶都拉著我的手說：

 

「小女娃，有事就找奶奶，不要一個人扛。」

 

我總是忍不住想哭。

 

後來遇到我男友，認識了 3 年才讓他走進我心裡。

 

相戀 5 年後，我才答應了他的求婚。

 

婚禮上，我沒有一個親人來。

 

心裡有些失落。

 

好在公婆和老公都清楚我家的情況。

 

敬茶的時候，公公婆婆，一人拉著我的一隻手說：

 

「以後啊，你就是我們的寶貝女兒了。」

 

「有我們在，小宇這臭小子絕對不敢欺負你！」

 

老公穿著西服連忙舉起雙手說不敢。

 

我背過身，偷偷擦了擦眼淚。

 

覺得幸福得不太真實。

 

婚後，公婆和老公都對我很好。

 

我還生了兩個可愛的寶寶。

 

和老公一起創業，有了自己的遊戲公司。

 

短短五年，公司營收上億。

 

被雜志報道的神仙眷侶創業故事被微博、視頻號、抖音號瘋狂轉載。

 

一天上班經過公司前臺，我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是我爸的聲音。

 

「好你個白眼狼，失蹤這麼多年，自己偷偷發財！也不管我們S活！」

 

爸媽帶著弟弟來鬧了。

 

十年不見。

 

爸媽老了。

 

還是一樣偏心。

 

「就是，開這麼大的公司，賺這麼多錢，你弟現在工作都沒有，你這個當姐姐的好意思嗎？」

 

我媽把我弟推到我面前。

 

說出了一句讓全部同事嚇掉下巴的話。

 

「你瞞著我們偷偷嫁人就算了，彩禮錢我也不要了。」

 

「把公司給你弟！就算給我們報恩了！」

 

我爸四處參觀公司，點頭說：

 

「可以可以，這公司給你弟剛好。」

 

我兩百多人的公司給一個中專都沒畢業的弟弟？

 

笑話！

 

還沒等我發火，我弟背著手，對著無語的前臺同事，儼然一副領導的做派：

 

「看什麼看，還不好好工作！」

 

「等公司歸我以後，看我把你們全開除！」

 

他哪兒來的自信說這種話？

 

我都替他覺得尷尬。

 

老公氣得臉發紅，把我拉到身後：

 

「我跟我老婆辛苦打拼的公司，關你們屁事！」

 

他揮手，保安馬上衝進來把他們往外拉。

 

我爸甩手，不服氣道：

 

「我是你們老板他爸，你們敢動我？」

 

我衝保安點點頭。

 

保安毫不猶豫地把他們趕出去了。

 

我爸直接不要臉了。

 

讓我媽和我弟在公司樓下門口拉橫幅。

 

他拿著喇叭不斷重復喊道：

 

「成功女企業家遺棄親生父母！」

 

「清華畢業年入千萬，良心被狗吃！」

 

引得上班族紛紛駐足觀看。

 

記者聞訊趕來。

 

他們對著鏡頭謊話連篇。

 

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控訴他們如何培養我。

 

我媽說她每天五點就拿喇叭喊我起床，監督我背英語單詞。

 

我爸說他花費了幾十萬請家教輔導我的功課。

 

很明顯，他們的目的隻有一個：

 

就是訛錢。

 

13

 

老公問我要不要幹脆給他們一筆錢封口。

 

我不。

 

我才是受害者。

 

憑什麼我還要出錢討好加害者？

 

他們愛演戲就讓他們演。

 

我權當作沒看見，每天照常挽著老公的手從大門上班。

 

拒絕一切採訪。

 

原本熱度下去了，一夜之間，這事突然被互聯網媒體炒作。

 

我，連同老公和公司的名聲都被毀了。

 

有人為博流量免費成為爸媽的代理律師，向我討要上千萬的赡養費。

 

甚至有人在官網留言罵我：

 

「養不熟的白眼狼！」

 

「讀那麼多書，連最基本的孝順都不會，還是不是中國人？」

 

「有錢沒良心怎麼不去S！」

 

還有人發起抵制活動。

 

呼籲所有人不要玩我們的遊戲。

 

短短一個月，公司流失了將近十分之一的客戶。

 

和老公多年的心血可能被爸媽毀了，可我還是不想低頭。

 

老公堅定地站在我這邊說。

 

「你想怎麼做都可以。」

 

「反正錢也賺夠了，大不了把公司關了，陪你和寶寶環遊世界。」

 

我頗為感動。

 

但我也不是吃素的。

 

仔細一查，發現原來網絡上大部分的謾罵都是水軍。

 

有人在買熱搜。

 

買水軍黑我。

 

這事除了我爸媽，還有誰會幹？

 

不就是網暴嗎？

 

誰不會？

 

通宵了幾個晚上，我錄制了一段視頻。

 

直面鏡頭控訴爸媽小時候如何N待我。

 

「42 度高溫，我爸不準我開空調。」

 

「我中暑嘔吐，要錢買藿香正氣，我媽用雞毛掸子，用電線猛抽我。」

 

「還讓我跪在單元門口的太陽下暴曬反省。」

 

「他們生我就是讓我給我弟當奴才的，嗚嗚，我好幾次都差點跳樓自S了！」

 

為了讓自己更慘。

 

我特意素顏，披頭散發，顯得十分憔悴。

 

還在鏡頭後面放了一大堆洋蔥。

 

邊說邊哭。

 

霎時間，輿論兩邊倒。

 

有人說我在說謊。

 

有人說爸媽在說謊。

 

直到我的高中同學和鄰居在網上發聲：

 

「說謊的是她爸媽！」

 

「我跟她一個班，看到她身上經常全是傷。」

 

還有當年為我出頭的鄰居張嬸：

 

「我作證，她爸媽就是吸血鬼，當年要不是我們攔著，她早就被打S了！」

 

甚至已經 80 歲的張奶奶都為我錄制視頻，用顫顫巍巍的聲音說：

 

「這個女娃娃真的太可憐了，你們別欺負她了！」

 

爸媽被罵慘了。

 

之前誣陷我棄養父母的視頻全被舉報下架。

 

他們還不S心，開直播說我買通了證人。

 

大批網友在直播間刷屏：

 

「還想給女兒潑髒水！有你們這麼當父母的嗎？」

 

「就是見不得女兒好，非要兒子發達是吧！」

 

「我看你們養的兒子也不怎麼樣！小心被拔氧氣管！」

 

我弟直接在直播間衝網友喊話。

 

「少廢話！要打賞就留下，不打賞給老子滾蛋！」

 

見識到我弟的真面目。

 

原本還被騙的一些網友，直接退出直播間了。

 

一家三口徹底沒了粉絲。

 

也沒了熱度。

 

他們還不S心。

 

失去了道德制高點，他們就想打官司拿我的赡養費。

 

重金聘請了律師，在開庭前，一家人還特意跑到我面前嘚瑟。

 

「現在後悔還來得及，把公司給你弟，我們就不要你的赡養費了。」

 

「我們生你養你，你的錢都是我們的錢，別想甩開我們！哼！」

 

「姐，這麼多年真是辛苦你了，幫我開公司賺錢！哈哈！」

 

我看著他們三個人昂首挺胸走進法院。

 

如同在看跳梁小醜。

 

官司他們是打贏了。

 

法院判我給他們每個月 90 塊的赡養費。

 

爸媽不敢相信。

 

「怎麼可能，她公司那麼有錢！」

 

「赡養費怎麼隻有這麼一點？」

 

他們不知道，我早留了後手。

 

提前把公司的股份全轉給了老公。

 

又和老公辦了假離婚。

 

以公司員工的身份每個月拿 2000 塊工資。

 

扣除我名義上的生活費。

 

90 塊就是他們能拿到的所有了。

 

我爸氣得當場暈過去了。

 

我媽衝過來就要給我一巴掌。

 

像她小時候無數次打我那樣。

 

「賤貨，你生下來我就該把你掐S！」

 

我攥緊拳頭，隨時準備好反擊。

 

「砰」一下。

 

沒等我出手，她就被我老公一把推開，撞到了牆上。

 

老公低聲怒吼：

 

「別逼我把你打S。」

 

我弟扶起我媽，露出猙獰的表情，抬腳就要踹我。

 

被我老公一拳砸在鼻梁上。

 

鼻血直流。

 

他一下子就慫了。

 

癱坐在地上，看著流到掌心的血，像個六歲孩子一樣驚慌。

 

「血，我流血了媽！」

 

我媽心疼地抱著我弟，嘶吼道：

 

「不準打我兒子！」

 

我冷冷地吐出三個字：

 

「窩囊廢。」

 

14

 

官司吃了敗仗後, 這一家三口消停了一段時間。

 

幾年後的夏天，爸媽又出現了。

 

我爸弓著身子來公司找我。

 

他的頭發全白了, 變矮了, 變瘦了。

 

居然還會衝我笑。

 

笑得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他像個小老頭一樣, 小聲說：

 

「家裡好熱啊，乖女兒, 能不能給我 2000 塊, 我買臺空調。」

 

原來，我弟賭博被抓。

 

爸媽傾家蕩產才填上他的窟窿, 把他從牢裡撈出來。

 

他剛出來就把家裡的家具電器, 連同空調都賣了。

 

換了錢又去賭。

 

人都找不到。

 

我媽的語氣變得卑微了許多。

 

「就是, 這麼熱的天, 連個空調都沒有, 都快熱S了。」

 

「我們可是你的親生父母, 年紀都這麼大了, 你總不能看著我們活活被熱S吧。」

 

上一世的我可不就是被活活熱S的嗎？

 

這一世, 也該讓他們嘗嘗我受過的苦頭了。

 

旁邊的保安已經嚴陣以待, 隨時準備趕人。

 

我走到他們面前，冷冷地說：

 

「為什麼不能看著你們被活活熱S？」

 

我媽一下就變臉了，恢復過去對我的兇狠模樣：

 

「我是你媽！我生了你！沒有我, 你能有今天嗎！」

 

我搖搖頭。

 

我考上名牌大學。

 

事業成功。

 

婚姻美滿, 跟她半毛錢關系也沒有。

 

全憑我自己的努力。

 

「你生了我, 不代表你就是我媽。」

 

我媽愣住了。

 

我爸討好地走到我面前，伸出一個手指頭：

 

「1000，你給我 1000 塊，我買個二手空調也可以。」

 

「這天太熱了，沒空調吹，真要熱S了！」

 

我想起上一世，他拿走空調遙控器，拿走我風扇時對我露出的嫌惡表情。

 

對比現在諂媚的模樣，隻覺得胃裡一陣翻騰。

 

「熱S你們活該！」

 

說完後, 我招招手。

 

保安就把兩人趕出去了。

 

再後來聽到爸媽的消息，是我爸媽的S訊。

 

我爸是真的被熱S了。

 

他撿了個二手風扇吹。

 

沒買空調。

 

S在了 7 月份, 45 度高溫下。

 

60 歲以上的老人汗腺退化。

 

風扇的作用隻是加速表面汗液的蒸發。

 

當溫度過高, 汗液無法排出，風扇也降不了溫。

 

有些老人為了省電還不開空調，所以很容易中暑S亡。

 

幸運的是, 我媽沒被熱S，她是被氣S了。

 

我弟沒文憑, 把爸媽的錢都敗光後, 就隻能去工地搬磚。

 

我爸中暑S後, 我媽也中暑了，她頭暈嘔吐, 躺在床上動都動不了。

 

狹小的房子像蒸籠一樣，我已經熱得說不出話來。

 

「冥作」我弟請假回家呆了三天, 就受不了：

 

「老不S的, 你怎麼還沒S！」

 

「我喪假隻有七天！」

 

他站在我媽床前足足罵了一個小時。

 

我媽一口氣沒提上來。

 

活活被氣S了。

 

我弟剛好趕在第七天辦完喪事回工地幹活。

 

再後來，聽說我弟在工地被鋼筋砸中，當場斃命。

 

作為家屬, 我還拿到了三十萬的賠償金。

 

冥冥之中，像是老天爺在賠償我上一世，枉S的那條命吧。

 

本文完